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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俊建《岁月如歌》

2017-10-27 苗俊健 追忆青涩

岁月如歌


青春的岁月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你有梦。

只要你敢放飞,只要你为之做坚持不懈的努力,就可能梦想成真! 

                                                            ——题记


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


不知怎么搞的,今晚总是难以入眠。

于是起身到书柜里信手取出一本书来,打开一看是一本诗歌集。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首五言诗——


打起黄莺儿,

莫叫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

不得到辽西。


——原来这小媳妇去辽西会见老公的美梦让黄莺儿给搅了,这是表达她又怨又气的心情。


啊!辽西,这不就是我当兵所在的地方吗?这首诗一下勾起了我对部队生活的回忆……


美丽的辽西


那是一九七零年刚要入冬的季节。有一天爸爸突然对我说:

“想当兵吗

“当然想了”我回答。


可爸爸再也没有下文了,我心想这也就是说说而已吧,将来等着下乡吧。可万万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爸爸就让我检查身体去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一个星期后我竟穿上了绿军装坐着闷罐火车(厢式货车)开拔了。

车厢里铺着稻草,满车厢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大家一个个席地而坐,我根本不知道火车要将我们带向何方。


尽管满车厢没一个熟悉的面孔,但必竟都是小年青,岁数相差无几,一会带兵的就指挥我们唱起歌来,车厢里顿时活跃了起来。

没多久大家就混熟了,火车依旧轰隆轰隆的开着,也不知走到那里,渐渐的大家有些疲劳了,于是车厢里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时我看到我身边的小李子竟悄悄的流泪呢。我说:

“怎麽,刚出来就想家了?


但他也没有朝理我,也不知怎的我就觉得我是个大哥哥,于是安慰了他好一会。好像还给他讲了点革命道理。到底讲了些啥,我现在一点也记不起来,若能记起一定可笑。因为那时我才16岁,而且赶上文化大革命,根本没上几天学,能讲出什麽道理来呢?!那时我心里想这小子真没出息。


记得在丰台火车站吃了一顿饭。刚跳出车厢一股饭菜香的气味就扑鼻而来。

饥肠辘辘的我恨不能抢过大盆来呛饭,无奈第一缸要排队来打,没碗就用军用茶缸盛饭。在迅速的吃完第三缸后还想再来点,这猪肉炖粉条浇大米也太香了。

可这时我看到一个小个子站在空饭笸箩前发呆,原来他连第二缸也没吃到。

这时我庆幸自己吃的快,心想要知道吃的再快点第四缸也吃到了。


哨声响起,我们又回到车上。


半夜,我们在承德火车站下了车。

没下车的继续前行,他们要到那就不可而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撩到了满洲里或绥芬河中苏边境上去了)。

那晚在老 42 35343 42 14986 0 0 3399 0 0:00:10 0:00:04 0:00:06 3398兵的带领下,大家在承德市逛了一圈,都很兴奋,吵吵嚷嚷的,估计那晚没睡着的承德市民一定纳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第二天,我们又乘坐绿皮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就到了我们部队的所在地——辽宁省朝阳县波罗赤镇。


下火车后我们换乘了部队的卡车。去营房的一路上,满眼都是红土地,光秃秃的山,布满鹅卵石的干河套。

快行驶到一座山根下时,出现了一片营房,这就是我从此生活战斗了五年的地方。


到部队后,知道了我们营房靠着的是岱王山。

我被分到新兵连七班,班长姓张,个子不高,圆圆的脸,挺和善的。

他对我们问寒问暖,特别热情。

在新兵连第一顿饭的餐桌上就摆了醋瓶。那是部队首长指示,专门照顾山西兵的。

说山西兵能吃醋,还真有能吃的,一位古交来的康兄,越说他能吃醋,他就越发来劲,吃个窝头也要翻过来倒一窝醋,吃面条能倒半碗醋。

很快餐桌上就不给供醋了,原因很简单,太能吃了,供不起。


到部队的第二天,一早嘹亮的军号声便拉开了新兵训练的序幕。

“稍息,立正,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前方,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贴于裤缝……


一个合格的士兵就是从这最基础的队列训练开始的。

但是队列训练一开始我就盼着它早日结束。

我认为:这个训练就是要告诉一个军人要“坐有坐像,站有站像,走有走姿。有什麽呀?一天到晚稍息、立正、齐步走,还有向左、向右转、向后转走。两天就学会了,干吗老练呢?


