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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见证一次“武斗”

2016-09-23 高建东著 追忆青涩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一编

蒙昧碎影

总第三部、马列主义大字报


——外一篇:《关于“追忆”的辅读(二)》


敬爱的读者,这篇《追忆》的确是一部以第一人称“我”“成长”为时间主线的类纪实小说”,或类自传体小说”(比如高尔基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不是普遍意义上那种纪实、记事回忆、回顾文章

 

一般有休闲阅读嗜好的人,大约分为两类:

一类喜欢读史论事,了解大千世界,以及时政;关注作者对事情所秉持的观点,尤其要印证自己的观点;倘若产生共鸣,不禁拍案叫绝,又是收藏,又是分享,又是点赞;

另一类则属爱读小说、散文的一类,是玩味意境的。

通过对事件来龙去脉的了解,情节故事推进的关注,尤其对于其中人物命运的关切,若与自己的经历相同相似,往往不仅拍案叫绝,还要抛洒一气泪水……

看看那些大师写的小说、散文,简直就是一件件工艺品,把玩儿不尽,回味无穷;就是做为本身载体的语言魅力,也隽永、意境幽远!


那么,我写的这个《追忆》,属于哪一类呢?

——接近于后者。


其实,为了完成这部《追忆》,我是有范本的,主要就是《红楼梦》、《人间喜剧》、《尤利西斯》、《追忆似水年华》,卡夫卡的小说,还有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中国》。

我努力模仿它们,完全不要“悬念的设置”和“情节的环环相扣”,竭力“原生态”地,甚至“自然主义”地从对于日常生活零零碎碎、鸡毛小事发掘,发现它的典型意义,涵盖每一个人的经历,映照出一个家庭、一个家族、一个时代,尤其映照出最普遍的良知、人性——真善美!


啊,我真是愚钝、笔拙;但愿这部作品能够秉承哪怕大师的一丝皮毛,那也是倍感荣幸的。


另外,我一直在寻找爱读小说、散文的同道,也是我设此公众号“追忆青涩”的目的;爱玩文字诗歌般的意境的朋友,您们好!


——非常感谢一直关注《追忆》的师长、挚友、朋友!


——若出纸媒,这就是我制作的第18本书(以前的16本属行业写作,再加另外一本长篇小说);恳请师长、挚友、朋友赐言阅评!


——另外,区别两个词,文学和小说;前者,涵盖面广。有朋友说文学,单指小说。

——2016年9月23日记。

一百零九、见证一次“武斗”


后来我对于从九中捞回的东西都在家派上用场十分满意。

圆口烧杯放母孔雀刚生出的小鱼;

电线花线,父亲用它接在里间屋灯线上;

粉笔,母亲用它在裁剪的布上画线,同时我也每天用粉笔在里间屋水泥地上写字玩儿;

那本封面封底沾满粉笔末的教科书,我包上书皮竟然生吞活剥通读一遍。


事情尝到甜头,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那之后我跟院里几个哥哥,又去过几次九中多少总有收获

我那时的感觉,出入九中想拿点儿什么东西,都很方便啊,没有人管,如入无人之境……


又一天下午,我约上明元(又是明元),偶尔经过九中正门,打算再进去捞一票

尽管做贼心虚,但我们还是从校门口的合抱粗的老洋槐树干后面闪出身,然后睓睓胸脯,大大方方从正门门洞,进入了校园,不料没走几步身背后就传来门房老赵的一阵呵斥——我们被轰出了校园大门


结果是,最终,我俩还是照旧从“东墙根底高坡坡”豁口,重新进入了九中校园。

在那时,我的印象,在整个坝陵路矗立的九中“东墙根底高坡坡”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于三处豁口,包括最南头靠近坝陵南街、我们13号院一处,向北10号院一处,六号院一处


   跟我们第一次的对于九中校园的“洗劫、探宝”相比,后来的九中校园又破败了许多,甚至连一排排教室内的课桌,以及木制门窗框,也都不翼而飞了……

我后来想,那绝不是小孩子的所为!再就是,所有教室灯光照明设备包括灯架、灯管、电线开关插座等,全部荡然无存……证明,太原九中周边居民区内的许多大人,也参与了洗劫、探宝”太原九中的行列!


那天,我和明元在九中校园什么也没捞着

我俩最后游荡在了参天的一棵一棵国槐矗立的、林荫道西边足球场

我俩准备气一气门房老赵就一边故意踢起足球场上半尺厚的浮土,一边正门方向走去,我们要告诉门房老赵太原九中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出入九中都是来去自由的,他根本挡不住!


那个下午,我俩斗鸡一般、充满挑衅,一步步朝校门口走,忽然我俩同时吃了一惊,慌忙收住步子;但见校门口外闪出七八个肩挎步枪的大哥哥(都是15-16-17岁的九中高中同学哥哥)!


