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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27周年祭:她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份小女人的爱情

2018-01-08 荠麦青青 五味印象

 五味言 

今年1月4日,是三毛27周年祭日。曾经,她只希望跟一个爱的人,生一大堆孩子好好过一生。这再寻常不过的愿望,对她竟是奢望。



本文授权转载自世界华人周刊(微信号: wcweekly)



1
来不及告别 永远不告别


1991年1月4日,
前一天刚做完手术的三毛,
在台湾荣民总医院自缢。


她身着白底红花睡衣,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遗书。
在她的大姊眼里,三毛爱整齐与漂亮,
向来耽美,从不愿意以睡衣示人,
她怎么可能穿着睡衣离世呢?


但姊姊也许不知道的是,
一心向死的人,自会罔顾其他。
但凡担心“死相难看”的人,
必定对人世还是有眷恋的。
警察调查发现,
在她自杀的浴厕的马桶上方,有个护手,
她只要在中途陡生一点悔意,
就会立即扶住护手,终止自戮行为。
可是,她没有!
再无执念,再无彷徨,
从此,后会无期,山高水长。


她曾说过,走得突然,我们来不及告别。
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



2
少年荷西:Echo,你等我六年好吗?


“六”,在中国的文化里,
象征着祥顺,是吉瑞之兆,
但于她,却是一生的关隘。
当老师在她的脸上,
以墨汁画下象征“零蛋”的圆圈时,
当她永远达不到父母的预期时,
她便不肯再去上学。那时,她刚上初二。
失学的日子长达七年,
生长期里的断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沟壑。
她在《轨外》的歌词里写道:
“没年没月没有儿童节
小小的双手怎么用力也解不开
是个坏孩子的死结。”


1967年,她只身赴西班牙留学。
在一次圣诞节派对上,她遇到荷西。


阳光帅气的荷西对三毛一见钟情,
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那时三毛在马德里上大学三年级,
而荷西还是一名高中生。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面对八岁的年龄“鸿沟”,
面对经常逃课来看她的荷西,
她一次次地下着“逐客令”。

 
他却一脸认真地对她说,你再等我六年,
让我念四年大学,服兵役两年,
六年一过我就娶你,好吗?


六年,我要等你六年吗?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更何况,于无常的世事,和善变的人心,
我要如何确认,这六年,
不是一场望穿秋水终成空的等待?


于是,她告诉他,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年很少下雪的马德里,
破天荒,下了一场大雪,天地茫茫。
看着在雪中频频回首,向她挥手致意,
含泪喊着“Echo,再见!再见,Echo!”的少年,
她差点忍不住叫住他。


此后,他们天涯离散,各自飘零。
三年后,荷西上了大学。
三毛大学毕业,漫游欧美,之后回到台湾,
她爱上了一位年长于她的德国教师,
他博学多才,学者风范,且非常爱她。

 
就在两人结婚前夕,
未婚夫因心脏病猝死在她的怀中。
婚礼变葬礼,由天堂跌至地狱。


她猝遭打击,不复生念,
于是吞了安眠药想随亡夫一起去,
幸亏被及时抢救过来。


故地还是故地,只是多了一个断肠人。
带着万念俱灰的心,她重新回到了西班牙。
恰好离荷西的那个六年之约,是最后的一年。



3
仿佛生命轮回  他还在原地等她


短短几年,她仿佛走过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这期间,她收到过荷西的一封信:


过了这么多年,
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西班牙文,
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我十八岁那个下雪的晚上,
你告诉我,你不再见我了,
你知道那个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泪,想要自杀?
这么多年来,你还记得我吗?
我和你约的期限是六年。


彼时,那个一脸青涩的少年,
她以为不过是小孩心性,随意的一句戏谈。
当成人世界那些海誓山盟都已风流云散时,
唯有他,仍记得要娶她的诺言。

 
回到西班牙,举目茫茫,
那个少年的影子跃上心头:
几度寒暑,早已是天上人间。
那个少年,可别来无恙?


