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大提琴家韦伯:这不是我眼中的杜普蕾
题记:1987年10月19日,这位“狂恋大提琴”的女子逝世于英国伦敦。她说:「我喜欢拉大提琴….它使我快乐无比,不论你是作曲、聆赏音乐或演奏,这种快乐永远存在」。
应明耀编译
去年(编者按:1998年),以大提琴家杜普蕾的感情生活为题材的电影《杜普蕾姐妹》(编者按:中文版名称为《她比烟花寂寞》)在英国上映后引起了古典音乐界的强烈反响。影片中的杜普蕾不再是人们心目中那位温文尔雅的少女,她被塑造成为一个自私、任性、放纵的人物。人们不禁要问:“事 、实到底是怎样的?”现在,就让杜普蕾生前的好友──大提琴家朱利安·劳埃德·韦伯回忆一下他眼中的杜普蕾。
杰菲:在你第一次听到杜普蕾演奏之前,你已经开始拉琴了吗?
韦伯:是的,但开始时我并不很认真。我喜欢拉琴但是没有真正地练习。后来,我听到杜普蕾在漫步音乐会上演奏埃尔加的作品──那时我大概十一岁。父亲说:“你真的应该坐下来好好听听。”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独奏大提琴与乐队中的大提琴声部对立着演奏,我被杜普蕾的表现惊呆了。那时,她也很年轻,可能是十九或二十岁。而到了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杜普蕾已经是在伦敦四处演奏的大提琴家了。我跑去听了她在伦敦的大部分音乐会,也见过她很多次。她的每一次演出都是那么光彩夺目,那种对音乐的全情投入我之前从未见过,演奏中所蕴涵的惊人能量和坚定意志让每一位听众都为之震撼。她的演奏使我们不禁忽略了她无懈可击的技巧,那才是她作为大提琴家的本质──我的意思是她具有达到完美的基础。我曾在漫步音乐会上听她演奏德沃夏克的作品,从技巧上讲那是绝对的完美,她已经掌握了音乐的所有要素,而她的音乐有如此的魅力,使人们不由自主地忘却了其内在的精湛绝伦的技巧。
杰菲:你曾经和她见过面吗?
韦伯:是的,我见过她。我们见面时她已经得了病,当时是1985年,她来参加我的一场音乐会,那是为了帮助巴比肯的“多重硬化症协会”而组织的。音乐会后,我们在摄影师克列夫·巴德的家中吃饭,然后,她请我为其演奏,我答应了。那时,杜普蕾的病情已经很糟了,但是她的性格并没有象电影和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至少我认为如此。不管你信不信,她还是那么乐天和容光焕发,她总是在笑。在她的音乐中,我们总能感到快乐,在她的许多演出照片中,我们总能看到她在笑,在她的音乐会上也是如此。如果你与巴伦勃依姆谈过他的妻子杜普蕾,你会发现她所创造的音乐中有着无尽的欢乐。但是在电影里又是如何呢?在其中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传达出这种意思,我想,他们是真的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杰菲:对这部电影,你怎么看?
韦伯:我已经在星期天晚上看过这部电影,也在最近刚读过那本书(指杜普蕾的姐姐希拉亚和哥哥皮亚斯所写的《家中的天才》一书,电影据此改编)。真的,我发现这是一本令人毛骨悚然的书,我不得不质疑潜藏在其背后的整个动机。基本上,他们所做的是要把杰基(电影和书中杜普蕾的呢称)塑造成一个独占了父母关爱的人,她专横、险恶甚至是个疯子。
杰菲:电影里的描写是不是比书中所写的好一些?
韦伯:我并不这样认为。电影同样很糟而且还有些狡猾,其中的许多情节让我无法相信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会写出这样的书。
杰菲:看起来,书和电影中好像还有某种程度的妒忌?
韦伯:很深的妒忌。我从书和电影中看出,他们相信是杜普蕾毁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想要复仇,手段则是在杜普蕾无法反击之时令其名誉扫地,甚至还要从中捞到钱。别忘了,他们一直在参与电影的工作,从开始写书起他们就着手写剧本了。他们可怕的所作所为之中,有不少来自于哥哥皮亚斯。在《家中的天才》一书的结尾,皮亚斯试图为自己开脱:“显然”(这是他的用词),母亲曾对杰基说:“你得多重硬化症的原因是因为你背叛了基督教。”那时,皮亚斯──一个天生的基督徒,“并没有做出评论”,“母亲这么说真是件可怕的事”──这就是他所谓的不做评论。如此,他们认为读者会相信:杰基的母亲对女儿最后的死作出的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合适。坦率地说,我认为这本书真是让人恶心,电影中虽然有演员的精彩表演,但是它被其中的内容和实质引入了歧途。
傅聪谈大提琴家杜普蕾:
杜普蕾16岁时我就认识她了!我与杜普蕾及巴伦波音都是好友,杜普蕾还是在我家经我介绍而认识巴伦博伊姆的!而我非常喜爱杜普蕾的演奏,她真是最棒的!她的演奏个性太强了,无论谁都能很轻易辨认出她的琴声。她用的那把戴维杜夫Stradivari 非常好。马友友现在拉的那把琴就是杜普蕾身后留下的,但杜普蕾拉琴与马友友拉琴完全是两码事!马友友又怎能与当年的杜普蕾相比呢!
我在英国看过那部所谓传记电影"Hilary And Jackie",感觉太假了,看了让人愤怒!至少我所认识的杜普蕾一点都不像片中那样子!在英国同样讲杜普蕾的还有另一部片子,那就好多了,基本合乎事实。
杜普蕾的生前好友罗斯特罗波维奇、梅纽因、帕尔曼、祖克曼等音乐界名人在影片首映期间公开在英国《泰梧士报》发表声明指出:“影片中的杰基(杜普蕾的昵称)决不是我们所了解的那个杜普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