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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北影节采访了三位女导演,与她们聊了聊爱与电影

2017-04-20 绿撸&阿猿&海伦 小鲜电影


采访手记//

此次的北京电影节来了很多我们很喜欢的导演,评委席中也是大咖云集。


荣幸的是,我们争取到了三位女导演的采访,其中包括本次天坛奖的两位评委——张婉婷和蒋雯丽,以及今年凭借《肉与灵》拿下金熊奖最佳影片的伊尔蒂科·茵叶蒂。


在我们作为采访张婉婷时,上一家媒体还未完全起身离去。张婉婷导演一身朱红色套装,笑意盈盈很是亲切。


她戴着她一贯的标志性圆形墨镜,画了淡淡的妆容,极温柔的笑容使她整个人气色很好。


与她交谈时整个人也好像沐浴在春日的暖阳里,完全放松了下来。


而蒋雯丽则身穿白衬衫,黑色阔腿裤,一如既往的简洁干练。


我们开始的时候,采访已进入中后段,她的人气很高,除了媒体还有很多在场的粉丝与她进行合影。


虽然已经接受过十几家媒体的轮番提问,但她依然笑吟吟地回答我们的问题,聊起电影节满脸兴奋。


而采访远道而来的伊尔蒂科·茵叶蒂是在中国电影资料馆的嘉宾室里。


她虽然是个年逾六十的老人,却精神极好,没有远道而来的疲惫感。一身白衬衫、黑西装、棒球帽,还有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第一眼看去,还以为她是个刚步入中年的女人。


但坐下交流后,马上就会发现在酷酷的外表下,茵叶蒂是一个谦和、友善的老人。她语速不快、语气温和,表达起观点却毫不含糊,条理清晰。每个问题回答完后,她都会微笑着看向你,似乎在等待着交流与一个回应。


      张婉婷

香港著名导演

第5界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 《非法移民》 (1986),四次提名金像奖最佳导演,三次提名最佳编剧。

导演代表作:《非法移民》《秋天的童话》(1988)《玻璃之城》(1999);编剧代表作:《岁月神偷》《玻璃之城》《七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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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雯丽

内地著名女演员、导演

第14届釜山国际电影节  最受观众欢迎大奖 《我们天上见》(2009)

第27届中国电影金鸡奖 最佳女主角 《立春》(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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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蒂科·茵叶蒂

匈牙利著名导演


第6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获得者 《肉与灵》(2017)

第42届戛纳电影节 金摄影机奖(导演处女作奖) 《我的二十世纪》(1989)

                                     

谈缘分

作为不同的身份来到电影节,她们的到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关于与北影节的缘分,她们的回答也能看出各自的性情。幽默如张婉婷,谦虚兴奋如蒋雯丽,耿直如伊尔蒂科。


问:您此次来北京电影节的契机是什么?感受如何?


张婉婷:因为我最近常当电影节的评委吧。去年当了伦敦电影节评委,然后东京电影节,他们可能见到我这个人常当评委就请我过来了。

 

蒋雯丽:我很荣幸能够成为北京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今年是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节,虽然是个比较新的电影节,但是有来自世界的400多部电影,能够看这么多的影片和跟来自世界各国的评委交流,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伊尔蒂科·茵叶蒂:因为我收到邀请,我感到很荣幸,而且我也很好奇,对于北京和这个电影节。

谈创作

关于创作部分,张婉婷认为每一部电影都应该是写感情的,蒋雯丽的喜好也与她不谋而合,她喜欢有内容的,探讨人性的电影,而伊尔蒂科的电影始终在表达“爱”这一主题。


张婉婷:拍电影是因为有一个打动我的真·故事


问:您以前的电影大多数都是和爱情有关,然后穿插一些时代变迁的元素,比如说移民潮、97香港回归、或者偷渡之类的话题,您个人是比较喜欢大时代背景下的爱情题材吗?

 

张婉婷:没有特别喜欢。我其实觉得每一部电影都是应该写感情的。无论是爱情也好,友情也好,亲情也好,太空人和地球人的情感也好,就是有情感写得动人才是一部可以打动我的电影。有时爱情当然是比较容易,因为我们有很多这样的经历。但是像《宋家三姐妹》只是家庭,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带动整个中国那一代的变化;《岁月神偷》也只是一个家庭故事,不一定是爱情感动我。

 

问:您的手法非常的细腻、浪漫,跟您性格有关,是吗?


