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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红梅《童年往事的回忆》

2017-09-14 傲雪红梅 追忆青涩

《童年往事的回忆》傲雪红梅


今天天空灰朦朦的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稀少,连鸟雀都不见了踪影,只见汽车鸣叫着从身边掠过。


闲暇无事,勾起了对童年往事的回忆,朦胧中……回到了太原永安里三十一号胡同。


七岁前,我们姐妹四个跟随父母就居住在那里。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儿时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那时候,姐妹四人连爸妈总共六人,爸爸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但生活还算过得去,只是每月面粉只能吃到二十五号左右。


所以,我和大姐经常到附近的医院后门捡医院里倒出来的马玲薯尖,带回家后咱妈把它洗干净后焖在米饭里,那米饭可香咧!


胡同的院子是个大杂院,住着十来户人家,南面房、北面房,咱家是住在西面房,隔壁邻居还种着一大盆牵牛花,每到夜晚,蝈蝈总是叫个不停。


深秋的时候,我和三妹胳膊上起脓疤,还是爸爸煮了花椒、艾叶水,然后用棉棒给我和三妹擦冼,连续十几天才总算治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时四妹大约三岁吧,有一次被锁在家里,等我们回来时四妹从猫孔里把小脑袋钻出来了——父母真是操儿操女操碎心啊!


夏天的时侯,阳光和煦,我和大姐穿着小裙子在文瀛公园玩耍,开心极了。

可夏天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天空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我们赶紧往家跑,大姐在前我在后,回家后我被雨淋着了,大病了一场——那时候,生活虽然拮据,但姐妹们在一起,乐趣无限!


一九六二年,据说国家困难,压缩城市干部,父亲,贫农出身,是“热血青年”,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于是我们随爸妈决定回汾阳老家!

我爸的祖籍是汾阳县,小南关,三官巷。


——天还是阴沉沉的,开始回忆,心似乎也很冷。


那天旱晨,我们姐妹们早早起床后穿着小裙子——大约八点左右来了一辆大卡车,于是桌椅板凳,粮油米面……全冢上了车,告别了生我养我的地方——太原。一路颠波中午到了汾阳。

但是没曾想,从此……艰难的岁月……开始……


那年回到汾阳的包括我不到七岁,姐九岁,三妹五岁,四妹四岁,爸妈一共六口人。


院落是坐西朝东的,共三节院,前边有厕所,中院有枣树一棵,还种些玉米。


最上边就是我家落脚地,四间西房,和我伯母伙儿门道住;

我有表哥二人,北房住着伯父一人。

伯父是卖炭为生,为人友善,勤俭,朴素。

南房则住着邻居焦维润一家。

从此,我们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至今刻骨铭心!


我们那会吃的是窝头,一人两个怎也吃不饱,高粮面,抿尖,擦尖,还搅着榆皮面(树皮磨成粉),豆腐渣拌小葱放点盐,马青菜,扫帚菜充饥,越吃越能吃,沒有副食,沒有水果吃。


有一次爸买回几根香蕉,分给我们姐妹;真是吃得又甜又香,回味无穷。


在那时,爸爸不做干部高级工程师),做起了泥活儿,每天步行到无南社干活,来回十几里。


一次,天刚黑,我们姐妹在家,等候多时爸风尘仆仆回来,手里拿着掙来的红面豆窝窝,我们一人一个,吃得好香甜啊,至今难以忘怀!


小时侯最盼望的就是过年,那可费事了,等啊等!

终于盼来了舂节!

天刚破哓家家响起鞭炮,我们姐妹穿上蓝底粉色梅花的粗布衣,高兴极了!


伯伯给我们小侄女每人两毛钱压岁钱。


那吋爸爸捏的饺子又快又好。吃过爸妈煮的香喷啧啧的饺子,中午时侯,我和大姐领着小妹们活蹦乱跳逛街,一会手拉手一字排开,一会前扶后涌,高兴极了!

街上有许多逛街的人,时不吋投来羡慕的眼光——瞧这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妮子!

不一会功夫,我们姐妹们买着糖块、冰糖糊芦,还有爆米花回到家。

那吋,多想经常过年啊!


春来,柳树绿了,枣树发芽了!

