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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3 孔令堃 笑谈中

《代王时代----讲述汉文帝时代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从一个传说开始

 

故事还得从秦朝说起。

每个故事的开始,都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做前传。比如盘古开天、三皇治世开启了华夏民族的故事;天照大神的光耀开启了日本人的故事;亚当、夏娃的传说开启了欧洲人的故事;宇宙的起源,开启了韩国人的故事……而我们这段故事的起源,是源自于一段少儿不宜的事件。

秦朝统一,前六国贵族都被砸了铁饭碗,能活着就不错了,就别想着再过贵族的生活了。比如说魏国宗室,那是混的一个比一个惨。在魏国的贵族当中,有一位魏小姐。这位魏小姐由于丧失了贵族的身份,就在机缘巧合下和会稽人薄先生发生了超友谊关系。魏小姐和薄先生的这份复杂的关系,在当时是不受世人所认可的。那么说这俩人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就此分道扬镳,这道选择题在魏小姐怀孕后变得不难选择。就这样,魏小姐和薄先生生下了一个女儿,我们姑且称之为薄姑娘。

魏小姐是落魄贵族,薄先生是平民百姓。本来这是个悲剧丛生的家庭,因为他们不幸的生活在秦朝,繁重的徭役和兵役早晚会累死薄先生,而遇上大规模的战争,魏小姐也得被征走负责军队的后勤。然而令人欣慰的消息传来,民间反政府武装陈涉打响了反秦第一枪后,天下响应,一段时间之后,六国复立,一切仿佛回复到了周朝的秩序。

然而时光如水,生命如歌。当年的薄先生已经去世,而当年的魏小姐也成了带着一女一儿艰难生活的魏大妈,薄姑娘也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现在我们可以称她为薄姬。作为一个贵族出身的魏大妈,那是有理想有志气,一心要恢复家族昔日的荣光。趁着反秦局势逐渐明朗,章邯投降了项羽,再无秦人能对东方六国带来毁灭性打击,魏大妈决定去活动活动。魏大妈找了魏王魏豹,认完实在亲戚之后,就把女儿薄姬奉上。自此魏大妈和魏豹就攀上了亲家,成就了家族复苏的良好开端。

魏大妈是个居安思危的人,她发现此时的达官显贵们口味都变了。想当年,公卿贵族们喜欢的是有涵养有文化的大家闺秀,而如今贵族们喜欢的都是仿佛从扶桑学艺归来的技术女性。当才艺不敌技术的时候,薄姬明显在魏王的后宫并不受宠。其实刘邦的夫人吕雉一直不受宠也跟这个有关系,显然舞女出身的戚夫人更适合刘邦的口味。总而言之,薄姬在魏王后宫那是混不出个名堂来。这时候,魏大妈又出手了。

江湖上有个传说,说有个叫许负的女人擅长算命。据说这个许负不简单,出生时手握文王八卦玉,百日后即可说话,连秦始皇都知道这事。当然这事没法找秦始皇求证,根据三人成虎的规律,此时的许负已经被吹成了活神仙。魏大妈找来了活神仙许负,俩人不知道是如何密谋,总之活神仙许负到魏王后宫相面之后,非说薄姬将来能生个天子!这回行了,魏王豹信以为真,薄姬在后宫争宠的过程中脱颖而出。

时至今日,还有人传言许负是预言大家,有三大预言统统应验,这确实是活神仙。其实人们总爱相信自己愿以相信的答案,许负如果真这么厉害,怎么没算出自己的女婿会被汉文帝处死?很明显许负就是一个政治符号,放在汉朝各大论坛的评论里做舆论导向罢了。朝廷永远都是谦逊的,但有部分人民则以为大汉是受命于天的。谦逊的朝廷和鸡血的人民之间,需要许负这样一个纽带。

