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东《追忆——二百七十、采取果断措施》
追忆那流逝的青涩年华
第五编
插队三年——穿行于城乡,我的心路历程
第十部、便秘
二百七十、采取果断措施
就是因为发生了“鞭杆儿事件”,还不断有社员向大队两位马书记和治保主任反映东家丢了这,西家丢了那;再就是八个生产队不少晾晒在场院儿的玉米和黄豆,也都有丢失现象;甚至,水潭里个人家的鸭子,也隔三差五夜不归巢,今天少一只,明天又少一只……我想,就是鉴于以上,才促使大队党支部下决心采取行动,实施“果断措施”的。
或许是腊月二十四,或许是腊月二十五,当晚22:00刚过,突然由治保主任曹东海,率领包括全部八个治保委员,和从一共八个生产队抽调出来的部分荷枪实弹的大队民兵,就突然“包围”了知青宿舍,完全“控制”了局面(其情景可与鲁迅《阿Q正传》《大团圆》前一部分描述的情境相媲美——赵家遭抢之后,未庄人大抵很快意而且恐慌,阿Q也很快意而且恐慌。但四天之后,阿Q在半夜里忽被抓进县城里去了。那时恰是暗夜,一队兵,一队团丁,一队警察,五个侦探,悄悄地到了未庄,乘昏暗围住土谷祠,正对门架好机关枪;然而阿Q不冲出。许多时没有动静,把总焦急起来了,悬了二十千的赏,才有两个团丁冒了险,逾垣进去,里应外合,一拥而入,将阿Q抓出来;直待擒出祠外面的机关枪左近,他才有些清醒了……)
——“你们这些插队生,真是一群害群之马,在村里胡逼折腾,做的事情也太过分了!”
以上,是我后来,春暖花开、再回到村里以后,了解到的当时曹东海主任痛苦、愤懑异常的话语的。
那是据说全体贫下中农都非常赞同的、完全必要的一次行动,为得是使北格大队全体贫下中农过好1975年春节。
当然,这也是整个中国、每当年节临近,按惯例、习以为常的,进行“震慑”“阶级敌人”的社会治安“专项行动”缩影——大街小巷贴满布告,居民们这一堆那一堆围看;判一批,杀一批,脖子上挂牌子,大卡车游街……
据传,那次行动,狠狠地教训了“极少数”无法无天的插队生,“维护了北格大队革命生产、农业学大寨的一派大好形势”!
——我心里清楚,我同样是害群之马之一。
一群17-18岁的小青年,童年和少年,经历“官方”定性的“浩劫、动乱”(皆指“史无前例的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完全丧失学校教育机会和社会传统伦常教育机会;少调失教,浑身沾染的都是市井街头小混混坏习气——我身上同样有;似根深蒂固一辈子。
事实上“我们这一辈”好多人都认为(当然是就事论事),那时真是糊里糊涂,完全远离虽然担负着社会义务与责任、却管束力极其有限的父母身边,美其名曰到“广阔天地炼红心”,其实是羊儿摒弃放羊倌儿,胡乱被驱赶到了野地里!
再加上尽管有效实施着“红色政权”特有的“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国家安全战略(类似“战时配给制”),却依然物质生活匮乏;
又应了“饥寒无廉耻”——
《资治通鉴》上与群臣论止盗。或请重法以禁之,上哂之曰:“民之所以为盗者,赋繁役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廉耻耳。朕当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则自不为盗,安用重法邪!”自是数年之后,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焉。上又尝谓侍臣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所以才出现的问题。这也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不断升级的过程。
直到促使大队党支部采取行动,那也是水到渠成,不得已而为之,亦属“合情合理”。
那一晚,由治保主任曹东海挂帅,之后的情况就是,开始无论男女宿舍,一个一个翻箱倒柜、搜查私人物品——这叫我脑海里,又呈现《石头记》第七十四回《惑奸谗抄检大观园、矢孤介杜绝宁国府》中的场景。
我后来了解到,那一晚,北格大队党支部战果辉煌,搞得东山煤矿带队的乔大姐和一电厂带队的老头儿真是无地自容!
