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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母洛妃:乾坤只是一点光丨女诗人访谈

2016-10-16 度母洛妃&花语 中国诗歌网
女诗人访谈:

她们以柔软细腻的诗心,勾勒着生活点滴、倾诉着爱恨情仇。她们用人生书写诗歌,也用诗歌温暖人生。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中国诗歌网最新推出“女诗人系列”访谈,带你近距离欣赏那一道道亮丽风景。欲知“女诗人养成记”,请随我们一起,探访她们的生活现场,感受她们文字中的温度。


度母洛妃:

乾坤只是一点光


度母洛妃


诗人简介:

度母洛妃,原名何佳霖,曾用笔名可艾、金彦彤、安洛等。生于七十年代初,香港居民,中文系毕业,儿童教育心理学硕士、民族经济学博士。热爱文学、信仰佛教、热衷教育事业。曾担任亚太经济时报港澳首席代表,2002年创办华夏民族杂志社并担任社长、总编。2014年担任(广西)华声晨报社副总编辑,华星诗谈月刊主编,兼任(广西)东盟创意管理学院院长、香港国际创意学会主席、华夏民族文化教育基金会秘书长、香港文联执行秘书长等职务。

多年深入少数民族地区,采访挖掘与弘扬民族文化,积极推进港澳及海内外民族文化交流,资助民族地区贫困儿童教育,同时为华文诗歌的发展做了突出贡献。作品有诗歌、散文、小说、访谈录等多种体裁。诗集有《伊甸园的季节》《舞吧!洛》《给心灵一个台阶》《芳菲西地》等。代表作品为《无别》《等思念把青春一口吞光》。荣获“建党九十周年文艺创作成就奖”、“第十六届国际诗人笔会中国当代诗人杰出贡献金奖”。


度母洛妃的情诗出自激越的灵魂,出自燃烧的身体,出自清丽而奇伟的想象,以奇妙的文字和音韵流淌而成。

情诗中有佛在,“交融出三千世界”,能不为之沉醉?

——凤凰卫视著名评论员何亮亮


现实是残缺而丑陋的,就因为有她和她这样的人,世界仍充满诗意,充满花香,不必趋之若鹜地与一搓搓脑满肥肠的人为伍,或拼个你死我活的较量。我为社会里仍有度母洛妃这样的诗人,这样的女性感到惊奇和惊喜。她是女人的骄傲,是男人的期盼和希望。我认为在爱情诗歌的领地,她应该享有“诗后”的荣誉和地位。尽管她的境界是否已超越了一切名誉与褒贬的评论。我仍然把最高贵的赞美赠与这样一位真挚而纯粹的诗人。

——香港报刊资深评论家 李幼岐


度母洛妃的作品给我最深印象就是:高贵。充满生命的最高向往。

——诗选刊社长简明


度母洛妃的许多诗朴素,明丽、精粹、节奏感强、朗朗上口,不少可提供朗诵制作。无论句式、结构、色调、韵律,颇具音乐性和乐感,有的就可以直接谱曲的优美歌词。

——上海作协理事、文学报原副总编辑 夏可


      

2006年,短诗《别等了》选入广州国际诗林

作者在自己的诗碑旁留念



花语:组诗《等思念把青春一口吞光》,有五个月时间一直位列中国诗歌网排行榜榜首居高不下,包括打赏,无人超越,这不禁让我深深好奇,写这组力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许上帝知道我的好奇心有多重,很快就安排了我们在德令哈的相见。请您谈谈创作过程好吗?


