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逃避凶案现场,可以逃避受害人家属,但良心的煎熬,你避无可避
376天过去了,她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公众关注的视野里。
江歌,这位善良的女孩,由于协助闺蜜应对丧失理智的前男友,2016年11月3日,被闺蜜的前男友在自家门口残忍杀害。
日本警方于12月14日最终确认,杀人凶手是江歌的闺蜜——刘鑫前男友陈世峰。这起案件将在2017年12月11日开庭审理,并进行判决。
这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性考验,说起来很揪心。
案件发生在日本,远赴日本留学的江歌,被杀害时,只有24岁,花样年华。
她憧憬着,毕业后5年内攒够300万日元,环游世界。
这个梦想,定格在她被杀害的那一刻。
案发那一天,江歌接到了闺蜜刘鑫的求助电话,说自己被前男友陈世峰骚扰。
善良的江歌,特意在车站等了刘鑫两小时,还买了刘鑫爱吃的馄饨,准备跟她一起回家,用吃解忧愁。
然后,江歌遇上了陈世峰。
江歌在外面和陈世峰理论,刘鑫在屋内。
直到警察到来,刘鑫都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失去女儿的江歌妈妈,一整年都在痛苦,一整年都在以泪洗面。
与所有受害者的家人一样,她只希望恶人能被绳之于法。
但和很多受害者家人不一样,她到现在仍不清楚女儿在人生最后的那几分钟是怎样度过的,经历着什么。
前者,波叔相信法律会给她应有的交待,正义不会缺席;
后者,离事发现场的当事人,凶杀案的导火索,刘鑫,永远像鸵鸟一样,习惯性逃避,习惯性把头埋起来。
凶案发生时,她逃避自己惹来的麻烦,躲在一门之隔的房内,让闺蜜去应对麻烦;案发300多天,她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和江妈妈见面,讲述江歌生命的最后几分钟。
鸵鸟病得久了,会变得真的像鸵鸟,不像人。
江妈妈苦苦哀求刘鑫,希望她能出来跟自己说说整件事。刘鑫继续逃避,连续多天不回复,最后反过来威胁:
再出这样的新闻,我就停止协助警察。
刘鑫父母也把江妈妈拉进黑名单,不接电话,不见面。
江妈妈把他们的姓名、电话、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等信息发上了网上。
这次刘鑫主动联系了江妈妈,希望她能撤回文章,否则“死了都不会去作证”;
隔了两天,刘鑫父母也打电话给江妈妈,不是安慰,而是谩骂:
她(江歌)命短了!她不是为了俺闺女!
媒体的报道出来以后,网友的群情激愤,刘鑫终于和江妈妈见面,说她知道错了,希望能够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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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鑫说知道自己错了。
不,孩子,你说你知道错了,可你根本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你说——
我没有听到屋外有求救声,我在打电话报警,完全忽视了那些声音;
我没有锁门;
我不知道屋外是自己的前男友;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警察不让我出门
……
面对危险,趋利避害向来都是人类的本能。
遇到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事情,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会亮起红灯,人会害怕,想躲在安全的角落,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可是刘鑫,你忘了吗,你是案发现场的当事人。
这不是别人的事。
这就是你的事。
你惹来的事。
你天然有责任,不管怎么鸵鸟,怎么逃避,你都有责任。
你有责任承担自己惹来的麻烦,而不是让好友顶上;
你有责任制止因自己而起的凶案;
你有责任和义务说明自己知道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
你想逃。
无处可逃。
很可悲的是,鸵鸟症患者会逃避责任,会忘掉责任。
但不会忘记自己的权利——
江妈妈私自把我和家人的隐私放上网,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我要对她的死负责。
就像知乎网友@剑圣喵大师 所说的,这是典型的“一票否决”式认错:
确实这件事上我做错了,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知道吗,正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所以我干那些伤害你的事理所应当,你信不信,你再这样,我收回一切形式的道歉,还会让你更痛苦。
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愤怒,针对的不是逃避危险的人之本能,针对的是鸵鸟的习惯性逃避结出的恶果。
责任,是人之为人的根本,是人区别与动物,区别于鸵鸟的根本。
小菠菜们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责任的英文单词是“responsibility”,源自“response”,是我们对外界、对他人的“回应”。
人具有社会性,我们必然需要面对来自他人、来自社会的压力。
人遇到突发状况时,大脑需要做出即时反应。
这个思考的瞬间,我们常常叫它“决定性瞬间”。
有压力、有焦虑,逃避是第一本能,与动物一样。
但“责任”使我们区别于动物。
即使有压力,再焦虑,也要正面回应。
避无可避。
你要避,就必须接受来自社会更大的回应。
看上去,这次舆论来势汹汹,似乎有很大的压力。
但波叔想说,或许你能继续鸵鸟下去,关起门来,这些声音“嗖”一声不见了。
但有一个声音,永远无法逃避。
内心的良心的声音。
会跟随你一辈子,永远在脑中嗡嗡,永远无法驱除。
永远的煎熬。
