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代表 | 马寅翔：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

你一定要像个孩子

在华东政法大学2019届本科生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法律学院副教授 马寅翔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朋友们：

早上好！

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我也认为夏天是一个最适合别离的季节，因为所有的离愁别绪，最终都抵挡不过烈日的炙烤，变成“一切都快点结束吧”的期待。我不会说今天注定会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因为在我有限的人生经历中，这种日子已经经历了三次，很遗憾，就连六年前的最近那次，我也已经忘得七七八八。就像此刻的你，可能也无法再回想起我所讲的“短缩的二行为犯”“断绝的结果犯”“共谋共同正犯”“承继的共犯”究竟是什么意思，以至于你甚至会有些懊恼，觉得“管他什么犯，统统死刑”。面对遗忘，就像我并不会责怪我自己那样，我也不会责怪你们。在人生的这段旅程中，遗忘一些过往，虽不无遗憾，却也平常。

可是，如果学过的知识大部分都会被遗忘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读书学习呢？对此，一个绝妙的回答是：“当我还是孩子时，我吃过很多食物，现在已经记不起吃过什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中的一部分已长成了我的骨头和肉。”同样，虽然我们最终会记不得读过了哪些书，但那些书却最终会塑造我们的精神与品格。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们会忘记我曾讲过的知识，因为它们所蕴含的法治理想的火花，终将点燃你们胸中的正义之火，照亮你们未来的路。

然而，我今天却并不打算讲太多学习上的事情。毕竟，今天是毕业典礼，身为老师，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更应当嘱咐一点什么，权作临别赠言，彼此共勉。思来想去，我还是希望在不管多远的将来，你们都可以一如既往地，活得像一个孩子。这绝不是什么幼稚不堪的话，就像“小王子”说的那样：“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

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不因工作忙碌而麻木自我，过着看似踏实，却虚假无趣的生活。而是可以时不时去旷野吹吹晚风，抬头看一看皓月与繁星，体验最初的小小美好。丧失感动的人生，不值得活。

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能够不为自己设限，面对新知，“保持愚蠢，保持饥饿”。不论活到什么年纪，都不要认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不抱希望的人生，不值得活。

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当面临重要抉择时，可以勇敢而坚定地“分对错”，而不是懦弱而庸俗地“看利弊”。蝇营狗苟的人生，不值得活。

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面对不公时，不会动辄怀疑自己的法治信仰，而是敢于为了自己的信仰“不怕虎”“撞南墙”。丧失信念的人生，最不值得活。

总之，我愿未来的你，一定要像一个孩子，活得质朴而纯真，过上纵使平凡但却不会平庸的生活。可以像梅贻琦说的那样：“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在这个光怪陆离、充满诱惑的世界里，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我们才需要大学，需要接触各种鲜活有趣的灵魂，需要通过苦读，最终理解帕斯卡尔为什么会说“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因此，作为在华政浸润了四年的你们，我祝愿你们可以像一根根虽然看似渺小，但却已学会思考的芦苇，在你们未来生活的地方，生根发芽，倔强生长。要坚信，未来的世界，终会因着你们的努力，而一片郁郁盎盎。

同学们，你们一定要像一个孩子，“任野风吹不动你的坚强”“任大雨黑夜彷徨，暗不下你守护着的光”！

同学们，此去经年，人海茫茫，珍重！

摄影 | 郑润泽

责任编辑 | 叶子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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