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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反恐实战揭秘

2017-12-03 吴鹏飞手机报




血色黎明

丛林里,小拇指大的蚊子不停的飞来飞去,四周一片寂静,胡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里抱着九五式微冲,猫着腰,缓缓地行走于落叶之上,枯枝烂叶在皮靴下发出轻微的咔擦声,这一片地形很可能有埋伏。

胡斐脚下一顿,轻轻的一挥手,身后的猴子,蝎子,花猪分别带着十个人分散着包围而上,寂静的丛林里只有"沙,沙,沙"的脚步声,宛如一条条蜿蜒逶迤的长蛇在轻盈地蠕动于丛林之中。

胡斐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远处的亮光一闪,有重狙,立即通过耳麦喝道:"所有人注意,十二点钟方向,猴子,花猪你们掩护,蝎子上!"

他的声音刚落,枪声猛然间如同爆豆子一般的响起,一颗接一颗子弹击碎了他附近的数枝树干,一时间枝叶碎屑横飞:"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连长,小六子踩断了根数枝,暴露了方位,谁知道狗日的恐怖分子就匍匐在我们左侧五十米处!"猴子急促的汇报着,他那边的枪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乎湮没在枪声里。

"就地组织反击,不要冲锋,等待后援!"胡斐果断下令,随即命令其他小分队包抄过去。

他自己则慢慢的猫着腰沿着大树之间的空隙,之字形状前进,必须干掉这个狙击手,一旦被压制在这小沟壑中,只要一被对方火力死死压制住,再想要冲出包围难度很大。

情形有点不对啊,一股很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胡斐立即一个战术前滚,同时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就在他的双脚落地之时,枪口喷出一条火龙,对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声惨叫,随后对面的子弹如暴雨般地倾泻过来。

一个弹夹打完,胡斐脚下用力一顿,整个身子立即闪到一颗大树后,迅速换上单价,胸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低头一看,隐约可见左胸处一股鲜血正不停地向外涌出。

用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胡斐扭了扭脖子,左脚迅速用力一点,右脚同时一个横跨,同时手指用力地扣下扳机,手里的九五再次喷出一条愤怒的火龙。

"哒,哒,哒"

枪机里退出来的子弹壳如同雨点般的落下,胡斐迅速地移动着脚步,防止自己被对方狙击手锁定,只要争取了时间,蝎子他们就能把那个狙击手挖出来。

"哐当!"

耳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胡斐心里一颤,这声音他很熟悉,这是枪机耸动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旋即一阵刺骨的冰凉顺着脊椎向全身蔓延开去!

"啊!"胡斐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满头的汗水如雨点般的低落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双手用力地捂着脸颊,汗水顷刻间顺着他手指间的缝隙流了下来。

伸手拉开窗帘,营区里的路灯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天亮了,也是时候离开了,胡斐叹息一声,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收拾行李。

两个月前团政治处主任找他谈话,说是可以考虑他的个人问题了,胡斐知道自从几两年前在南亚丛林里那一场战役之后,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战士的要求也越来越苛责了,已经引起了上级首长的不满了。

可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上了战场,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又有多少人会真正把它放在心上?那种在战场上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的痛苦,谁能感受得到?

也只有胡斐这种经历过战场杀戮的人才会深有体会,可这些在某些首长眼里有些不合时宜了!

该走啦,胡斐直起腰杆,打量了寝室一眼,他的东西不多,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把一些东西都邮寄回去了,今天他就只有一个背包而已。

胡斐慢慢地将军装上的肩章,领花统统卸了下来,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共和国的一名军官,只是一个转业等待分配的退役军人而已。

伸手拉开门,一阵寒风迎面扑来,胡斐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足足呆了二年的宿舍。

冬日凌晨的营区,很安静,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胡斐驻足良久,还是决定去升旗台那里看一看,他就是在那里被团政治部宣布的二等功,就在那里成为全团最年轻的副营长!

他成了全团官兵关注的焦点,却再也没有人想起那些永远埋骨在异国他乡的人,那些壮烈牺牲在南疆的兄弟,那个帮他挡子弹的兄弟!

寒风凛冽,吹得血红色的五星红旗猎猎作响。

胡斐矗立在旗杆下良久,良久,慢慢地抬起手,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虽然他已经没有了肩章,没有了领花,但是他的军姿依然庄严提拔,军礼依旧标准如昔!