怎么,由他们负责带到北格大队的这近200个插队知识青年,无论男女,一个个都变成小偷小摸、道德败坏的小流氓,真应了几十年后一个时髦词儿,叫作“塌方”式云云!
同时就是那个晚上,我真幸运,当我在太原城里自己的家,享受父母呵护有加,弟弟妹妹簇拥爱戴;还有看着我长大,变成一个帅哥,关注我成长,进屋来稀罕我回来的街坊邻居的羡慕眼光,同时又惋惜我怎么就变成一个插队的农民时——我被幸福快乐包围——却不知道,依旧还在北格大队,没有来得及回家过春节的东山煤矿的插友们和一电厂的插友们,正经历一场人生历练!
“所有的,属于集体的东西,”曹主任嗓牙咬得咯咯吱吱,两个腮帮子筋肉支棱着,用他那粗闷沙哑的嗓子吼道。“哪怕一颗葡萄、一颗黄豆、一颗花生米、一棒玉茭子、一穗高粱穗子……也必须全部没收上缴!”
曹主任无比愤慨,对他统御的八大金刚、以及一大批大队骨干民兵下了死命令。于是就像一群海豚包抄沙丁鱼群——你就是插翅也难逃脱!
我后来详细了解到,从男女知青(都是18-19岁的孩子)的私人小箱子、老式帆布旅行包内抄检、搜查出来的东西分为以下几大类,绝大部分都上缴了:
一、吃食类(包括对于城市市民来说真是非常稀罕的,数量一般都在二三市斤的玉米粒儿、小麦粒儿、高粱粒儿、花生花生米);蔬菜水果类(有土豆红薯胡萝卜白萝卜和白马奶子白葡萄等);
二、具有偷窃嫌疑,供回收卖钱的生铁农具类(铁锹头、老撅头、犁铧头等);
三、再就是对于治保来说莫名其妙用塑料布包裹得紧紧的削下来的马掌皮(供在太原的家里花盆上肥用);
四、还有就是一盒盒不知从哪儿搞到的避孕套;
五、书本类,包括“封资修”的文革前的老版《七侠五义》、《契科夫短篇小说选》、《联共布党史》等,还有就是钢笔手抄本淫秽的《少女的心》和《绿色尸体》;
六、管制刀具(多数是跳刀)等。
借图——文革中的抄家
真是万幸,那一晚,假如我在场,倘若被从扣箱内搜出那么多葡萄,我将无法做出解释,无法想像我在北格之后是怎样一种后果。但必定,剩下的两年多近三年的插队生活,我将毫无颜面地在北格大队渡过!
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后来对于大多数男女知青,大队党支部要求写出书面检查,批评教育了事。而对于侵占集体财物数额巨大的,比如,杨三宝和李先堂被搜出竟然有10多斤马奶子白葡萄(这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即开始连夜轮流,对其单独“提审”“突审”,以希望扩大“查抄”战果!
过了1975年春节,我再一次回到北格,特别希望了解那一天晚上的详细情况,马上李先堂二话不说,脱掉衣服光膀子叫我看他脊背上、肩胛骨上的一道道伤疤。
我记得,包括李先堂、杨三宝、朱志勇、王五、一电厂的毛常河(后来招工在铁路太原站找到了工作)等不下20个、那时只有17-8岁的男知青,就都在那漆黑的夜晚,在连夜突审中,挨了治保委员们的皮带。
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回想那一个个当时才17-18岁还是孩子的男知识青年、脊背肩甲上的一楞楞皮带伤,依旧觉得怵目惊心!
我钦佩李先堂和杨三宝。他俩骨头硬、讲义气、决不哭,也决不招认葡萄行动中还有另外两个“同伙儿”:
一是后来北格学校的“高老师”的我;
二是那位看葡萄园的老汉。他俩一口咬死是他们翻越篱笆偷到的葡萄。
至于黑贝的失踪,他俩也一口咬定,不知道!
