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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的幻想:土匪的“公平”!

魏剑美 五味印象 2020-08-25
每个人都有其生存哲学,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一个统一的公平准则。土匪的“公平”不过是一时一地的,即兴的,谁当真就活该谁做受人愚弄的二货。


《让子弹飞》是部让人看着特别过瘾的生猛大片,不仅仅是因为姜文、葛优、周润发三位大佬的精彩表演,更因为它满足了当下民众阿Q式的幻想欲求——
 
欺男霸女的恶霸终于被凶狠彪悍的土匪给剿除,老实巴交的穷人坐在家里就有人大把地丢银子进来,“山寨县长”一手拿枪一手持印,让人别他妈的跪着说话……
 
做张麻子式的土匪可能是很多中国小老百姓的梦想。正如乔峰洪七公们长期满足着我们的侠客梦一样,张麻子也满足了我们的“公平”梦——
 
当我们明白拳脚在当下社会的苍白之后,枪手自然而然地成为我们的崇拜对象。

对这部尺度不小的“土匪片”,不少貌似颇有学问的人物给深刻解读出这样那样的意义,但在我看来,这部斩获7亿票房的电影其实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不过穿插点缀了一些搞笑——甚至连幽默都说不上——元素,至于它扯上蔡松坡将军那就真有些不伦不类了。


为土匪平反,这本身就很不土匪,起码土匪得很不古典。平反、洗白这等事,是现代人才玩的套路。

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有种普遍的补偿心理,流行原始崇拜和反智臆想。满嘴洋文的摩登小姐做着压寨夫人梦,醉生梦死的老板们要选“美丽村姑”,无恶不作贪官污吏学居士吃素食皈依佛门。
 
其中最被诗意化的就是土匪这个古典职业。做土匪好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吆五喝六,不用朝九晚五,不用繁文缛节,也不要考外语评职称,看谁他妈的不顺眼你抡起斧头只管砍。

封闭的权力体系之下,土匪也是唯一敢对权势说不的角色,小老百姓被强拆,被殴打,被跨省,被“交通事故”了,你到哪里申冤去?你恨自己没胆做土匪,但你总是希望别人去做土匪,做张麻子式的好土匪。

于是,张麻子顺应要求地出现了,他举着枪高呼:“我到鹅城只做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但是,当下欺压草民的人,当初未必不是这样举着枪号召大家的。而张麻子一旦坐稳了江山,建立了朝廷,他和他的弟兄们、子孙们的“公平”,肯定就不再是民众想象中的那种公平。

就像动物农场的第一条原则“所有的动物一律平等”,最后变成“所有的动物一律平等,但有的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

土匪的“公平”是赢取民心的第一步。当然这样说未必准确,因为真正的土匪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民意,除非他真拿自己当县太爷,当青天大老爷,有着进一步的权力企图,否则他的本意和唯一目的不过就是做一票买卖,我们永远也等不来一个拿银子砸我们家窗户的张麻子。

从古至今做土匪就是抢钱,抢女人,这就好像做裁缝就是量布裁衣一样天经地义。偶然出现一两个“义匪”,要么是古书读多了的呆子,要么就是有着别的什么企图的大豪杰。
 
呆子的下场无非两种:要么很快就被官府剿灭,要么就被民众设计捉了去献官领赏,此外恐怕别无出路。而那别有用心者的大豪杰,也终于会将恩赐给你的银子加倍地索讨回去,甚至还连带上些别的什么,这几乎也是必然的。


官府的信用告破时,我们期冀土匪的公平,这个事实本身就让人啼笑皆非。而土匪的公平就是抢有钱人的钱,不仅仅是黄四郎这样的恶霸,也包括“两大家族”。
 
两大家族何错之有无人告知,但他们人被绑架钱财被讹诈无人同情甚至让人幸灾乐祸确是事实。从这个意义上讲,《让子弹飞》是不是也满足了民众的一种仇富心理?
 
中国人不患贫只患不均,看上去是“不均”派生仇恨,其实质是导致“不均”的环境与体制让人愤怒。富者凭什么富?如果是靠勤劳和智慧而富,怎么可能有着如此广泛的仇恨基础呢?如果富者更多不是靠个人的诚实劳动,而是靠与权势的勾结,那么财富问题最终就应归结到权力的分配与协调这个问题上来。

整部电影最精彩的台词是黄四郎在张麻子出征时用喇叭筒喊的那句,“鹅城一共来过八任县长,他们的名字是王八蛋、畜生、禽兽、寄生虫……”

在王八蛋、畜生、禽兽、寄生虫主导的鹅城,每个人有每个人生存的哲学,而这些哲学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一个统一的“公平”准则。土匪的“公平”也不过是一时一地的,即兴的,好玩式的,谁当真了就活该谁做受人愚弄的二货。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二货往往活得最兴高采烈,最热泪盈眶,最星辰大海。



本文作者 魏剑美

文章转载自公号 非常魏道  ID:herefc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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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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