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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操盘30档综艺节目,受挫8年,终凭《欢乐喜剧人》三部曲成为喜剧之王丨毒药头条

2016-07-30 毒药君 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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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里程碑式的综艺节目操盘手,从上个世纪末的《欢乐总动员》开始,他一直走在综艺节目的前列,大小综艺节目超过30档,曾把王长田远远的抛在身后;

 他是很多喜剧节目和电影的背后推手,“欢乐”二字贯穿他的事业线,尽管他很多时候并不快乐,他曾面对巨大家庭变故,在事业上也曾两度沉浮; 

内容为王,曙光再现,2013年他再次出手,凭借《笑傲江湖》、《欢乐喜剧人》和《喜剧总动员》三部曲,成为中国喜剧之王……


“我只做喜剧,做最好的喜剧,同最好的喜剧人合作!”7月下旬,欢乐传媒总裁董朝晖在接受毒药君的专访时表示,潜心做好欢乐产业,这是他20余年来的深切体悟。


四级跳

 

18岁时,董朝晖被家人送到香港去读法律。一边读书,一边琢磨怎么才能出人头地,一边开始社会实践,学到两大本事——管理公司和资本运作。学成之后,成为一家香港上市公司的高管,被派驻到北京。自此,北京成为他的第二故乡,20多年下来,他的口音几乎没有了一点点福建腔。

 

从1990年到1998年,他担任过广告公司总经理,为电视剧做过贴片广告;担任过文化公司的副总经理和影音制作公司的董事,参与了香港公司对大陆文化产业的投资。此间,结识了很多中国电视剧商业化运作的先行者,看到了影视行业蕴藏的机会,为后来的事业做了大量的铺垫。

 

董朝晖的嗅觉似乎格外灵敏:1999年初,董朝晖创办欢乐传媒并任总裁;年末,国务院下发的82号文件释放出制播分离的信号。


一批民营电视节目制作公司先后涌现,欢乐传媒董朝晖、光线传媒王长田、派格太合孙健君、唐龙国际陆兴东,着力构建民营电视版图,被人称为“民营电视四公子”。

 

而董朝晖和他的欢乐传媒凭借风靡全国的综艺王牌节目《欢乐总动员》一路攻城掠地,将其他三公子远远的抛在身后。且在此后十年,完成了多元化发展的四级跳。



 

第一跳,不断丰富综艺节目类型,包括国内首档时尚类模特秀《超级模特》和国内首档极限挑战类节目《勇者总动员》,以及到现在仍在热播的《每日文化播报》(版权已经易手),每年制作的娱乐电视节目超过1000多个小时,发行到全国近300家电视台700台次;收视人群高达10亿人次以上。奠定了其中国最大的内容制作和发行商的地位。

 

第二跳,2000年,切入电视剧领域。凭借其精准的战略眼光,成功投资制作和发行了《老爸向前冲》、《青春不解风情》、《江山儿女几多情》、《英雄》、《离婚启示录》、《情义两重天》、《北平往事》、《卧薪尝胆》、《我们遥远的青春》等多部优秀电视剧,一跃成为央视8套的最大内容供应商。



《老爸向前冲》海报

 

第三跳,2006年,收购著名原创文学网站“榕树下”。这是国内民营传媒企业第一起收购新媒体案。也意味着欢乐传媒开始了一条全新的跨媒体整合营销之路。

 

第四跳,2008年,欢乐传媒和长宏影视、中国电影集团联合投资上亿元,打造2009年度华语影坛巨资投入的商业大片《刺陵》,宣告着欢乐传媒正式进入电影业。 

 



至此,欢乐传媒发展成为集节目制作、发行、广告销售、艺人经纪、跨媒体整合营销于一身的国际性传媒产业集团。


两连败

 

然而,改革不彻底,产业链阻滞不畅,民营影视业无法真正享有“娱乐经济”带来的市场红利。董朝晖也接连受挫。

 

▇ 在综艺节目方面

 

首先是盈利空间被压缩殆尽。董朝晖说,做一期《欢乐总动员》要花25万,拿给电视台播出时,每家只需要掏两万块钱,所以电视台都很乐意购买。等到省级卫视壮大后,如果一家地方卫视买了节目,全国观众都能看到,就不可能再有其他卫视来买了。

 

2007年底,王牌栏目《欢乐总动员》进入了衰退期。他不得不壮士断腕,对节目的制作和团队进行大幅整合,清退了150多个员工,只留下了50多名骨干。

 