就凭以上,我钦佩和感激李先堂和杨三宝!(待续)
一时,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现在五家陪房进来,余者皆在南方各有执事。王夫人正嫌人少不能勘察,忽见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走来,方才正是他送香囊来的。王夫人向来看视邢夫人之得力心腹人等原无二意,今见他来打听此事,十分关切,便向他说:“你去回了太太,也进园内照管照管,不比别人又强些。”这王善保家正因素日进园去那些丫鬟们不大趋奉他,他心里大不自在,要寻他们的故事又寻不着,恰好生出这事来,以为得了把柄。又听王夫人委托,正撞在心坎上,说:“这个容易。不是奴才多话,论理这事该早严紧的。太太也不大往园里去,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倒像受了封诰似的,他们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闹下天来,谁敢哼一声儿。不然,就调唆姑娘的丫头们,说欺负了姑娘们了,谁还耽得起。”王夫人道:“这也有的常情,跟姑娘的丫头原比别的娇贵些。你们该劝他们。连主子们的姑娘不教导尚且不堪,何况他们。”王善保家的道:“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掐尖逞能,出风头。〕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qiáo),大不成个体统。”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个轻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后来要问是谁,又偏忘了。今日对了坎儿,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凤姐道:“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方才太太说的倒很像他,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乱说。”王善保家的便道:“不用这样,此刻不难叫了他来太太瞧瞧。”王夫人道:“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若有这个,他自不敢来见我的。我一生最嫌这样人,况且又出来这个事。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因叫自己的丫头来,吩咐他到园里去,“只说我说有话问他们,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有一个晴雯最伶俐,叫他即刻快来。你不许和他说什么。”
小丫头子答应了,走入怡红院,正值晴雯身上不自在,睡中觉才起来,正发闷,听如此说,只得随了他来。素日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妆艳饰语薄言轻者,故晴雯不敢出头。今因连日不自在,并没有十分妆饰,自为无碍。及到了凤姐房中,王夫人一见他钗軃〔钗 (duǒ)发髻上的钗饰将要脱落。〕,下垂的样子。鬓松,衫垂带褪,有春睡捧心之遗风〔春睡捧心之遗风指西施蹙眉捧心之美。这里讥讽女子的娇慵病弱。春睡,喻杨贵妃之醉态。遗风,即余风,前人遗留下来的风韵、风致。〕,而且形容面貌恰是上月的那人,不觉勾起方才的火来。王夫人原是天真烂漫之人,喜怒出于心臆,不比那些饰词掩意之人,今既真怒攻心,又勾起往事,便冷笑道:“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且放着你,自然明儿揭你的皮!宝玉今日可好些?”晴雯一听如此说,心内大异,便知有人暗算了他。虽然着恼,只不敢作声。他本是个聪敏过顶的人,见问宝玉可好些,他便不肯以实话对,只说:“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好歹我不能知道,只问袭人麝月两个。”王夫人道:“这就该打嘴!你难道是死人,要你们作什么!”晴雯道:“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因老太太说园里空大人少,宝玉害怕,所以拨了我去外间屋里上夜,不过看屋子。我原回过我笨,不能伏侍。老太太骂了我,说‘又不叫你管他的事,要伶俐的作什么。’我听了这话才去的。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宝玉闷了大家顽一会子就散了。至于宝玉饮食起坐,上一层有老奶奶老妈妈们,下一层又有袭人麝月秋纹几个人。我闲着还要作老太太屋里的针线,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心。太太既怪,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王夫人信以为实了,忙说:“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劳你费心。既是老太太给宝玉的,我明儿回了老太太,再撵你。”因向王善保家的道:“你们进去,好生防他几日,不许他在宝玉房里睡觉。等我回过老太太,再处治他。”喝声“去!站在这里,我看不上这浪样儿!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晴雯只得出来,这气非同小可,一出门便拿手帕子握着脸,一头走,一头哭,直哭到园门内去。