度母洛妃:首先感谢中国诗歌网给了我们这样一个适合交流的平台,也感谢读者朋友和诗友们的关注。我认为一件事情的发展都有它自己的定数。一首诗也是一样的道理,被人赞誉或毁誉都有它的因缘。对我来说,诗歌纯粹是个人的表达,跟他人的审美喜好无关,跟名利无关。所以不管有多少人点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我当时的一种心情。它发展到什么程度,没什么特别感觉。


我一般不会刻意写诗。诗不来找我,我自己真的写不出来。而这组首诗却有点例外,为朋友约稿而写。我对之前的作品已有点审美疲劳,想要写一组全新的感觉。我当时写了一组文笔较为犀利的、带点批判性的诗作发给了对方。想不到他回复我说,我喜欢你唯美的情诗,不喜欢这样尖锐的笔锋。我还真的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好吧,情诗就情诗吧,但情诗也不是说想写就能写的。如果没有一个触动我灵魂的人,我的情诗很难写成。总要有这么一个影子才行。我就从自己的经历去寻找感觉,也可以说,是从自己的伤口去寻找本来就疼痛的感觉。比如:


“虽无归隐之意

可我无法以淫欲诱惑

爱你,只能痴痴地等

等太阳晚起

等八百年的日食

等思念把我的青春一口吞光”


这几句出来之后,自己就拍案叫绝了。紧跟着许多佳句就蹦出来。虽然是分组,基本是一气呵成。感谢诗神再次给了我鼓舞。这组诗是我自《无别》之后,我比较满意的一组。最近又有几首让自己感觉得意的诗作。但我更喜欢《无别》的意境,那是一种众生平等的宇宙观,有禅意又有爱与情的喜悦。


无别


你说我的长裙

与你的袈裟无别

因为你与我无别

无别真好

你笑我也笑

乾坤只是一点光

你在光里

而我愿在你眼里。


组诗《等思念把青春一口吞光》,其实是继承了我内心的柏拉图。一个女人为爱耗尽自己的光阴,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伊索寓言,当作至高无上的神,“三千世界”只有他住在心里。最后还是需要放下,只有放下才是爱,只有放下才是对彼此的宽恕。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不相信爱情,受快餐文化影响,认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来换去。但我的爱情诗主要体现忠贞于某个人或某段情,至死不渝。我写过这样一句“有你在心里,我高傲一生。”能够长久在对方心里成为一种神圣的爱,而不变为恨,甚至无怨无悔。那是源于我对爱的信仰。即使等到“思念把青春一口吞光”,也是一种悲壮的结局。



花语:你写过不少书,写过很多诗,发表时却用了无数笔名,这与我从网名到笔名、微信名,从一而终的信条完全背离,请问你那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度母洛妃:哈哈!证明你比我专一。但我很惊讶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正合我意。


这是我需要回答很多读者朋友的问题。其实,我写诗的第一笔名叫“可艾”,但发表不多。第二个是“金彦彤”然后到“安洛”等,多到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她们代表了我每个阶段的心情喜好,也是我每个阶段的缩影。但不停地换笔名真正的原因,跟我所处的环境和心态有关。十几年前,我的工作性质、身份,面对的对象,都是比较高层的政府官员、企业家、学者等,他们都知道我叫何佳霖,但不知道我有那么多奇怪的笔名。在他们的眼里,我是高贵、能干的人,到哪儿都是坐主席台,整天代表某个机构去为人家颁奖、致辞,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但还是没忍住心性里的虚伪,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个写情诗的人,于是不停地变。很多老师建议,你换来换去,很难被人记住,我说我就是不想让人记住才这样做。


香港作家联会创会会长曾敏之老先生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到香港主要联系人是他,他在海外华文文学领域的名望很高,他对我的影响也很大。他原来是香港文汇报的上层领导。虽然是文化人,但他反对我写诗,他希望我要么做一个企业家,要么做一个学者,不要跟那些所谓的“诗人”混,他认为浪费时间,并且狠狠地批判了很多人的沽名钓誉。


记得那几年有些诗歌,我还是偷偷摸摸地发表的,很担心他看到。有一次被他发现了,他约我出去喝茶。他说:“佳霖,你我情同父女,无话不谈,但你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坦白,或愿意与我分享。”我心里很忐忑,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搞懂他想要说什么。他说:“你用了无数笔名发表诗作,不敢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我说,因为你老反对我写诗,我却喜欢写。不同的笔名就没人知道那是我。那时候还担任亚太经济时报的港澳首席代表,他就担心我出事,害怕我有绯闻。所以他对我的一举一动很紧张。