张婉婷:我不觉得我特别浪漫,我觉得每个人都蛮浪漫的吧。如果你要写,比如说爱情,你真要把心里的感情写出来,不然你就老是拍沙滩漫步,那些只是外表的东西。没有真实内心的感情就变得很矫作,变得很假。我觉得每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就是真。


蒋雯丽:比起做导演,我更热爱演戏


问:您是更喜欢文艺片吗?

 

蒋雯丽:我其实所有的电影都喜欢,但我确实不是太喜欢动作片那样太刺激的片子,我还是喜欢有内容的,探讨人性、探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情的。

 

问:您在选片的路线上,跟以前比拓宽了一点吗?


蒋雯丽:其实一直以来,别人也说你演了这么多戏,什么是你选片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能够打动我,它的内容、故事,还有人物是不是让我觉得有意思,或者是对我来说有一些新意和挑战。(记者:如果真的有动作片来找您的话?)我也会愿意尝试。

 

问:您之前做导演拍了一部《我们天上见》。您除了做导演,还拍了大量的戏,还做公益,各种角色您是怎么平衡的?

 

蒋雯丽:我的职业是演员,我也热爱演戏,当导演是偶然为之。因为我是外公带大的,我一直想做一件事情回报给外公。那个时刻我觉得要是不拍可能一辈子就不会拍了,所以带着这样的情感做了这样一件事。不是说我想转行当导演,我还是热爱演戏,演员会更单纯,导演顾忌的事情太多。

 

问:哪些女演员您很喜欢?为什么?


蒋雯丽:像梅丽尔·斯特里普、伊莎贝尔·于佩尔,包括朱丽叶·比诺什。我觉得她们之所以到今天还在绽放,是因为她们活出了女人的光彩。不光是作为一个演员,就是作为一个人,我一个女人都由衷地觉得有了一个榜样在那里。像梅丽尔·斯特里普,她是三个文学博士,她作为演员到最后是对人生观、价值观,包括你对文学作品的理解,你理解到七分,可能表现出来原著四分,其实这样不是演了,因为技巧已经不重要了,这几位演员实际上都是因为她们认识的高度达到了,所以才走得长远。


伊尔蒂科: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拍电影


问:在您的电影中,“爱”是一个十分常见的主题。您是如何理解“爱”与它对人的意义?

 

伊尔蒂科:我认为爱是你能想象的最激动人心的情感。爱会让你甘愿冒一切风险,所以爱有其危险和令人感到后怕的一面。如果这是你的初恋,你会因此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如果无保留地对他人敞开自己。如果你已经了解爱,就更有理由感到恐惧了。因为你明白在爱情中你可能会被人伤害,也可以伤害他人。我认为爱是具有危险性,却又有价值的情感。

 

问:您认为它是浪漫的还是现实的?


伊尔蒂科:在我的电影中吗?现实的,爱是自然而现实的情感。

 

问:但是在您的电影中,经常使用一些“非现实”的元素来表达爱。比如梦境、魔术、灵魂等等。您为什么对这些元素情有独钟?

 

伊尔蒂科:我不认为这些是“非现实的元素”,梦境也是现实生活的一部分。你对未来的想象,对过去的回忆,都是现实生活的一部分。想象和梦看起来是虚构的,其实它来源于我们每天的现实经历。

 

问:您也会把自己的梦境或私人经历当作创作故事的素材吗?


伊尔蒂科:我认为每个人都会这样做,只不过不一定以拍电影的方式。

 

问:作为导演和编剧,您认为讲一个故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伊尔蒂科:我认为写故事有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首先你需要有强烈的表达欲望,并且牢记创造这个故事你想表达的是什么。这个最初的冲动就是你创作时的“指南针”,然后,在具体的过程中你可以拉长线、可以灵活地随时对作品做改动,但是牢记初衷,最终它就会像指南针一样引你到故事的终点,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必须明白这一点,这样才不会在创作中迷失自己。写剧本和导演时我都这样提醒自己。

 

问:当您没有在拍摄电影时,您会做些什么?这些爱好会给您带来怎样的灵感?


伊尔蒂科:我不知道诶,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拍电影(大笑)。它填满了我的生活。

谈行业

关于行业,张婉婷与我们分享了她对香港电影的看法,而蒋雯丽也谈了国内电影需要学习的地方和国内女演员需要等待的机会。


张婉婷:大陆票房下滑是好事,香港导演应该走出去

 

问:您对中国电影当下发展的现状有什么样的个人的解读,或者建议呢?