这里王夫人向凤姐等自怨道:“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凤姐见王夫人盛怒之际,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调唆着邢夫人生事,纵有千百样言词,此刻也不敢说,只低头答应着。王善保家的道:“太太请养息身体要紧,这些小事只交与奴才。如今要查这个主儿也极容易,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内外不通风,我们竟给他们个猛不防,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想来谁有这个,断不单只有这个,自然还有别的东西。那时翻出别的来,自然这个也是他的。”王夫人道:“这话倒是。若不如此,断不能清的清白的白。”因问凤姐如何。凤姐只得答应说:“太太说的是,就行罢了。”王夫人道:“这主意很是,不然一年也查不出来。”于是大家商议已定。
至晚饭后,待贾母安寝了,宝钗等入园时,王善保家的便请了凤姐一并入园,喝命将角门皆上锁,便从上夜的婆子处抄检起,不过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王善保家的道:“这也是赃,不许动,等明儿回过太太再动。”于是先就到怡红院中,喝命关门。当下宝玉正因晴雯不自在,忽见这一干人来,不知为何直扑了丫头们的房门去,因迎出凤姐来,问是何故。凤姐道:“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因大家混赖,恐怕有丫头们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一面说,一面坐下吃茶。王善保家的等搜了一回,又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都叫本人来亲自打开。袭人因见晴雯这样,知道必有异事,又见这番抄检,只得自己先出来打开了箱子并匣子,任其搜检一番,不过是平常动用之物。随放下又搜别人的,挨次都一一搜过。到了晴雯的箱子,因问:“是谁的,怎不开了让搜?”袭人等方欲代晴雯开时,只见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豁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捉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看了一看,也无甚私弊之物。回了凤姐,要往别处去。凤姐儿道:“你们可细细的查,若这一番查不出来,难回话的。”众人都道:“都细翻看了,没什么差错东西。虽有几样男人物件,都是小孩子的东西,想是宝玉的旧物件,没甚关系的。”凤姐听了,笑道:“既如此咱们就走,再瞧别处去。”
说着,一径出来,因向王善保家的道:“我有一句话,不知是不是。要抄检只抄检咱们家的人,薛大姑娘屋里,断乎检抄不得的。”王善保家的笑道:“这个自然。岂有抄起亲戚家来。”凤姐点头道:“我也这样说呢。”一头说,一头到了潇湘馆内。黛玉已睡了,忽报这些人来,也不知为甚事。才要起来,只见凤姐已走进来,忙按住他不许起来,只说:“睡罢,我们就走。”这边且说些闲话。那个王善保家的带了众人到丫鬟房中,也一一开箱倒笼抄检了一番。因从紫鹃房中抄出两副宝玉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打开看时皆是宝玉往年往日手内曾拿过的。王善保家的自为得了意,遂忙请凤姐过来验视,又说:“这些东西从那里来的?”凤姐笑道:“宝玉和他们从小儿在一处混了几年,这自然是宝玉的旧东西。这也不算什么罕事,撂下再往别处去是正经。”紫鹃笑道:“直到如今,我们两下里的东西也算不清。要问这一个,连我也忘了是那年月日有的了。”王善保家的听凤姐如此说,也只得罢了。