远处士兵居住的营房屋檐下,几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士官整齐地站成一排,带头的一个三级士官低喝一声:"向副营长,敬礼!"

"唰!"的一声响起,五只右手整齐划一的行礼,五双亮闪闪的目光追随着胡斐那渐渐模糊的身影远去。

这个五个士官是胡斐的江南老乡,更难得的是他们五个人加上胡斐都是江南省雍州市人。

"班长,为啥副营长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走?"一个稚气未脱的一级士官有些不解的问,带头的三级士官瞪了他一眼:"你晓得个屁,营长是不想难过,我们营每年全团大比武都是第一名,靠的还不是咱们副营长,你以为他舍得离开吗?"

"那副营长可不可以不走呢?"另外一个一级士官也有些不解,三级士官长叹一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记得营长常说的话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胡斐并不知道他的用意被一个老乡兼前部下识破了,此刻,他已经走出了营区,在哨兵的敬礼下,默默地向前走去。


血色黎明2


营区设在大山里,崎岖不平的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丝声音,寂静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憷。

胡斐在公路上站立片刻,寒风卷起黄沙迎面扑来,伸手抚去了眼前的沙尘,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爬山抄小路,不然赶不上晚上的火车了。

胡斐对这一代的山脉早已经烂熟于心,一年四季不论风吹雨打,冰里来,雪里去地带领着士兵们拉练,训练,演习等等,都不知道爬过多少次,虽然不能说知道哪个地方有多少石头,却也记得有些地方的地势险要。

这一带连绵不绝的山脉叫洛枫山脉,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很少,偶尔有都是一些小数民族的人,他们习惯了这里的大山,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胡斐曾经跟一个居住在山上的彝族老乡聊过,他们并不喜欢城市里那种繁忙而紧张的生活,他宁愿在这山上种土豆,自产自销,偶尔下山去买些盐巴等必需品回来,他们世世代代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外人眼里懒散无所事事的生活方式。

他有点不理解彝族老乡的话,就好像胡斐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做官一样,父亲知道了他转业的消息之后,已经在家里忙活开了,又是忙着相亲,又是忙着找关系,这让胡斐想起老父心头就有些酸楚。

攀爬过一座山峰,胡斐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回头一看,营区早已经不知所踪,耳边只有一阵阵山风在呼啸,彰显了他内心的那一抹悲怆,别了,我亲爱的战友,别了,我的军营生涯。

抽完一颗烟,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胡斐开始下山,下山之后,穿过那道河谷,就有一条公路通往县城。

胡斐抬头看向东方,东方一片通红,云层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试图将那一团红彤彤的日头裹挟在其中,却仍然无法将那一片通红掩藏在云层里。

寒风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动了,慢慢地消逝了,微风送来一阵凉意,顺风隐约还有几声呼叫声,胡斐一愣,张大了耳朵仔细地聆听了一会儿,果然有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痛哭声。

脚下用力一顿,胡斐飞身向着山腰的放下跳跃而下,这一刻,他再顾不上节约体力了,多年来锤炼的作用在这时候就凸显了出来。

胡斐背着行李包一路顺着坡度滑了下去,远远地能看见山脚望上靠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户人家,院门大开,随手将背上的行李包一扔,俯身摸起一块石头迅速而悄悄地摸了过去。

院子里传来几声男人的嚎叫声,另外有一个声音大叫:"老大,你快点,快点呀,我也要爽一下啊!"

胡斐慢慢地贴在大门上,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就见一个个子精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小年轻站在屋檐下,不住地往房间里面瞧,不住地跺脚催促着,屋里女人似乎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偶尔有一声抽泣声传出来。

"操你妈的,没见老子正爽呢,放心有给你乐的时候!"

屋子里传来一声暴喝,然后就是一阵粗重地喘息声,胡斐没来由的心头一跳,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右手一松轻轻地将石头放下,身子灵巧地一闪,闪进了院子冲了过去。

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年轻人此刻正趴着窗户边看着屋里呢,陡然间惊觉到有人靠近,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来,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探过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他的双腿一阵乱蹬,想要大叫一声,却只感觉到喉咙被一把钢钳钳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脑袋一歪昏厥过去。

胡斐轻轻地将昏厥过去的家伙往地上一放,俯身抓起一根木棒冲了进去,一冲进堂屋鼻子里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头一震,一脚踹开侧面的卧室门冲了进去。