各方面的因素造成这个与我的性格不吻合的做法。曾经有位周易大师叫邵伟华,他帮我算过命,他收费是很高的,几万、几十万不等。他说以后你名气很大,但不要太早出名,会惹来很多麻烦。年龄大一点,会撑得住,小心不要出风头。这也是其中一个我常常甘于人后的原因之一。再加上我信仰佛教,名利浮云的心态一直在影响我。近年常用的度母洛妃,是跟我的信仰有关。





花语:第三届德令哈海子青年诗歌节结束返程之际,在回西宁的绿皮火车上,我和您应女诗人潇潇之邀到列车的餐车进行午餐。在途经青海湖时,有一阵倾心的长谈。说起往事,说起男人和爱情,我们都露出了同样莞尔的表情,我甚至仰天大笑表现出了无奈与不信任。您也表达了对这个世界情感和忠贞的质疑,能否系统地谈谈您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在您的眼里,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否都是幻想?


度母洛妃:对,那是令人怀念的短暂时光。我和很多女人一样都崇尚爱情,这是上天赋予母性的本质。至于谁和谁发生爱情,不能强求,我认为这是磁场和缘分问题。有的人,一见面就有触电感觉,有的相识多年,什么感觉都没有,用现代的语言叫“某某不是我的菜”。这是没招的事儿。尤其是女人,喜欢就喜欢,不像男人,是不是都可以尝尝。然后就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女人不同,如果不是名利心驱使,那么,总是先有情而有后有性。要么就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她甚至可以主动一些。问题是在于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之后,是否就是爱情。就算是两情相悦,是否能长久?我十多年前有一首《独身女人夜话》就是谈这个问题。这首诗在当时也算很大胆。现在不算什么了。


婚姻是一个更理性的关系,包含责任和利益。婚后爱情基本放在第二位了,对方就是你的亲人,一个你要负责的亲人和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轻易说离开。即使有问题,拿出诚意来妥协。我发现很多人最大的问题是婚姻中出现的出轨现象,彼此不能接受。我个人意见,我不会去想他会不会出轨的问题。即使有,我也当没有。如果我要离开,我会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走了是否放得下他,而不是他是否出过轨这个问题上。再说,他若爱你,他会懂得怎么处理外面的事情。这不是女人担心的事情,作为一个妻子,把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位置摆正即可。我想,在婚姻中,女人真的不要太强势。不管是否能温柔似水,相互之间都要有乐趣和默契。纯粹的责任和占有太没意思。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能让自己总是居住在一个没有乐趣的景点中,至少彼此要有一些值得留恋的地方,是其他人无可代替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是幻想,是每个青春期的爱情。最终导致殉情的,是阻力加剧了他们的悲情。假如他们没有了反对的障碍,他们不会那么“同心同德”的,可能因为性格不和就自然分开,或结婚生子后,平淡的过一生。


爱情是一团火,总会有灭掉的一天。化成灰烬,转化为养分,滋养家庭和社会。即使我已不再相信爱情永久长青。我却相信人间有情义,这比霎那间猛烈燃烧的爱情有意思,值得珍惜和感恩。


八十年代著名女诗人林子的爱情诗,可以说风靡一个时代,她的诗歌《给他》,是在十八、九岁给自己的初恋情人、也是他的丈夫胡正昌先生写的。我们俩是忘年交,在香港二十年都在一起。我们谈论关于爱情与婚姻的问题。她也认为爱情只是青春年少荷尔蒙的作用。婚后的日子会存在各种问题,基本上跟爱情没有太大关系。当然,像林子和她先生已经是完美的一对,基本能善始善终。尤其是她先生去世之后,她恍然大悟,两个人在过程中虽有磕磕碰碰和委屈,但是他们始终深爱着对方。而我的结论,不管什么年龄阶段,爱情是存在的,但维持多久不能强求。不管怎么变,要保持平常心,来时自然,去时自然。



在家国情怀集结号香港作家丛书与《舞吧!洛》新书发布会上,与凤凰卫视著名评论员何亮亮合影



花语:广西是个多民族地区,有浓郁的民族风情,你出生于广西,能否谈谈你的少年时代?


