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才佐藤大：全面启动建筑实践
上海华润时代广场坐落在浦东陆家嘴中心地段，作为华润置地的第一个商业项目，1997年正式开业，曾开创上海的购物中心时代，凭借当时独具一格的设计和高品质的购物体验成为一代上海人的城市地标回忆。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业主华润置地顺应商业变革，深挖华润时代广场主流消费人群和细分人群，最终定位于“高知高智女性客群”，致力于打造浦东乃至全上海的时尚制高点。历经两年的改造升级，华润时代广场于2019年12月24日对外开放。
项目升级设计由来自日本的nendo创始人/主创设计师佐藤大主导，整个商场以Beauty Theater为核心理念，将内部空间完全打开，以大开大阖的开阔视觉不断冲击人们的眼球。利用现有的空间特征，设计师将剧院的元素贯穿到建筑的各处，项目内部大玻璃穹顶的设计、幕帘装饰、弧形拱门、错落露台等，一切都按照经典剧院的元素进行设计。“剧院式”的空间体验是整个商业空间的特色，给予消费者自在、舒适的重参与感的消费场景。消费者在随意走动于各个功能区时，无论视线停留在何处都具有可看性。近日，设计宇宙采访了项目的主创设计师佐藤大，带来了他的视角和洞见。
剧院般的体验贯穿整个时代广场
verse编辑部：华润时代广场的设计以“一座完整剧院般的体验”为主题而给人带来惊喜。我们好奇您是如何确定这一主题的？
佐藤大：我依然记得两年前这个改造项目启动的时候第一次实地考察的情景。那时候，它已被多次改造，类似重复的“剪切和黏贴”。进入场地非常困难，迎面就是一堵墙，绕过墙后又是一堵墙，还有大大的立柱。整个步行体验像是迷宫一样。上面的楼层和底层没有任何连接。它就像一口井或者一个洞，当你往前走的时候，一会下楼，一会上楼。购物中心的基本功能是完全缺失的。
我着手做的第一件事是协调人流和控制视线的流动。与步行、停留、观看这一系列顺时动作不同，我的想法是关于在同一时间里步行和观看。随着步行的深入，眼前的事物也变得越来越多，人们会看到不同的事物和楼层。由此，创造出整个体验。当我试图协调人流和视觉流动的时候，我意识到建筑开始变得更像是台阶。后来，我越来越觉得它像是剧院，人们在此观看和体验。当你四处走动的时候，你会感到自己像是演员。
对所有功能进行调整后，我们就定下了剧院的概念。之后，我们提出古典剧院空间里常见的“拱”这一元素，并将其运用到各个细部设计里，比如拱门的形制和柔软的幕帘。围绕剧院这一主题，所有细节随之定下。我们将其深化至键盘和美食广场以及商场的各个角落里的细部设计。
▲华润时代广场手绘图 © nendo
verse编辑部：是的，“帘幕式”的细节在华润时代广场处处可见。
佐藤大：因为我同时也做产品设计和工业设计，所以我会真正地关注到很小的细节，比如材料、边缘细部等。对我而言，所有的事物都非常重要，即使它是一个大项目，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小细节往往会创造大变化，比如，它会让一座购物中心在市场上变得十分有竞争力。我希望通过这些小细节来建立一种连接，比如拱、帷幕、淡色木材、大理石材、金属铜等。所有这些事物将各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功能相联系。而当你在此拍照，人们会一眼认出华润时代广场。这就很有地标性的感觉。通常，大的事物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小的事物能营造出与众不同之处。
以弹性的方式做世界性的设计
verse编辑部：这个改造项目很好地体现了“世界性”，也代表了华润对于新时代商业设计的思考与探索。您如何理解“世界性”？
佐藤大：对于设计本身，我们需要更多当地的元素，这一点非常重要。最开始我提及的事物就是关于人们步行于建筑里的回应以及所看所感。当人们往里走的时候，会发现许多新事物。我对“世界性”的理解体现在所做的各个项目里，比如米兰Rinascente百货、日本西武百货、首尔乐天百货、曼谷Siam Discovery购物中心。我们很擅长这部分的设计。我们注意到即使项目的地点和所处的文化各不相同，人们的回应和感觉却十分相似。设计需要捕捉这些情绪，这很重要。对我而言，这样的“世界性”设计语言也可以在上海被演绎。因此，当我和业主谈论世界性设计的时候，我们得以很好地利用过往的丰富经验来优化最好的结果。
