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升系列研究（二）】：柳升和他的神机营

2017-09-26 独秀怀宁

柳升（1360-1427），怀宁县清河乡清河村人，明朝著名将领，中国历史上首任炮兵统帅，因战功卓著，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安远侯，宠待在列侯右（最尊），掌管右军都督府，正一品，死后葬在怀宁清河李家柳林，赠为融国公，谥“襄愍”。
《明史》记载：“帝（即朱棣）五出塞，升皆从，数有功，宠（即宠爱）待在列侯右”，柳升因何得此宠待，得益于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威力强大的神机营。

神机营，明朝的炮兵部队，关于它的起源，史界有两种说法，一说认为最早是元末名将沐英（朱元璋干儿子）所创制，先是用火铳（类似如民间的老式猎枪）为主要武器，后来发展为火枪、火铳、火神炮等多种火器相互配合运用，但离正规的炮兵部队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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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说认为，元朝以前的炮，都是以机械掷发石头，杀伤力小。元朝初年元军从西域民间得到一门火炮，在攻打金国蔡州城时显示了火器的威力，然而制造之法没有流传，也无人去揣摩其中机窍，更谈不上装备成一支部队了。至明朝永乐四年（1406年）明成祖平交阯（今越南），得神机枪炮法，正式成立神机营，神机火器得以大规模地运用，对此《明史》有明确记载：“至明成祖平交阯，得神机炮法，特置神机营肄习，”说法校可信。

另外《明史》还记载了火炮的造法、用法、形制、功能和战略布局，“制用生、熟赤铜相间，其用铁者，建铁柔为最，西铁次之。大小不等，大者发用车，次及小者用架、用桩、用托。大利于守，小利于战。随宜而用，为行军要器。永乐十年，诏自开平至怀来、宣府、万全、兴和诸山顶，皆置五炮架。二十年（1422年），从张辅（张玉之子，亦为朱棣爱将）请，增置于山西大同、天城、阳和、朔州等卫以御敌。然利器不可示人，朝廷亦慎惜之”。（《明史卷九十二志第六十八》）由此可见，神机营在明朝永乐年间就已发展为规模化的战略部队。

永乐四年（1406年），“明成祖平交阯，得神机炮法，特置神机营肄习，”成立了神机营，为中国炮兵部队的开端，随即开始训练、造炮、演习，两年后，“（1408年）从（朱棣）北征，至回曲津，将神机火器为前锋，大败阿鲁台，进封侯，”而“将神机火器”者就是柳升，可见柳升即为中国历史上首任炮兵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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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八年（1410年），柳升奉旨统领神机营，随朱棣出征蒙古，以神机火器大败阿鲁台。阿鲁台（？—1434年），东部蒙古即鞑靼的实际领导人，曾先后拥立鬼力赤、本雅失里、阿台为可汗，自称大元朝太师，专权擅政，穷兵黩武，自觉草原还不能尽情施展其雄才大略，一直对大明江山心存异想。永乐七年（1409年）7月，阿鲁台杀死明使郭骥，驻扎在蒙古边境的大将丘福闻讯率军前往讨伐，由于孤军贸进，10万精兵被阿鲁台的骑兵部队团团包围，在胪朐河上游地区全部殉难。阿鲁台的罪恶行径激起明成祖朱棣的愤怒，永乐八年（1410年）8月，明成祖朱棣亲自率领50万大军，自己担任总指挥，命柳升担任副总指挥、负责中军事务并指挥神机营，浩浩荡荡，直逼东部蒙古，剑指阿鲁台和本雅失里。安远伯柳升率领的神机营首先到达蒙古回曲津（今兴安岭边），三千士兵每人手握三眼铁铳,“每矢洞贯二人，复中傍马，皆立毙”，柳升一声令下，火光冲天，声震数十里，鞑靼兵死伤无数，可汗本雅失里率七骑仓皇西逃，至西部蒙古瓦剌，被瓦剌首领斩首，献首级予大明。阿鲁台率残余主力部队东逃，想以诈降来拖延时间，伺机逃跑，在静虏镇(今贝尔湖东南)被柳升的神机营快速击溃。这次战争在《明朝那些事儿·阿鲁台的厄运》有一段细腻、精彩的描写：“此刻的明军大营也并没有接到发动总攻的命令，掌管中军的副将安远伯柳升听到外面乱成一片，大为吃惊，马上出营察看。他惊奇地发现有数千骑兵已经奔离营区，杀向敌军。柳升大为恼火，认为是有人违反军纪私自出战，但当他看清那支骑兵的帅旗后，就立刻没有了火气。因为那是皇帝陛下的旗帜！这可了不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是闹着玩的，柳升立刻命令大营士兵不必列队，立刻紧跟皇帝，发起总攻！”朱棣是个机警、果断的老板，能跟上老板的节奏，并能按照老板的意图开展工作，足以说明柳升是个成功的CEO。这一战，迫使阿鲁台向明王朝俯首称臣，大明北方得以安定。柳升也因神机营的战功于永乐八年九月初一日获封“光禄大夫柱国安远侯”。

