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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天打雷劈的好吃,谁舍得跟熊猫君抢吃的

2016-12-06 地道风物 地道风物


谁会在冬天的晚餐里,拒绝一锅新鲜竹笋的香气呢?


它们从熊猫的口中逃生,跳进热腾腾的砂锅、高压锅、青瓷大盘里,变成让人直咽口水的竹笋鸭汤、荠菜冬笋、烧二冬……大老远的,还没靠近餐桌,已经闻到了笋味。


想想一株新鲜竹笋,剥去外面的硬壳子,剩余的部分随便切切都能吃。不论是切成笋片、笋块还是做成笋干,都能骄傲地搭配每一道菜,提升汤与菜的鲜美程度,真是太有奉献精神了。



按理说,一年四季都有笋可吃。但是冬、春这两个季节最好。春天的笋生涩、微苦,仿佛带着雨后的青草气息。而冬笋呢,经过严寒冬天的磨练,躲在土层下将自己养得膘肥肉厚,吃起来口感丰腴、鲜嫩。


梁实秋在《雅舍谈吃》中怀念了冬笋的滋味。他说,冬笋最美,是时令美味,也是过年时备受欢迎的赠礼。"过年的时候,若是以一蒲包的冬笋一蒲包的黄瓜送人,这份礼不轻,而且也投老饕之所好。”




他喜欢的做法是冬笋炒肉丝。笋鲜,肉香,加一点韭黄木耳做调味,临起锅时浇一勺醇美的绍兴酒。最好吃的是母亲掌勺的笋,热腾腾的,笋香和白雾一起扑哧扑哧地钻进鼻子里,变成每年冬天都无比想念的味道。


受人追捧的还有荠菜冬笋,它和哪道菜似乎都能腻在一起,搭配出荠菜冬笋豆腐汤、荠菜冬笋猪肉蛋饺、荠菜冬笋炒年糕……脆生生的笋片拌在鲜嫩的荠菜上,黄绿相间,泛着清亮的油光。一口咬下去,好像提前吃到草长莺飞的春天。


冬笋是饭菜很好的点缀。浙江有道大菜叫“八宝鸡”,做法是将糯米与冬笋、干贝、虾米、莲子、香菇、火腿等材料处理洗净、拌匀后填入鸡腹内,淋一勺绍酒、撒上葱花姜片蒸制。吃起来糯米绵软,冬笋鲜脆,鸡味香浓。




笋还算容易吃到,笋衣就少了。去掉竹笋坚硬的褐色外壳,几层薄衣就是笋衣。一颗笋能剥出的笋衣不多,甄选、烘烤、晾晒后变得更少。有人不会吃,以为笋衣是需要弃用的外皮。其实处理后它薄而脆嫩,很有嚼劲。


简单清淡的一点做法,是拿笋衣煮饭。一瓢水,一碗泡好的笋衣,加入蒸好的白饭,捏一点盐。看上去乏味、甚至有些简陋,但笋的鲜味沁入每一粒晶莹的米饭,将香气放大了数倍。




也可和鸡胸肉翻炒,做鸡丝笋衣;五花肉焯水,做笋衣烧肉。亦或加入排骨,拿来红烧或煲汤。冬天的寒冷让砂锅更为迷人,放一点笋干、笋衣、虾米、火腿、小油菜,足以过一个清香的晚上。


要说哪的笋好吃,还要看漫山竹林的南方。北方竹子少,笋也少。以前物资匮乏时,馆子里吃到一盘“炒二冬”(冬笋冬菇),就算珍贵的好菜。


江西、湖南一带,人们将笋切片晒干,做成玉兰花瓣一般的笋片,美名其曰“玉兰片”,清朝时曾上贡朝廷。杭州的笋尖备受赞誉,新鲜、入味,被当地的餐馆做得出神入化。




苏轼被贬黄州(今黄冈)时,遥闻竹林飒飒作响,作诗云:“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他的表兄兼好友,书画家文与可是竹子、竹笋爱好者,某日,文与可正与家人煨笋下饭,忽而收到东坡书信,不觉喷饭大笑。原来东坡在信中很准地猜测道:正是竹林繁茂时,你啊,一定把千亩竹林吃了个遍吧。


文与可的吃法很让人羡慕。拨开散乱的竹叶,挖出竹笋,就着一股新鲜劲,直接在竹边点火煨熟,趁热下饭。住在城市里懒于进山的人,是无福消受这样的鲜味了。宋人林洪将这种吃法写进《山家清供》,还给笋取了个雅名,名曰“傍林鲜”。




很早以前,竹子就被人与品行高洁联系在一起,作为它的幼年形态:笋,倒是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做一种食材,甚少延伸出别的含义。比如《诗经》中,竹子出现时,常借景抒情,跟着有德的君子。笋出现时,场景一般是腌笋、鱼酱。


不过也有例外,宋代高僧赞宁所作的《笋谱》,除了叫人犯馋地记载了近百种笋的产地、是否可食、各种做法外,也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其中,笋和孝行联系在一起的有六个,常为母亲冬月思笋,孝子入林哭泣,笋为之而生。因此有了一个词,叫“孝笋”。


有人说,魏晋时期“衣冠南渡”,文人来到竹林茂盛的南方,对竹的推崇连带捧红了笋。不论附加了何种文化意义,吃货最先注意到的,永远是食材本身。




李渔认为,笋是“”蔬食中第一品也",肥羊嫩豕都没法和笋比肩。若是笋肉一同烹煮,人们总是挑完所有的笋,剩下肉,可谓“肉为鱼,而笋为熊掌”。谈到吃笋的方法,这位美食家给出了言简意赅的八个字:“素宜白水,荤用肥猪。”


严寒而冷漠的季节,需要食物来治愈。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偶尔会下起大雪,厚厚地压在车顶、庭院小路上。每当这时,艰难跋涉回家,犒劳自己一锅笋吧。在暖融融的电炉、温汤、笋香里,回升一点生活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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