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故事 | 野生大熊猫“御用”摄影师:记录人与熊猫的奇妙故事
△视频:野生大熊猫“御用”摄影师高华康
“熊猫老家”的野生大熊猫“御用”摄影师
四川宝兴县是世界自然遗产四川大熊猫栖息地核心区,在这里有一位野生大熊猫的“御用”摄影师。
140多年前,法国传教士阿尔芒·戴维在四川宝兴把大熊猫介绍给世界,这里也被誉为“熊猫老家”。
根据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截至2015年,宝兴县境内共有野生大熊猫181只。2017年初批准的《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中,宝兴有92.8%的地域面积被划入国家公园,是划入大熊猫国家公园面积占比最高的县。
这位野生大熊猫的“御用”摄影师也生长在“熊猫老家”,名叫高华康。
今年60岁的高华康出生在宝兴县蜂桶寨乡,1976年参加工作,1980年调到蜂桶寨自然保护区,从此与大熊猫结下不解之缘。
他能在浩瀚原始森林里追踪野生大熊猫,能从粪便、咬痕等印迹上分辨出野生动物的身体状况。三十多年里,他拍到过近40只野生大熊猫。
△高华康(右一)和野保人员一起,由粪便分析大熊猫的身体状况
走近大熊猫
1980年,当时的国家林业部、中国科学院和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签署了一份协议,决定在卧龙自然保护区内开展大熊猫野外生态学研究。1981到1982年,高华康走进了深山。
从深山出来,作为当时雅安地区唯一抽调的人员,高华康被派到卧龙自然保护区的“五一棚”(小地名),协助著名生物学家胡锦矗和美国学者夏勒,展开针对野生大熊猫的研究。
时值严冬,满目冰雪,大家住在帐篷里,点着煤油灯,靠烧枯树枝取暖。“专家们在大熊猫的身上安装了无线发射器,我们每天都要对它们进行跟踪定位,从而了解野生大熊猫的生态环境、生活习性和规律,为制定大熊猫保护工作提供参考依据。”野外生活虽然艰辛,高华康依然乐在其中。
其间,老专家胡锦矗常常打着绑腿,一言不发地钻进茂密丛林研究大熊猫。密集的枝叶间,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举步维艰,却从未停止向更深更远的密林前行。
“他的打扮和挖药材的当地农民一样,话很少,干事却很踏实。”很多年后,高华康回忆道,“老专家的严肃和执着,让我感到了生态保护的分量。”
跋山涉水、苦行僧般的野外生活,没有阻挡高华康的热情。
与摄影结缘
1982年9月底,宝兴县硗碛藏族乡境内的泥巴沟(小地名,现神木垒景区),一名伐木工人在海拔2820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大熊猫。
得知消息的高华康赶到林区,只见一只大熊猫正呆在一棵大树的树洞里。仔细观看大熊猫的习性,高华康断定它将产子。于是,他在那棵大树附近蹲守了3天。
第3天下午,树洞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叫声,高华康轻轻靠近,按下相机快门。
硗碛的9月寒意渐浓,高华康拍摄了这只大熊猫产子的照片后继续留在深山,记录这只大熊猫和它的新生宝宝。
高华康拍摄的野生大熊猫产子的照片轰动全球,他对大熊猫的爱意,对相机的爱意越发浓厚。
1985年,高华康“勒紧裤腰带”,花一千多元钱买了一部日本产“确善能”相机,正式走上了生态摄影师之路。
1988年,他的裤腰带再一次被勒紧,挤出的六千多元钱变成了一部尼康F90相机。
2006年,他将手中的老式相机换成了尼康D200,配以一个“微距”和一个“长焦”。
在“省吃俭用”和“大手大脚”之间,高华康的摄影装备和“摄瘾”一起增长。肥嘟嘟的大熊猫,歪着脑袋看人的猫头鹰,枝头上“跳喳”的小鸟,瑰丽壮美的高山草甸,都被他收入镜头。
△高华康拍摄的夜入农家偷吃竹笋的大熊猫
其中,一百多幅在野生条件下拍摄的大熊猫照片是高华康的骄傲,也是宝兴优越生态的写照。故而,他得了一个“熊猫捕手”的雅号。
用相机记录人与熊猫的奇妙故事
1983年,四川多地竹子开花,竹子一旦开花之后就会枯死。当时,宝兴境内有95%的冷箭竹开花,竹林变成一片片黑色森林。
一时间大熊猫面临无竹可食的危机,一些大熊猫因饥饿生病,也有饥饿的大熊猫为了觅食,离开高海拔的栖息地,下山到村子里寻找竹类充饥。高华康在救助大熊猫的同时,也用相机记录下了一张张珍贵的瞬间。
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当时宝兴蜂桶寨自然保护区员工李武科在自家喂养两只野生大熊猫幼崽。李武科坐在小板凳上手拿奶瓶,两只萌仔站起身用爪子把住他的腿,争相抢奶喝。这两只熊猫幼崽中的一只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盼盼”。
△高华康拍摄的宝兴蜂桶寨自然保护区员工李武科在自家喂养两只野生大熊猫幼崽的场景。
高华康还记录下今年68岁的宝兴五龙乡东升村村民李廷忠与大熊猫的一段奇妙约定。
2009年,李廷忠在自家猪圈内发现一只野生大熊猫,当时正值冬季,山上食物匮乏,来到李廷忠家的大熊猫手捧一块人吃剩的猪肩胛骨吃得津津有味。
那年,李廷忠家刚杀了猪,猪肉是全家为过年准备的年货,虽然生活不富裕,他仍然慷慨拿出猪肉和猪骨给熊猫吃,这只饥饿的熊猫一口气吃了十多斤猪排骨。
△高华康拍下的宝兴五龙乡东升村村民李廷忠在自家猪圈内发现一只野生大熊猫的场景。
“熊猫是国宝,它爱吃啥子,我就弄给它吃。”朴实的李廷忠说。之后几年,这只大熊猫几乎每年冬天都要来他们家“做客”。
如今,大熊猫的“御用”摄影师高华康从工作岗位退休了,但他决定继续行走在大山中。
“我爱上了这片森林,哪怕我退休了,我的身影依然在大山中。我既然已经踏入这片林地,我以后还是继续在这走吧。”高华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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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华社、雅安日报
作者:张超群 周琦 杨建学 陆睿 李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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