卧室的门口,一个小女孩斜躺在地上,头顶上的污血已经凝结,屋顶的白炽灯发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一个身材粗壮,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壮汉正匍匐着身体疯狂地做着运动,嘴里喘着粗气。

壮汉见胡斐冲进来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更加卖力,他的两眼散发出狂热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一丝丝吼声。

胡斐勃然大怒,扬起手里的木棒用力的横扫了出去,他自幼跟着爷爷在家练武,高考之后进了军校,又跟一个越战回来的教官学了一身硬气功,这一击倾尽全力,力量何等巨大,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木棒砸在壮汉的脑门上,瞬间断成两截,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壮汉整个人被扫得倒飞了出。

壮汉重重地砸在地上,胡斐脚下用力一点,整个身躯顷刻间蹿了过去,左手闪电般地向前一探,掐住他的脖子,右手高高地扬起一耳光扇了下去。

"当兵的,放了我,我外面的包里还有二十万现金!"壮汉还没有昏厥,肥壮的双手抓住胡斐的左手,想要将他的手拿开,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刚才心理还生出一丝不平,要不是他正在爽的时候,他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瘦小子,但是,现在他彻底服气了,这小子的手就跟钢钳一样,钳住他的脖子,只要再拖一分钟,他就要挂了。

"去死。"

胡斐怒吼一声,高高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下去,顷刻间将这壮汉揍成了一个猪头,只可惜这家伙已经昏死过去,体会不到痛楚了!

松开手,胡斐转过身来,就见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浑身不着寸缕。

乌黑之下,一片泥泞在昏暗的灯光闪闪发光。

"大嫂,大嫂,我先看看孩子。"

胡斐伸手拿起掉落在地上被子,将女人盖起来,然后走到门口伸手在小女孩的鼻子下一探,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找了一条绳子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壮汉捆了起来,随手将他扔到院子里。

溅落起一地的灰尘。

胡斐抬起头,就见遥远天际的东方,太阳即将出来,将那层层的白云染得血红血红。


反恐英雄


列车飞快地奔驰在铁轨上,轨道两边的树木闪电般的向后飞掠而去,火车的车轮在铁轨上高速旋转着,发出一声声"况且,况且"的声音。

列车的车窗玻璃前的纱帘和遮光帘已经被很漂亮地扎了起来,宛若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抛洒在胡斐的身上,让身上那已经卸掉肩章领花的迷彩服,看起来更显得有些陈旧。

胡斐的手里捏着一枚象棋,眉头微微的一拧,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只等他敲掉对方的落底相,即可形成车后炮的绝猛组合,将死老李似乎只是眨眼之间,只不过,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似乎老李并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得逞。

老李其实并不老,看起来也就五十岁上下,梳着大背头,额头看起来油光发亮带着一丝明黄色,按照胡斐爷爷胡半仙的说法来看,那就是此人的官禄宫极好,必然是个大官。

虽然胡斐并不太相信爷爷的那些迷信,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老李这人不简单,因为老李就算是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整个人就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令人不敢逼视,这样的感觉他经常在师长的身上看到,这是一种久居人上而自然形成的气势。

"老李,我这是要逼宫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哦。"

胡斐笑呵呵地落下棋子,抬头看了一眼老李。

"小伙子,你的棋力不错啊,就是太年轻啦,一味地冒头前行,事实上,我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啦。"

老李呵呵一笑,缓缓的移动自己的棋子,一炮敲掉胡斐的卒。

"那等会儿看看是谁迎接来胜利的曙光。"

胡斐呵呵一笑,继续着自己的车后炮的绝杀计划,提起炮往棋盘上轻轻地一放,下一步只要再把马从左路逼过去,老李的老帅必然无路可逃。

"小胡,你呀,还是太年轻,太急于求成啦。"

老李哈哈大笑,提起棋子,走了一步马八进七,似乎并不在意胡斐的逼宫马。

卧槽马!

胡斐见状一愣,不经意间老李已经一步步将他逼入死地,虽然他可以接下来移动老帅苟延残喘一会儿,不过,却怎么也改变了大势,老李只需支起一个士就足够了,但是他的马一卧槽,基本上就宣布了棋局的结束。

"我输了!"

胡斐倒也干脆,既然败局已定,也无所谓再挣扎下去,下棋不就图个乐子么。

"老了,精力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歇一会儿。"

老李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额头,起身伸了个懒腰,"小胡,你在哪里当兵,这是转业了吗?"