咳!你别说,这就真有不会走路的兄弟,这是我们可爱的小个子兄弟。

他长一个圆圆的柿形脸,两个圆脸蛋上的肉撑的有点儿往外溢,还红扑扑的。略有下陷的两个眼珠亮亮的。鼻梁下陷,厚厚的嘴唇上边镶了一个小蒜头,那蒜头上的开孔微微朝天。好一个憨实可爱的洋娃娃脸。一双大头鞋套在他脚上,显得格外的大,一顶厚重的栽绒棉帽压在他头上,又使他不足一米六的个头显得越发的小。

未曾谋面时他在新兵连就小有名气了。

连里汇操那天真正领教了这位战友可爱的憨实。


各排演练后,连长喊道:“XXX出例!


这时简直就是一个木偶般的人物呈现在全连队列的前面。

他一出场就惹得全连哄堂大笑了。

只有连长硬忍着,然后喊口令“立正,齐步走……”


这时我们的老兄左手左脚同时抬起,然后又右手右脚同时抬起,交替进行。

他的走姿再配上他的形象立即让全连人捧腹大笑。


这时连長也禁不住的笑出声来,稍等片刻,连长又让他做分解动作,“起步走,一,迈出左脚抬起右手,二,迈出右脚抬起左手……”

交替几次后,连长问:

“会了吗

“会了”小兄翁声翁气的回答。

于是,连长又说:

“连贯起来,齐步走!”

但是,我们的雷同志依然是顺拐走!


连长气得索性一直喊着口令“一二一,一二一------”,雷兄一直走到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个坑拌了一下,他就扑通一声摔倒在那里,全连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连长气得说:“真想他妈的想踹你两脚”(其实班里训练时他不知早让踹过几个两脚了),然后也开怀大笑起来。


记得一首歌词里唱道:“没有憋死的牛,只有愚死的汉”。

我想这老兄就是那种愚死的汉吧。


哪里有部队,哪里就有歌声。

尤其是在新兵连,每到吃饭前嘹亮的歌声就会响彻整个军营。

有时无意中班与班或排与排之间就展开了对歌。

那时歌声尤如大海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开饭了,各班围着餐桌站立吃饭,那是不允许说话的,只听哗哗蚕食的声响,转眼间,大盆的饭菜一扫而光。

“还有没吃饱的吗”这是炊事班长在发话。

“有”,立即十几只手举了起来。


约二十分钟后,一大盆大米粥端了上来,旋即,这一盆又没了,因为上来吃饭的不止二十个人。


“还有没吃饱的吗”?依然是炊事班长发话。

“有”十几只手又举了起来。

二十几分钟后又是一盆大米粥端上来……新兵连就是这样,训练强度大,特别能吃,尤其是改善生活的时候,愣大的包子有的一口气能吃十来个,少的也要吃六七个。


对列訓練结束后就举行了授枪仪式,这是我盼的。

听连长喊到我的名字,我高声回答“到”,立即兴奋地跑到台前,敬了个军礼,接过钢枪。


小时候做梦都想当兵的我,今天握上了真枪,着实激动的晚上久久不能入睡。然而,此时我还不是一个正式的兵,因还未戴上领章帽徽。


新兵训练的劳累,使得我们熄灯号一响,倒头便睡,立即就进入了梦乡。突然,嘟嘟的哨声一阵紧似一阵,窗户也被急速的频率敲的哗哗作响。


“紧急集合了,快起”,班长喊着,我慌慌张张穿衣服,身上发抖,手脚不太听使唤。不过还好我打起背包后,还听到有人嘟囔在找袜子,更有人喊我的鞋,我的鞋呢……


紧急集合是不允许开灯的。

屋内窸窸窣窣乱成一锅粥。

隐约看到有人已冲向门口,我还没来得及系鞋带,干脆塔拉着鞋,提了枪就冲向了操场。


我刚系好鞋带,就听连长喊:“立正,跑步走”,队伍跑开了还有人追赶着,跑着跑着有的人背包带开了,被子拖到了地上,干脆拎起来披在身上。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又回到了操场,这时连长打着手电筒挨个照着喊:张二货,李三则,王栓根------出列,很快十几个人一字形的排在了我们面前。