他们在校门口两棵老洋槐树之间来来回回的走……

在那时我俩非常尴尬,立住脚,心说,我们还是退回去、从东墙豁口回家吧!

就在犹豫的当口,但见那七八个大哥哥,就突然围住了闪出身来的两个赤手空拳小个子哥哥。

于是,我俩立刻小跑步凑上去看热闹……


就在我们俩、还有门房老赵,都凑到那七八个大哥哥身后看热闹时,两个小哥哥其中一个,突然发飙,冲七八个大哥哥伸拳飞脚,但马上遭到反击,其中一个,眼睛和太阳穴就饱尝老拳,抱头滚倒在地……


而另一个,在同样头上、太阳穴位置也挨了几拳之后,他竟然神奇地冲出了包围圈儿,就像几十年后110米世界跨栏冠军刘翔的那付跑相——挺胸、仰脸、傻瞪双眼、嘶哑咧嘴、摆动双臂——拔腿向坝陵南街西面下坡飞窜……这叫七八个大哥哥不知所措;那位小哥哥终于跑到北肖墙十字路口,随即踪影消失……


我那时尽管年龄还小,但还是略略知道一些当时太原九中两派情况。

那是晚饭以后在院里挤在聊天大人堆里听来的。

我仰望繁星满天的夜空和一圈大人的胡茬子,听他们讲“九中苏维埃”和“九中造反团”的发迹、聚合、分裂史……兴致盎然。

我在那时就发现,山西省太原市无论大小部门单位,都有“两派”存在。

上升到当时最时髦的词“哲学”、“辩证法”,我认为,万物都是由一个个对立统一体组成,彼此互为依存,且又相互转化、渗透(都是毛主席耳提面命、深入骨髓教导我的)。


九中苏维埃主要成员是高中年级同学和一大批高中教职员工;而九中造反团主要成员,则以初中生为主,再加一批初中年级教职员工。

九中苏维埃隶属于刘灏的兵团;

九中造反团则隶属于段立生的红联站;不过同时又与红总站决死纵队,尤其与大佬杨成效关系密切,自诩为“师哥师弟”但他们没有料到,杨成效先被政客利用,后做替死鬼做为打砸抢典型,码肩头拢二臂,五花大绑,头插生死牌,嘴里勒上细麻绳,游街示众,最后落得个拉到今天河西义井地区太原一电厂附近、一枪毙命的结局)。


在那时我的印象相比较,九中苏维埃更儒雅,九中造反团则虎头虎脑的

那天在校门口的七八个挎步枪的大哥哥,都是九中苏维埃战士,他们在校门口晃来晃去,仅仅是要宣示对太原九中校园无产阶级革命阵地拥有控制权。

而那两个小哥哥,则是九中造反团成员。他俩受命前来打探消息结果鬼鬼祟祟的神色,被校门口苏维埃战士一眼识破,逮了一个正着!


那天事态的发展是:

一个小哥哥仓惶逃跑,剩下另一个,一次次惨遭拳打脚踢,弄得鼻青脸肿……被拖入校园深处,不知关押到了什么地方。


我和明元还有门房老赵,后来就都并排、乖乖蹲在了门房窗户阴凉下。

最后,校门口又恢复平静。

照旧七八个苏维埃战士挎步枪,洋洋自得,在校门口逡巡……


接着,一辆大型自卸卡车(泰拖拉)开到校门口、缓缓停下,司机从驾驶室钻出身子,迈两三个台阶,跳下车。

立刻,扛枪的七八个大哥哥聚拢上去……接下来,他们彼此递香烟,寒暄、拍肩膀、嘻嘻哈哈……


我后来知道,那辆大卡车是“太钢汽车连(后来的“太钢汽车营”,最终成为独立核算单位“太钢运输公司”)的,那位工人叔叔属于太钢“兵团”成员。他工作时间运货,偶尔路过九中门口,见有自己认识的扛枪的高中生,即停下车来,跟战友们打一声招呼。

那位隶属“太钢兵团”的工人叔叔,身穿工作服,清瘦,小个儿,眼睛滴溜转格外明亮,精气神儿足!


