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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西施:台湾最美风情,再不去,就看不到了

2017-12-08 张老六 五味印象

 五味言 

她们只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文化符号,如今在台湾,她们却是在道德和法律边缘游走的灰色人……


本文授权转载自世界华人周刊(微信号: wcweekly)


台湾花莲七星潭


1
“持靓行胸”  槟榔西施举世无双


没到过台湾的朋友,对台湾的最初印象,
恐怕都来自儿时课本中的日月潭阿里山。
有了电视和网络,脑海中台湾的标签,
又增加了如以美食闻名的台湾夜市,
以及如纯净透亮的七星潭美景。


然而,台湾有一样文化,
却是课本不宣传、电视不广告、
不到台湾不知道的特色,那便是槟榔文化,
以及由槟榔文化衍生出来的“槟榔西施”。



台湾人爱嚼槟榔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为了卖槟榔专门提供养眼的“槟榔西施”,
却是台湾一项举世无双的文化,
即使是以风俗业风靡全球的日本,
也没有这种在光天化日下“持靓行胸”的职业。


故而国际许多知名新闻媒体,
如美国CNN、英国BBC、日本中京、读卖等,
都曾到台湾专题报道“槟榔西施”。


虽说嚼槟榔是台湾人的普遍爱好,
但槟榔并非台湾独有的植物,
吃槟榔也不是台湾人的特有传统,
台湾人只不过是把槟榔文化发扬光大了而已,
这就好比饮料和卡拉OK并非台湾人发明的,
但却被台湾人捣鼓成系统文化,
再传播到海内外的意思一样。



2
槟榔曾是贡品  韩愈竟是“槟榔祖师”


且不去管槟榔到底是哪一国特产,
目前最多的说法是槟榔原产于马来半岛,
现在就单纯地说说我们中国槟榔文化。


自古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祖师,
譬如魏人何晏服食“五石散”提神健体,
导致后来跟风食用五石散的晋人,
为了散发身体热量,流行起宽衣解带之风,
何晏也因此成了吃药的祖师。


同样具有提神醒脑、令人亢奋无比的槟榔,
自然也有祖师,他便是唐宋八大家之一韩愈。
但韩愈吃槟榔,并不是为了提神醒脑,
而是他当时被贬为潮州刺史,
受当地瘴气侵体得病了。


我们知道,古时相较于中原,
岭南地区被视为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那里万山重叠草长林茂,气候潮湿闷热,
动植物腐烂很容易在山林间形成“瘴疠之气”,
所以韩愈一到南方就因水土不服染上瘴病。



所幸当地平民拿出槟榔相赠,
韩愈吃了之后神清气爽,身体不久便康复了,
他高兴之余便大力提倡种植和食用槟榔,
推动了槟榔业的发展,因此被尊为槟榔祖师。


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
槟榔具有健胃、驱虫去瘴与提神止泻的疗效。
可见,槟榔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


可惜槟榔是热带植物,不适宜在中原生长,
南方盛产在北方却不易取得。
古代南方藩属国常将其当成进献中土的贡品,
槟榔也就成了富贵之家才能品尝的珍稀之物。


晋朝嵇含在《南方草木状》写道,
“交广人,凡贵胜族客,必先呈此果”,
由此可见槟榔之贵气。


到了清朝,槟榔还是满清贵族的嗜好品之一,
乾隆就是槟榔爱好者,目前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还存放一个“乾隆御用”的槟榔玉盒。


