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名家 | 哑石:乌有史
哑石
哑石,四川广安人,现居成都,供职于某高校数学学院。1990年开始新诗写作。集册有《哑石诗选》(诗集,2007,长江文艺出版社)、《如诗》(诗集,2015,阳光出版社)、《火花旅馆》(诗集,2015,台湾秀威)等。曾获第4届刘丽安诗歌奖(2007)、首届华文青年诗人奖(2003)等。
乌有史
两个花袍身体,半熟身体,被清凉隔开,
如同真理,丈量着月亮的距离;
“他们刚刚学会了‘凯特曼’一词。“
一辆运渣车,城乡结合部蜂鸣,它有
较大的概率,拐弯时侧翻、散架;
难看的内脏裸露出来,撒落一地,
腾腾沙土,捋直了道旁枯松粗嘎的喉咙。
最无声的事故,在缉毒便衣看来,
是古代的木桶,装满虚无又热又浓的精液,
在街巷里滚动,像圣山上滚动;
(只有爱,还在追杀“爱”的现代传人)
至于星空为何还是星空,可忽略不计,
但花开的因果律,不容忽视。
事物不完美,镜子竟有些疼痛。
这激烈的(也隐秘地)人对倍增的妄念,
以及宽恕!至于猫,立暗夜屋顶,
当看不清的事物总是如其所是,
它必将绿色瞳孔,缩成射线般针状星丛。
月亮绝非命运,绝非战争难民背包里
那个神秘计时器,滴答、滴答,
它,只是传说,但猫有九条命,却是——
石头、我们,仍会镜子前为瀑布梳妆,
“崇高的生活是否可能?”作为
字母C的喜剧演员,晨曦,不必独自发问。
2015.12
灰烬
有时写诗,仅仅是为踩碎湖面倒影。
自我的湖水,有人知道深浅,
有的佯装不。紧迫的事物不一定让人
信服:秃柳之荒谬,就是一例;
不用说深水鱼泡里那个小政府了。
又譬如,贫瘠年代多向往粗鲁、奇遇,
巴不得皇帝就是魔术师;倒影之
电臀插满百合,倒也就了碧绿的风俗。
2015.12
书架
有时,我站在高大的书架前发愁。
粒粒星宿。发情的植物。一捧捧灰烬。
随手翻书时,发现自己,真是个
暴君!但又被它们,它们背后的他们,
精密塑造着,包括,某次夜游
断电的空白,以及发丝清澈的弹性……
“激荡情怀的事,让盆骨宽阔。”
也许,世界会承认得相当勇敢,
终究,我在烟消云散后留下了刻痕:
一条饥饿的舌头,卷曲着朗读,然后
消失……只是,它卷走某种秘密物质,
似乎从未存在的肉身,卷走了什么,
如繁星间缝隙,卷走一地水银。
“麋鹿,刚在水面描画了眼影。”
门反锁,热风,一直想阻止此事的发生。
2015.12
枯草
同行有人处理孤魂,翻书如薅枯草;
或滑稽于科学,向云注入石榴多汁的属性。
政经洛阳铲,警醒她投资需警醒,
养生曼荼罗,准绳他游泳当准绳;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的话儿不宜冬日,
三五成群一个鬼胎的勾当正好颂圣。
雾霾的新政,务必要我埋下头来,
灵魂的邪典,宁可写点昏睡不醒?
江南风度免了,反正精细处必要断手断脚,
分道实乃蛇信咝咝,悠长信以为真。
2015.12
诗名家栏目主持:宫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