"我是江南省雍州市的,在西北那边当兵。"

胡斐黯然伤神地点点头,喟然叹息一声,"不过,现在转业了。"

"哦,你也是雍州人?"

老李闻言一愣,"我看你还年轻呀,怎么不在部队继续干呢?"

"单位演习出了点事故,被赶了回来。"

胡斐痛苦地闭上眼睛,抬起双手捂着脸颊,用力地搓了搓,这是他一直不管面对的问题,似乎没想起来,就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慢慢地切着他的心脏。

"哦,什么级别了,立过功没有?"

老李饶有兴趣地看着胡斐,"据我所知,雍州的军转安置工作做得一般,如果你不主动去表现的话,要找到逞心如意的工作之不怕不那么容易。"

"副营,立过一次一等功。"

胡斐点点头,脑海里想起前几天在西北的那个公安局里的经过,很凑巧的是,那一伙人是通缉犯,居然被他阴差阳错地给抓住了,当时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抓着他的手,很是感慨了一番,说是警队就缺少他这种能手云云。

难道真的就只有去当警察这一条路么?

"哦,这么年轻就副营了,还立过一等功?"

老李吃了一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我十九岁军校毕业的。"

胡斐摇摇头,"立功是在一次跨国歼灭恐怖分子的时候,我击毙了十二个恐怖分子,还抓获了恐怖分子一个重要的头领。"

"可以呀,小子,看不出来你小子挺厉害的呀,还是个反恐英雄呢。"

老李赞叹一声。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还不是一样辈赶了回来。"

胡斐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向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那里有专门供吸烟的地方。

来到吸烟处,胡斐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脑海里想着父亲的那张脸,家里只知道他转业了,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转业,倘若父亲知道他被部队赶回来的,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不过,那天听父亲的语气,似乎对于转业并不排斥,这倒是唯一让胡斐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怎么,还在想部队的事情,舍不得离开?"

一个和蔼的声音响了起来。

胡斐抬头一看,微笑着向老李摇摇头,"走都走了,再舍不得离开又能如何,终归会有离开部队的一天,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对嘛,年轻人就要这样的干劲。"

老李赞许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胡斐立即"啪"的一声点燃打火机,将火苗送到他的面前,老李就着火苗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对了,准备转业进哪个单位呢?"

"不知道,随他们怎么安排吧。"

胡斐摇摇头,"只要不是当警察就好,我不想再穿制服了。"

"为什么,你这么好的身手,正是公安战线需要的人才呀。"

老李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而且,你大学上的是军校,毕业这些年都是在部队里工作,跟社会已经脱节五六年了,你觉得你能跟得上节奏,你觉得其他的工作你能很快适应吗?"

胡斐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拜托,老李,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学呀,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天才,却也不是傻瓜。"

"可这样一来,你的优势就没有了啊。"

老李呵呵一笑,悠然地吐出一口香烟,目光定定地看着胡斐,"二十五岁的副营级呀,还有一等功呢,如果去公安部门的话,不说行政副科级,至少能有个行政管理位子。"

"你如果去其他的部门,就要跟那些选调生一样从头学起,而且,他们都是刚刚大学毕业,比你年轻着呢,你说跟他们比你有什么优势?"


抉择


是呀,自己跟那些刚刚从大学出来的选调生比,又有什么优势?

胡斐眉头一拧,抬手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转头看向窗外,虽然部队也是自称一体,不过,跟政府官场也略有些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年龄。

年龄是个宝,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地反官场,就是在部队里也是一样的铁律,胡斐军校毕业在部队打拼了六年,自然见多了这种情况,尤其是到了团一级之后,再往上走,年龄就越发显得重要了。

"小胡,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够很快地就适应外面的环境。"

老李呵呵一笑,"而且,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离开了部队,有机会重新体验一下外面的生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这是大部分军转干部的想法。"

"只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你融入了社会,你就跟其他的公务员一样站在了起跑线上,你的工作成绩,你的社会地位等等,都会影响到你的家庭,也会受到你的家庭影响。"

胡斐下意识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且,你们军转干部回来一个个都是带着职务的,这就让地方部门也很有压力,那么多兢兢业业的公务员都盯着那些有限的位子呢。"

老李呵呵一笑,吸了口烟,接着说道,"公安战线就不一样,那里需要的是人才,是雷厉风行的作风,是执行领导命令不折不扣的服从,只要你有能力,有体力,有功夫,你就有机会从队伍里脱颖而出!"