台北故宫博物馆的乾隆御用槟榔玉盒


3
汉族移民登岛 因槟榔与原住民融合


与内地食槟榔的风雅之举相比,
台湾在清朝之前仍是蛮荒未开、瘴疠盛行之地,
台湾原住民嚼槟榔主要还是为了解瘴疠之气。


《广东通志》云:“台之南路,最重槟榔,
无论男女,皆日咀嚼不离于口。
食则齿黑,妇人以此为美观,乃习俗所尚也。”
看,当时台湾男女老少都吃槟榔,并以齿黑为美。


不止台湾,过去的印度、越南等地,
长期吃槟榔让牙齿变黑,
也被认为是人与动物牙齿森白的区别,
这样的审美观直到西方文化入侵后才改变。



清朝一巡台御史作了本台湾土著生活样貌的画册,
叫《番社采风图》(明朝称台湾为“东番”),
其中有一幅就还原了台湾原住民采槟榔方式。


但这种在树上攀干跃枝猱采槟榔的方式,
对于明末渡海登岛的汉族移民却不容易。
台湾的汉人拓垦,滥觞于明末清初。
明朝末年,饱受战火的闽粤一带汉人,
为了生存冒险渡过台湾海峡来到台湾岛。
好不容易渡台成功,又要面对山林间猖獗的瘴疠,
致使染上瘴疠而亡的汉移民不计其数。


郑成功入台时,
将士官兵因“水土不服,疫疠大作,
病者十之七八,死者甚多”。
他们发现当地原住民嚼槟榔解瘴气,
纷纷效仿他们吃槟榔,但槟榔树干光滑高耸,
攀爬摘采成了一大难题。



机智的汉人灵机一动,便将伸缩渔竿,
改良成长柄伸缩镰刀来取代攀爬摘采,
原住民一看实用,反过来学习汉人采槟榔。
优点果然可以相师,小小一颗槟榔,
竟促进了台湾原住民和汉移民之间的融合。


汉移民不但将原乡生活习俗与传统融入当地,
使槟榔成了台湾人定情、婚宴、送礼之物,
还发挥商业头脑,将原住民拿当零嘴的槟榔,
转变成经济作物,形成了台湾早期的槟榔文化。


有学者认为,
台湾槟榔文化,是宋代通过海上交通,
由南海各国传入泉州,再由闽南传入台湾,
而台湾原住民的槟榔文化则是学习汉族移民。
这种说法显然有些偏颇,根据考古资料显示,
台湾原住民与槟榔的关系可追溯到史前时代。


但不管槟榔是从台湾传入中原,
还是经由华夏核心文化的反刍淬炼之后,
再回头开化台湾原住民的民智,不可否认的是,
汉族移民对台湾的社会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4
槟榔西施  经济起飞衍生的另类文化


只是,台湾早期的槟榔文化,
自1895年清政府以《马关条约》,
将台湾割让与日本后,就被破坏了。


日本人认为嚼槟榔不雅观,
明文禁止台湾人嚼槟榔,并大量砍伐槟榔树,
使台湾嚼槟榔风气由盛转衰,
台湾社会中的槟榔习尚也被压抑而逐渐隐没,
所以台湾槟榔文化史在日治时期是一个断层。


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
台湾光复后槟榔才再度盛行,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环境的开发与医药的发达,
古时台湾所谓“瘴疠之乡”已不复存在,
如今所流行的槟榔文化,
与原来的乡土淳朴文化早已大相径庭。


最典型的就是台湾经济起飞时,

由槟榔衍生的追求感观刺激的文化——槟榔西施。


如果说,古代的槟榔文化是贵族的象征,
而槟榔西施,则是从底层文化冒出的另类艺术,
这恐怕是古人始料未及的。



5
官方强令“三不露” 民间越查越来劲


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
在台湾边缘城镇、高速交流道与交通干道,
随处可见外观由透明玻璃搭建,
加上几支霓虹灯管所建构而成的“槟榔摊”。


橱窗内往往都有一至两名女子,

她们身材姣好、穿着火辣,
一般穿镂空、露背的“清凉装”和短裙上班,
有时也尝试护士装、学生装的“制服诱惑”,
胆子大一些的甚至还会跳一段舞,
来吸引客源以追求高业绩提成,
她们就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台湾槟榔西施。