由于我潜意识不喜欢任何暴力,所以自然亲近格外注意“民意”的兵团和红联站,而不喜欢“武斗”出名的杨成效、红总站。


我在那时,感觉那位太钢工人叔叔很亲切,于是就像是属于他们一“派别的人,独自离开传达室窗户墙根儿阴凉处,也钻到了扛枪的大哥哥们中间,仰脸、竖着耳朵,聆听他们说什么。


突然,我又注意到坝陵南街东侧紧挨十字路口、市中医研究所门口,嘎然停下一溜三辆解放牌大卡车,马槽上挤站满、同样穿工作服、带柳壳帽的人。

他们蜂拥跳下车,一个个脸相杀气腾腾,都握长杆铁矛刺尖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他们疯子一般朝九中校门口冲过来……


“啊,是决死纵队!”我凭直觉发出孩童般纯净的一声尖声。


眨眼,那七八个扛大枪的大哥哥,就如惊弓之鸟,又像被虎趟的羊群,比兔子还蹿得快,退入九中大门……然后,分不同方向鸟惊鼠窜……有的拐进左手一排排教室甬道;有的对跑道和足球场不加区分,横穿过操场;还有的直直穿过树荫大道,拐向西北、顺大坡下到直筒子门对门的教工窑洞宿舍区……同时,还有一路大哥哥就横穿过操场,猴子一般向东北一侧攀上矮墙(墙内是九中教工宿舍)、先在窄墙头如同体操运动员走平衡木一般、继续飞跑,然后就纷纷消失在墙头……进入了小门紧锁的教工宿舍区——正门面临五一路……


回忆当时,我就像战地记者,又像隐形人,异常镇定,原地不动,就那么迎接奔涌过来的决死纵队队员……我明白,决死纵队的叔叔,必定是刚才逃走的那个九中造反团小哥哥招来的。


事后了解,所有逃脱的苏维埃战士,最后都在五一路上汇合,然后也马上向上属“太钢兵团工总司”报告了情况。


在那时,由于我“观点”暂时倾向于兵团、红联站,厌恶粗野的红总站,尤其厌恶一路打砸抢走来、靠此发迹的决死纵队和他们的领袖杨成效,于是,立刻心中为已经成功脱逃的苏维埃大哥哥感到欣慰。


……那些奔涌而来的决死纵队叔叔,经过我身边——其中一个猛撞我一下——眨眼冲进九中校门,就像出膛的炮弹、离弦的箭……但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犀利哨音,那些潮水般直追苏维埃大哥哥们的决死纵队叔叔们,立马定格立住了脚,随后缓步折返……

据后来说,折返原因,是害怕中了九中苏维埃的埋伏。

孤军深入挨冷枪,可不是玩儿的!


再看先前那位开泰拖拉自卸卡车属太钢兵团成员的小个子工人叔叔。

当手握长杆铁矛,脸相杀气腾腾的决死纵队的人,朝九中校门口奔涌过来时,他眼神犹豫了一下。

我就站在他身边。我想,他必定决断是上车,还是弃车而逃?


最终,本能叫他弃车而逃,开始在坝陵南街马路中央,就像先前那位造反团的小哥哥,向西狂奔……但由于个儿小、步幅小,刚刚跑出几十米——正跑过坝陵路和坝陵南街丁字路口——就被身后不下五个挥舞亮闪闪铁矛的决死纵队战士追上……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举——不是铁矛却是——大海锹的。

显然,大海锹是自卸大卡车上的。

(以下,大海锹锹头)

他几步追上兵团叔叔……随着大海锹竖着砍下去——那小个子工人叔叔肩头重重挨一下——轻轻“哼”一声,就软绵绵倒在了马路中央……

“呀……呀……呀……呀……啧啧啧……”

就在决死纵队叔叔,追打属于兵团的小个子叔叔的同时,包括我的怀抱二妹妹的母亲,还有院里其他的阿姨、大娘;还有附近同城路一号院、二号院,坝陵南街三号院,裕德里小巷内的居民……不知怎么,消息来得那么快;都从天而降,一下子涌到了坝陵南街马路两边的便道上,夹道……看热闹。


那一阵阵因为亲眼目睹暴力而发出的惊叹声,就是从人群中发出的。


“叫……叫什么……叫!”挥舞亮闪闪铁矛的决死纵队叔叔。立住脚。冲人群嚷嚷道。“他反对毛主席——你们知道个屁?!”立刻。人群就鸦雀无声了!


那小个子兵团叔叔倒地以后,随着他嗓子眼儿又发出“哼哼唧唧”声音,围在他身边挥舞亮闪闪铁矛的决死纵队叔叔,立刻七手八脚提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最后,他摇摇晃晃,直挺挺瑟瑟站在了马路中央……他被押解着,开始往回走,跌跌撞撞,像喝醉酒一般,重新来到泰拖拉大卡车驾驶室跟前,打开车门,攀上驾驶室二三级台阶,钻入了驾驶室……


突然,还是那位异常火爆脾气的、挥舞大海锹的决死纵队叔叔,攀上大卡车前车鼻,高举大海锹就连续三下砍在驾驶室前两块挡风有机玻璃上,只听“哗啦啦”—声,玻璃就全部碎成了小块儿,瀑布一般泻下来,随即前窗玻璃成了两个黑窟窿……