"当然了,如果你将来不想在公安系统工作了,也可以考虑转行嘛,什么民政,城建,纪检,组织等等,到时候你的职务上去了,相应的选择也就多了。"

"职务上去之后,市委部门,政府部门,人大等等,都是可以去的嘛,一句话,只要有能力,哪里都是你的战场。"

胡斐闻言一愣,细细地思索着老李的话,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立即讪讪地向老李点点头,"老李,谢谢你,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对了,老李,你对这些门儿清,也是体制中人吧?"

"臭小子,是不是在怀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吧?"

老李弹了弹烟灰,呵呵一笑,"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的过去啊,我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不同的是我是主动要求转业的,那时候孩子出生了,老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地方过得很艰难啊,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

"军人辛苦呀。"

胡斐点点头,喟然叹息一声,"和平年代的军人更苦,没有地位,没有战争,就连家里都照顾不好。"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老李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即接通了电话,胡斐将手指头的香烟头扔进烟灰盒里,向老李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卧铺车厢,示意他先过去。

老李微笑着点点头,对于这小年轻的礼貌很满意,看着胡斐的身影消失,这才对着话筒喝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部长,黄书记看了我们的报告,他说市委青干班的学员名额,要充分考虑全市各县区的时机情况,还把海部长狠狠地训了一顿。"

"杜维宁这个干部二科科长是怎么干的,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几十岁的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就这样的素质还想下放,他上吊去吧!"

老李眉头一皱,脸色倏地一沉,"上次黄书记说了,政法系统那边劳苦功高,在提拔使用干部的时候要适当地关照一下,让他好好地跟干部一科商议一下这个名单分配的事情,等我回去了,马上给我一个详细的报告。"

"好,部长,我马上去通知杜维宁。"

老李挂了电话,脸色有些阴沉,黄书记,你这演得一出好戏呀,趁着老子去省里开会,拿着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来骂组织部的副部长,这分明就是给我李国军脸色看呀。

难不成有了政法委书记的支持,就能压着我李国军了?

胡斐回到了铺位上,仰面躺在铺位上,脑海里满是刚才老李说的话,仔细地想一想,老李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虽然说地方上各部门的工作能很快学会,但是,要跟那些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们一起竞争,又没有他们那么挥洒自如。

尤其是,还比他们在年龄上劣势,同等情况下,何不扬长避短,尽量发挥自己的优势,毕竟二十五岁的副营,还拥有一个一等功,这可不是常见的。

这些荣誉必须要尽可能地让它们有用武之地。

虽然说走公安战线的路子是窄了一点,但是,也因为这样才更容易出头一些,凭借着一身扎实的本领,胡斐自信能够从众多人之中脱颖而出。

而且,老李刚刚也说过了,等到在公安部门出头来,解决职务问题了,到时候也可以再想办法把路子走宽嘛。

思虑及此,胡斐对老李越发的敬佩起来,想起老李身上的那种威仪,心头越发地好奇起来,仔细地回忆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满满地亮堂起来,老李应该是雍州人,而且,他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必然是某个大领导。

而且,老李对于用人选择上似乎有读到的看法,立足点还很高,什么调去市委部门,市政府,人大等等,从他说的这些话上来看,他平日里思考工作的定位很高。

再联想到老李也是部队转业回来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好心地提点几句,那么老李有可能是市委领导,要么是组织部长,要么就是市委副书记。

思虑及此,胡斐的心头就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老李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小胡,睡着了,这都快要下车啦。"

"没呢,睡不着呀,就是眯一下而已。"

胡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从床上翻身坐起,"老李,你是在我们雍州市的市委工作吧?"


下一盘棋


"不错,我的确是在雍州市委工作,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国军呵呵一笑,赞许地点点头,走到他的铺位上坐下,他的铺位就跟胡斐的铺位对面,两人都是下铺,说起话来倒也是方便。

"感觉吧,你是个很会做思想工作的人,在部队的话就是政委一类的。"

胡斐嘿嘿一下,摸了摸脑袋上长不及一寸的短发,"而且,你看问题的立足点很高,给我一种大局观很强的感觉,还有你很有气场,那种大领导才独有的气质。"

"你这个小胡啊,可真会说话呀。"

李国军哈哈一笑,点点头,"我叫李国军,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对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听人劝,吃饱饭。"

胡斐点点头,本来想张口叫老李的,不过,想起他的尊贵身份,顿时将那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对了,你有一等功,按照军转安置工作条例,你是可以分配在雍州市的。"

李国军摸了摸下巴,看着胡斐,笑道,"对了,你老家是雍州市的,还是下面的县里的?"

