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的选择困境

当汽车摆脱了驾驶员，我们是否可以彻底抛弃磨人的驾驶考试，迎来交通工具的新时代？2006年，43岁的谷歌街景地图服务创造人、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Thrun开始研发无人驾驶汽车。谷歌无人驾驶汽车可以通过摄像机、雷达传感器和激光测距仪来观察其他车辆，加上详细的地图导航，目前已经完成了接近100万英里的行驶测试。谷歌在无人驾驶领域的这项重大试验一举一动都备受全球的关注。

今年，谷歌自动驾驶汽车和整个自动驾驶汽车业迎来了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在一封信中表示谷歌自动驾驶汽车搭载的电脑可被视为车辆驾驶员。也就是说，无人驾驶汽车正式获得官方的认可。乘坐无人驾驶汽车上街正从遥不可及、充满梦想色彩的憧憬，逐渐变成近在咫尺的现实。

不过，在扔掉驾照，奔向无人驾驶汽车时代之前，你必须要回答以下这些问题。

第一：当你的无人驾驶汽车在高速行驶时，前方突然有个小朋友横穿马路。如果此时你选择避开他，那么坐在车里的人便会受伤。面对这种困境，无人驾驶到底该选择救谁呢？又或者问，你希望无人驾驶选择谁？

第二：当你的无人驾驶汽车在高速公路行驶时，刹车失灵，必须向左或向右转。左转会造成4人死亡，而右转会杀死2个人。这种情况下，你会作何选择？而你的无人驾驶汽车又会如何选择？

杂志《Science》根据这些问题做了一个无人驾驶汽车道德困境的社会调查，试图看看人们对无人驾驶在事故中的态度如何。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受访者都认为应该选择对他人的伤害最小化，即使导致自己也受到伤害。但当问及会选择购买“车主保护优先”还是“行人保护优先”的无人驾驶车辆时，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车主保护优先”。

美国加州大学的心理学教授Azime Chariff认为，这将是无人驾驶的“电车问题（Trolley problem）”。电车问题，是一个伦理学的思想实验，由英国哲学家Philippa Foot在1967年所提出的（相关文章：天才都是疯子吗？）。这个实验说的就是：假设你正在驾驶一辆失控的电车，突然看到电车不远的前方有5个铁路工人将来不及逃离险境。幸运的是，现在你可以选择拉一个拉杆让电车换到另外一条轨道。可是，另一个轨道上也有一个工人在工作，让电车变道，就意味着他会死。此时，如果你不拉，前方的五个工人都会死。考虑以上状况，5VS1，你是否应该拉杆？

无人驾驶的开发者正是握有这个“拉杆”的人，当无人驾驶汽车面临交通事故时，它的回避动作决定了乘客与行人的生死，而无人驾驶的选择显然是根据事先的系统设置而行动的。这个设置应该如何，便是关于无人驾驶汽车的最大争论，也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如果仅仅只是从功利的角度来出发，这个问题并不难，牺牲1个比牺牲5个人的代价要低，所以永远都是救数量比较多的人便可以了。但是理论与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会因为不同国家的文化差异导致答案大相径庭。比如在德国，法律规定，不能比较人命孰轻孰重。但某些欧美国家的保险公司则会认为儿童因为生存期更长，生命或许更为“昂贵”。

并且与人类亲自驾驶不同的是，无人驾驶车的程式是提前编写好的。如果是人来驾驶，不到火烧眉毛的危急关头，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本性使然。而无人驾驶车不同，它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紧急措施，都是提前预设好的。那应该由谁来做出这个决策？开发商？立法者？车主本人？出了事故，又是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去年图卢兹经济学院的Jean Francois Bonnefon与同事们对开发者进行调查。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发现开发者希望其它人选择购买或坐在“行人保护优先”的无人驾驶汽车中，但他们自己却不会购买“行人保护优先”的无人驾驶汽车。

无人驾驶汽车上路意味着我们把判断权转移给计算机，而法律与责任却无法交给机器人。在抛弃驾照前，好好思考一下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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