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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传习录注疏》札记(二)

2016-05-07 静嘉张 读书识小录

阳明一生于事功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明史》评价他“终明之世,文臣用兵制胜,未有如守仁者”,然“誉满天下,谤亦随之”,阳明也遭受到了常人难以预料、难以忍受的诽谤诬陷。但从另外一个方面看,阳明正是“人要在此等时磨炼”,“即知即行”,最终“因明至诚,以进于圣人之道,遂以优入圣域”,达到了很高的人生境界。因此在“阳明学”的视野下考察阳明对“毁誉”的体悟也变得非常有意义了。



阳明晚年回顾自己一生,“因叹先生自征宁藩以来,天下谤议益众”,于是问待坐在周围的弟子,请各言其故。“有言先生功业势位日隆,天下忌之者日众;有言先生之学日明,故为宋儒争是非者亦日博;有言先生自南都以后,同志信从者日众,而四方排阻者日力。”阳明认为他们的解释都有一定道理,但有未及处。夫子因此自道到:“我在南都已前,尚有些子乡愿的意思在。我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信手行去,更不着些覆藏。我今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吾亦只依良知行。”退而作诗,有“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这是阳明“当利害,经变故,遭屈辱”,所谓“从百死千难中得来”,最终的体悟就是“毁谤自外来的虽圣人如同免得?人只贵于自修,若自己实实落落是个圣贤,纵然人都毁他,也说他不着”。




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谈到:“毁誉荣辱之来,非独不以动其心,且资之以为切磋砥砺之地,故君子无入而不自得,正以其无入而非学也。若夫闻誉则喜,闻毁则戚,则将惶惶于外,惟日之不足矣,其何以为君子!往年驾在留都,左右交谗,某于武庙当时祸且不测,僚属咸危惧,谓君疑若此,宜图所以自解者。某曰君子不求天下之信己也,自信而已,吾方求以自信之不暇,而暇求人之信己乎?”对于立志做圣贤的君子,毁誉荣辱到来之际,非独不动心则已,反而是“人正要在此等时磨炼”,平时问学讲究省察克治之功,是不是真的有所得,就要在此等关节处打通。




阳明在遇到人生的困境和外在的诽谤时,能够练就处事泰然、狂者进取的境界,与阳明平时讲学的宗旨是分不开的。阳明学的主旨是“正人心,存天理,灭人欲”,为学的工夫是“学存天理;心之本体即是天理,体认天理,只要自心地无私欲”。平时的省察克治之功就要用在不断地扫除廓清这些私欲,不至于被彼蒙蔽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常如猫之捕鼠,一眼看着,一耳听着,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到得无私可克,自有端拱时在。”以射箭为喻,阳明认为:“心端则体正;心敬则容肃;心平则气舒;心专则视审;心通故时而理;心纯故让而恪;心宏故胜而不张,负而不驰;七者备而君子之德成。”




而在“存天理,灭人欲”的过程中,“诚”的态度就显得非常”重要。人性皆善,中和是人人都有的,一个人之所以特别看重外在的毁誉,而不注重内心的修炼,只因为“心有所昏蔽”,不能真诚的面对自我。不能诚实的对待自我,就会被外在的评价所吸引,就会主次不分,本末倒置。应对之要就在于,首先在于分清“实与名”的轻重,“实之心重一分,则务名之心轻一分。全是务实之心,即全无务名之心。”认清轻重之后,“若务实之心,如饥之求食,渴之求饮,安得更有工夫好名”,《大学》所谓“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是也。孔子说:“君子嫉没世而名不称”,阳明解释为,称字去声读。亦‘声闻过情,君子耻之’之意。实不称名,生犹可补。没则无及矣。




一个人如果能真诚的对待自己,纯此天理之心,“譬如行路的人遭一蹶跌,起来便走,不要欺人做那不曾跌倒的样子出来。”《易经》有言:“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阳明因此劝诫到:“诸君只要常常怀个‘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之心,依此良知忍耐做去,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荣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一切外事亦自能不动。人若着实用功随人毁谤,随人欺慢,处处得益,处处是进德之资;若不用功,只是魔也,终被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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