屋檐檐上的喜鹊飞了回来,一这一年五妹降生,圆圆的脸,长着一双聪明的大眼晴,小巧可人,这下全家人都忙起来。


于是,我和三妹,帮妈洗碗、扫地、洗尿布……减轻妈妈的负担。

三妹体弱多病,每天晚上吃药,但从小就很懂事,帮大人干活,真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


苦难的岁月度日如年,但全家人和睦患难,却也日月如梭。


眨眼,我六妹也降生了,哇哇地哭叫着,来到了这个贫穷的大家庭。

——是个姑娘……妈妈喃喃地说。

说好了,要送人!

——是个医生,家条件不错——次日,二舅风尘仆仆来到了我家。

中午时分,太阳暖暖的,二舅开口了——今天就抱走吧!受不了治(穷),条件不错,要不然还得挨饿受冻!


但是,妈怎舍得呀,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眼泪夺框而出……

同时,爸爸猛吸几口烟,最后喃喃地说——以后……以后再说吧——那真是血脉相连!


六妹一直在哭……哇哇哇……哭声牵动着父母心。

就这样,爸爸“一锤子定音”留住了六妹!

爸爸给六妹取名——锁梅。


六妹长胳膊,长腿,高额头,大眼晴,性格很犟。


那年妈亏血亏气卧床不起。

十二岁的我,辍了学,要伺侯妈,还要和十岁的三妹给六妹滾牛奶喝。


那时啥都不懂,六妹哭得哇哇直叫,我们滾好牛奶,装瓶子里,然后往水缸里冷却一下,只听一声响,瓶子炸了,心都凉了半截。

因为六妹,我和三妹向伯父要过好多瓶子。

如果吃牛奶迟了,六妹楞是不吃,哭呀哭……


那时,事实上是饥寒交迫,冬天冷风刺骨,姐妹们穿着单薄,房檐上冰棍一尺来长,北风吹来,好冷!


当时爸爸一直在做泥工,起早贪黑,还要帮妈妈给孩子们做饭,然后爸再打牛奶回来,真是太辛苦!


那时沒有自来水,冼衣,做饭,洗碗,冼尿布。都得出去抬水,冬天抬水的时侯,地上结满厚厚的冰,不小心怕滑倒。盼望着冬天快快过去。


爸爸买来了鸡旦,每天早晨给六妹蒸一颗纯鸡旦。一口一口的喂,姐姐们也悉心照料,六妹一天天长大!


爸那时每天到乡下做泥活,回来就天黑了,大多时侯带些吃喝,有时也买只鸡给妈补身体,还经常请来老中医给妈看病,将近一年时间,妈的病才逐步好转。


一天晌午,不知是哪个小妹尖叫一声,我们抬头望去,只见房屋顶棚处,有一条一尺来长的蛇,它的身上黑绿相间,鼓鼓的黑眼晴直打转,两根黄叉舌头吱溜吱溜伸缩着,好吓人,向前蠕动着……


爸急急的拿来锄头,慢慢伸上去,然后蛇爬上锄秆,爸稳稳地把蛇送出去——蛇是益虫,保护大自然的生态平衡——是爸保护了我们。


后来“蛇的儿女们”也来光顾过几次我们家。它目赌了我们家的变化。


我长到十三岁,又回到学校开始上五年级。


妈妈在院子里种了一颗凤仙花,夏天的每天傍晚,花开了,幽香四溢!

院子中央还有一株葡萄架,绿莹莹的,快到八月十五的时侯,房东准要送我家几串成熟的葡萄。我们小姐妹们会感恩谢过房东——霎时间吃得精光!


那时大姐上了汾(阳)中(学),一个星期回家一趟,总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淨。

若干年后大姐是特级教师,育人无数,桃李滿天下!


二姐那时侯上六年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二姐说,经常目睹批斗老师,记得学校后边的十三少,被红卫兵揪斗得不堪忍受,只好把老槐树下边藏着的金银元宝,都挖出来,上缴了。


那时汾阳民间流传,香南关,臭北关,财主出到小南关。

那时大院里住着八大少,是阎锡山的部下,当吋,红卫兵峰涌而上,把八大少奶的辨子剪了!

后来,一顿就把地富反坏老的小的都赶走了,那架势恨不得让他们在地球上消失!