度母洛妃:我母亲是广西人。父亲祖籍广东增城,在部队十多年,转业之后做过公务员也做过生意。他是个才子,为人善良、仗义、豪爽,可仕途和事业都不顺,可能跟没娶对老婆有关吧?哈哈!有点责怪母亲的嫌疑。所以,少年时代的我并不快乐,主要是父母感情不和谐,导致我们没有得到很好的关怀。这是我一生中并不愿意做更多回忆的阶段。小时候就很喜欢文艺文学,父亲特别宠爱我,十几岁就尽量让我涉及文化领域,《悲惨的世界》《浮士德》《聊斋》《家春秋》等是我爸爸最早拿给我读的。他在我十岁左右偷偷带我去看粤剧京剧的演出,我妈发现又骂说,做戏子有什么好。还记得我爸爸不知去哪里弄一本三世因果经给我看,一句句解释给我听,我听得入迷。妈妈回来看见,又破口大骂。说怎么会跟孩子说什么前生来世,神神鬼鬼的事情。那时感觉我和父亲实在太委屈了。我那时很恨我妈妈。爸爸的文章和书法很不错,很多人来求父亲写对联,但我母亲对这些不以为然,搞得父亲一脸没趣。 妈妈年轻很漂亮,这是我父亲为娶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所要付出的一生的代价。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决心筹备成立女子学院的原因之一,让女孩子学好为人妻、为人母的品德。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要有很好的修养。女人好了,世界就好了。庆幸的是母亲现在是虔诚的佛教徒了,多次忏悔以往的过错,很难得。她每天读弟子规,念佛,经常做好事帮助别人。


因我很早就离开广西,在广州读书生活,直到后来去的香港,没有受太深的民族文化影响。广西人很勤劳,实在,重情义。广西有很多美丽的地方,桂林山水、宜州、巴马、德天瀑布、刘三姐、三月三国际山歌节等很多好东西看,现在每年都在南宁举行中国东盟博览会,习总书记把广西定位为“一带一路”的重要引擎点。



花语:2002年,你创办了华夏民族杂志社,主要宣传中国五十五个少数民族文化,并对少数民族文化传承进行过研究,能否介绍一下这些少数民族之中,民风至今保持最完整、最淳朴的一个?哪个民族服饰最美?是否有一些少数民族,由于缺少保护,已经濒临灭绝?


度母洛妃:这是很大的课题。不是这样三言两语可以描述的。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民族风情,广西壮族是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但是基本被汉化,民族服装平时也没有人穿,反而是开会或有盛大节日有些代表才穿一下。很多已经是形式化了。广西还有一个金秀瑶族自治县,那里的民族文化还保持得比较完整,是著名的民族专家费孝通先生最推崇的民族之一。我觉得四川凉山彝族文化保留的也很好。我十年前去过两次采风,那里有男女青年的选美活动,人也很美,服饰也很漂亮。还有贵州、西藏、内蒙的民族个性比较突出,精致,豪华、大气,但我最有感情的还是云南,一个可以让我哭让我笑的少数民族人民和文化,他们真诚、善良、好爽,能歌善舞,好酒好诗。我还担任过云南德宏州的港澳政协委员呢,其他州都去过,红河州哈尼族的十三个县市我都跑遍。很多很偏僻的村落也去过。有些习俗没有一定要保留的必要,社会在发展,有的实在太落后,没有能力维护下去,自然就消失了。这也是正常,没办法的事。我接触过一些社会人士有志于民族文化的挖掘,后面都很难维持。现在很多地方官员也有保护和修复的意识,政府也做很多措施和投入。这倒不用太担心。珍贵的文化遗产总会有人在守护。云南的民族文化有杨丽萍等这些名人在坚持创作和宣传,知名度很高。比如著名作家白先勇先生前些年潜心昆剧的推广,他也是我华夏民族杂志顾问之一,我专门采访过他对昆曲《牡丹亭》的推广和投入。他目的就是不想让这么美的民族文化灭亡。但他身份特殊,是国民党大将白崇禧的儿子,自己又是大作家,推广效果大很多。但还会遇到很多困难,经济上、人力上都是有限的。他认为只有政府才是保护和发展民族文化的最好力量,靠民间和个人太渺小了。



