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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依依不舍

2017-03-13 高建东 追忆青涩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五编

插队三年——穿行于城乡,我的心路历程

第八部、别离


二百零八、依依不舍


我端起尿盆出家门,曾经犹豫了一阵子。


那天早晨,在蓝天旭日映衬下,空气中还充盈一股尘土腥味儿。

前一晚的大风,又不知把太原东山和西山上的多少黄土,灌进了太原城区盆地。


最后,我还是决定转身就近出大院门——先左顾右盼,别遇到人——然后,迅速倒到了马路边盖生铁箅子盖儿的下水道口内。

当然我明白,这违背公德。

但为省事便捷,我也顾不了这些了!


并且最后,我一手提一只空尿盆,再在院里左顾右盼一番,又趁没人赶忙去院子中间公用水管水龙头下,放大水量,好好冲洗了一番。

当然,这我也明白,同样违背公德——大白天,院里大妈阿姨、拧开水龙头是用来接饮用水、淘米、洗菜用的,可不是用来冲洗屎盆尿盆的!


是的,大杂院深处的茅厕,肮脏不堪(尤其男厕所),屎尿横流、无处下脚,30多户人家共享,在我一生的梦境中,是最恶心的意象。


我回家把冲洗干净的尿盆,塞到里间屋铺板床底下,出屋门,又来到母亲身边,看还能帮助母亲做点儿什么。


我发现煤泥不多了。

想着去了农村,我所一直承担的隔仨差五就要和一大堆煤泥的事情、也同样要转到大弟弟或父母身上,不禁抄起紧靠剩余湿煤泥旁的铁锹,决定和一大堆煤泥!


“建东,你去准备你自己的东西、装帆布箱子,让康康(我大弟弟)白天和煤泥吧!”母亲吩咐我。

大弟弟那一天,距离过12周岁生日还有17天,总是白白嫩嫩瘦瘦的模样儿。

我一想到大弟弟稚嫩肩膀、要接替我承担这又一项家务重担,于是拒绝了母亲吩咐,挥铁锹大干起来。


前文有述,在夹峙“太原平台”(太原”的古意就是“平台”的意思)的东西两山上(尤其东山),有一种夹杂点点纯白色细丝的红黄颜色的土壤,俗称“烧土”,以1:0.6-1:1比例,与煤粉搅合在一起,加水和泥,用模具做成约一平市尺矩形体积、一市寸半厚度的泥煤块,晾干,垛在墙根下,那都是上好的做饭煮菜燃料!

(将以上黄土,与以下煤粉搅合在一起……)


我首先将我家院里北窗下、并排堆放的砖池内的煤粉和烧土,按1:1配置成底圆直径近一米的一堆,再用铁锹在中间掏一个坑,就像微缩版的日本富士山,然后提水桶去水管——来来回回直往坑内浇了两桶水。


不到一刻钟,我脑门冒汗,已经和好一大堆湿煤泥,一铁锹一铁锹堆到平常放煤泥的地方,堆得高高,面抹得光光。


一日三餐做过饭,这专压火苗的湿煤泥,仅大人巴掌大的两小煤铲、倒进炉口,中心用大拇指头粗的专用通火通条、扎一个眼儿,即可维持几个小时甚至一晚上炉火不灭。

我估计和好的这一大堆湿煤泥,可用半个月!


母亲做好拌汤,接着又把一口多层大铝蒸锅、压到炉口上,准备蒸玉米面发糕。

前一天用剩面汤和好的一大粗瓷盆粗玉米面,已经充分发酵、都溢出盆口,第二天早晨,必须蒸出来,不然发酵过头儿,非倒掉不可!


就在母亲忙做饭的同时,大妹妹起了床,她手脚麻利扫地、收拾房间,但因动静很大、不慎将本来还在呼呼甜睡的二妹妹和小弟弟吵醒了!


大妹妹在家早已成为母亲做家务的得力帮手,洗锅碗做饭洗衣服叠被看护弟弟妹妹都上得了手。

跟大妹妹相比,做为长子的我,反倒渐渐变得“吃粮不管闲事”,尤其到快高中毕业的时候。


二妹妹和小弟弟一睡醒,就坐起身打打闹闹。

显然总是弟弟欺负姐姐。

大妹妹撂下笤帚去帮助妹妹和小弟弟穿衣服。


“真是圆的不转,扁的突乱(山西沁源口音,形容不规则物体在地上翻滚旋转)!”母亲对已经穿好衣服下地、来到自己身后,一把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弟弟奚落道。


这一年,小弟弟六周岁,已经上了坝陵桥小学“学前班”。

小弟弟虎头虎脑,胳膊腿儿比比自己大六岁的二哥(我的大弟弟)的还粗壮。


在我和母亲还有大妹妹,各忙碌各的事情的同一时间,父亲起床就办一件事情——打理自己;去院子深处排队上男茅厕,回来后,占据脸盆和脸盆架好长时间认真刷牙洗脸,然后精心梳理他漂亮的背头。


我长大成家立业娶妻生女,有一天,媳妇评价自己的公公就说:

“嘿嘿,你爸爸,河北人,都爱梳个背头。我当兵那几年,身边男战友,河北人居多,一码儿都爱梳背头。”


在那时,父亲立在院子凉棚砖炉边脏水桶前刷牙清嗓子吐痰、洪钟一般的声音,永远保留在我记忆深处,许多年以后,父亲去世,我在梦中还能常常听到!


……耐等父亲离开厨房脸盆架,我立刻端起盛有多半盆脏水的洗脸盆,奔出屋门,到水管上倒掉,再接半盆凉水回来,自己洗脸。


我从来喜欢冷水洗脸,就像小兵张嘎一样,一个猛子、把嘴鼻面颊、完全浸在盆内,要憋气达一分多钟!

我认为,用凉水洗脸这是一个仪式,可以提振自己的精神,增加生活的勇气和斗志!


洗过脸,我同样要进里间屋在立柜镜子前木梳蘸水仔细梳头。

我一直留有二寸长头发,挥舞木梳,细细地直梳到统一靠右一侧,绝不是后来婚后,被妻子认定、保留下来,许多年一贯的、眼下标准的北京板儿寸发型。


那时,我在镜子前,除了细细梳理头发以外,还喜欢用两手,在脸上挤一会儿苞疹疙瘩(青春美丽痘儿)和鼻头两侧鼻翼上的黑头。

每到这时,若撞上大弟弟,他都会学母亲的口吻,大声强行制止我道:

“看!还挤——别挤……别挤啦,一挤脸上就留下疤痕啦!”


真是神奇,婚后许多年至今,我脸上再没有起过什么疙瘩和什么黑头,偶尔在镜子前端详自己;同时,妻子也啧啧羡慕:

“瞧你的脸蛋儿,咋总是白白的、细细的、光溜溜,真是面嫩!”


在镜子前,我从来都很自我。

我自信我自己以及兄弟姊妹,还有姨姨家表弟表妹,尤其舅舅家表哥表姐妹们,都是公认的漂亮!

打理我的脸蛋儿的事情,也做完了,接下来,我再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

就好像要“永别”似的,我在家里间屋外间屋、晃来晃去,四壁、家具、墙上照片、一切的一切都看不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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