于是她给他写了一封简单的信:
荷西,我回来了,我是Echo。


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随时在等待她的召唤。
当他服完兵役后,发了疯似地去找她。


有一天,她刚回到家,
便接到朋友的电话,
她随即赶到朋友的公寓。


朋友让她闭上眼睛,随后关上门出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
从三毛身后将她环了起来。等三毛睁开眼,
才发现对方——竟是六年以后的荷西!
他变得更加俊朗挺拔,甚至迫不及待地,
以浓密的胡须宣告他已长大!

 
而房间的四壁上,
挂满了三毛或微笑凝眸或怅然远眺的照片。

 
“那天我正巧穿着一条曳地长裙,
他穿的是一件枣红色的套头毛衣。
他揽着我兜圈子,长裙飞了起来……”


在他宽厚的怀里,她泣不成声:
“如果那时你坚持要我的话,
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心已经碎了!”

 
荷西说:“碎了的心可以用胶水把它黏起来。”

 
“黏过后,还是有缝的。”

 
他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胸口:
“这边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
把你那颗拿过来,我们交换一下吧。”


1973年7月,他们在撒哈拉小镇阿尤恩完婚。



4
浓情撒哈拉  红尘之外烟火相伴


荷西曾问三毛:“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三毛说:“看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
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

 
荷西黯然神伤:“说来说去还是想嫁个有钱的。”
三毛看了荷西一眼:“也有例外。”
“那你要是嫁给我呢?”荷西红了脸。

 
三毛叹了口气:“要是你的话,
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

 
“那你吃得多吗?”
“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他是生命中的意外,也是例外。


她要的不多,只要有他就够了;
她要的亦很多,需要他心无旁骛,倾心以赴:

“如果你给我的,
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我不是你的非此即彼,我是你的不可代替。
所以,当她要到一直神往的撒哈拉,
他便一起跟来。他的职业是潜水工程师,
但为了圆三毛的沙漠梦,
他放弃自己的爱好,宁愿与之万水千山走遍。


他知道三毛不喜欢太过精致的礼物,
收藏的都是一些粗犷的东西。
所以,结婚时他送给她的,是一副骆驼的头骨。
她如获至宝:“唉,真豪华!哪里搞来的?”


“去找的啊!沙漠里快走死了,
找到这一副完整的,我知道你会喜欢。”
在三毛看来,这是最好的结婚礼物。


荷西称妻子为“撒哈拉之心”,
这成为三毛生前最喜欢的名字。


有人要一颗糖,你给他一颗糖就够了;
但有的人,要的是你,
即便来自远山,即便来自天边,
仍与他山呼海啸般呼唤相激和的同频共振。

 
那时他们物质贫瘠,精神上却富比王候。
在茫茫的撒哈拉沙漠深处,
在远离喧嚣的红尘之外,他们像两个贪婪的孩子,
彼此需索着,激发着,寻幽览胜,亦烟火相伴:
他们用父母寄来的台湾特产做饭;
再清寒,也要把他们的蜗居装饰得别有洞天;
他们的小药包,成为了邻居们的治病百宝箱……

 
她生命里的那些阴霾,被他一点点驱散。
大漠风情、邻里趣事、夫妻斗嘴、文化差异,
在她的笔端汩汩流出,
妙趣横生,活泼俏皮的描写,
弥漫在字里行间的快乐与幸福,跃然纸上。

 
这一切,都被她写进《撒哈拉的故事》,
这是她的第一本书,她因此一举成名。
这六年间,《雨季不再来》、《稻草人手记》、
《哭泣的骆驼》、《温柔的夜》也相继问世。
“流浪文学”风靡了华人世界。



5
他是一道光  驱散她一生的梦魇


曾经,她躲在那个小小而又坚硬的壳里:

高傲又自卑,率性又敏感,洒脱又脆弱。


上初中时,她数学不好,
为了让父母满意,她拼命学习。
三次小考均获得满分,但老师怀疑她作弊,
于是出了一张超纲的试卷给她做。
她果然考砸,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拿着蘸满墨汁的毛笔,在三毛的眼眶四周,
涂了两个大圆圈,然后让她去走廊走一遭。
滴滴答答的墨汁,顺着她的脸颊,
和紧紧抿住的嘴角流到嘴巴里……


这场摧毁让她第一次见识到人性之恶,
这样的羞辱甚至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其后,未婚夫的亡故又让她重蹈死地。
为了忘记怆痛,她选择了逃离。

