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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秦人悍将 / 白发将军赵寿山

2015-07-13 木闻 小人物大人物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在这一年年初,我读到一本书《于国于民敢问心》。是赵寿山将军嫡孙赵武原老人历时十余年走访抗战遗迹写成的。

这本五十三万字的书第一句话就很引人:“关于中国的抗日战争,我们从小就被云遮雾罩……”

赵武原在官方与民间的各种纪念场合都讲,“国共两党的合作抗战与全国人民的团结一致,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而不能仅以服装帽徽论英雄”。


七十多年前,有一支号称陕西冷娃组成的军队,血战中条山,被誉为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率领这支陕军的正是陕西户县定舟村人赵寿山。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记得他的模样,大个子,说话声也大,只是待人温和,似乎不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倒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汉。


翻看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老照片,赵寿山短发近乎光头,浓眉大眼,目光锐利,领章上各闪着两颗星——当年,他曾是陆军中将,抗击日寇打下赫赫战功和威名。

白发将军赵寿山


木闻 / 文


“这是一支真正的关中军。从前任创建者到现任师长都是关中人,从师部一直到连排长也都是关中人,士兵几乎是清一色的三秦子弟。”


这句话出自小说《白鹿原》,描写的是出潼关打鬼子的一支抗日部队——“十七师”。虽则名为小说,现实中却能找到真切的影子——“十七师”即陆军第三十八军第十七师,师长正是大名鼎鼎的陕西户县人赵寿山将军。


赵寿山打鬼子很猛,威名至今传颂于河北、山西、河南一带。有多猛?旅日作家萨苏评价说,在整个抗战期间,咬牙不要援军的,在国军中仅有几例:一九三七年在娘子关大战雪花山的陕军十七师师长赵寿山为其一。“赵寿山死守雪花山十余昼夜,咬着牙根不谈援军。”


短短十来天,十七师打得不剩一个团,赵寿山须发皆白,从此成了白发将军。那一年,他四十三岁。




“华北战场上,真正抗战的将军只有两个半人,其中一人就是十七师师长赵寿山”


一九三七年七月八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次日。江西庐山。赵寿山一夜未眠。国难当头,这个血性昂然的西北汉子,已经从戎二十年的军人,忧心如焚。一大早,他就将连夜写成的一份签呈递送至牯岭蒋介石公馆。他要请缨作战。


蒋委员长请他吃了一顿饭。赵寿山说,事变已经爆发,身为军人忍无可忍。蒋介石问,你愿意去前线?赵寿山答,我自愿到前方最艰苦的地方去。蒋随即应允,赶快下山,回去做准备。


二十四年后的一九六一年,赵寿山在北京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期间,写下一篇回忆录《与蒋介石二十年的斗争史》,详细追忆了抗战爆发那一刻的情景。


当时的情势已十万火急。等到赵寿山率部一万三千余名陕军官兵于当年七月二十七、二十八日,从陕西渭南乘火车出潼关到达河北,第二天,北平陷落了。日军逼近,驻守保定的十七师首当其冲。


赵寿山身先士卒,钻进战壕,带着一帮敢打敢拼的陕西冷娃迎战。一次,日军炮弹袭来,崩塌了阵地,赵寿山也被震晕了,醒来后毫不介意,继续杀敌。


不久,十七师奉命开拔至晋东娘子关战场。太行山中部的娘子关是晋冀咽喉,事关山西存亡乃至华北战局。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二〇一四年十二月编辑的《赵寿山》一书中记载,十七师以娘子关前方的雪花山、乏驴岭为阵地,抵御日军。在飞机大炮优势装备的日军进攻面前,十七师只能用麻袋装土做成掩体。激战两天一夜,雪花山数次易手,日军终未得逞。赵寿山见日军进攻愈烈,若死守,恐不测,遂主动反击。他将部队分为三路,趁日军整休放松戒备之际,猛然发起攻击,连下几座车站,毙伤日军千余,缴获枪炮骡马,是十七师抗战以来一次大胜利。