花语:您曾经创办华夏民族文化教育基金会,连续多年为少数民族贫困孩子赞助学费与生活费,这项善举值得称颂和尊敬,请您谈谈这样做的起因和过程。


度母洛妃:因为去过很多民族地区,那里的官员或当地朋友就会告诉我,有些民族地区较为落后,有一些孤儿和困难户需要关心。我就产生了成立一个基金会的想法,于是跟一些企业家说这个事情,几个人凑一笔钱就成立了。我们联系民族地区的政府提供一些需要赞助的孤儿名单,我们不一定亲自去,让某个当地机构代表我们把钱捐给需要赞助的孩子,他们本身就有政府在照顾,但我们提供的帮助也能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一般会每个人每年提供六百元到一千元。也联合一些国际慈善机构,比如狮子会的名声和力量,在云南我们也捐了几所小学,都是一些贫困的山区。最重要的是帮助他们对接一些社会资源,呼吁更多的人去帮助他们,而不是我一个机构,我个人力量也很渺小,必须有一群人。


也会有让人郁闷的事情,比如有些商人借这个平台去得到他需要的名利,钱却不愿意捐,名誉却挂着忽悠别人。有一年我就上过一个当,有个香港的企业家,工厂的工人有2000人,答应捐款做一个慈善活动,所有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他不给钱。我为了把这个承诺给兑现,把自己深圳的一套房子给转手出去,拿个人的钱来做公益。但别人不了解情况,以为你有很多企业家捐给你。总会碰上一些让你失望的事情,又比如,我把钱转给了一些当地机构,他们就会赞助一些他们的亲戚,真正报上来的贫困孩子最后却得不到资助和帮助。当我了解很多类似的情况后,我就改变了资助途径。过程中我了解社会的种种,也认识了人性的方方面面,以前使命感很强,被一些官员朋友表扬是党外的好党员,专干一些本来就属于政府来做的事情。虽然辛苦,也把财富给散出去了,甚至有一段陷入困难的绝境,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宝贵的经历和财富。现在这个基金会是别人在主持,而不是我。我只挂个名义,偶尔帮他们对接一些人事。

   


2009年,代表华夏民族文化教育基金会参加慈善高峰论坛



花语:在工作之余还坚持诗歌创作。对您来说,诗歌意味着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写诗?哪一本是您的代表作?


度母洛妃:我一次到杭州开会,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想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才是诗?哦,终于感悟了几句让自己满意的。诗,是被压抑的天才在呐喊。诗,是你不爱我而我依然爱你时,掉下的眼泪。诗,是通往朝圣的路。这是我对诗的一些领悟与概括。上半年,我在我担任院长的(广西)东盟创意管理学院开一个讲座,题目叫《诗心,为马达加油》,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像马达一样在工作,在路上,而诗是润滑剂。会让我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更美好、自信。


诗对我来说是一种习惯的瘾,它像罂粟流淌在我的血液里,让我觉得一切外在的都不重要。只要有一颗诗心就很美。把金钱名誉看得很淡,却不迂腐,不让人感到寒酸。但我声明,我不讨厌金钱,也不讨厌名利。只是顺其自然地看待得失。诗是内在的力量,像甜蜜的情人,也像普照万物的阳光。


我忧郁的童年,母亲没有鼓励我学文艺,虽有点天赋,我不能往这方面表现。真正大量写诗发表的还是从2000年开始,创作高潮应该是2004年和2005年吧,那时候在暗恋一个人,纯粹柏拉图精神恋。当然,我很多诗歌是写社会的、人性的,包括信仰的、感悟的。主要大家喜欢的还是我的爱情诗。我的产量并不多,而且感觉总是好像掖着,藏着,不喜欢赠送诗集。因为我不想让跟自己有工作关系的人窥探我的内心世界,什么情爱呀,悲欢啊,有点难为情。您问我哪本是我的代表作?我认为我的真正代表作还没出来,目前虽有一些较为满意的诗,但还没有一本让我满意的诗集。我在加油。今年年底台湾出版社会帮我出一本诗集。



花语:您认为好诗的标准是什么?有人认为诗只是一种表达,你认为诗歌是否还应该承担某种责任和义务?