又到探春院内,谁知早有人报与探春了。探春也就猜着必有原故,所以引出这等丑态来,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一时众人来了。探春故问何事。凤姐笑道:“因丢了一件东西,连日访察不出人来,恐怕旁人赖这些女孩子们,所以越性大家搜一搜,使人去疑,倒是洗净他们的好法子。”探春冷笑道:“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既如此,先来搜我的箱柜,他们所有偷了来的都交给我藏着呢。”说着便命丫头们把箱柜一齐打开,将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请凤姐去抄阅。凤姐陪笑道:“我不过是奉太太的命来,妹妹别错怪我。何必生气。”因命丫鬟们快快关上。平儿丰儿等忙着替待书等关的关,收的收。探春道:“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的丫头,这却不能。我原比众人歹毒,凡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都在我这里间收着,一针一线他们也没的收藏,要搜所以只来搜我。你们不依,只管去回太太,只说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治,我去自领。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 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说着,不觉流下泪来。凤姐只看着众媳妇们。周瑞家的便道:“既是女孩子的东西全在这里,奶奶且请到别处去罢,也让姑娘好安寝。”凤姐便起身告辞。探春道:“可细细的搜明白了?若明日再来,我就不依了。”凤姐笑道:“既然丫头们的东西都在这里,就不必搜了。”探春冷笑道:“你果然倒乖。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还说没翻。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了。你趁早说明,若还要翻,不妨再翻一遍。”凤姐知道探春素日与众不同的,只得陪笑道:“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搜查明白了。”探春又问众人:“你们也都搜明白了不曾?”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说:“都翻明白了。”那王善保家的本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人,素日虽闻探春的名,那是为众人没眼力没胆量罢了,那里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起来;况且又是庶出,他敢怎么。他自恃是邢夫人陪房,连王夫人尚另眼相看,何况别个。今见探春如此,他只当是探春认真单恼凤姐,与他们无干。他便要趁势作脸献好,因越众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嘻嘻笑道:“连姑娘身上我都翻了,果然没有什么。”凤姐见他这样,忙说:“妈妈走罢,别疯疯颠颠的。”一语未了,只听“拍”的一声,王家的脸上早着了探春一掌。探春登时大怒,指着王家的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拉扯我的衣裳!我不过看着太太的面上,你又有年纪,叫你一声妈妈,你就狗仗人势,天天作耗,专管生事。如今越性了不得了。你打谅我是同你们姑娘那样好性儿,由着你们欺负他,就错了主意!你搜检东西我不恼,你不该拿我取笑。”说着,便亲自解衣卸裙,拉着凤姐儿细细的翻。又说:“省得叫奴才来翻我身上。”凤姐平儿等忙与探春束裙整袂,口内喝着王善保家的说:“妈妈吃两口酒就疯疯颠颠起来。前儿把太太也冲撞了。快出去,不要提起了。”又劝探春休得生气。探春冷笑道:“我但凡有气性,早一头碰死了!不然岂许奴才来我身上翻贼赃了。明儿一早,我先回过老太太、太太,然后过去给大娘陪礼,该怎么,我就领。”那王善保家的讨了个没意思,在窗外只说:“罢了,罢了,这也是头一遭挨打。我明儿回了太太,仍回老娘家去罢。这个老命还要他做什么!”探春喝命丫鬟道:“你们听他说的这话,还等我和他对嘴去不成。”待书等听说,便出去说道:“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们的造化了。只怕舍不得去。”凤姐笑道:“好丫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探春冷笑道:“我们作贼的人,嘴里都有三言两语的。这还算笨的,背地里就只不会调唆主子。”平儿忙也陪笑解劝,一面又拉了待书进来。周瑞家的等人劝了一番。凤姐直待伏侍探春睡下,方带着人往对过暖香坞来。
