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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湾 · 阅听】像溪水滋润心田
像溪水滋润心田
□ 庞 白
□ 庞 白
但这些东西也是春天的……
在堤上在路边
早就凋了的草
现在比冬天时更灰了
一只小蜗牛的壳
在草丛泛白：燧石片、粉笔末
还有小鸟儿的粪便
溅着最纯的白光
人会把一切白色的东西
当作早开的紫罗兰
他在冬天的废墟里寻找
可还冬天的债的东西
当北风吹起，椋鸟
啁啾成群
在雾中打点起精神
春天就来了，冬天也未远离
——［英］爱德华·托马斯《但这些东西也是春天的》
爱德华·托马斯是一个英年早逝的诗人，死于一战的炮火之中。他长期住在伦敦郊外，是个热爱自然乡野的人。他的诗语调平静，画面感强，隐隐透出一种神秘感。读他的诗，有时觉得那些句子正引导我通向深不可测的秘境。在这种神秘感后面，有淡淡的忧伤，有面对黑暗时的不安，有与死亡遭遇时的无奈，但不绝望。
这首《但这些东西也是春天的》就是这样。虽然“春天就来了，冬天也未远离”，但“人会把一切白色的东西/当作早开的紫罗兰”——缓慢掩饰飞翔，悲伤的笑容覆盖生活的流逝，时间侧 身而来，希望未必如期而至……但生活仍然会继续，春天终将到来。这首诗，只有短短几行，难说包含多大容量，也算不上有太多技巧，一个个字，一行行句子，排列着，像生活中讲话那样，朴素、自然，却像缓慢的溪水滋润心田。好的诗歌，就这样不知不觉进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