度母洛妃:哈哈!那么多的大师在前在后,我不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我认为直指人心的能够抵达生命的诗才是好诗,不管是新诗还是旧体诗,抒情而有意向,简单明了却出其不意。故意吸人眼球的所谓惊人之语不一定是诗。口水式的自言自语,或失控如水龙头的白开水也不是诗,尽管你以诗的模样和断句出现,都不能成为“诗”,我不认为我的每首诗都是“诗”。有些句子很美,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的句子尖锐而充满哲思,却不一定是诗。除了格律诗比较严谨,现代诗就会有现代元素,都离不开时代的气息。节奏与语境,不同对象阅读与审美都不一样。有些人说你写的很好,有的人说你写的是狗屁。诗人更应该相互接纳包容,而不是相互贬低。应该更多抱团取暖。做什么都不要远离爱。诗人最应该担当的是爱的使命。在创作中,培养自己的正气和信念,或更高的精神信仰。


是不是诗歌除了表达之外,还要有某种社会责任和承担呢?我认为一个诗歌爱好者也没必要那么沉重,在很多时候真的仅仅是一种表达一种倾诉而已。不是非要时时刻刻想着社会责任或担当更大的使命。这个时代的诗人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来改变社会。一个人的社会责任跟诗歌没有关系。每个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却时刻承担着责任。你做不好就影响着大局。所以你在工作和家庭中都要有这样的意识。如果说,这个诗人同时在担任要职,或已经成为公众人物,那么你确实要小心谨慎你的言行,你的作品内容和表达方式,都可能要成为他人的典范或掀起社会的反响。


诗,就是心的展现,只要用生命和灵魂来写,不管是个人情感或家国情怀,都会感动人。当然,如果对人生有更大的规划,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必须从社会出发,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相连。而不仅仅是个人的情绪本能的表达。我也希望多一些敢于担当更大的社会责任的诗人出现。



花语:你定居香港,你可以介绍一下香港的文学环境吗?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优秀的诗人?


度母洛妃:香港的文学生态还不错的,毕竟创作很自由,尤其是热爱祖国的诗人很多。哈哈!当然我也是其中比较典型的诗人之一。写作写诗歌的人很多,本土的诗人却极少。大家比较熟悉的是北岛。但他也不是本土。但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批为港澳诗坛奉献大半辈子的南下诗人,如当代诗坛主编付天虹、香港文学报张诗剑、盼耕、香港文联蔡丽双等,资深的女诗人还有路羽、萍儿、文榕、梦如等等。我不能一一举例。他们不但自己写了几十年,还举办很多文学活动和出版过几百本诗集。我们在香港都是自费出刊出书,坚持几十年不容易。但有一点比较担忧,目前活跃在诗坛上的香港诗人都是中青代,基本都年过四十了,八零九零后的基本未见出炉。



花语:澳大利亚作家考罗琳胡著名小说《荆棘鸟》里的主人公麦吉爱上了不能结婚的效忠于上帝的神父拉尔夫,您有一部小说叫《空行记》,情节类同,同样感人至深,是亲身经历呢?还是文学创作?


度母洛妃:以我的经历认为,这样的文学作品肯定不是凭空创作。至于我的这个题材,我不能太虚假说完全没有自己的经历在里面。相遇是缘份,而使命不同,彼此都互相理解。在我的人生旅程中,我从不为情感和利益与一个男人纠缠。疼着爱着,轻轻地走过怀想对方的岁月。享受其美,不成为彼此负累并为其祝福。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没有经历过就不能写出感人诗篇。但我认为您最想问的应该是,我是不是跟出家人谈过恋爱?我回答:“谈过”。只要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都有着人性的高贵与卑微。不管他是有怎样的宗教信仰和身处任何地位。



2015年与著名音乐人向雪怀先生联手创办诗歌音乐创作基地



花语:您和创作过谭咏麟的名曲《朋友》《一生中最爱》、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的殿堂级词人向雪怀先生走得很近,您是否喜欢音乐?


