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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者木闻的二〇一五年

2015-12-29 木闻 小人物大人物

[ 前面的话 ]


回头来看,一〇年是我记者职业的一个节点。那年及之后的每个岁末,我都会在工作博客上以「记者木闻的二〇一×年」,或是「孙逆雷镜头里的二〇一×年」为题,回顾过去这一年。它是自我要求自说自话的一份「工作总结」,是与方向的对照/梳理。我刚刚又从网上搜出它们来,它看我时很远,我看它,很近。至于一路是否愈发清晰,还须假以时日再做回望。我只知道,如此作结,该第六篇了。


一五年,也该是一个节点。客观讲,它变化,些许动荡,充满未知,貌似经过漫长而短促的熬煎,最终成为急切的主动,做出轻松决断。看上去,这一节点与行道大背景还挺贴的。其实,它与我无关。年中,揖别二十年职业生涯,失业回家,没了所谓的「记者」身份。是故今次标题「记录者」,权作回归。


较之「记者」,「记录者」虽多一字,其蕴意各人感觉或异,在我不过是着意去除与纯粹罢了。记者职业十六年,虽不能究竟执着于某一机构/岗位,到底是循着渐次清晰选择的前路,印在了「小人物 大人物」前面的话和后记里。


终究继续归于一个记录者。余下的,只是前行,倾听,记录,再一一写下来,就好了。是坚持,更为单一。当然,也是「独立」的、「自由」的。何需赘言。难不成是「合伙」的么。一乐。


这么说来,变化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变化了,因为——轨迹未改。这篇「记录者木闻的二〇一五年」,不只是这一年的小结,还是往来日子的顺延。


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 上半年 ]


一四年末,想定今年完成两件事,一抗战,一耀邦。


抗战是主流主题。其微妙处,不说也罢。策划「秦人悍将」为切入,操作时浮出了「陕军地图」。说起来并不难:讲人物故事,展现大历史于陕西的一段截面;绘制地图,囊括陕军征战之将领、军队、战场、战役,张扬陕军秦人英迹。顾及点面,横剖纵切,还原本来面目。


奈何历史之被遮蔽、遭无视,今人不闻先辈名、不知近旁事,久矣、多矣。一句「赵寿山?哪个朝代的?」叫人扼腕无语。「断代」至此,也是奇葩。更觉为文之必要。


初为搜寻素材,遍访将领嫡裔,结识诸位老者,收获书籍若干,又闻亲历口述,出示旧物明证,先烈往事,如现眼前。外联台海黄埔,往来沟通,言辞切切,颇具古风,却终未成行,个中滋味,不必尽述。于几无炊米之境,苦熬十余篇,竟也像模像样交差了。


这是我在这张新闻纸上最后的作品,每每整版,最后一篇通版,也是够够的了。


唯一缺憾,原拟勿论党派,只说抗敌,应未逾矩,却果然有屁股决定大脑,费思量于「比例」算计,终以堂皇理由,两篇未刊。奈何。幸赖新媒体平台,「头条」声远,点赞无算,以「光头」为例,又回归纸张,也是好玩。


无碍。



三月。西安。赵寿山将军嫡孙赵武原老人翻检出一张祖父旧照的底片。历史与真相,往往如是,尘封既久,又清晰可辨。↑




四月。西安。高桂滋将军之女高士洁老人,多年来致力于搜集整理陕军抗战史料。讲述往事时,老人的身影映在平日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原历史现场,似非易事,尚需挖掘/辨别,只是不应无视,任其遮蔽。↑




四月,清明。山西高平。一位身穿旧军服的老者在陆军十七师抗战纪念碑前,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七十七年前,时任十七师师长赵寿山将军在此抗击日寇,立碑纪念死难英烈。碑石巍巍屹立,历经风雨,完好无损。当年日寇侵袭,也不敢肆意破坏。碑阴刻着四个大字——精神不死。↓








七月,十月。长安马王。头一次去,是与宽严法师一道。↑ 九旬老兵袁如斌老人身居陋室,神龛供着当年的将军。↑ 我不懂为何匾额颂词里称其「隐于村」,却也没多问。再次去,是与赵武原老人一道。这次搞清楚了:四〇年入伍抗敌,四四年归返乡里,从此改名,隐没六十一年,直到〇五年,胡锦涛抗战六十年讲话,称「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分别担负着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的作战任务……」,老人闻听此言,遂往档案馆,查到军中旧名,老兵身份渐为人知。↓






