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同学王珢兰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二编
青涩高中
总第五部、太原九中
一百五十五、同学王珢兰
星期六下午是两节自习课。
上课时有串坐位的,冯晓燕以及另外两个女同学聚在王珢兰课桌周围,唧唧哝哝说话。
王珢兰,那时我们班上最有威信的副班长,梳两个锅刷子精干小辩儿,五官端正、精致,肤色白皙、细腻,不仅在女同学中间,甚至在全班同学中间都有很高威信。
她从自己座位上站起身,摆脱围聚在自己身边女同学,跳上讲台,打开一份《人民日报》,给大家读一段文字。这也是学校要求上自习课的一项学习内容。
我记得王珢兰朗读的是什么“批林整风”、“反对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关于坚持统一计划,加强经济管理的规定》”等等。
王珢兰的嗓音,是那种很有磁性的偏女中音,腔体靠后,音质悦耳洪亮,声情并茂,很有感召力。
我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边一页一页阅读雨果《九三年》的后半部分,胸中激荡“旺代叛乱”和叹服雨果式语言的凝练;同时注意到,跟我同桌的张晓明同学(山西省副省长张天乙的小儿子),在啃读马克思《资本论》中文版三卷本其一,还勾勾画画做着笔记!
我偶尔瞅瞅讲台上读报纸的王珢兰,品味着她的身姿音容,感到十分愉悦;同时也替她担待着——朗读这一类文字,内容实在味同嚼蜡,连她自己也确信没有一个人在听她念报纸。
啊,王珢兰,我整个高中学习时期给我留下鲜明印象的女同学之一!
据了解她在家是长女,下面还有众多兄弟姊妹。
她小弟弟,我曾经见过,面庞白皙、五官帅气,小帅哥;那时据传在敦化坊一带“打架”很出名。
由于在那个年代,主流舆论完全拒绝“肮脏的男女暧昧”,都是整天在一起处理班级事务的班干部,我一直把王珢兰当做亲密同性同学看待。
不过忽然有一天(我到了校美术组开始系统学习绘画涉及到人体解剖),我才偶尔注意到,原来,王珢兰同学也是一位美丽姑娘啊;接着我把班上所有女同学按照相貌性格排了队……
是的,的确王珢兰相貌标致,腰肢婀娜,胸前隆起,从背影看,无论那时衣着怎样臃肿,也难掩她有曲线的身体。
后来我在太原南郊北格公社北格大队插队做了羊倌儿,饮风沐雨,苏武一般持节放羊、站在寂寥的田埂上……偶然又一闪念把我高中高五班女同学再一个个展览一般从我眼前慢慢晃过,才渐渐品味到一个个女同学们的青春洋溢,最后,我将代表人物王珢兰,定格在我眼前!
那时旷野寂静,不远处一股小旋风不断卷起地里玉米杆儿枯叶,直送到至少20米高空才放手……散在我周围的羊儿们都埋头专心吃着玉米杆儿枯叶……
一天黄昏,下着毛毛雨,我捎脚大队进城拉茅粪大卡车车顶、坐在空茅粪桶上面回家探亲。我得到了消息,我的坝陵桥小学同学彭天祥,正好是当天举行婚礼,我得回去祝贺一下。
彭天翔,在我们56班,被誉为“化学脑子”,文化课成绩优异!
可惜后来,彭天翔和智秀隆、梁进城一样,初中毕业即终止了学业。(借一张帅哥图)
那天当天,彭天祥已经举行过婚礼,第二天就该轮到“回门”。
当晚,迟到的我,赶到坝陵路二号院彭天祥新房祝贺!