"祁溪县的。"

胡斐立即回答,"对了,分在市里和分在祁溪县有什么区别呢?"

"小胡,你呀,不用跟我这么拘谨。"

李国军微笑着摇摇头,"刚刚我们下棋的时候不是挺好的,你就叫我老李好了。"

"不敢,不敢。"

胡斐咧嘴一笑,"我就叫你李部长吧。"

"好吧,随你的便。"

李国军摆摆手,"回到你刚刚的话题,分在市里和县里的最大区别就是发展前途的问题,你想一想吧,你们祁溪县最大的两个领导就是县长和书记,也不过是正处级,市委市政府正处级的领导就多了。"

"也就是说,下面县里的位子少,想进步的人却太多了,调动调整的空间也不大,市里面就不一样了,随便也局长主任之类的领导就是正处级。"

"要搁在首都,一个派出所长都是正处级呢,你说这中间的区别有多大,当然了,如果你只想在单位混日子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部长说笑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总要建功立业一番,不说光宗耀祖,至少也不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吧。"

胡斐咧嘴一笑,"我真的能够分配进市里么?"

"问题应该不大。"李国军点点头,"你是在战场上立过一等功的反恐英雄,按照军官转业安置条例来说,应该能够进市里安置分配。而且,这几年公安系统的任务很重,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你这种人才他们正求之不得呢。"

胡斐一愣,虽然李国军说得轻松,但是,他还是从李国军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应该能够,这四个字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种情况,胡斐在部队也遇到过,理论上的确是如此,但是实际情况呢,那些部门是可以用各种理由去推脱,诸如编制不足啊,人员臃肿等等。

"部长,你能不能帮帮我?"

胡斐看着老李平淡的表情,突然福至心灵地说道,"虽然我胡斐什么都不动,但是,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感恩,别人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李国军闻言一怔,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这小子不傻呀,很聪明的一个小伙子嘛,刚刚在接到电话之前,他的确是出于曾经当过兵的心里,想要帮眼前这小伙子一个忙,给他指点一下迷津。

毕竟,大家都曾经是军人,都是听着那嘹亮的军号度过了青春岁月,都曾经有着当将军的美梦。

在接到组织部的电话之后,李国军的心里就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觉得眼前似乎是个契机。

副书记黄明辰趁着他离开雍州市的时候,借着工作上的缘故,狠狠地训斥了副部长一番,但是,在外人看来这明显就是针对他李国军来的,因为上陈的文件是他李国军审核过了,才送到黄明辰的办公桌上的。

黄明辰来雍州市委的时间不长,不过才半年时间而已,而他上任的第一把火居然就烧在了市委组织部来。

李国军也是这次学习的时候,才知道黄明辰跟市政法委书记张斌曾经是大学同学,而这个消息居然一直都没有传出来,要不是这次在省里开会,偶尔听到一个朋友提起,李国军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黄明辰终于烧起了他上任之后的三把火,在李国军看来,这是黄明辰跟张斌两人商议的结果。

因为,张斌曾跟他李国军闹过矛盾,既然有了黄明辰这个同学,张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他李国军难堪的机会了。

当然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好戏才刚刚开始。

从省城回来,李国军一直都在思考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胡斐的出现让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既然张斌动手了,他李国军又怎么会让他专美于前,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如果从公安系统里扶持自己人难免会被人看出端倪。

可眼前这个胡斐,却是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副营级军官,转业的文件只怕也要到明年五月才能下达到市里,他李国军是雍州市委第一个知道胡斐的人。

而且,这个胡斐还很聪明,脑瓜子也很灵活,更难得的是他在反恐前线立过一等功,这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既然张斌他们要对弈,那就陪他好好地下一盘大棋。

"小胡,你也知道我是组织部的。"

李国军收拾起心头繁杂的思绪,目光定定地看着胡斐的眼睛,"而且,你如果去公安系统的话,我也不好插手,毕竟你的级别不够,只是副营级,如果是副团级以上就好办了。"

胡斐闻言一愣,心头不由得有些失望。

看着胡斐有些失望的脸色,李国军心头暗笑,不这样转一圈的话,又怎么能体现出自己对他的好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胡斐闻言大喜过望,迅速抬起头看着李国军,激动得声音微微有些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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