八月。西安。抗战将领后裔及研究者在西安集会。↑


[ 上半年的另一部分 ]


上半年还做了两篇人物报道。两位人物,太多交集。连受访者也似乎不分开他们谁和谁,一会说说他,一会又说说他。其中一位是几年前就着手采写的。早早写好了,发不了,搁着。最终发出来,有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却在讣告生平里,没有提及。另一位,年初做了策划,未能实现,也只有把素材攒着。




一月。西安。陕西省原省委书记白纪年老人去世,享年八十九岁。↑




四月。江西共青城。胡耀邦墓。我问这些在陵园里志愿服务的小伙子姑娘们,他是谁。他们说,应该是老革命吧。↑ 十一月,「假如耀邦没有来过」的视频里,那些阳光大男孩笑着,一脸茫然,说,知道,具体的不知道。「世无耀邦,神州如黑夜。」怀念耀邦的人们,用最质朴的方式祭酒,把香烟插在大理石墓碑的间隙里,看烟丝尽燃。↓




[ 上下半年的衔接 ]


接到通知离职电话的那个下午,我正在听这个故事。本来,我想着,我都要离开了,不做什么记者了,听听故事就好了。可很快我就明白了,武断果然是错误的。自认这篇是这一年最有价值的一篇。正文一万字,手记以及其他听来的故事,足可几万。



六月。西安。张国柱先生与他收藏的抗战书籍,历时十年,揭开一段旧事。↑




九月。湖南长沙。年逾八旬的向刘骝老人。她为父亲写了一本书。她的经历也是一本书。↑


[ 结交皆老苍 ]


引一句诗圣的千古名句,以示敬意。这些年,我和年轻人小刀们聊,每为新思触发。更珍惜结识的老人们,听他们的经历和故事,每一句都不想漏掉。




三月。西安。李鸿诚先生。↑




三月。西安。黄永松先生。↑



四月。西安。高士洁先生。↑



五月。西安。王春才先生。↑




五月。西安。陈景富先生。↑



六月。西安。何金铭先生。↑



六月。西安。赵武原先生,李晑先生。↑



七月。西安。孙存京先生。↑



七月。山西垣曲。冯寄宁先生。↑



七月。陕西蒲城。权佳果先生。↑



七月。西安。陕西辛亥革命元勋后裔集会。↑



八月。西安。米鹤都先生。↑



八月。泾阳。李晑先生。↑



八月。富平。魏明仁先生。↑



八月。西安。赵利文先生。↑



九月。西安。何理先生。↑ (小刀 摄)



九月。西安。何志铭先生。↑



九月。湖南长沙。向刘骝老人。↑



十一月。西安。卫韬先生。↑



十一月。西安。林冰先生。↑


[ 逝者与遗憾 ]


这不只是自然法则的所谓「胜利」,于我,是拖延症的遗憾。




月。西安。百岁抗战老兵王志恭老人最后一次出席纪念会。十月,老人去世。微信群这样传播着这条消息,「英雄归队」。还是那句老话,老兵不死,渐次凋零。↑




七月。西安。葛新德老人去世。 ↑三月,葛老在他编著的最后一本书上题字。↓






十月。西安。张毓秀老人去世。 ↑我是在何老送我的一千册书中头一个看到张毓秀老人的。七月那天早上,送别葛老,归来翻书,一下就在这本集子里翻到了葛老的照片。又见张毓秀老人的经历故事,与胡耀邦、白纪年多有交集,还可能熟知八三年的那卷照片。不禁心动,列入采访备忘。奈何忽忽拖延了三个月,老人走了。引为一五年憾事。


[ 封存与开启 ]



原想十一二月出差去京,病了。年末养病中,整理〇〇年「上溯至九六年」至一五年的样报剪贴本,厚薄大小廿四册,一尺高,多少字,不知道。已成陈迹。于是封存书柜一角,深鞠一躬,开启又一页。↑



离开时,对着空位也胡乱拍了一张。↑「业务洽谈处」的牌子也送小刀了。从此安于一隅。↓




四迹索然。又兴趣盎然。说话间,二〇一六年来了。到底是自然而然。



【原创声明】

这里的文图均为记录者木闻写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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