连长用手电筒挨个照着并让他们转圈让全连的人看,顿时全连轰堂大笑。有通风口朝后反穿裤子的,有只穿大衣没穿棉袄的,有大头鞋反穿的,有背包是把被子扭成一团胡乱捆着的,还有索性把被子披在了肩上。

没穿袜子和衬衣的肯定也不少,只是没叫出来而已。


啊,你看那个兄弟,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尿正从裤腿里往下淌。

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连长训话后,说:

“回去开班务会总结,明晚再紧急集合。解散”,各班带回。


第二天晚上睡觉前,好多动作慢的开始想窍门了,有的穿着绒衣绒裤睡,有的和衣睡,有的索性打起背包趴在上面睡,过了一阵,连长来查铺,让他们都脱了衣服,打开背包睡觉。

连长一走,有的又武装起来了。

起床号响了,个别人竟趴在背包上睡了一夜,这夜并无紧急集合,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夜夜无事。


其实连长指导员早就摸透了他们的心思,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一次搞了紧急集合,这一次,一跑就是十公里,从一个老百姓到一个合格的士兵,是靠军事训练和思想教育磨练出来的。偷机取巧肯定不成。


两个月的新兵训练生活一晃就过去了,授领章帽徽的那天,还是有两个不合格兵被送回了原籍,当然首先是那个尿裤子的兄弟。


当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时候,我就成了一个正是式的革命战士了。那天我们兴奋的唱了好多军歌,镇上照相馆的来部队给照相,我尽快把带领章帽徽的照片寄回家,好让爸爸妈妈高兴,当然也让弟弟妹妹们羡慕了。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保管四科当保管员。那是配备冲锋枪的,这下更神气了。

我尽快挎冲锋枪又照了一张相,而且还上了彩,国防绿的军装、军帽上,点缀了鲜红的领章帽徽。标准的身材标准的我好精神啊!

一张彩照寄回去亲朋好友会做何感想呢?我好骄傲。


每当我站在高高的大圆木垛上迎着朝阳站岗的时候。那军歌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我守卫在祖国的边防线上,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站岗……


我是一个保管员,分管钢材木材工程机械,每天看着轰轰的列车驶入我们库房站台上,我站在大龙门吊下检尺,收发货。看着民工装卸车。


虽然我们的住地是在贫困的辽西山区,但和平年代的兵,怎麽也体会不到当年那个小怨妇的老公在这里受劳役之苦的滋味。那时,我们天天要早请示晚汇报。天天读毛主席语录,经常要“狠斗私心一闪念,彻底改造世界观”。感慨时也会冒出一两句所谓的诗:


岱王山下红旗飘,

革命战士逞英豪。

手握钢枪心向党,

保卫祖国立功劳。


我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刚当兵的新鲜感很快就过去。

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久之也会让人感到乏味;虽然“老三篇”不断学,为人民服务天天讲。


有一天看电影,纪录片报道全军田径运动会在南京召开,其中报道了运动员参观游览的活动。

这让我好羡慕,心想这中间要是有我该多好呀,成天在山沟里呆着没劲。


有时站岗一个人顺着铁道一步步向前迈去,晚霞余晖披在身上,看着远方会引起无数遐想。

顺着铁路会走到哪里呢,天的那边又是啥样?送走了晚霞,夜里躺在床上还在想那天的纪录片。

难道我就不能参加全军运动会吗?再一想我凭啥去呢?我没运动技术,山沟里又没教练,怎麽办?

我苦思幂想,突然想到跑步没有教练也行。

对,从明天开始练跑步。我下定了决心后,安然入睡了。(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苗俊健,1970年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76年复员后到山西大学工作,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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