其次是国有电视台发起“反攻”。民营公司的名牌栏目纷纷被“请”出黄金时间和黄金频道,电视台愿意多花5倍甚至10倍的成本自己做节目,也不愿意购买民营公司制作的优质低价节目。

 

欢乐传媒跟北京电视台合作的《每日文娱播报》,3年之后(2005年)版权被强势的电视台拿走。



 

2007年,董朝晖在戛纳电视节谈妥一个版权,也遭到暗算:他在没有和任何电视台达成协作的情况下投入四五十万做了两集样片。当时没有一家电视台提出要买,不久却有电视台做出了一档一模一样的节目。

 

▇ 在电影投资方面

 

艰难的生存环境,逼着董朝晖寻找相对市场化的领域。韩三平把他拉进了电影圈。

 

2009年,董朝晖投资了3部电影,《火星没事》被《2012》冲击得狼狈不堪;《刺陵》也未能收回成本;但被广电总局领导批评“太庸俗了”的《大内密探灵灵狗》却“意外”成功,才使得董朝晖的电影试水之年“略有盈利”。



 

“对大众娱乐其实不必苛求。”谈起被指“庸俗”的《大内密探灵灵狗》,董朝晖说,这部电影在创作剧本时,就将笑点设置得很低,力求老少咸宜,“走进影院的观众,不都是来寻找内心的。他们更需要欢乐。”


八年痛

 

其实,事业滑坡对董朝晖来说,根本不是事,“人在,一切就都还在”。

 

就在彼时(2005年),一场重大的家庭变故向他袭来,他必须从事业中抽出身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回归家庭,陪伴家人。一家人努力抗争,但最终没能战胜命运:8年之后,2013年初,董朝晖的天空塌陷了一半。

 

这是董朝晖在与好友聊天时讲述的故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媒体讲起过。毒药君在侧,把它记录了下来。但董朝晖再三表示不愿意公开这样的个人隐私。毒药君遵照他的意愿,简略记叙。

 

毒药君也就理解了:2014年8月美国喜剧明星罗宾·威廉姆斯自杀的消息为何让他十分介怀——难道制造欢乐的人内心都充满了悲剧?



 

现在,再谈及这个话题,董朝晖说:


深刻的喜剧作品都有悲伤的成分。做喜剧的人在舞台上看起来都很活泼开朗,但他不一定是快乐的。比如喜剧之王卓别林、“憨豆先生”罗温·艾金森、“变相怪杰”金·凯瑞,以及我们最熟悉的周星驰,与他们的作品相比,他们本身是那么的不快乐。 喜剧因为它夸张的演法而深入人心。大多数情况下,观众看到的是喜剧人在舞台上光鲜靓丽的在表演,但是在创作期间,在后台,往往是裹着军大衣,抽着烟,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反复踱步的画面,这些是观众看不到的。在台下,他们也有常人一样的孤独和悲伤。



 

——其实,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阐释并印证了他的人生:他在为更多的人制造欢乐,而他自己其实并不那么快乐!


三部曲

 

让自己爱的人快乐起来,这是“家庭第一”的董朝晖立下的宏愿。

 

2011年,互联网撬动了电视业的奶酪,一大批视频网站成了新的播放渠道,“内容为王”是整个市场的主基调。董朝晖看到了这个契机,开始酝酿构筑一个以“欢乐”为核心的品牌,并形成可持久延续的产业链。

 

让世间所有承受痛苦的人都快乐起来。基于这个终极目标,董朝晖经过大约半年的休整,又开始出发:2013年底,他拿着《笑傲江湖》的创意全国游说,包括几乎所有华语喜剧电影界的一线人物,以及国内好几家一线卫视,直到某些卫视都已经开始录制同类节目,且不止一档了,他也没有放弃。最后和东方卫视达成了协议。

 

《欢乐总动员》整合后留下了50多名骨干,犹如火种,熊熊燃烧起来:欢乐传媒和东方卫视共建栏目组后,派出了10多个团队,在全国30多个城市,通过各种渠道找寻“欢乐制造者”。为了保证节目制作精良,编导们还根据每个选手的个人特点,在已有创意上进行二次创作和包装。

 

董朝晖则充分发挥了他的“组局”能力,请来了冯小刚、宋丹丹、吴君如和刘仪伟——这些腕级人物无一例外“都是冲着小董来的”。




在业内,董朝晖口碑极好: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无论做电视还是做电影,为公众“制造欢乐”始终贯穿着他的事业主线;

 

——他很勤奋,也有商业头脑(那几乎是所有福建人的特性),但“生意人”的属性却远远排名于家庭和精神诉求之后,“那不过是谋生的一种手段而已”;

