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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归大熊猫:向野而生

2018-01-08 岳家琛 看熊猫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希望通过放归,达到补充野生大熊猫数量、防止野外大熊猫种群濒危的目的。


性格凶猛的母兽“喜妹”误判其幼崽可能遭受危险,以远高于人的攻击力将饲养员韦华扑倒后,开始撕咬。


“八喜”放归雅安栗子坪自然保护区。(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供图/图)


2017年11月23日,四川雅安栗子坪自然保护区。一对受过野化培训的熊猫母子,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爬出运输笼,奔向山林,回归自然。


算上这两只,从2006年起,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已向野外放归了9只人工繁育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希望通过放归,达到补充野生大熊猫数量、防止野外大熊猫种群濒危的目的。


但放归不是没有意外,9只被放归野外的大熊猫中,有2只夭折。



“母兽带仔”


熊猫被放归之前,都要先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下属核桃坪野化培训基地进行野化训练。


吴代福是基地负责人,他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放归的那只大熊猫,“它淋雨、生病感冒、爬树时从十米高空跌落”。


时隔6年,吴代福仍能记起那些揪心的细节,“因为培训时正处在首只野放大熊猫‘祥祥’之死的压力下”。


2006年4月,5岁的雄性大熊猫“祥祥”,在卧龙“五一棚”地区被放归野外,但八个月后,“祥祥”在与野生雄性大熊猫争夺配偶中受伤,一个月之后,对“祥祥”进行野外定位的无线电信号停止了移动。


分析“祥祥”死亡的原因时,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猜测,失败或缘于人工干预过多,因而后续所有野化培训均采用“母兽带崽”的方式,就是1只熊猫妈妈带1只熊猫崽,尽量避免人工干预。


图片来自网络


为了模仿野生环境,工作人员接触野化培训的大熊猫时,都要穿上熊猫伪装服,涂抹上大熊猫的尿液和粪便。


后来,野化培训还制定了淘汰退出机制,即并非所有被选中进行野化训练的熊猫幼崽最后都一定能顺利“毕业”,放归野外,回归自然。


有只生于2016年的熊猫,因母乳不足导致发育不良,最后被迫淘汰,如今只能生活在野化培训场对面的普通圈舍中。


野化培训方案改进后,放归野外的熊猫生存能力更强,但仍有意外发生。2014年被放归的大熊猫“雪雪”,仅一个月后就被发现死于野外。


与死亡的“祥祥”不同,“雪雪”生前并未发现有打斗痕迹,死因至今尚无定论,只能推测死于条件性致病菌感染引发的疾病。



“野”的代价


实行“母兽带崽”培训,选择合适的母兽是关键。


2015年,人工圈养大熊猫“喜妹”产下一只雄性幼崽“八喜”,“喜妹”所具备的极强的带崽能力和凶猛的性格,正是野化培训所看重的,因而这对母子被选中作为培训对象。


与其他圈养熊猫不同,“八喜”从小吃母兽奶水长大,跟随妈妈“喜妹”一起生活。


野训基地的饲养员韦华,因此并不需要像其他饲养员照顾熊猫那样去照顾“八喜”,只要给母兽“喜妹”提供食物,幼崽完全由妈妈照看,通过模仿妈妈的行为,习得爬树、找水源、躲避危险这些本领。


熊猫幼崽开始吃竹子,意味着野化培训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2016年12月14日,“八喜”母子从核桃坪被运往面积更大的第二阶段培训场——天台山,那里的野化培训圈面积近30万平方米。


饲养员韦华当日也随“八喜”母子到达天台山,计划在那里待上一周,负责大熊猫日常监测,巡视培训场护栏是否完好,以及在护栏外给母兽喂食。


但后来有两天,他在监测时都没有发现“八喜”的身影,于是和同事决定进入培训圈寻找。


当他快要离开时,危险发生了。性格凶猛的母兽“喜妹”误判其幼崽可能遭受危险,以远高于人的攻击力将韦华扑倒后,开始撕咬。


从熊猫口下逃生的韦华,被同事紧急送到成都彻夜抢救,输血量达4000毫升,所幸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的脚筋、双手腕骨都被咬断,左手掌几乎被咬掉了三分之一,四肢的肌肉也被严重咬烂。


经历过六次大手术后,韦华开始进行康复训练,但脚筋仍待进一步手术治疗。2017年12月15日,南方周末记者在成都医院里见到韦华时,他正在病床上做屈肘康复练习。


韦华受伤后,“八喜”母子继续在基地接受二期野化培训,直至2017年11月23日于雅安栗子坪保护区放归自然。


饲养员给熊猫准备一种特制的食物。除了给大熊猫喂竹子外,还喂一种用大豆和玉米等做成的窝头。(南方周末记者 岳家琛/图)



熊猫去哪儿?


“八喜”如今在哪儿?即便是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监测人员,也难以准确知道它的位置。


放归前,工作人员为大熊猫戴上GPS颈圈,用以监测放归后熊猫的生存状态。项圈拥有全球卫星定位和无线电遥测功能,但电量只能维持一年,一年后要么回捕熊猫,重新给它们佩戴颈圈,要么只能通过收集熊猫粪便进行DNA分析以推测其大致行迹。


放归五天后,负责跟踪监测的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张明春博士进入栗子坪自然保护区,循着GPS数据上山寻找“八喜”,没有找到。


“但是下山时,看到我们刚刚踩过的脚印上,又留下了熊猫的脚印痕迹。”张明春回忆,当时栗子坪已经下了很厚的雪,雪地上脚印十分清晰。


这大概是他在野外接近熊猫最近的一次,从事野外大熊猫监测已十余年,张明春此前从未在野外看到过熊猫:“它们的速度比人快,嗅觉也更灵敏。野化培训的大熊猫一般都怕人,往往先察觉到我们,就逃走了。”


除了GPS数据,采食痕迹也是张明春寻找大熊猫的重要参照。根据他的经验,熊猫食量巨大,如果看到一片竹子倒落的痕迹,就说明熊猫可能刚来过。“毕竟其他动物大多不吃竹子,而且吃也不像熊猫那样把竹子直接咬断。”


遇到熊猫粪便,张明春也会带回实验室。因为根据粪便颜色、菌斑的不一样,也能判断野化放归的大熊猫何时出现过,可以推测其活动踪迹。


种种迹象表明,“八喜”目前走得还不算远,仅在放归点三公里左右的半径内活动。


不过,也有此前放归的熊猫已经走了很远,野化放归的第三只大熊猫表现最好,四年时间,已经迁徙五百多公里,从雅安走到了大凉山。


它们走得越远,离放归要实现的目标就越近。


来源 | 本文首发于南方周末绿色新闻部微信公号“千篇一绿”,本号授权转载

作者 | 岳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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