史书中平铺直叙的寥寥数语,无法全部还原战事惨烈的一点一滴。二〇〇五年,十七师老战士、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原副政委宁必成老将军,曾向我回忆在山西雪花山等地抗战的三次负伤:一次左腿中弹;身旁的副团长杨法震牺牲,如今安葬在西安烈士陵园。一次左臂被打穿,留下一个椭圆形的疤痕。一次差点要命,子弹击中腹部,从背部穿出,养了几个月的伤。


已于二〇一五年三月去世的宁必成老人生前说起雪花山乏驴岭的战斗,只说“打得很惨呢”,一万三千人的部队只剩下两千来人。《赵寿山传略》记载,“将军悲愤交加,头发、胡子都急白了,无力骑马,只得坐在滑竿上指挥部队后撤”。


前往南京报告战情的娘子关前线指挥官、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对赵寿山说,你对得起国家,十七师牺牲很大,但给国家立了大功。黄绍竑在报端著文称,“华北战场上,真正抗战的将军只有两个半人,其中一人就是十七师师长赵寿山”。


尽管是败了,但陕军在雪花山打出了勇猛的气概。赵寿山痛定思痛,在十七师成立了一个剧团,以“血(雪)花”为名,其意是“‘血花’命剧团,想起娘子关;抗日怕流血,何必出潼关”。




一九三八年夏,高平县地方政府决定修建陆军第十七师抗日晋东南各战役阵亡烈士纪念碑,由赵寿山将军题写纪念碑文。


历经七十余年的风雨洗礼,碑文已经有些斑驳了,但仍可辨认。赵寿山将军写到:“夫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盖当死而死则死重于泰山,不当死而死则死轻于鸿毛。诸烈士捐躯报国,马革裹尸,振我民族之精神,惊彼倭寇之心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死重岱岳矣。寿山与诸同志共患难同生死已非一日,尝策励诸同志曰: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寿山痛悼之余,唯有躬率在生同志,秉一贯之初衷,继烈士之壮志,驱日寇出中国,收失地之版图,以慰诸烈士在天之灵,而尽我军人为国之职。”碑的背面刻写几个大字:“精神不死”,气势雄浑。




一九三八年七月三日,在高平县原村乡窑则头村,树碑仪式举行。高平战斗牺牲的三十七名烈士姓名也被刻在碑座上。如今七十七年了,纪念碑完好无损,依然矗立,当年连日本鬼子也不敢去破坏它。

木闻 摄


“只要还有一人、一枪、一弹,我就要坚守”


早在一九三七年八月,刚刚出征前线的赵寿山在致友人的信中袒露心迹,“寿山自念此次率我三秦健儿北上抗日,姑无论将来成败如何,但求能在于此民族解放事业中一显身手,生固为复兴华夏之荣,死亦为洗荡三岛之怒潮,其他宁遑计及……”


抗战初期,不乏有诸如十七师这样英勇的军队,但“恐日”情绪也在有些部队中弥漫,与日军一交战就后撤,甚至溃不成军。赵寿山则公开立下誓言:“我准备为国捐躯。只要还有一个人,一支枪,一粒弹,我就要坚守。”


赵寿山不仅是一员猛将,更是熟读兵书智勇双全的战将。他在《与蒋介石二十年的斗争史》中回忆,当年防守保定时,曾与小他十一岁的户县老乡、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谈过一次话。赵说,保定很难固守,我的装备比你差,当然是在所不惜,可如果你军遭受损失,太觉可惜。不若保存主力,只留一个团诱敌。待日寇南下,从侧面给以猛袭,估计能打个好仗。


关听了,问,你说保定守不住?赵说,肯定要丢。关“嘿”了一声说,保定丢了委员长要我的头哩。赵说,兄弟,你有几个头?有一百个也是要丢的。将来上海、南京、武汉都要丢。关说,你这是乱说,那样中国不是亡了吗?赵说,中国不会亡。咱边打边准备,人民都发动起来了,就能把日本打回去。


一九三八年夏,赵寿山升任三十八军军长。当时晋南的永济、运城、侯马、夏县一带均被日军占领,中条山岌岌可危——陕军的威名却也从此远扬,第四集团军三十八军被誉为“中条山铁柱子”。