verse编辑部：在设计概念落地的过程中，发生了哪些具有挑战的事情？
佐藤大：最大的挑战在于，项目是改造一座很旧的大楼，而不是新建一栋大楼。最初，我们没有任何信息。原先的图纸也非常旧。由此，我们重新设计了一下。从拆除开始，我们就发现很多立柱，以及本不该在某处出现的东西，比如通风管。因此，每次我们拆墙的时候，都有新惊喜，发现不同的东西，而设计也随之改变。类似这样的挑战在曼谷Siam Discovery购物中心这个项目里发生过，我们最初接收到的信息有时不是正确的。我们必须以极具弹性的方式来应对这样的挑战。
原创性在思考的维度一直未变
verse编辑部：您拥有18年的设计经验，可否请您对此总结一下？
佐藤大：nendo成立于2002年，至今十八年。对我而言，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我们看待事物的基本方式就是设计风格，不仅体现在形状、材料、色彩，还与事物背后的故事有关。无论是类似口香糖包装的小设计，还是大尺度的建筑，对我们而言，本质是相通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现在拥有18年的经验。我和我们的团队对于现在做的事情和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充满信心。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个项目的过程都会发生各种问题。我们知道基于经验自己能解决这些问题。而从思考的基本方法看，原创性没有改变。我们现在拥有经验，能很好地平衡各方，所以感觉更加得心应手。
verse编辑部：对于未来的设计，是否有新的方向？
佐藤大：我们会做更多的建筑项目，涵盖私人住宅、别墅和酒店。这将进一步拓宽我们所在的领域。另一个方向是运用新技术和多媒体，包括视频等。在我看来，技术像药品一样，复杂但炫酷，且流行时间不太久，也非常危险。尽管如此，它可能会成为建筑设计、室内设计、工业设计的工具之一并支持我们的工作。
在市场方面，过去的17至18年间，我们更关注欧洲国家和日本本土地区。未来，我们将和更多的中国业主合作。对我们而言，中国是一个非常有挑战的新市场。我们十分激动。
用新技术营造似曾相识的惊喜
verse编辑部：在建筑设计方面，nendo是否会承接更多的城市更新类项目？中国现在有很多地方有待再设计。
佐藤大：是的。现在已不是新建的年代，而是改造和再利用。这一方面非常重要。当我们做这类型项目的时候，会尽可能地利用旧物件，而不是各种拆除。人们对于华润时代广场的记忆需要被保留，这一点很重要。因此，我们改动不多，让这一遗产传承至这座城市和上海的市民。我意识到这类的项目将会越来越多。不仅在城区，也在大城市的郊外，因为网络让人们更加自由，得以在大城市以外的地方工作。这也会催生新设计的可能性。而nendo对于城市环境里的信息和新技术的大运动非常感兴趣。
verse编辑部：那么，对于新技术，您会设计更多融合了高科技或者新材料的装置吗？比如交互装置。
佐藤大：是的。装置设计、新产品设计、室内设计等都在我们的业务范畴。在交互装置方面，我尽力不采用高科技。最好的方式是将设计场景化，同时运用最新的技术，这就会很有意思。新技术过几天就会过时，人们对此也会厌烦。所以，这类设计需要突破到另一个层次，往前走一步。这是设计里最伟大的价值观之一，即最新的技术和最新的材料应该看起来像是祖母家的某个日常物件，要显得不太起眼，当你看见后会感到似曾相识，这样的设计才会在人们和新技术之间建立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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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图片由nendo提供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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