度母洛妃:从小学到大学到社会上一直都喜欢音乐,我尤其喜欢唱歌。我去年还创作一首《心时代》,我作词,广西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李嘉谱曲。向雪怀先生任音乐总监,荣获全国电视张学友模仿大赛的冠军姜耀哲演唱这首歌。很多网站都可以听到。我有一首十多年前写的,被列为佛教歌曲的《痛悟》,现在点击已过百万。我也有一个音乐梦,想自己出一个个人演唱的专辑,可能倾向民族或佛教类的歌曲。


与向雪怀先生接触较多,他是我的老师,也如兄长般待我。我们彼此很信任。他不但有才华,人还特别的谦卑。除了音乐创作,影视编剧我也开始做更多的参与。最近我们东盟创意管理学院和著名喜剧导演李力持老师都有合作课程。我觉得一个人还是多点爱好和尝试才不枉此生。



花语:您有一段时间是处于隐居状态,修佛吃素,甚至素食长达八年,这对于您的身心是否有益处?


度母洛妃:多年素食对我来说很获益,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利多于弊。但是我建议不管是学佛或修道,或哪种宗教信仰,不要太执着了。执着了让人厌烦和远离。你会失去很多与众生结缘的机会。最后是度不了自己也度不了他人。一切随缘,自在,恰到好处即可。



花语:如果现在您可以选择一个人生伴侣,您会选择诗人吗?


度母洛妃:不一定。主要看他为人和品格。他会欣赏我或欣赏诗歌就行。我更喜欢低调的人。我十多年前与新加坡女作家尤今有一次在云南采风,她说她的著作已超过百本,但他的先生从来不看,却在各个方面很支持她。我印象很深刻,也挺欣赏这样的配对。


我目前感觉自己很圆满,不需要刻意寻找人生伴侣。但我却需要一个梦中的爱人,让我的心底不空荡。即使因他而更寂寞,我也是在恋着爱着。



花语:您最喜欢自己的一句名言是什么?   


度母洛妃:上帝创造我是喂养他们的灵魂,而不是喂养他们的身体。



度母洛妃的诗


今夜,我等黑颈鹤


 ——昭通奇缘
度母洛妃


“秘境有约——我来,你不来”
 
我是千手观音残缺的手
无法伸向你
心底的忧伤
你,以一个地名的身份召唤
我来,你不来
栈道上的马,仍在嘶鸣
你是我的故人
他们说三百里外
有一处秘境,像轻纱背后
姑娘的乳白。
 

“今夜,我等黑颈鹤”

 
淅沥雨中,紧攥你
昨日温暖
甘愿这样,徒步
走向与你有关的土地
这深锁的城池
我不知道的太多
一对对如期而至的飞鸟
在我思念的地方,嬉戏爱情
今夜,我等黑颈鹤。
 

“秋色”

 
古城灯火,笼罩
你踏过的台阶
远山的天路,一程程
如你生命的绿茵
你有你的追寻
凤霞一路
秋色,已伤透。

“女人花——龙云他妹”
 
我,不如你清澈
一条没有渔夫淌过的河流
该怎样涌动风雨
爱不一定如深夜莺歌
缠绵悱恻
上路是必然的
你天生净洁,在爱中
缔造传奇
女人花,沉睡在堤岸上
女人花,绝代了,风华。
 
 
(注解:1、黑颈鹤是一种情感专一,形态优雅高贵的鸟。通常双双对对行走或高飞。于每年的秋天,成千上万只黑颈鹤在云南昭通的大山包聚集过冬,直至第二年的春天才飞走。2、云龙是云南的风云人物,他妹妹龙智祯也是一个传奇,在结婚那天丈夫被仇家杀死,从此她终身不嫁,创办女子中学,大公无私,任劳任怨,有一天累到在堤坝上,离开了人间。)



我给别人写过的情诗


如果,可以活到那一天
七十岁,我依然
为你穿衣打扮
至少,让两只鸟儿为你盘旋
三朵花儿,为你娇艳
八十岁,我会帮你揉揉肩
而你要听我朗诵
我给别人写过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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