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夷长技：看法国如何保护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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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法国迎来了第32届“欧洲文化遗产日”。此次文化遗产日活动的主题是“21世纪的文化遗产”，意在呼吁公众关注文化遗产的延续性。从法国对于节庆的举办，我们可以汲取发展的经验。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多月前，法国迎来了了第32届“欧洲文化遗产日”。此次文化遗产日活动的主题是“21世纪的文化遗产”，意在呼吁公众关注文化遗产的延续性。

根据法国文化部公布的数据，在周末两天的活动中，逾17000处当代建筑和历史遗迹举办了约26000项活动，迎来了合计1200万人次的参与，公众参与热情不减往年。

巴黎歌剧院金碧辉煌、精美细致，是拿破仑三世时期典型的建筑之一。

以文化为主题的周末

“欧洲文化遗产日”活动的起源可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1984年，法国文化部长贾克·朗发起一项名为“历史建筑开放日”的活动，即在该年9月的第三个周日向公众免费或低价开放大量历史建筑。该活动大获成功并得到多个国家效仿。1991年，欧洲理事会正式确立“欧洲文化遗产日”。此后，该活动的规模逐年扩大，活动时间也延长至周六和周日两天。

如今，文化遗产日已经成为整个欧洲一项重要的文化活动，在每年9月的第三个周末举行。活动期间有五十多个欧洲国家向公众开放大量历史性建筑，让世界各地的民众聚焦欧洲，感受文化传承。

文化遗产不是冷冰冰的历史

在法国，文化遗产日活动带给人的突出感受就是文化遗产的“平易近人”。文化遗产不是冷冰冰的历史，没有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而是真真正正活在民众身边。

带来这种感受的首要原因在于，法国文化遗产数量大、类别多，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都与之有过亲密接触。除了卢浮宫、凡尔赛宫等向众人开放的博物馆之外，很多历史建筑也并不活在围墙之中，而是在受到保护的同时继续投入使用，很大一部分成了如今法国政府办事机构所在地，例如：兴建于1718年的爱丽舍宫现在是法国总统官邸；1728年完工的波旁宫现为法国国民议会所在地；拥有370年历史的卢森堡宫已成为法国参议院的财产；巴黎市政厅从1357年起就是巴黎市政府所在地……在遗产日当天，这些平日为政府所用的历史建筑都要揭开神秘的面纱，让民众一睹历史的印记和风采。

除此以外，很多文化遗产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我们买上一张演出票，就能在1875年就已启用的巴黎歌剧院里观看演出；建于13世纪的索邦大学的校园里，每年都迎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莘莘学子；街区做弥撒的教堂往往拥有几百年的历史；朋友来家里做客时，你打开的葡萄酒或许就产自某个拥有悠久历史的酒庄……

文化遗产的平易近人源于法国人非常善于讲述它们的故事，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祖先给予后人的馈赠。正如法国文化部长芙勒尔·佩尔兰所说：“我们知道如何在时间中保存和强调它们。”

如今已成为巴黎时尚标志之一的老佛爷商场，除却平日的历史宣传图片外，在遗产日当天，它还会敞开平时鲜为人知的角落，让参观者了解于19世纪末建成的老佛爷巴黎奥斯曼旗舰店的历史，探寻华丽穹顶背后的故事。

在巴黎市政厅里，参观者除了能看到华丽程度不输给凡尔赛宫的富丽堂皇的内饰，还可以听专人讲解那些古老的水晶灯、门把手、古钟等制作和修复技术，甚至能亲手操作模拟早期市政厅供电体系的模型，大大提高了参观的参与度和趣味性。

在音乐博物馆里，除了有古老乐器的展出，你还可以通过耳机感受乐器的音色，甚至观看现场演奏……

更为难得的是，遗产日活动老少咸宜。为了提升儿童的参与度，许多场所免费向儿童开放，法国政府还专门组织了一系列适宜孩子参与的寓教于乐的活动。一些博物馆里配备了专门为儿童准备的语音讲解器，简单有趣地向孩子们讲述文化遗产的故事。

巴黎交响音乐厅以铝合金和玻璃为主要原料，外观颇似金属飞船。

“通过发现今天的建筑，看到明天的遗产”