这根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经受了多次血与火的战斗锻造而成。其中“六六战役”最为惨烈。一九三九年六月六日,日军三万余兵力进犯中条山。面对猛烈敌火,国军只是严防死守,可伤亡剧增,哪里守得住。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急令三支部队统归赵寿山指挥,期图破敌。


赵寿山下令“放弃”正面阵地,扰敌背后,迂回侧击。半个月血战,日军终于撤出中条山。当时的军事报告中称,六六战役为“近来三月内最激烈,敌我展开拉锯战,血肉横飞”,仅在运城一地,日军摆出的骨灰罐就有一千七百多个。


一九四〇年四月,三十八军驻守平陆,军部驻在三门镇望原村。日军重兵来袭,卫立煌认为守不住,命赵寿山放弃望原。赵寿山说,望原丢了,中条山就丢了,敌人就能渡过黄河。“如果守不住,杀我的头!”


赵寿山说到做到。史称“四一七战役”的这场战斗以中国军队血拼大捷而告终。战后,赵寿山给家中打电话报平安,欣喜得知大孙女刚刚出生,于是起名为“望原”。此后,他的孙辈均用“原”字为名,以纪念这次胜利。


赵家至今还保存着一件“四一七战役”的遗物,那是赵寿山缴获日军一个指挥官长近一米军刀,掂在手中沉甸甸的,但见寒光凛凛。




配合八路军打鬼子,“国民党政府就像一棵老树,看起来很高大,内部腐烂了,只会一天天烂下去”


三十八军在中条山坚守作战时,当地百姓常常为部队指点带路,从未发生过因带错路而遭敌人伏击暗算之事。用现在的话说,这是走了“群众路线”。


早在保定战役时,一次,部队要过滹沱河,一户村民卸下漂亮的彩绘门板搭浮桥。赵寿山见了说,这太可惜了。那个李姓村民说,不把鬼子打走,要这些有什么用!赵寿山深为感动,带兵时常常说起这件事。


一九四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国民党军委总政治部主办的《扫荡报》上,记者金在镕的战地采访记《苦守中条山的赵将军》,也说到了这些方面。“赵将军在生活上完全与士兵共甘苦,吃一样的糠菜馒头,穿灰棉布军衣。主将在全军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模范作用。军长提出三大禁令:禁嫖、禁烟、禁赌;四大口号:官兵一致、军民合作、人事公开、经济公开。”


毛泽东当年如此评价三十八军:这支军队“在形式上是国民党编制,但实质上始终是按照党的方针、任务去建设部队,同日军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



早在一九三〇年,赵寿山任十七师五十一旅旅长驻汉中时,他就开始与共产党员、进步人士和红军接触。他命其部队经常秘密替红四方面军在西安采购、运输物品,彼此关系相处得很好。当然,为了避人耳目,有时也放上几枪,打一些假仗。


在赵寿山心里,他感到“国民党政府就像一棵老树,看起来很高大,但是内部已经腐烂了,只会一天天烂下去。而共产党却像一棵小树苗,充满了活力,目前虽然幼小,但它是新生的,肯定会一天天茁壮起来”。


抗战爆发前,十七师在三原驻守时,赵寿山与彭德怀、贺龙、任弼时、左权、杨尚昆、陆定一、博古频繁交往。一次,众人汇聚在三原县城,赵寿山提出要和彭德怀等红军将领合影留念。照完了相,彭德怀开玩笑说,这一下你把“通匪”的证据留下了。赵寿山哈哈大笑,我不怕,我还要上山入伙哩。




有一次,关麟征请赵寿山去澡堂洗澡,闲聊时说,寿兄,人家都说你是“绯红子”(陕西土语,带有红气的意思),到底是不是吗。赵说,旁人要那样说,我有什么办法。我觉得,抗战就必须联共,这也是孙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中讲清楚了的。可有人不抗战,只想剿共。我不管人家怎么说,只要能对得起国家就行了。


国共合作抗战期间,十七师被划为第二战区东路军,由八路军朱德、彭德怀指挥。赵寿山非常赞赏八路军的游击战术,选送官兵到晋东南八路军军政训练班学习,还邀请朱、彭到十七师作报告。


一九三八年四月初,日军围攻晋东南时,赵寿山率十七师配合八路军一一五师、一二九师作战,朱德、彭德怀在战况报告中说,“我部林师、赵师、刘师、徐旅,所获颇丰”,赵师即指赵寿山的十七师。


一九四〇年,八路军在华北战场发动著名的百团大战,彭德怀电示已任三十八军军长的赵寿山配合作战。赵寿山率部在运城、闻喜等地,数十次越过同蒲铁路,在稷王山区游击,打得日军不敢妄动。


西安事变前向杨虎城建议“把蒋扣起来”,杨说,天大的事,我们敢干?