想像一下,当汽车在高速行驶时,
多数男性驾驶人眼前闪过的槟榔西施,
都简化为长腿和上围胸部,
这使他们在脑海中发挥足够的想像力,
来还原她们的面孔,衍生出虚无但刺激的美。


这种“美”的追求,
在战后经济迅速转变的台湾尤为强烈,
丰富的物质生活和享乐主义,
成了那一阶段台湾人的追求目标,
槟榔西施就是这种时代变迁下的产物。

 
但台湾的主流价值观,
都把槟榔视为有害健康、低下阶层的嗜好,
把槟榔西施视为情色促销、低俗文化的毒物,
媒体甚至为了迎合大众心理,
将台湾一些社会问题推到槟榔西施头上。



比如:司机注意力全在路边的槟榔西施,
不小心把车往右边人行道上撞,导致车祸激增;


由于槟榔西施的诱惑,不止成年男性,
连读高中的青少年都在消费槟榔,
致使台湾口腔癌人数剧增;


农民因为槟榔生意变好,
所以都转种了浅根植物槟榔,
导致逢台风豪雨就发生泥石流灾害。


槟榔西施成了众矢之的,对槟榔西施,
陈水扁当年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的态度,
气急败坏地找各种理由取缔槟榔西施,
比如违规营业、雇佣未成年少女、影响交通、
环境卫生、伤害善良风俗、违反义务教育等等,
规定槟榔西施三不露(不露胸、不露肚、不露臂)。



曾经有槟榔西施因穿三点式透明内衣吸引顾客,
被警察以“暴露至令人遐想”为由,
欲以“公然猥亵罪”处罚她,
只是每个人的感受和反应不同,检察官最后认为,
露胸不必然等于“猥亵”而不予起诉。


官方遮遮掩掩,民间就偷偷摸摸,越查禁越来劲。
面对官方的规定,槟榔摊老板自然有他们的对策:
既然不能雇佣,就让她们当股东;
槟榔西施也有自己应付的一套方法,
既然不能露,那就穿风衣吧,
反正衣领往下一拉,“满园春色关不住”,
车窗内的司机看得更清楚。这样一来,
任凭警察一再巡逻,也对她们毫无办法。


荒木经惟的摄影集《台北》封面


6
本土的“灰色人”  国际上一道亮丽风景


在台湾前二三十年间,

槟榔西施成为在道德和法律边缘游走的灰色人,
曾经,媒体报道只要以“槟榔西施”为标题,
收视率必然大增,人们就是这样,
披着道貌岸然的君子表皮,
又暗自消费他们所鄙夷的“槟榔西施”。


尽管槟榔西施在台湾受到各界的批评或抑制,
也有人称之为“时代的悲剧英雄”,
但对于国际的艺术家而言,
她们却是台湾不可多得的一道亮丽风景。


比如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
就到台湾拍了很多极具特色的槟榔西施,
并称槟榔西施代表着台湾。



比如林正盛导演的电影《爱你爱我》,
就以槟榔西施为主要题材拍摄,
并因此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在物质时代,每个人都用不同的东西交换金钱,
有人用专业头脑,有人用漂亮脸蛋,
有人用曼妙身材,他们都成了大家艳羡的对象:
明星露胸走红地毯是光鲜,
维密内衣走秀是审美艺术,
连车模袒胸露背也是高雅之姿。
唯独地摊妹槟榔西施成了伤风败俗的代名词。


时代在进步,网络在发展,
如今的美少女们早已选择直播平台,
来换取更高的商业价值,所以,
不管是台湾省内卫道士对槟榔西施的恨,
还是国际艺术家对槟榔西施的爱,
在不久的将来,“槟榔西施”这个职业,
终究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烟消云散。


值得肯定的是,槟榔西施用自己的另类方式,
为中国槟榔文化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我们应当客观地看待历史中的每一笔文化,
她们虽不以担任槟榔西施为豪,
但亦不以担任槟榔西施为耻,
她们只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文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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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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