今年法国文化遗产日首次将目光聚焦现在，以“21世纪的文化遗产”为主题，引导民众关心21世纪以来的15年中已经建成的和正在建造的建筑和景观。文化部长芙勒尔·佩尔兰在活动声明的开篇诠释了这一主题的意义：“通过发现今天的建筑，看到明天的遗产。”

因此，此次活动中除了历来最受关注的爱丽舍宫、国民议会等历史性建筑，人们也开始关注现代建筑的设计、视觉艺术的发展、科技和原料的进步等。参与这一主题的有今年年初刚刚落成的巴黎交响音乐厅，造型独特而梦幻的玻璃建筑路易威登基金会，以科技为主题、建筑风格未来感十足的里昂汇流博物馆，通过金属、木头、玻璃、太阳能板、植物等多种材质混合使用以达到水与光、城市和自然的完美融合的贝桑松艺术中心等。

“21世纪的文化遗产”这一主题将引导民众对现代建筑给予重视乃至敬畏，使人们在改变现有的城市风貌和生活环境时更加审慎，更加关注今天建造的建筑和景观能否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能否如同先人对今天的馈赠一样，为后人留下明天的宝贵财富。

在探访这些设计感十足的“未来文化遗产”时，我们可以惊喜地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巧妙融合。以2015年1月刚刚揭幕的巴黎交响音乐厅为例，该建筑建造历时6年，设计以和谐为主题，强调声音的和谐、建筑与城市及周围环境融和的和谐。整座建筑用铝合金建造，外立面上有34万只金属鸟儿以7种不同的形态欲振翅高飞。

在这座极具现代感的建筑里，古典音乐在人们耳边回响。音乐厅通过现代的设计，创造出更为强大的音响控制能力，巧妙地缩短乐团指挥与最后一排观众的距离，让民众能更好地领会祖先遗留下来的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本次遗产日活动中，交响音乐厅迎来了大量法国民众，他们热情高涨地参与各种表演和参观，这或许就是文化遗产将过去和现在连接起来的最好证明。

巴黎交响音乐厅内认真欣赏表演活动的孩子和大人们。

保护文化遗产的意识深入人心

在文化遗产日凝视历史，除了感慨昔日文化的辉煌，更让人感慨的是法国人对保护文化遗产的重视。

法国对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的重视由来已久。法国大革命期间曾出现过一些破坏或将文物古迹转作他用的情况，当时就有大量名人站出来呼吁对历史遗迹进行保护。此后，许多文化名人一直致力于推动对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法国著名作家雨果就是呼吁立法者之一，他曾在《向文物的破坏者宣战》一文中有理有据地论述了历史建筑的文化与经济意义，呼吁法国人民捍卫法兰西的历史文明，并号召通过立法的方式阻止对古迹的破坏。

《卡门》的创作者、大作家梅里美毕生致力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并推动了《历史性建筑法案》的颁布。后来，关于文化遗产的立法不断增多不断细化，甚至将独具特色的城市、街区都列入保护对象。以巴黎为例，小巴黎至今仍保持着奥斯曼时期的建筑形态。人们正是出于保护历史街区设计和建筑风格的意识，摒弃了拆旧建新的思想，在城市改造的过程中也更加注重现代与历史的自然融合。

法国拥有保护文化遗产的悠久历史和完整机制，对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已经深入法兰西人民的血液。不单是那些著名的历史建筑，随意走进法国街头一座并不起眼的教堂，我们都会看到介绍教堂历史的文字；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地铁站里，都可能有标牌清楚地讲述该站建成的时间和故事。法国政府出资，定期对历史建筑、雕刻、绘画等文物古迹进行修复。今天的巴黎城已受到整体性的保护，法律规定，居住在古老建筑和街区中的居民可以进行室内装修，但不能随意改造建筑的外立面。此外，人们还须配合政府的保护和修复工作，甚至负有擦净玻璃窗以保持城市美观的义务。即使是热爱涂鸦的年轻人也会避开上了年纪的墙壁。可见，法国能在今天仍拥有数量可观的古迹、遗址、建筑园林等，并非巧合。

“文化”意味着共同性，是具有共性的群体在时间的历程中积累起来的知识与经验，是民族精神和气质潜移默化的内涵；“遗产”意味着延续性，成为一个家庭、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历史的体现和认同的基础。或许正是因为法国人珍视文化遗产，法国才能长久屹立于文化强国之林，从过去到现在，凭借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

文章来源：

青年参考，《师夷长技：看法国如何保护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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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编 | 巩   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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