言归正传,魏豹信了许负的邪,变得无比膨胀。当时是楚汉彭城之战刚结束,项羽三万铁骑横扫刘邦的五十六万反楚联军,刘邦死里逃生刚刚稳住阵脚。魏豹作为刘邦的盟友,按道理应该帮助刘邦稳住西线。或者说魏豹其实也可以向项羽投诚,然后和项羽联合夹击刘邦,那天下大事尚未可知。就以为魏豹轻信许负的言论,认为自己和薄姬将来的儿子能当皇帝。那自己就算不当开国君主,最起码能号令天下吧。所以,魏豹不是看着老上级刘邦是个垃圾,而是看着天下所有的诸侯都是垃圾。他要闹独立单干,就算是刘邦派出汉国第一名嘴郦食其来劝他,他也执意和刘邦划清界限。就这样,魏国被韩信灭了,魏豹被韩信抓了,魏豹的女人们被刘邦收了。荥阳大战最危险的时候,汉将周苛怒杀魏豹,自此魏豹只能去阴间做皇帝梦了。

薄姬作为战利品,被韩信送给了刘邦。当时的刘邦日子过的并不太平,他在荥阳苦苦支撑,顾不上这堆战利品。而且在一堆拥有浓浓夜店风的女人当中,薄姬这种文艺范并不出众。所以在很长时间之内,薄姬都是在织布房干活。

在那个时代,男人之间的誓言很容易成为转头空。而女人之间的誓言却容易兑现。陈涉跟自己的哥们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后来他当了张楚王,果然富贵了。陈涉也没忘了老哥们,有几个杀几个,这才是“苟富贵,勿相忘。”的真谛,老子富贵了就弄死你们。

薄姬也有两个闺蜜,一曰管夫人,二曰赵子儿。三个女人一台戏,戏词说的是“先贵勿相忘。”若干年后,管夫人、赵子儿果然被刘邦恩宠,这二人也不负当年誓言,把薄姬推荐给了刘邦。刘邦从织布房里找到了薄姬,一夜雨露之后,薄姬怀孕,生下的儿子就是刘恒。而刘邦从那以后很少去薄姬房里,可见薄姬确实不符合当时的流行趋势。

历史事件几乎都有因果,很少有偶然。大汉统一以来,后宫战火纷飞。由于薄姬是个边缘人,所以不是戚夫人和吕后的打击对象。薄姬都是边缘人,其子刘恒也是个边缘人,因此不受大家的重视。刘恒有三个哥哥,大哥刘肥在刘邦迁韩信为楚王后就封为齐王,远离长安。二哥刘盈和三哥刘如意争太子之位,成为了大汉的焦点。韩王信叛国谋反后,刘邦为了巩固北方边疆,封自己的二哥刘仲为代王,用以防守北疆。不料想当年刘家的第一种地能手,在匈奴入侵时撒丫子跑到了洛阳,刘邦一怒之下废了刘仲的王位,让爱将陈豨镇守代地。不料想后来陈豨也叛国,刘邦封自己八岁的四儿子刘恒为代王,镇守这个是非之地。八岁的老实孩子刘恒,总不至于也叛国吧。

在那个时代,中华大地上真正的好地方,就是齐、楚、燕、韩、赵、魏、秦这战国七雄的统治中心,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当时齐国给了刘肥,楚国给了刘贾,燕国给了卢绾,赵国给了张敖,韩、魏、秦中央直辖。刘恒这个代王,离匈奴那么近,不是什么肥缺。所以在刘邦驾崩后,燕、赵的王爷老换,齐国老被分割,吕雉不怎么搭理刘恒。也正是因为薄姬的不受宠,才能在吕雉掌权后逃出生天去了代国,一切都是因果。

终于有一天,吕雉驾崩,诸吕谋乱。丞相陈平指挥若定,太尉周勃亲自出击。大臣们联手平定诸吕,陈平分析完刘邦仅存的俩儿子刘恒和刘长,决定迎立刘恒为新皇帝,原因一来是刘恒年龄大点,可以服众。而来是薄姬家族势力薄弱,只有一个弟弟薄昭,不会影响长安既得利益者们的格局。

就这样,即便是总拿许负说事的薄太后和代王刘恒面对当皇帝这件事的时候,依然还是先占卜,后请薄昭去长安打听虚实之后才敢上路。代王刘恒就这样成了皇帝刘恒,史称汉文帝。而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汉文帝登记正式开始。至于汉文帝的登基对长安城的固有格局有什么影响,下节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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