 

——他很谦卑,对记者、对同僚、对合作伙伴,无论大小,不分贵贱,都很尊重——有媒体采到这样一个故事:董朝晖的一位下属当年投奔欢乐传媒,面试结束,大Boss董朝晖亲自把他送到门口,道别之时还欠身致意。这让他觉得董朝晖对人的尊重是骨子里的。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2014年3月,《笑傲江湖》首季正式开播,从一大堆喜剧真人秀节目中杀出重围:第一期节目收视率即达到1.26%,在全国同时段节目中排第二,第三期收视率上升至1.63%,最高收视率则达到1.95%。




《笑傲江湖》是选苗子,顺势而为的《欢乐喜剧人》则要助长势——作为全国首档明星喜剧竞赛真人秀节目,《欢乐喜剧人》汇集了国内喜剧界的当红明星,连主持人都是那么牛叉——第一季是国民男神吴秀波,第二届是喜剧大神郭德纲。

 

“搞笑,我们是认真的。”十支团队或个人在十二期比赛中使出浑身解数,赢取500位大众评审的欣赏票,赌上的是尊严和口碑,拼的是创意和功底。2015年4月,《欢乐喜剧人》首季首播便以1.05%的成绩,尽显黑马之姿,随后,全国收视份额最高达到5.32,上海本地平均收视率在3.16%,力压同时段众多金牌综艺节目。




2016年1月,《欢乐喜剧人》第二季上马,再创奇迹:第二期收视率高达2.82%,市场份额达到10.1%,收视居全国同时段排名第一,赢得口碑和收视双丰收。


而在接受毒药君采访时,董朝晖透露:欢乐还有更高点——2016年全新节目《喜剧总动员》将于9月在浙江卫视开播,“集结最具喜剧情怀的明星大咖,重归舞台,不忘初心,致敬喜剧,角逐年度喜剧之王”。




在毒药君看来,董朝晖凭借《欢乐喜剧人》三部曲(包括《笑傲江湖》和《喜剧总动员》)达到了新高度,而他自己以为,这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十回合

 

关于欢乐和制造欢乐,董朝晖还有很多的见解和方法,毒药君将对话粘贴如下,希望小伙伴们自己去领悟。

 

01.毒药君:您如何定义“欢乐”?

 

董朝晖:“欢乐”没有一个准确的界定。想想看,我们的人生大多数时间还是苦比乐要多一些,因此“欢乐”就成为了刚需。

 

我认为“欢乐”作为一种感情出现的时候多一些,它也是一种精神状态的展现。一个人的欢乐不一定用灿烂的笑容来表现,就像一直在笑的人不一定快乐一样。当我们在生活的不如意和孤独感里找到一个发光点,这个点就是我们对欢乐的追求。

 

02.毒药君:喜剧一定要低俗吗?

 

董朝晖:高雅喜剧也有很多人不喜欢看,低俗只是一个门派,没什么错。

 

我们的观众群体开始也会认为我们的喜剧节目比较低俗,比较low,广告客户也不喜欢。经过几年的培养,通过数据我们发现,我们的节目还是有很多年轻观众在看。

 

其实,喜剧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低级。每个观众的生活环境导致的兴趣取向的不同,造就了他们的喜好不同。所谓“低俗喜剧”只要有市场,就有它存在的价值。

 

03.毒药君:您觉得观众需要什么样的喜剧节目?

 

董朝晖:每个阶段观众对欢乐的需求都不一样。时代在变,环境在变,人们对喜剧的要求也在变,要及时了解观众的需求。

 

做《欢乐总动员》时因为没有类似的节目,让明星做游戏,观众就觉得很可乐。而现在观众选择太多,纯粹的电视综艺都会去比较。同时,几十年的春晚,小品和语言类作品培养了大部分观众对于喜剧的认知,现阶段观众比较感兴趣的喜剧,需要接地气,能够引起生活的共鸣。

 

可以预见的是观众对节目的要求会越来越高,不会简单的看明星玩游戏,而是对一档节目的价值观以及生活的思考要求越来越高。浮躁的电视节目不会长远。

 

04.毒药君:您怎样评价国内观众的喜剧欣赏水平?