彼时李纨犹病在床上,他与惜春是紧邻,又与探春相近,故顺路先到这两处。因李纨才吃了药睡着,不好惊动,只到丫鬟们房中一一的搜了一遍,也没有什么东西,遂到惜春房中来。因惜春年少,尚未识事,吓的不知当有什么事,故凤姐也少不得安慰他。谁知竟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金银锞(kè)子当时作货币用的小金锭或银锭〕来,约共三四十个,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入画也黄了脸。因问是那里来的,入画只得跪下哭诉真情,说:“这是珍大爷赏我哥哥的。因我们老子娘都在南方,如今只跟着叔叔过日子。我叔叔婶子只要吃酒赌钱,我哥哥怕交给他们又花了,所以每常得了,悄悄的烦了老妈妈带进来叫我收着的。”惜春胆小,见了这个也害怕,说:“我竟不知道。这还了得!二嫂子,你要打他,好歹带他出去打罢,我听不惯的。”凤姐笑道:“这话若果真呢,也倒可恕,只是不该私自传送进来。这个可以传递,什么不可以传递。这倒是传递人的不是了。若这话不真,倘是偷来的,你可就别想活了。”入画跪着哭道:“我不敢扯谎。奶奶只管明日问我们奶奶和大爷去,若说不是赏的,就拿我和我哥哥一同打死无怨。”凤姐道:“这个自然要问的,只是真赏的也有不是。谁许你私自传送东西的!你且说是谁作接应,我便饶你。下次万万不可。”惜春道:“嫂子别饶他这次方可。这里人多,若不拿一个人作法,那些大的听见了,又不知怎样呢。嫂子若饶他,我也不依。”凤姐道:“素日我看他还好。谁没一个错,只这一次。二次犯下,二罪俱罚。但不知传递是谁。”惜春道:“若说传递,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肯照顾他。”凤姐听说,便命人记下,将东西且交给周瑞家的暂拿着,等明日对明再议。于是别了惜春,方往迎春房内来。
迎春已经睡着了,丫鬟们也才要睡,众人叩门半日才开。凤姐吩咐:“不必惊动小姐。”遂往丫鬟们房里来。因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儿,凤姐倒要看看王家的可藏私不藏,遂留神看他搜检。先从别人箱子搜起,皆无别物。及到了司棋箱子中搜了一回,王善保家的说:“也没有什么东西。”才要盖箱时,周瑞家的道:“且住,这是什么?”说着,便伸手掣出一双
46 67829 46 31369 0 0 3986 0 0:00:17 0:00:07 0:00:10 6702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又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时,里面有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帖儿。一总递与凤姐。凤姐因当家理事,每每看开帖并账目,也颇识得几个字了。便看那帖子是大红双喜笺帖,上面写道:“上月你来家后,父母已觉察你我之意。但姑娘未出阁,尚不能完你我之心愿。若园内可以相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若得在园内一见,倒比来家得说话。千万,千万。再所赐香袋二个,今已查收外,特寄香珠一串,略表我心。千万收好。表弟潘又安拜具。”凤姐看罢,不怒而反乐。别人并不识字。王家的素日并不知道他姑表姊弟有这一节风流故事,见了这鞋袜,心内已是有些毛病,又见有一红帖,凤姐又看着笑,他便说道:“必是他们胡写的账目,不成个字,所以奶奶见笑。”凤姐笑道:“正是这个账竟算不过来。你是司棋的老娘,他的表弟也该姓王,怎么又姓潘呢?”王善保家的见问的奇怪,只得勉强告道:“司棋的姑妈给了潘家,所以他姑表兄弟姓潘。上次逃走了的潘又安就是他表弟。”凤姐笑道:“这就是了。”因道:“我念给你听听。”说着从头念了一遍,大家都唬了一跳。这王家的一心只要拿人的错儿,不想反拿住了他外孙女儿,又气又臊。周瑞家的四人又都问着他:“你老可听见了?明明白白,再没的话说了。如今据你老人家,该怎么样?”这王家的只恨没地缝儿钻进去。凤姐只瞅着他嘻嘻的笑,向周瑞家的笑道:“这倒也好。不用你们作老娘的操一点儿心,他鸦雀不闻的给你们弄了一个好女婿来,大家倒省心。”周瑞家的也笑着凑趣儿。王家的气无处泄,便自己回手打着自己的脸,骂道:“老不死的娼妇,怎么造下孽了!说嘴打嘴,现世现报在人眼里。”众人见这般,俱笑个不住,又半劝半讽的。凤姐见司棋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倒觉可异。料此时夜深,且不必盘问,只怕他夜间自愧去寻拙志,遂唤两个婆子监守起他来。带了人,拿了赃证回来,且自安歇,等待明日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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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事——各出版社以及其它纸媒出版机构: 本《追忆》自从2015年六月在“红袖添香”“小说论坛”专栏写作,现写现发到2016年五一劳动节前,陆续收到各出版社有关纸媒出版事宜(总有八家),由于《追忆》还没有杀青,并且还没有进行通篇修改校订,所以均未通联。从2016年六月开始自媒体连载(属重要修改过程),一晃这就到了2017年九月,尽管“追忆青涩”连载还有近100章才到全篇完,但私下已经完成《追忆》全部修改校订。现特刊登启事:若有合作出版意向,可加我13593153292私信联系洽谈!夏安 即颂! 高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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