秋天到了庄稼熟了,远远望去金黄色的一大片。

还有大片的红色是高梁,细看颗粒饱满。一颗挤一颗像小珍珠似的,团结得紧紧的。


我家的麇子也丰收了,沉淳淳的压弯了腰,串串果实饱满;怎能不让人喜出望外呢!接下来,爸拿棒捶捶下了麋子,晾干。


那时邻居郝来生家后院有个石头碾子,于是我和三妹,四妹抬着糜孑碾呀碾,碾了壳,变成金灿灿的软黃米,继而又碾呀碾,终于变成糕面。


我记得吃着爸妈做的红暑糕和枣糕,心里甜丝丝的,还要顺便给伯父送一碗。


一天,妇女队长来了——马大嫂在家吗?——进来吧!

只见妇女队长中等身材,黑幽幽的脸,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样子,身体很结实。又开了口——马大嫂?咱们队里挖劳力,你看你家孩子们也大了,又是亏社户,以后发口粮按劳力分配,配合吧——说完旋风似的走了!


二队的干部也上门来了,穿得老土,头上裹脏旧毛巾,上身蓝色粗布衣,脚穿眼球鞋——家里有人吗?——妈妈应声道,有什么事武大哥?——队里发棉籽了,快领去吧!——嗯!


当时爸不在家,于是我和三妹拿着扁担硬是把多半麻袋、九十斤重的棉籽擦着地皮抬回来!

棉籽是要选好的当种子,脱皮的炸油,所以我们姐妹加班加点干,交了再领。


那时日子苦,但苦归苦,还得过。


发山药啦!发红薯啦!随着一声声吆喝声,男女老少都一而上,我们姐妹也不例外,就连四妹五妹都屁颠庇颠跟在后边!


记得爸在海子边附近还开恳了一块地,大约二亩左右,种得全是糜子,长得绿油油的。


我和三妹一到星期天就抬着筐子拾粪,从小南关到昌宁宫,农科所,还要到南门外,有时侯看见前边有骑车拾粪的,还得抬着筐子跑,生怕别人抢了。

回家的时侯骄阳似火,己经拾滿了粪,差点跑不动了。


说来话长,爸爸在老爷山也种了好几块地,沟沟畦畦都留下了爸的足跡和汗水。


那一年,我们全家(属贫下中农),搬到了前边小院里,临时占据了赶走四类分子空下来的房子。


大姐也参加了汾中红卫兵“一二八战斗队”,首批到北京串连呢。

回来时带着毛主席像章——唉,想一想那时,社会一个乱,历史在倒退,人民在流泪,“文攻武卫”,人与人自相残杀,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残不忍賭。


我十六岁那年,落了个所谓的初中毕业,就再也沒有踏进学校大门,连我们班的差等生,都上高中了。我无奈参加了农业生产合作社,以至于经常梦里还在参加考试呢。


经历过文化大革命动乱,我长到十七岁,算是初中毕业,加入了共青团,随后当了妇女副队长,兼记工员。


那时我年年获奖,学大寨挖河,搬城墙砖可谓干劲冲天,政策就是要走共产主义道路,六对六,劳动强度大,一天强劳力掙七,八毛钱,我拼着命干一天掙到一元钱!

青春年华,撂到现在,冲天的干劲,早发家致富了,误了一代人!


后来,我们举家又搬迁到了赵家空灰渣坡下的牛王堂。

那是一座座东朝西的四间旧瓦房,院墙是活砖垒的,下大雨的时侯轰隆一声,总是我家的院墙倒塌,街上泥宁不堪。


院子里空荡荡,冬天倦缩着身体睡觉,我们姐妹相依相随,抬水担水,领粮食,领炭,割草喂猪。


那时我家每年卖一头猪,一百来块,夏天秋天我们去地里,总是割满满一笼子扫帚菜,灰掉菜,马青菜才回家,把猪食里加点玉米面;那猪呀黑溜溜的和人还有感情呢。


一天妈妈兴奋地说,明天要卖猪了,那猪似乎感觉不妙,愣是不多吃!

第二天找了帮手,那猪声嘶力竭就是不想走,最后还是极不情愿被带走了。

猪真可怜,但妈妈点着钱,喜出望外,盘算着还要盖自己的新房呢!


来年春天,我们在牛王堂院子里还种了玉米,葵花;还有大麻子绿阴阴一片。


我还喂着一群小兔子,有灰色绒毛的,有白色绒毛的竖起两只耳朵,眼睛圆澄澄,尾巴翘翘的,嗖嗖的吃着我们割来的青草,可爱极了!