 

董朝晖:一直有人说观众水平不高,但我觉得国内观众欣赏水平“跑”得很快。所以如果我们进步很慢,观众很快就会把我们甩掉了。

 

最初做《欢乐喜剧人》的时候,编剧对作品只有一个要求——“只要观众逗乐都够了”。但观众对简单、形体化的幽默慢慢会觉得疲倦。比如《欢乐喜剧人》第二季的创作和内容上,根据观众的需求有很大调整,不止把观众逗乐,选题上一定要贴近生活,贴近年轻人,要笑中带泪,这是一系列的想法和要求。

 

05.毒药君:喜剧节目有没有固定的收视人群?

 

董朝晖:好的节目老少咸宜。喜剧更是整个社会的刚需。

 

为何是刚需?正如《笑傲江湖》主题词说的那样,“人生百般滋味,生活需要笑对”,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工作和生活的压力,需要找到释放和宣泄的出口。

 

我们打算做《笑傲江湖》的时候,很多电视台不太接受,认为喜剧节目收视偏老龄化。但东方卫视和我们的认同一致,认为现在喜剧节目一定是刚需,不只是老年人爱看,年轻人的工作和生活更需要喜剧节目来放松。后来的调查数据也表明节目观众更偏年轻化,很多人在笑的同时也能找到一些对生活的感动。  

 

06.毒药君:现在喜剧节目太过浮夸或者故意,对此您怎么看?

 

董朝晖: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要看的是最自然的东西。不能“装”。

 

《笑傲江湖》制作中,我反复跟评委强调,我们不需要有特别专业的评定,只需要你们以一个普通观众的眼光来判定每组选手优秀与否;跟主持人强调,我们不需要专业主持人那种字正腔圆,允许你犯错,你可以拿着主持稿看,对观众来讲这个过程看起来就会很自然。

 

我们主要跟老百姓拉近距离。一个小品有太大的使命感,传递太过沉重的价值观,观众就会觉得“你好假”。我们的喜剧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和责任,所以观众喜欢就好。

 

07.毒药君:您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主要感谢谁?

 

董朝晖:家人,朋友,伙伴,团队,选手,观众,都是我要感谢的人。但是我要特别感谢东方卫视。

 

我有这样的理想和认识,重新回来做喜剧,也幸亏遇到了有着同样情怀、而又如此牛叉的播出平台,他们凭着对喜剧的深度理解和热爱,接纳了我,天时地利人和,成就了我。



 

08.毒药君:欢乐传媒在喜剧产业方面的规划是怎样的?

 

董朝晖:我们专攻喜剧三年,布了一个喜剧产业链的局,做一些喜剧的资源整合。后面只做喜剧电影、喜剧互联网的内容。跟喜剧没关的我们就不碰了。因为之前做了很多电视剧、电影、电视节目,做到最后没有一个核心的竞争力,最近两三年考虑将喜剧做到极致。

 

喜剧电影的市场非常好,去年票房前十位,有八位是喜剧。我会做一些喜剧电影,明年春节的贺岁档和喜剧档都会有我们的作品。可以期待一下。但是我不会做综艺电影。《欢乐喜剧人》现在受欢迎,有人说赶快做一个综艺大电影,我觉得为了综艺节目随意码一下剧本,半个月甚至一周就把电影拍成,没有意义。

 

我们做了一个品牌叫“喜剧者联盟”,电影公司也叫“喜剧者联盟影业”,希望每年做一部,像好莱坞的类型片一样。

 

目前,我们正在加紧做编剧团队和表演团队的整合。我们要把这三年积攒的资源整合到一个平台上来。

 

09.毒药君:你怎么看现在影视剧市场的IP热?

 

董朝晖:很多IP不适合做影视作品,大家炒的都是IP概念,好的IP只占成功的一个很小的比例——一个非常好的IP只是电影成功的十分之一,影片的拍摄与制作、后期的宣传与发行等工作占更大的比例。大家最近追捧IP厉害,大IP本身有一定的关注度、知名度,当然对整个市场是好的。但水分也很多。

 

我不喜欢的,即使是大IP我也不会动的。一个大IP对于一个好导演做一个好故事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但故事好是硬货。硬货不行多大的咖在剧中也不行。

 

10.毒药君:您对将近20年的喜剧生涯有何特别的感悟?

 

董朝晖:前20年的好事坏事,现在都该算账了。这是最大的感悟。此外还有三点:

 

第一,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对我来讲,就是专注喜剧。规规矩矩的做,不鸡贼。不管是综艺节目还是影视剧。

 

第二,要做就做最好的,对我来讲,就是做最好的喜剧。只要是好东西,就会得到观众的认可,就能够找到出口和通道。

 

第三,与拔尖的人和团队合作,才能够尽快的到达山顶,进入云端,让欢乐之雨普降人间,让欢乐治愈所有人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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