还是在抗战之初的保定保卫战时,关麟征即奉蒋介石命将赵寿山的十七师分割使用,致使该部不能发挥战斗力,颇有伤亡。在庐山请战时,蒋介石当面答应,后来却一直不肯为这支陕军补充军资。


“问题”出在这支并非蒋嫡系的部队是杨虎城创建的。世人皆知,1936年,杨虎城与张学良发动了西安事变,逼蒋抗日。


蒋介石一直想在这支陕军中培养心腹,先后提拔了陕西籍将领关麟征、杜聿明、张耀明,然而这些人年纪轻、资历浅,没有影响力,发挥不了大作用。而赵寿山则不同,是这支陕军的老人,交往广、根基深。


又要打鬼子,又不能把部队消耗掉。“好比是一个大骆驼,硬是叫拿炒勺炒着吃了”。二〇一五年三月。西安桃园南路一小区。六十九岁的赵武原体会祖父当年的难处。




抗战爆发前,蒋介石在西安设立“西北剿匪总司令部”。面对危急的情势,蒋介石坚持攘外必先安内。赵寿山很苦闷,为国家、为他所在的杨虎城将军十七路军前途担忧。一九三五年,赵母患病去世。赵寿山请假守孝,之后又赴各地考察,了解国内局势。一九三六年十月,他刚回到陕西,就在西安、三原几次向杨虎城将军陈述此次外出考察目睹的严峻形势,并向杨呈递了《抗日建议书》。


多年以后,赵寿山撰文回忆了他与杨虎城的谈话:“我看情况愈紧,便对杨说,目前的形势,对国家的兴亡,对我们的前途来说,只有反蒋联共抗日这一条路。蒋最近调兵遣将,看来要进攻红军,还要把我们也拉入内战漩涡,甚至会消灭我们。是否可以考虑,蒋来西安,我们就把他扣起来,逼他联共抗日!


“杨听了有些惊异,望着我说,天大的事,我们敢干?我说,只要把你当年杀蒲城恶霸的精神拿出来,就敢干!杨看起来很高兴,但是他以深沉而似乎责备的态度对我说,你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脑子发热了。这样的大事,要好好考虑,不能轻举妄动。


“我说,如果这一举胜利了,整个国家就可以振兴。万一失败了,咱就干脆打出红旗与红军合作。杨严肃地说,你这些话只能对我说,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讲。”


两个月后,张、杨发动西安事变时,赵寿山被任命为十七路军军事行动总指挥,负责解除蒋介石在西安地区的武装,他还兼任西安市公安局局长,负责事变后的社会治安。


在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期间,周恩来曾登门拜访赵寿山。“我家当时在西大街甘露巷,就是今天世纪金花美居店那一片。”赵寿山嫡孙赵武原听祖父说过这段往事。那天,祖母下厨做了拿手的户县浆水臊子面招待延安来的中共领导人。



赵寿山获得的解放西北纪念章 木闻 摄


国民党中将做了解放军的军级指挥员


赵寿山与共产党的交往有些年头了。一九三七年年底,部队从山西前线过黄河休整,赵寿山去延安第一次见到毛泽东。临别时,毛泽东交给他一个密电码本。从此,表面上看,三十八军听命于国民党,而其行动都及时报告了延安。


一九四二年,赵寿山又一次提出入党。毛泽东表示,三十八军与共产党、八路军的利益是一致的,中央同意赵作为特别党员,党龄可从一九三六年“双十二”算起。只是为了防止暴露,在党内不公开。