张婉婷:我觉得去年跟今年票房好像都下滑了一点,这个是好事。因为以前真的是疯了,每年都是20个percent,30个percent,所有演员都天价。我觉得有一个冷静期还是蛮好的,就不会一窝蜂拍同一个类型的电影,可以拍些有特点的,用心一点的,不要老是去做抓钱的事情。


问:您作为著名的导演和编剧,能说说目前香港电影的创作环境吗?您觉得满意吗?


张婉婷:现在好一点,前几年比较悲观。现在政府资助一些新导演,给拍第一部剧情片的新导演两百万,有一些是五百万。最近《一念无明》的导演就是这个计划出来的。他不用考虑票房,就是把自己最有感觉的故事写出来,两百万把它拍完,很多演员因为喜欢这个故事免费替他拍,最后有钱才分。

 

年轻人要是有一个好剧本,有些事情就能迎刃而解。香港有这样的计划,大陆市场又这么火,我觉得年轻人真的首先要自己写好剧本,有剧本就有故事,就有投资,就可以当导演。

 

问:目前,香港导演纷纷北上和内地的导演或者演员合作,您是怎么看待南北融合这样的一个现象呢?


张婉婷:我觉得其实我们香港的导演蛮幸福的,80、90年代的香港是个黄金时代,那时我们有很多机会拍自己喜欢的电影。现在整个中国电影进入了黄金时代,我们还有机会在国内拍电影,跟很好的演员合作。国内真的有很多很好的演员,景也漂亮。如果审批没有这样严的话,我们的故事也多得不得了。所以我觉得香港导演不应该把自己局限在香港,应该打破框框走出去,既然大陆有这样好的机会,就应该多来这边。


蒋雯丽:我们该像伊朗学习夹缝中也能拍经典


问:您之前在别的采访中表达出很喜欢伊朗电影,是这样吗?


蒋雯丽:我那个只是打个比喻,我是说像伊朗电影的成本并不高,每部电影花的成本可能一千万都不一定有,但他们拍的片子能够打动世界各国的人,为什么?就是因为内容。而且伊朗拍摄的限制特别大,很多都不能拍,但是他们在这样一个重重限制的夹缝当中依然拍出了这么经典的影片,这个是我们可以学习的。

 

问:我们很多前辈级的女演员,她们现在可能只能在电视剧里演奶奶级或皇后、皇太后这些角色,您对这个怎么看?

 

蒋雯丽:我觉得这是个自然现象,各个年龄段的演员都是需要的,也不能说我已经50、60岁了我还要演一个小姑娘。到了一个年龄段,你就会演相对和这个年龄段接近的角色。梅丽尔·斯特里普、伊莎贝尔·于佩尔现在也是演跟她年龄接近,但是有深度、有人性内涵、能挖掘更深层次的角色。我们中国电影有没有这样的戏给演员?如果有,那也会有很多的演员演这样的角色。

 

问:您觉得中国能够有这样的戏还有多长时间?


蒋雯丽:问问电影节。

谈未来

关于未来,三位也都有自己的下一部影片的计划,包括说过不再拍片的蒋雯丽也有些蠢蠢欲动。

张婉婷:我打算今年到古巴去拍一部电影。

 

蒋雯丽: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一直也没有敢动,因为当导演确实是太辛苦了。而且也没想好要导一个什么样的片子。

 

伊尔蒂科:我的下一部电影仍然会是个爱情故事。不过是非常独特的,发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而且故事发生的地点之一在上海。(记者:这次的主角是男人还是女人呢?)是男人。有很多男性作者/编剧都能准确而绝妙地写出女性角色,我很有兴趣写男性角色。我的男主人公五十岁左右。


谈希冀

对于北京电影节,她们都献上了诚挚的祝福。


张婉婷:我是第一次来参加北京电影节,我很期待竞赛单元的影片,因为有很多电影在香港、在内地也没有太大机会看到。而且评委里有我很喜欢的电影人比利·奥古斯特。

 

蒋雯丽:我觉得北京电影节恰逢其时,中国现在是受世界关注的一个国家,我特别期待它能够成世界的顶尖。


最后,关于常常被提及的“女性”导演身份,伊尔蒂科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伊尔蒂科:因为我没有身为男性的经历(所以没法对比分辨哪些是“女性身份”的影响)。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每个人都在以私人的方式进行创作。有时候,就算是自身的缺陷,你也能以具有创造力的方式表现出来,这甚至会成为你的个人标签,帮助你表达,或者带给你成就。不是男女的问题,而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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