柳升以神机火器大败阿鲁台后，又率神机营出镇宁夏，讨伐并斩杀叛将冯达兰帖木尔等。永乐十一年（1413年），柳升和神机营被明成祖朱棣召回，驻扎京城，并任命柳升担任京营兵总指挥，负责京城防务和皇室安全，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封侯之后又委以重任，身为CEO的柳升想以自己的宏图伟业来报答朱老板的大恩大德，就这样，学历不高但阅历丰富的柳升开始实施他的火器发展计划，设兵工厂制造野战重炮、大连珠炮、霹雳炮、多管火铳、手铳、四轮战车和各种火药、铅子等火器弹药，按照作战要求重新编制部队，增加人员、马匹和战车，重新制定训练计划，改进作战方法等。关于柳升神机营的火器种类和编制情况，明《皇明经世文编》有具体记载：“全营兵力:步兵3600人(全配火器)；骑兵1000人；炮兵400人(管理野战重炮及大连珠炮)；共计官兵5000人。装备火器:霹雳炮3600杆(步兵火铳)；合用药9000斤；重八钱铅子90万个；大连珠炮200 杆(多管火铳)；合用药675 斤；手把口400 杆(炮兵防身用手铳) 盏口将军160位(野战重炮)。关于车营的编制:战车子营按照营－冲－衡－乘－车分5级编制。每营4冲－每冲2衡－每衡4乘－每乘4车(偏厢车)，合计战车128辆，配属给步兵子营使用。步兵子营和骑兵子营则仿造战车子营编制。步兵子营每100人为1乘－400人为1衡－800人为1冲－4冲3200人为1步兵子营。骑兵子营以50骑为1乘－200骑为1衡－400骑为1冲－4冲1600骑兵为1骑兵子营；另配一个2冲的骑兵权勇队(预备队)，一共有2400名骑兵。”柳升打造的神机营是十五世纪初期世界上最先进的战略部队。另外，柳升“质直宽和”、“资性笃实，心志悫淳”，深谙带兵之道，以“善抚士卒”著称，所属官兵个个都是“奋力效忠、克懋勤惓、奔走先后、御侮折冲、出奇先众”（朱棣：《进柳升秩》），团队的创新和协作精神让神机营发展成为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威武之师。

真正优秀的部队，要叱咤疆场，在厮杀中展示谋略和勇猛，在硝烟里不断锤炼成长。永乐十一年（1413年）11月，西部蒙古瓦刺部首领马哈木率部向漠南进逼，柳升和他的神机营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永乐十二年（1414年）3月，朱棣又发兵50万，令安远侯柳升领大营兼神机营，再度亲征漠北，明军向瓦剌军展开了以神机火器为主的以多兵种协同作战，在忽兰忽失温(今蒙古人民共和国温都尔汗西北)，瓦剌军3万余人迎战，“上（朱棣）麾（指挥）安远侯柳升等以神机炮毙贼”，柳升指挥着神机营有序布阵，各种战术默契配合，用野战重炮、大连珠炮、霹雳炮、多管火铳等轮番交替射击，一时间炮声隆隆、人仰马翻，剽悍的蒙古骑兵成片地倾倒在浓烟之中，残余败退，其他各路明军乘胜追击，至土刺河，杀瓦刺王子10余人，士卒数千人，瓦剌部从此一阕不振，归附大明。柳升和神机营的威名震惊朝野、四邻叹服。柳升的儿子柳溥、孙子柳景嗣、重孙柳文，第五代孙柳珣及后世子孙均掌管神机营，屡有战功，为树大明国威立下汗马功劳，成为明史中的亮点，也是怀宁人民创业史上的精彩呈现。（作者：陈何来/怀宁县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