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 有了毛泽东,长征才成为长征——评《一个人的长征》
摄影家、纪录片导演左力在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以《一个人的长征》为题的演讲(也有微信号以“他家雇工有1500多人,他却要为国家去奋斗!”为题发表),在微信朋友圈流传非常广,据说感动了不少人,我也专门找来看了看,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打个比方吧:有一位朋友从泰国带回来一瓶眼镜蛇酒,每天喝一点,自感身体和精神都日渐强健,有一天他终于喝完了酒,想把瓶子里的蛇拿出来烧菜,却发现那是一条塑料做的蛇。
《一个人的长征》就是这样一瓶塑料蛇酒。塑料蛇,看上去像蛇,但根本不是蛇。《一个人的长征》,听上去像长征,但根本不是长征,而只是一个文艺精英的意淫。
谈长征,提了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人物,却只字不提毛泽东,这不是很奇怪吗?要知道,毛泽东才是长征真正的灵魂,没有毛泽东,就不会有今天意义上的长征。长征之所以伟大,就在于途中召开了遵义会议,重新确立了毛泽东对党和红军的领导。没有毛泽东重返舵手的岗位,长征就不可能成为左力所言红军“从弱小到强大、从幼稚到成熟、从失败到胜利、从落寞到辉煌”的转折点,而只能成为一场真正的溃败,那么“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明不白地消失”的将不仅是一个钱壮飞,而是整个中央红军。
左力似乎在暗示,一个没有毛泽东的中国革命也是可以胜利的(这当然不是事实,王明、博古已经以丧失整个中央苏区为代价尝试过了),夸张的荡气回肠之下,我们看到了对自由派/新右派强势话语的怯懦与迎合——自由派说:毛泽东是邪恶的。左力说:革命本来就没有毛泽东。
长征是中国革命的重要篇章,而中国革命是具体的,不是抽象的。长征所处的历史时代,被称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主旋律是“打土豪,分田地”。帝国主义、国民党政权、土豪劣绅对农民的多重压榨和农民对土地的渴求,激起了冲天的革命巨浪,这才是红军能够战胜一次又一次围剿,并且在长征中历尽艰难险阻而不溃散的基础性原因。
但在《一个人的长征》中,所有这些都只字不提,读者看到的,只有情怀。“他们那一代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情怀呢?那就是‘危难当头,我自横刀立马’、‘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和勇气。这一代人,难道不值得我们去传颂吗?”
是的,你非常有情怀,但是农民为什么要为你的情怀去出生入死呢?
英雄可以不为人民的利益奋斗就能获得人民的拥戴与支持吗?你的情怀感天动地,老百姓就该为你的情怀去死?
我不相信!
情怀党,用情怀去解读历史,总是煽情的,但也总是苍白无力的。
用情怀解读长征,长征就变成一次拓展之旅。“长征给我的感受是,树立一个单一而坚定的目标,反而能够成就一段幸福的旅程。我们现在有很多的痛苦,都来自于选择太多。”
真是这样吗?目标“单一而坚定”:钱和更多的钱,就“能够成就一段幸福的旅程”吗?如果能,那这些年“打老虎”揪出的诸多贪官则可以成为人生楷模了。
从2009年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开始,银幕和荧屏上,革命似乎成了富家子弟和知识精英的专利,没有底层工农大众什么事了。这些作品的主人公出身名门望族,毕业于海外名校,他们出入客厅、酒吧、舞厅,代步则各种豪车、吉普、骏马,他们衣着考究、身手不凡、谈吐风雅、外形俊朗、风度翩翩、剑胆琴心……他们喝着红酒、调着情、听着音乐、诉说着家族恩怨、在上海滩风光旖旎着,一不留神还把国给救了,因为他们肯屈尊救国,国家真应该对他们感激涕零。
《一个人的长征》似乎继承了这一传统,文章的引题就耐人寻味:“他家雇工有1500多人,他却要为国家去奋斗!”(用“国家”来替换“革命”,这是一个不算错误却意味深长的改写)我看了以后,差点就以为中国革命是一些“富二代”的恩赐了——“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领导人大多数是‘富二代’,而且有的还是超级‘富二代’。”
左力举出了朱德、彭湃等作为例子。毫无疑问,这些毁家纾难的革命元勋,永远值得我们敬仰!但是,一些“富二代”和已经功成名就的旧精英背叛自己的阶级加入革命队伍,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即革命主力是底层工农大众,他们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核心力量。这既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常识,也是中国革命的基本事实。
把工农红军的长征,改写为精英的长征,是迫于,还是取悦于今天极为强势的精英话语?抑或是潜意识的一种自然流露?
无论如何,左力徒步重走长征路,我要向他表示深深的敬意,在此鞠躬了!但我想同时指出的是:走过了长征路,并不见得能够找到长征的精神!左力写道:“我在长征这一路上心里最大的痛点,就是我们共和国的后代对长征的集体遗忘。”是的,这当然是一个痛点,但以记忆的名义而进行的遗忘——比如对毛泽东的刻意遗忘和对中国革命的不经意改写——却有可能制造更多的痛点。
2016年8月26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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