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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升华

2016-08-08 高建东著 追忆青涩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一编

蒙昧碎影

总第二部、我上学啦

 


六十、升华


  ,那时在山西晋东南的沁源,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就是吃面条,关键是仅用盐醋为浇头,顶多再加一项——油泼辣子。

假如招待客人吃面条、盛到碗里有不少的菜,譬如菠菜、油菜、土豆丁、豆角、胡萝卜丝、白萝卜丝等,那就有舍不得让客人吃、对客人不够尊重,和嫌弃客人嫌疑!

 

我回姥姥家过暑假,终于胃口大开

之前在家母亲常常羡慕院里和我同龄的小朋友,狼吞虎咽吃饭的情形

母亲盼我也像一个男子汉,狼吞虎咽地吃饭!

俺儿,吃饭细嚼慢咽的!”那时母亲这样评价我的吃相。


不过后来,我长大、结婚成家,当我端着碗吃饭,两手的油,啃吃德州扒鸡、道口烧鸡……妻子则严厉责备我:

“你那是什么吃相,饿死鬼——就不能慢慢的吃?——根本不是搞对象时来我家吃饭、在我爸妈面前装得斯斯文文,抓着筷子,还翘着小拇指头……嚼不露齿……”

 

我那时暑假住姥姥家,跟在太原的家一样,就是总感觉嘴里寡淡。

住姥姥家,水果我已经再也不想吃!

吞下肚的梨经有好几十个,桃也不想吃,葡萄品种不好,看也不想看!

一日三餐,入口的东西顿顿不离蔬菜,尤其一种晒干、蒸过的什么金针菜,偶然吃到嘴里,叫我立马恶心,想呕吐!

早晚饭,除了油窝窝、玉米面发糕外就是蒸土豆、蒸胡萝卜,还有蒸好的茄子撒上咸盐,搅成糊状,当主食吃。

中午饭,总是油窝窝、小米捞饭,再就是杂面条(豆面细玉茭面)、杂面擦仡斗(北方特有的用多网孔器具漏下沸水锅的面食)、杂面河捞(同样是北方特有的用多圆孔器具强力压制漏下沸水锅的面食),一碗面里就有半碗土豆条、胡萝卜条、西葫芦块儿(在姥姥家被称为‘北瓜子)、豆角、南瓜等。


还有,说是吃饺子,却是用杂面皮、红面(高粱面)包菜馅儿。

 

在姥姥家,吃到肉的时候那是又一年放寒假、我在姥姥家过春节!

无非是仅有的一只鸡,连骨带肉,剁成块儿,裹上面粉,先油炸……后吃多少,装一碗,上锅蒸——就是后来我知道了的碗蒸小酥肉。


所以,那一天,姥姥做了一顿好(白)面条终生难忘!


同时,在姥姥家,我亲身体验到了要吃一顿好面条是多么不容易

那每一擢面粉,每一筷子熟面条甚至,掉在地上的一根熟面条,都饱含劳作汗水!

经历这样的教育,在以后成长历程,甚至一生,都本能地珍惜粮食,领悟着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意境


尽管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似乎中国人的温饱,已经解决,但我在吃饭时一点面包渣掉在地上,会本能捡起来,直接进嘴巴

当我每每从屋地上,或者,在饭店用餐、将筷子夹菜不慎掉到餐桌上的菜,重新夹起来送进嘴巴,迎承女儿的目光,她都充满责备

“爸爸,您也太不讲卫生了,捡起东西就往嘴里塞,你又不是垃圾桶……”女儿就这样态度严肃,责备我。

 

眼下,在家,一日三餐,我的习惯是,一碗饭端起来尽管已经吃饱但剩在碗里饭底子,绝不倒掉,必须审慎、存到冰箱里,下一顿吃。

再就是,一家三口一起用餐,我会略微放慢吃饭速度,让妻子和女儿先我吃饱肚子离桌,然后,我将她们的碗,端到我跟前,一个一个消灭她们的碗底子,连干的带稀的,统统收拾进我肚子里。

再有就是,将餐桌上的剩菜,也一盘一盘同样端到我面前,用勺箸逐一刮拉进我肚子里——只要我的胃口空间还能够容纳得下!

如果菜盘里的菜,我实在吃不下,同样跟主食一样一盘一盘审慎保存到冰箱里。

——是的,许多年来,我是无数次见识过和尚或者是吃斋念佛的人的吃饭风格的,第一绝不暴饮暴食,第二饭碗绝对吃空;哪怕一碗粥,就是吃空碗,也还不罢休,必再用一块干粮、擦拭一番,最后干粮吞下肚;如果没有干粮就上舌头,绕着空碗内侧、慢慢转圈儿舔,舌头运转或长或短或扭成螺旋状……最终把碗舔它一个光洁如镜!



时下,媒体说,“添也是造成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元凶之一,但我改掉“添饭”毛病,还真费一些劲儿!

 

由于姥姥没吃上面条,我注意姥爷,他盘腿坐在炕上吸着一口香,不住叹气。

姥爷的胃正在消化食物,脸儿绯红他望着在屋地砖炉铁锅前洗锅碗的姥姥,嘴。


我好面条下肚,心满意足,下意识坐在了屋地小桌前展开了《暑假作业》在姥姥家过了不少日子全部完成《暑假作业》;再没得事做。

“我要读书!”忽然我喃喃一句,眼前又出现了小人书《高玉宝》中的画面;还有就是我的美丽的坝陵桥小学的校园,再加上一群一个个我都点得上姓名的男女同学的身影和音容笑貌。



“吃饱饭,干什么?接下来,应该是上学。那么上学干什么?为了学习和掌握劳动本领,长大后,去追求美好的共产主义生活!

“粮食,是劳动的汗水换来的;共产主义理想,必定也得用劳动的汗水去换!”

以上的这些话语,都是刘连春老师在班上说过的呀!


……我在姥姥家院子里,无聊地走来走去,晃了两圈儿,想起了屋里窗台上二姥爷给我摘的那颗大桃子,立刻奔进屋、爬上炕跪行到窗台前把桃子抓到了手。

“桃儿,属(沁源“谁”的口音)给的?”忽然,一直在屋盘腿坐在炕沿边的姥爷问。

他把“一口香”烟袋锅、伸到嘴边吸一口,在炕边炕沿砖上磕烟灰;

大概已经吸烟吸足瘾了吧?我想。


“二姥爷上树……给摘的……我两个……圆圆两个。”我回答完,然后张大嘴巴啃下一大块桃子,咀嚼起来。

“明天,你跟姥爷摘咱家树上的梨吧,”突然,姥爷这样说叫我眼前一亮!“然后,你跟姥爷去城关卖梨——你想不想去?”

啊,听姥爷说话到这里,我这时,已经兴奋得说不出话,连连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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