很多小菠菜都读过《追风筝的人》,讲的便是责任与救赎的故事,讲的就是一位习惯性逃避的鸵鸟症患者经受良心煎熬的故事。
阿米尔是富家少爷,比他小一岁的哈桑是仆人。虽是主仆关系,但两人从小吃同一个奶妈的奶长大,小说开篇第一句话就是——
哈桑从未拒绝过我任何事情。
受父亲冷眼时,安慰阿米尔的,是哈桑;
出尽全力阿米尔赢得风筝比赛第一名的,是哈桑;
当阿米尔被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的,依然是哈桑。
阿米尔从没享受过真正的父爱。唯一得到父亲赞扬和肯定的,只有当他风筝放得好的时候。
12岁那年,阿米尔非常渴望能够得到风筝大赛的冠军。因为只有得到了冠军,父亲才会表扬他。
帮他实现愿望的,自然是哈桑。
在回程准备接受荣誉的路上,他遇到了经常欺负阿米尔的小混混们。
这群小混混们,也想要这只蓝色的风筝。
哈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只蓝色风筝完完整整地交到阿米尔手上,让阿米尔高兴。
保护好这只风筝,就等于保护好阿米尔。我一定要让自己的朋友高兴,他高兴我就开心了。
眼看争不过,小混混们开始动粗了。他们把哈桑逼到了墙角,脱下了他的裤子,轮流对他进行了鸡奸。
寡不敌众,哈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凌辱。
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他付出了身体、声誉和创伤。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珍视的朋友阿米尔,其实就在附近,所有一切,阿米尔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阿米尔害怕。
如果我站出来帮助他,受伤的就不是他,而是我,我也不想受伤。
为了保护我自己,必须要牺牲点什么,只能委屈朋友当我的戴罪羔羊了。
在这个决定性的瞬间,阿米尔逃了。
我仍有最后的机会可以做决定,一个决定我将成为何等人物的最后机会。
我可以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结果我跑开了,我逃跑了,因为我是懦夫。
每天都生活在负罪感中,阿米尔很愤怒。气自己,但更气哈桑。干脆直接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删除,眼不见为净。
阿米尔栽赃哈桑偷东西,为了捍卫阿米尔的荣誉,哈桑主动把所有事情揽上身,承认是自己干的,最后收拾包袱离开了阿米尔的家。
之后,阿米尔还彻底离开了阿富汗,彻底跟哈桑断了联系。
他天真地以为,到了异国,只要保持沉默,就没有人会知道一切,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将随着时间翻篇,自己将不再需要背负罪恶的十字架:
美国是河流,奔腾前进,往事没人提起。我可以跨进这条河流,让自己的罪恶沉在最深处,让流水把我带往远方,带往没有鬼魂,没有往事、没有罪恶的远方。
而罪恶始终是罪恶,它跟伤口不同,不是抹点药,休息几天就能自然康复、自然消除的。
罪恶是一辈子的,得靠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
即使到了美国,阿米尔当上了作家,生活也很滋润,但是童年时哈桑为保护自己而被凌辱这件事,一直都像阴影一样,缠绕着他。
用他的话说,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从没有心安理得的一天。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逃避的。一切暂时躲开的东西,始终有一天,会如约敲响你的门。
多年之后,阿米尔接到来自阿富汗的电话,说哈桑为了保护阿米尔家的别墅,被塔利班残忍杀害。而哈桑其实并不是他们家的仆人,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阿米尔已经无法再逃避。
他回到阿富汗,从塔利班的手中救毁了哈桑的儿子、自己的侄子。
阿米尔想尽办法弥补自己以往犯下的错,他悉心照料自己的侄子,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
故事的最后,两个人一起在空地上放风筝,就像当初自己和哈桑一起放风筝那样。
而只有直面了自己以往的过错,阿米尔才能放下心中积累已久的心理包袱:
好笑的是,自从1975年冬天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心安理得。我以前一直体无完肤,当时并不清楚有多糟糕,后来才知道。
幸运的是,这个心病已经痊愈,终于痊愈了。
因为懦弱,阿米尔眼睁睁眼看朋友受苦;
因为逃避,阿米尔失去了生命中很多值得珍视的人和物。
幸运的是,最终他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并且拼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而回到现实,现实能像这本书一样有个美好的结局吗?
波叔不知道,但波叔希望能。
逃避是人类的本性,也是人类的通病。
谁都希望,自己能舒舒服服地朝着抵抗力最少的道路走,能少承担就少承担。
逃避责任这种病,向内发作,伤害的也许是自己,让自己变丧变怂,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但是一旦这种病向外发作,伤害的绝不只是自己,可能是别人的权益,甚至是别人的性命、别人的家庭。
勇敢承担自己的责任,才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一个成熟的社会,也应该给愿意承担责任的人一个机会。
逃,也不能避。
每个人只有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才能解开心中的结,才能放过彼此,重新过上新的生活。
今日心情 承担
别做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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