 
但逃到天际又能怎样呢?
我们生命里的那些黑洞,
用荒草覆盖用白雪掩埋,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装作金刚不坏,
可是呵,可是,它们不会消失,
只是被我们强行抑制而已。


那个内心渴爱的孩子不会隐遁,
她只是将自己扮作貌似强大与快乐的成人:
“雨下了那么多日,它没有弄湿过我,
是我心底在雨季,我自己弄湿了我自己。”


而荷西的出现,
宛如一道光,照彻了她的灵魂。

 
他给她的,岂止是耳鬓厮磨的缱绻?
岂止是一鼎一镬的烟火?
他填满的是她生命中的那些黑洞,
他疗愈的是她曾千疮百孔的心灵。


她说,只要在他身边,
我看到的都是花开似锦。


在结婚六年纪念日那天,
荷西用加班费给三毛买了一只老式女表。
他握着三毛的双手说:
“以后的一分一秒你都不能忘掉我,让它来替你数。”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
但对我来说,你却是我的全世界。
那一刻的三毛泪盈于睫。



6
阴阳相隔长夜难眠:荷西你何时回来!


然,欢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1979年9月,三毛的父母到欧洲旅行,
特地绕道小岛看望他们。
二老在小岛游玩几日便要离开,
三毛便陪伴父母到伦敦去坐飞机。


9月30日,荷西潜水时,意外溺亡。
两天前,他才在机场送别三毛和她的父母,
约好下次去台湾拜访二老。

 
两昼夜而已,他们已是阴阳永隔。
他遇难的那天,恰逢中秋。
她忽而心神不宁,心脏绞痛。


当晚她接到长途电话时,
失智一般问来人:“是不是荷西死了?”
情到深处,竟会有这般神奇的心灵感应。


她在停尸房里待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那时,她陷入了半疯的状态。


为荷西守灵的那夜,三毛对荷西说,
“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
你会看到黑暗的隧道,走过去就是白光,
那是神灵来接你了。
我现在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去等我。”
说完这些,三毛发现荷西的眼睛流出了血……

 
琼瑶是三毛20多年的朋友,荷西出事后,
她通过越洋电话和三毛谈了整整七个小时。
她知道三毛是那种一诺千金的人。
直到三毛答应她:绝不自杀。


于老友,她不能背信弃义;
于父母,她无法割舍。但漫漫长夜,
思念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她的身体。

 
那个阶段,她严重失眠,精神恍惚,
每天都需要服用安眠药,
而且脸要面对着门才能睡着。

 
荷西活着的时候,每次开门进来,
都会带着快乐的声响,并唤着她的名字。
自他去后,她睡觉时每每将脸朝向门口:
荷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7
埋下去的,是你!走了的,是我们!


三毛把荷西安葬在他们经常去散步的墓园里。

 
曾经,他们俪影双双;
如今,芳草萋萋的墓园,只余荷西于此长眠。
葬礼结束后,三毛写下这样的话: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那时,她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荷西,
直到暮色四合,守墓人来催:
“太太,回去吧,天暗了。”


回去后,她照例喊一声:
“爹爹,姆妈,我回来了!”
然后回到卧室,躺下来,等着黎明的到来。
清晨六时,墓园开了,她又向荷西奔去......


但爱人已去,
异乡,也成为了魂无所依的陌生地。
在父母的陪伴下,三毛回到台湾定居,
结束了长达14年的漂泊。


离开前,她再一次去墓园看他,
她不忍留他一人睡在死寂的黑暗里:
“我趴在地上哭着开始挖土,
想再抱你一次,抱到我们一起烂成白骨吧!
那时候,我被哭泣着上来的父母带走了。”

 
她说过,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
她就是一个小女人,
只希望跟一个爱的人,
生一大堆孩子好好过一生。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人愿望,
对她来说,都是此生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三毛告诉过她的知己,
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六”这个数字。

 
等待六年,相恋六年才结婚。
此后他们又经过六年的婚姻,
直至荷西命殒海底。

 
接着过了两个六年,
十二年后,三毛自己也走了。

 
关于三毛的自杀原因,众说纷纭。
但想来想去,也无非是那几个字: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双手挂在你的脖子上。
远方有人在轻轻地唱歌——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五味往事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婚礼誓词,她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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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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