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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海·品读丨菩提树渐渐合拢

菩提树渐渐合拢

韦  佐



夏天里最清凉的一把把伞,莫过于一棵棵树荫。

阳光下,如果自顾低头走路,你是无法辨认脚下那片泄漏着细碎光斑的阴影,到底是由菩提树投下的,还是由秋枫或是木棉树投下的——如果是竹子投下,它的阴影就会单薄一些,散淡一些。

如果闻到了熟悉的花香,你就能说出那棵树的名字。比如这个初夏时节,你会说出广玉兰树的名字,杜英的名字,木荷的名字,栀子花的名字。如果是四季桂,它月月开花,就会让人一下混淆季节。如果是木棉——木棉花早在春天里开过,当初多么厚实、硕重的花朵,此刻已结出了最轻微的棉花团,半透明的球状,还不忘包裹一粒黑色的种子,不用随风,它也会四处飘散,仿佛比芦苇花或蝴蝶的灵魂还要轻。一棵大木棉树的绿荫却十分浓重,仿佛树族中的巨人。

自小生长于丘陵林区,房前屋后,是满坡的林地和草野。对于林木,我一直怀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老家土坡上通过人工种植的,几乎是清一色的杉木,墨绿的程度随着树龄而与日俱增。当年去到大队小学读书,一趟往来近10公里。一条逶迤的泥土路,几乎全程隐逸于杉木林中,仿佛我曾经的小学没有去路,也没有来路似的。不承想,20多年前,我来到了今天仍然居住着的这座海湾城市。


初来乍到时,我和几个同事租住在八公里大道一旁的车辽小区里。每天,我踩自行车或徒步到位于沙𬇕路的单位上班。那时风比现在大,风里的沙尘特别多。不足两公里,要经过当时人们所说的两个风口。“防港好大风,经春复历冬。上坡不用踩,下坡踩不动”,“踩”当然是踩自行车。时隔20余年,我仍记起自己写过的这首打油诗。每次来到办公室或下班后回到租处,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抹脸,漱口,去除脸上或牙缝里的细沙。只因为当时城区地带裸土较多,树木和绿地稀少而风沙横行。

数年后,搬入防城港市最元老级小区——东港小区之后,感觉树和绿地在慢慢地增加。直到六七年前,住处和单位都搬到行政中心区之后,终于让人分明感觉城区的绿化正日趋饱和。从东湾到西湾,沿着海湾,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公园已被一条休闲步道串联。城区处处绿意盎然。很多年前,曾在北海呆过。北海有条大道,两旁的榕树长到三四楼那么高,它们的枝丫在半空中相互握手或交错,从而形成一道绿荫隧道。炎炎夏日,在那样的一条街道上徒步,全然不用撑伞。倒是骤雨初歇晴空青碧时,反而需要撑伞。因为此时,树叶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那时,我就设想着,我所居住的城市,什么时候也长出几条绿荫隧道呢?如今,这么多条绿荫隧道正慢慢形成,就在北部湾海洋文化公园的步道上或其他街道上。常青树四季常青,阔叶林在冬日里统一脱离了旧叶。唯独菩提树,直到次年四五月才匆匆交付一身黄叶,象征性地弥补一阵秋意。继而,一旬半月之间,就绽开花一样鲜亮的新叶,新叶粲如冲天的篝火。初夏时节,菩提树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感觉菩提树是人世间最清凉的一种树。或因多次去过云南,去过普洱的勐卧佛寺,去德宏的某条老街旁,去过西双版纳的曼景傣村,一次次遇见的菩提树,高耸入云而浓阴匝地,让我现场就感觉得到它们一世的清凉。热风吹过,它们的青枝碧叶相互靠拢,相互摩挲,相互交头接耳,仿佛低声言说一道道不可解释的谒语。而它们筛透阳光的阴影,就像一道沉默的秘密。我在想,种树的人或已远离,或在远去。他们留下的绿意和清凉,却日日擎举在这座森林城市的半空中,洒落行人的脚步声里。猛烈的阳光下,不息的海风中,一棵棵菩提树已然长到两三丈高,渐渐地长到我们需要仰望的程度。

来源| 防城港市新闻网-防城港日报

编辑| 覃银华

校对| 程依冬

审核| 黄虹源

值班编委| 刘云南

防城港日报社全媒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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