那天一整天都在下毛毛雨……
我怀揣一套廉价茶具(且也是在大队供销社精心挑选出来了——那时的风气,还是真正意义上最纯洁的新婚“凑份子”,丝毫没有“敛财”意味儿),踏进了彭天祥家大门洞。
但当见到已经成双配对的“彭天祥夫妇”迎接我,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新娘”竟然是——王珢兰!(借几张那个年代的结婚照)
在那一刻,我的高中同学王珢兰,非常熟络、抢先一步上前迎接我。
马上她两只冰凉柔软的双手,就被紧紧握在了男性的我、从来都是烫乎乎的两只大手掌中。
我有些冲动,从小到大,加上高中整个上学期间,我从来连一根毫毛都不碰异性同学,而眼下就像亲兄妹见面,两只手就实实在在握在一起,谁都不主动先撒开手。
当王珢兰一下子知道我和彭天祥竟然也是比较亲密的小学同学,立刻拉拽着我的手,到了院大门外,也不顾身上、头发上淋毛毛雨,马上询问我:
“彭天祥,他人……怎么样?”
我一怔,根本无法回答!
眼下我已经记不起当时嘴里嗫嚅什么,但肯定是泛泛的对彭天翔的不尽美言!
待我跟王珢兰一见如故、非常亲热说话还没有尽兴,立刻彭天翔上前从王珢兰手上夺下了我,同样手拉手,走到距离院大门更远一处避雨棚下,彭天祥马上询问了我和王珢兰问我同样的问题:
“王珢兰,她人……怎么样?”
当然,我的回答自然也使他非常满意。
那一次,我在小学同学彭天祥和高中同学王银兰家,吃过“喜糖”回到家,接着,又回到“广阔天地”——南郊北格公社北格大队——竟然悻悻然了好些日子!
此后许多年,我跟彭天祥接触过几次。
听说,王银兰一直是某中学初中数学老师,甚至还是班主任,带重点班、毕业班!
真了不起,一介高中毕业生,竟然一辈子在中学代高中数学课,并且做出成就,我对王珢兰充满敬意!
在许多年后2014年国庆节前夕一个双休日下午,我和我的已经退休的妻子,按照惯例,来到太原迎泽公园“晋商博物馆”北门台阶一个“激情广场”,站在人群背后唱歌。
“吼唱”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俩尽了兴,妻子挽我的胳膊,我们无意识一直朝北侧右手几棵雪松掩映的开阔场地踱过去,猛然撞见了彭天翔!
原来,不觉我俩贸然闯进了太原市著名的“大龄青年露天婚介场所”这一片开阔地;正值双休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五花八门的复印纸样式,都醒目地把求婚对象昭告大家;“婚探”以及“准婚探”的电眼,扫过每一张做家长的脸,判断着其子女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待我俩充满好奇左顾右盼……忽然就已经有陌生人上前问道,“你们家……是闺女还是儿子?”
……
遇到彭天翔,我给妻子作介绍,同时也给彭天翔介绍我妻子。
从彭天翔“盱盱然”我妻子的眼神中,我读到了我妻子应该也不丑,甚至漂亮得十二分“打眼”!
一阵寒暄,我了解到彭天祥夫妇的儿子已经30多岁,在山大三院工作,还没有成家。
“就是你们班王珢兰,天天催促我来这儿。我已经在这儿泡了三四年!就是找不上一个合适的!高建东,你家闺女多大,属什么……”彭天翔扬起手指头点点我的鼻子,语速急促问道。
“王……王垠兰……她……人呢?”我打岔道,并东瞅西看。
“刚走10分钟,回家做饭。我也马上走!”
“想找什么样的?”忽然,我妻子插一句。
“当然要能干的、漂亮的。”彭天翔回答。
“王垠兰……她挺好吧?我好些年没有见到她了。”我收回视线又打岔道。
“你家闺女多大?”彭天翔强拉回话题。
“属蛇,正上大学,研三……不过也24-25岁了……”我似有炫耀之意。
随后,彭天翔开始从小到大一贯的快脑快嘴快舌不停夸耀他儿子如何如何帅气……
离开彭天翔,妻子挽上我胳膊一边走,笑道,“你这个小学同学……盼媳妇……看把他急得……”
而这时,我眼前正闪现高中时代18-19岁的王垠兰的音容笑貌和那婀娜身姿……
“多少年不见面了……”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