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3日,中国地理学大会,暨中国地理学会成立110周年纪念活动在北京召开。11月2日上午,中国著名地理学家、原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教授景贵和被授予“2019年度中国地理学会科学技术奖-终身成就奖”。
(景贵和教授在右数第三位)
这位已经九十三岁的老人,已经在地理科学的世界中走过了七十余春秋。
走进教授的房间,下午三点的阳光肆意穿过窗边绿植打在书墙上,椅子旁蜷缩着一只灰猫,电视里播着电视剧《解放》,不大的空间里流淌着岁月静好。
采访是从一枚奖章开始的。这枚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以及中央军委联合颁发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所带来的历史厚重感和国家荣誉感,轻而易举地打开景教授的记忆。他开始回忆起建国后那件“中华人民共和国最了不起的事情”——抗美援朝战争。中国人民志愿军用“小米加步枪”克服国力尚弱、武器装备落后等问题,打败强敌,把“中国人挨欺负的年代,翻过去了”。挥旗举戟、立马横刀,畅快淋漓的胜利潮澜激荡着九州,也泛起了千千万万青年矢志报国的理想涟漪。青年时的景教授便立志:要让自己学习的学科对国家有用处。
“我一辈子都在研究自然资源的合理利用”,景教授一生都在思考着保护自然环境与增加国家物质财富的联系。《我国东北荒芜土地的景观生态建设》、《吉林省中西部沙化土地景观生态建设》两本著作被景教授多次翻开提到。前者是在国家一级学报上发表的论文,后者是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持下完成的重要学术课题。以这两个科研成果为代表的众多科研成果都为荒地建设和我国生态资源合理利用提供了科学支持和最佳方案,直接促进了东北地区的荒地利用。纸页窸窣间,缓缓展开的是一段白山黑水间荒地化良田的鸿篇巨制。离休后的景教授依然时刻关注国家的地理环境的相关问题,还在今年指导学生进行新课题《燕山山地景观生态建设》的申请工作,为燕山水资源利用继续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北纬38°46′~47°30′,东经121°08′~134,众岭环绕、坚冰连夏的长白山区因具有温带、亚寒带、极地景观而有极高的科研价值,也布满了地理工作者探索的脚步。
任教期间,每年的七月份左右,景教授都会带领着一个班级的学生沿着这条东北师大野外考察路线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地考察。每个人行军一般背着大背包,里面装着行李被褥。到了晚上,师生们就去附近的学校教室借宿,把桌椅拼一拼,躺在上面休息。而那条在景教授口中“被全国地理学家都羡慕的考察路线”,也曾充满惊险。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结束考察的小组准备驱车离开,可就在车子刚开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的时候,后面传来巨响——峡谷发生了山崩,山石滚落重坠峡底,近在眼前的巨石把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无限放大,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身体内滑落的冷汗。事情发生了近四十年,山崩的轰隆声犹在耳畔,景教授仍然心有余悸,“我自己怎么样没关系,但是我带着那么多学生呢,学生受伤的话,我(心里)受不了。”
即使现在身处耄耋,景教授仍然坚持野外实践,亲自调查和采样。那些走过的道道山河、漫漫平原化作部部壮心所萃的科研成果;那些土壤的密度、水的温度、风的力度也记录着一颗赤诚的学者之心。
“人类中心论的思想是错误的,‘让高山低头,让河水让路’的口号也有其局限性和激进性。我们应该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互利共生。”景教授的科研轨迹始于环境剧变的现实,他认为:“只有在人与自然合作的前提下对自然进行改造,才能做到可持续发展。”
教授总结了两点问题,第一个问题便是“言战者多,披甲者少”。现在“只批评别人破坏环境的做法,自己却不去尽力建设好环境”的现象很多。第二个问题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现象也屡见不鲜,如今“生态”这个词时髦了,什么都往生态上靠,在道路两边种些树植些草,就把街道命名为“生态大街”,又或者简单地把垃圾堆掩埋后建成公园。“这些人不明白什么是生态”,景教授满怀担忧。若匮乏了真正生态意义的所谓生态建设,昔日苦已尽、甘未至的那杯叫做自杀式发展的涩茶又会生生灌入历史的咽喉。
“既然你选择这个专业,就要为它添点砖加点瓦。并且为后人留下点东西,如此代代相传,永世无穷。”在采访的最后,景教授为新时代大学生为学提出自己的建议:学习首先是一个继承的过程,要先去继承前人留下的。但是若想有建树,必须要有创新创造的决心。同时要选择正确的创造方向,而如今国家的发展需求正是我们去创新创造的方向。国家未来及民族希望之接力有赖青年,景教授对当代青年说:“你们是幸福的,国家正飞速发展,你们要有为国家进行创新的志向。”
景贵和教授,这位中国地理工程学的开创者和实践者,从普及新知到科技兴国,他一直挺立在时代最需要的地方。资料来源:NENU东小青
排版:王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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