眨眼驾驶室内司机左右,都挤坐上了决死纵队叔叔,两边车门前踏板上,也各站两名举亮闪闪铁矛的决死纵队叔叔,甚至,车前鼻发动机盖子上,也坐上两名决死纵队叔叔,个个杀气腾腾……


我看得真切,那严重受伤、肯定被打断肩锁骨的小个子兵团叔叔,硬是用一只手顽强把握方向盘,发动大卡车,缓缓地、精准地,拐上便道,驶入九中大门的……

那一天,寒风刺骨,我当时想,没有前窗玻璃,迎着呼呼的刺骨寒风开车,小个子叔叔一定手脚嘴鼻都冻坏了……


天黑后,我继续和附近的孩子们黏在九中校门口看热闹

突然又是父亲,出现在眼前,照旧吹胡子瞪眼斥责我,奇怪我“怎么哪儿有乱子、往哪儿钻?——混账的东西,你不要命啦!”父亲愈伸手揪我耳朵,我一下闪在一边。

“爸爸,”我重新奔到父亲身边,把手伸进父亲灰色中山装的衣兜里,取出了那份叠成64开的《参考消息》,顺便又赚了父亲衣兜内好几个、总共达到两毛钱的硬币!

“这小子!”父亲拉上我的手,往家走。


那天晚上,在十三冶决死纵队工人老大哥支援下,九中造反团取得完胜,不仅解救出自己战友,还从九中苏维埃手上,夺回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阵地——九中校园——甚至,还缴获一辆大排量自卸卡车!

但同时,那一晚附近许多看热闹的居民,却彻夜不眠。

我也一夜难眠,为严重受伤被决死纵队俘虏的那个小个子兵团叔叔命运担忧!


那是一个严冬的晚上。

我钻在外间屋炕上被窝儿里热炕烧得我辗转反侧眼前总晃动被铁锹砍断肩胛锁骨、严重受伤的兵团叔叔用一只手臂把握方向盘开车的情景。

没有挡风玻璃,司机叔叔赤裸一只手臂把握方向盘,那只手臂同样会被

还有,那顺破车窗洞扑进驾驶室的寒风,吹在司机叔叔脸上,肯定是刀割一般地疼啊……


母亲紧挨我躺着。

把身边二妹妹哄睡后,母亲伸出冰冰凉的手爱抚我的额头,说:

“好爷呀,可不敢再乱跑!没眼色的东西,决死纵队捎捎带带、就伤着俺孩儿啦……”


母亲唠唠叨叨叫我心烦。


那天屋里熄灯后,父亲即开始大声打鼾。

伴随父亲鼾声,我听到从九中校园传出的高音喇叭声。


在那时,社会上可没有“扰民”一说。

我知道,那一晚,许许多多九中造反团的哥哥姐姐,都闻风返了校。

他们载歌载舞,庆贺胜利!

高音喇叭反复播放歌,彻夜不停:


敬爱的毛主席,

敬爱的毛主席,

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我们有多少贴心的话要对您讲,

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千万颗红心向着北京,

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

敬祝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


我首先被歌声感动,然后,歌声变成了我的催眠曲……事后知道,就在九中造反团忘乎所以时,半夜三更,早有源源不断解放牌大卡车驶来——都是“对立面”太钢汽车连属“兵团”一派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倒尿盆出大院门、往马路边下水道口走,吃惊地发现,整个坝陵南街从市中医研究所、到北肖墙十字路口700-800米路段,被不下几十辆解放牌大卡车占满!

从大卡车上纷纷跳下来的人,跟决死纵队是一样的装束、一样武器、一样的其势汹汹、满脸杀气!


后来听大人讲,那些戴柳壳帽的太钢“兵团”战士,同样像《列宁在十月》中一样,如同攻占十中七一主教学楼的决死纵队一般,蜂拥砸开九中校门、杀进校园……最后,解救出了受重伤的自己人,并开走了大自卸卡车。


自然,整一晚,在校园内载歌载舞的九中造反团的哥哥姐姐,在发现有人砸大门之后,同样一阵惶乱,一轰而散,如鸟兽遁迹,无影无踪……最后,照旧剩下那萧索破败的太原九中校园,依旧是我们这些居住附近孩子们的天堂!


“太不像话啦,我们的人……正抓革命、促生产……就挨了打……”我记得,一大早,我提空尿盆凑在街上的人堆中,见一位兵团工人叔叔正一脸愤怒,唾星四溅,两手比比划划,对看热闹的人们说道。


随后,另外一天,我约上患了感冒、清鼻涕不断流出又吸回去的明元,又一次从“东墙根底”豁口,进入九中想再碰一碰运气却发现,校园内就剩下朽门烂窗,再什么油水可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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