其实,老百姓大都知道这支来自陕西的军队跟别的国军不一样。抗战时期,三十八军曾驻防河南,当地百姓就称该军为“七路半”,意指离“八路”不远了。


赵寿山胆子大,当时他甚至明着把一双儿女送到了延安。蒋介石曾问他,你的公子小姐在哪里上学啊。赵答,在延安上抗大。蒋说,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赵说,抗战以来,我在前线,没法子管,子大不由父嘛。蒋厉声道,把他们叫回来!赵寿山只得把独子送到国民党中央军校受训,其实是做“人质”。


一九四〇年,蒋介石为了割断三十八军与八路军的联系,将赵寿山部调离中条山。部队刚一调走,中条山即失陷。一九四四年,蒋又用升官的办法将赵寿山调往甘肃,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实质是迫使赵离开三十八军。赵寿山在甘肃待了两年,总司令部被撤销。


赵寿山遂以出国考察水利的名义,途经兰州、西安,又从南京到上海,再转北平到天津,绕了好大一圈,进入晋冀鲁豫边区,最终到了延安。多年以后,赵寿山用近万字的长文回忆这一历尽艰险的过程,读来惊心动魄。


一九四七年三月,赵寿山给彭德怀做副手,任西北野战军(一野)副司令员,指挥解放大西北。赵寿山在国民党军队的军衔为中将,他是唯一担任过国民党高级将领的解放军野战军军级指挥员。




一九四九年,赵寿山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了开国大典。此后担任青海省政府主席、陕西省省长。一九五九年,赵寿山到北京工作,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国防委员会委员。一九六五年去世,终年七十二岁。骨灰至今安放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第一室,编号为“中1-0010”。


赵寿山骨灰至今安放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第一室(以上三幅照片及本篇黑白老照片均由赵武原提供)


赵寿山嫡孙赵武原十多岁时,曾在其祖父身边生活多年。在赵武原看来,声名赫赫的老将军是个可亲的老汉。“我爷非常爱娃,见到小娃亲得很,抱起来就脸贴脸,还说‘来,叫爷扎个胡子’”。


赵武原一九四六年出生时,赵寿山被调到甘肃武威赋闲。祖父为其起名“武原”,寓意其中。“那是他被迫离开三十八军,最苦闷的时候。”赵寿山很爱武原,常给他讲过去,“说起抗战,跟教科书上不太一样……”只是当时的赵武原似懂非懂。


等到赵武原六七十岁了,往事一一浮现,他才渐渐清晰了祖父那一辈人的作为。十多年来,他跑遍了祖父当年抗战旧迹,还写了一本五十万字的传记,以祖父辞世前总结一生的《自叙》诗“于国于民敢问心”作书名。


赵武原记得,一九六二年五一,祖父受邀上天安门看焰火,他也跟去了。先看见周总理从楼梯上来,一会到了八点,猛听《东方红》乐曲奏响,毛主席从西侧的电梯出来了,“我爷在边上欢迎,毛主席挥着手都走过去了,又折回来,说,赵老将军,你还好吗。我爷和毛主席握了手。”


一声称呼“老将军”,让赵寿山感慨万千,回到家他还念叨着,“主席还能想到我。”

【赵寿山将军简介】


赵寿山,原名生龄,字杜亭(户县别称)。陕西户县定舟村人。生于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十七日。幼时家贫,十三岁丧父。一九一〇年考入陆军小学,一九一四年毕业于陕西陆军测量学校,一九一八年参加靖国军,一九二〇年到冯玉祥部任军事教官,一九二四年到杨虎城部,历任排、营、团及五十一旅少将旅长、十七师师长、三十八军中将军长。曾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一九三七年,率部参加华北、山西、河南等地抗战,配合八路军参加了百团大战。率部在中条山挫败日军十一次进攻,被称为“中条山铁柱子”。


一九三〇年,与红军开始接触。一九四二年,第二次申请入党,经毛泽东直接批准,为中共特别党员。一九四七年三月,秘密进入晋冀鲁豫边区。一九四八年初,任西北野战军(一野)副司令员,协助彭德怀指挥解放大西北。一九四九年出席政协第一次会议和开国大典。一九五〇年,任青海省政府主席。一九五二年底,任陕西省政府主席(省长)。一九五九年,调北京工作,任第二、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一至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十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七十一岁。


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

秦人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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