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青涩回放——日记第十六篇之背景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四编（外一篇）
27则日记——回放1973-1974
第七部、青涩回放
一百九十四、青涩回放——日记第十六篇之背景
【这第16篇流水账，三言两语，没有主题，但还是叫我眼前浮现几幅那时的画面……所标时间——1974年5月×日，星期日，晴】
同学们在阳曲县侯村乡东黄水大队学农劳动还没有结束，我偷闲在家，每天一早起床就坐在家门口小板凳上端起画板。
在日记里，我当时的“学习计划”如下：
——距离高中毕业剩下60天。
一天画三小时，一共约180个小时，分配成三份，素描60小时，色彩60小时，速写60小时。
每天，无论任何时间，叼空儿就要画，一天结束，凑够三小时。
每天画够三小时，把60划掉，改成57，再一天，画完三小时，再把57划掉，改成54，一直到高中毕业，减为“0”！
许多年以后回想，那时我坐在家门口端着画板，目光犀利，捏紧铅笔或者钢笔或者毛笔急速完成一幅又一幅速写，捕捉大杂院里一切画面，俨然就是未来绘画大师的风范……
就在完成这一篇日记的那个早晨，我正集中注意力，给大杂院水管上、一群洗衣服阿姨作画，就见一个精瘦小个子叔叔，推自行车进院儿，径直朝我家走来……他放稳自行车，小心开口问：
“你爸爸，在家吗？”
“在。”我头也不抬，继续画画。
这时，正好父亲出现在屋门口，满口牙膏沫子，他刚刚刷完牙。
父亲接待造访的叔叔，一同进了屋。
我继续画画。
过一会儿，父亲和叔叔出屋门，一起跨自行车走了。
那天中午，父亲没有回来，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原来，父亲和那位叔叔来回跑了40里，去了一趟南郊区委（今天太原小店区委）所在地南郊区小店镇。他俩直接找到当时南郊区委书记李贵元——那瘦小叔叔给他女儿，父亲则给我联系好了插队落户地点。
后来，父亲说，李贵元和他在一起搞过四清，脾性很合得来，见父亲有事相求，他热心帮忙，一下子就把我安置在了号称太原“乌克兰粮仓”的南郊粮食主产区——北格公社北格大队。
父亲给我初步联系好插队落户地点，晚饭后，就跟瘫痪的姥姥，并排盘腿、坐在外间屋炕上。
父亲嘴角一下子插上两根大前门香烟，用打火机点燃，薄嘴唇再小吸两口，取出一支，递给姥姥。
接下来，父亲和姥姥，就开始各手上夹烟卷儿……开始吞云吐雾……
烟雾笼罩着父亲的脸，父亲对我开了腔：
“建东，那个什么北格大队，据说是全南郊区打粮食最多的村子。你去吧，这没有什么，咱们祖上你的爷爷、都是农民出身……还有我们……还不都是农民。现在，在咱家……再出个把农民也不错！生活的道路要自己闯……”
我坐在外间屋地小板凳上，正仰着脸打开茂记老牌钟表的门儿，用钥匙给上发条，听父亲说话，停下手，抬起眼睛，直勾勾望着父亲；每说一句，我机械地点一下头。
我看出来，父亲眼中是深深的无奈。我立刻心里说：
“爸爸，这没什么，我将来是要当画家的！眼下先去农村不过是投身‘三大革命实践’，去‘体验生活’，的确也真无所谓！”
在那时，我见父亲神色沮丧，欲张口再劝慰父亲几句，但最终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偶想起《傅雷家书》）
忽然我又想，或许我听父亲的话，一年前参了军，也不失为一条人生道路。在部队，也是特别需要“能写会画”的文职干事的呀！
（待续，总三百三十一之一百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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