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不再痛苦的秘密了吗？| 《妖猫传》

这是一句君的第417部电影。先分享一句电影的台词：

你找到不再痛苦的秘密了吗？

这句台词来自电影《妖猫传》。自2005年《无极》之后，陈凯歌就进入了槽点黑洞，一句极端的评价是“《霸王别姬》已经用尽了陈凯歌一生的才华”，许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走进影院，看看陈凯歌这次会闹出什么笑话，而这一次《妖猫传》上映后，评论依旧两极分化。

《妖猫传》

国家：中国 | 年份：2017 |  豆瓣评分：6.9分

“上天给了陈凯歌很多才华，但并不包括如何讲故事”，这是被称为“中国第一编剧”的芦苇在采访中对陈凯歌的评价。两人曾合作《霸王别姬》，但止于筹备下一部影片《风月》，芦苇对故事逻辑的执着让他不能认同陈凯歌电影中的剧情缺陷。

而二十多年后，《妖猫传》故事的失衡依旧是观众最为诟病之处：前半部分吊足胃口，后半部分解密却平铺直叙；爱情悬疑历史玄幻，整个故事想要的太多，却没有一个重点让观众充分满足。

但不可否认，《妖猫传》相较于十二年前群嘲之下的《无极》，更多人被陈凯歌的赤子之心击中：白居易对寻找的痴，白鹤少年对守候的执，还有杨玉环看穿一切却依旧赴死的真挚。

甚至回过头再看《无极》，我们会发现陈凯歌想通过电影传达的主旨一直没有变。《无极》不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而是寓言式的故事，馒头、权力、女性皆是欲望的象征。影片中，谢霆锋饰演的“无欢”说，“我们谁也不相信谁”，这个曾经天真的少年因为幼时被骗而心态扭曲，“倾城”抢走的馒头不过是个缩影，代表侵蚀善良的一切。

（《无极》剧照）

所以陈凯歌始终有自己的孤傲气韵，正如他父母曾为他取的名字，少年“皑鸽”，洁白飞燕。出生于艺术家庭的他从小浪漫，他知道如果人人没有心气，这会是个多可怕的世界。

如果不能认同陈凯歌，人们会将这个直言不讳的导演定义为不合时宜的异议者，正如他说“我只拍牛人”流露出的狂放，说“不作一定会死”的清高。但如果仔细了解他对“牛人”的阐述会明白，“牛人”只是指“不太自私”的人，是不管什么时代，不管多少黑暗都敢于站出来说，“这是不对的”。

（《鲁豫有约》访谈）

对无私者的青睐贯穿陈凯歌作品的始终。《霸王别姬》里“少一个时辰”都不可以的程蝶衣，《无极》里找到真正渴望而学会奔跑的昆仑，甚至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在他的电影里也有不同：他被私念左右而魅力始终不如最终刺杀失败的荆轲。

所以当被问及在《妖猫传》中最仰慕的人是谁，陈凯歌毫不犹豫选择了始终不放弃信念的白龙，他喜欢的一句短评是，“只有在少年时你才可以不计功利，只问对错”。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气性总会变的。杨玉环的扮演者张榕容在不断揣摩后终于理解了导演的要求，陈凯歌眼中的杨贵妃只能“虚”不能“实”，所以张榕容将杨玉环往“菩萨”靠拢，她不是美而是宁静，兴衰荣辱从容接受。

也因此我们得以在影片中发现一个更为完整、不同于以往的陈凯歌。他保有白龙的少年意气，经历过白乐天般对真相的探寻，但最终学会看淡一切，放下自己，日本僧人空海与杨玉环皆是映射。

白鹤少年丹龙背负了多年的愧疚而想找“不再痛苦的秘密”，而当谜底揭晓，我们发现痛苦的根源正在于执念。影片倾尽全力打造的极乐之宴，绚丽的金、夺目的红，但牡丹瞬绽、猛虎化花皆是表象，世人只知“极乐之乐”是左右万人，却不知“极乐之乐”也是忘掉一切。

此时将影片所有元素串联，陈凯歌对历史、对玄幻等诸多内容的融合也不难理解。他曾在《我的青春回忆录》中忏悔文革时期对父亲的背叛，他在自序中说，这是“我看我的错误，我看时代的荒谬”。虽然往事并不如烟，但我们该如何面对曾经的一切？再繁华的盛唐都会成镜花水月，每个人此刻牢牢想要抓住的东西也可能只是时间的幻术，如何不被困住，才是值得思考的全部。

一句台词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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