说起小兔子,想起了黄鼠狼。

有一段时间,我家小兔子似乎越来越少。

我家的小兔子是放养式的,西边一个院邻通向我家的出水口,老兔子就住在那里,冬嗳夏凉,繁殖着后代;不经意间就领着小兔出窝了,实在可爱,聪明活泼,活蹦乱跳,时不时还啃院里种的玉米叶呢。于是黄鼠狼嗅到了小鲜肉的味道。


一天旱晨我和妹妹们就看到了一条硕大的黄鼠狼,钻出了洞,鬼头鬼脑跳越 着,一身宗黄色的毛,尾巴翘得老高,粗粗的,倒象松鼠的尾巴。小眼睛也骨碌骨碌乱转,动作敏捷。

当它发现有人来追,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是它,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一连把我家的小兔子吃掉好几只,想一想都伤心。


于是我和妹妹们商量了一个办法。

终于有一天早晨,我们刚起床,门大开,黄鼠狼再次出现,马上我和三妹四妹,还有五妹,把住关键位置,实施了围堵。


结果黄鼠狼慌乱中钻进我家屋子……

立刻,我们像战场上的勇士,冲上去,砰地一声关了门,用已经准备好的铁锹、扫帚使劲拍打,一直到黄鼠狼垂死掙扎,临死还放了一颗烟雾弹臭屁!

害人的东西,就让它遗臭万年吧!


但是,现在看,黄鼠狼也可爱极了


——那时大姐、我和三妹,都参加劳动,编组为东关四队。

上工沒有自行车,我们步行,扛着锄头耙子,遍及昌宁宫、建昌村、望望村……总是先人一步赶到。


春天,我们在小麦地锄草的吋侯,中午休息半个小时,就这我们姐妹们也不闲,还要拾玉米碴子(就是玉米杆根部,烧火做饭用),下工的时侯背满满一大捆,回家时已经汗流满面。


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经历无数个不眠之夜,终于迎来邓小平改革开放,人民得解放,各行各业生机盈然,生活大幅度堤高!


那时我大姐已经是人民教师,每个月工资除开销外都交给爸妈。


大姐上学时学习成绩优异,还是学校的校花呢!


说了以上这么多,忽然心情沉重——又想起父亲!

——爸爸非常慈祥,德高望众。身材伟岸,一米八几的个头,高额头,圆脸,长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双眼皮,长相标致。为人特别热情。


爸爸原来在太原市公交公司上班,在基建科,是高级工程师。


解放初期,太原新建的迎泽大桥,爸爸是设计者之一。


结果“六二压”回了农村,爸爸变成泥瓦匠。

老一辈说——你爸做泥瓦工很有名,铺的房顶多少年还不漏呢!

我听着赞美声,想象着在背后,骄阳似火,不知爸爸流了多少汗水,同时,做为高级工程师,爸爸心里又不知有多么难受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小汾阳,爸爸的技术是首屈一指的。

后来,政府不得已……爸爸重新被启用。

当时汾阳新建的许多大工厂,包括十一万伏变电站、神头发电厂、峪道河化肥厂……都有爸爸参与,或设计或监理。


那时爸爸经常吃住在工地,我们有时候十几天也见不到爸爸。爸爸真够辛苦!爸爸在劳动之余,晚上还要给人绘图,挣些钱贴补家用。


在牛王堂居住时,经常有包工头找爸爸绘图纸,三妹帮爸爸写写字。


唉,对了,光说爸爸,不能忘记妈妈,他们共同扛着十一口之家(大姐马金梅,我是老二玉梅,三桂梅,四改梅,五俊梅,六锁梅,七大弟玉明,八二弟玉贵,九冬梅。七女二男)的生活重担,抚育大我们姐弟九个!

这些年来,我经常想起往事。

我怀念父母!


下面是现在我们部分姐妹的照片:

从左往右——三妹(优秀教师)、我(老态龙钟,奇丑无比,养花养鱼是强项)、六妹(水利局办公室主任)、五妹(教师,他儿子结婚






作者简介:我叫马玉梅(中间的),一九五四年生,出生在太原市上马街永安里三十一号,六岁时,跟随父亲母亲“六二压”回到原籍汾阳定居,农村户口,青年时当过妇女副队长。成家后有两子一女,卖花几十年,人生饱尝了酸甜苦辣!——因为不打底稿,全凭回忆,直接在手机上写,顺序颠倒,经常写错字。去年国庆节才买的手机刚开始写写画画,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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