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衫薄”到“锦袍暖”：汉字中的华夏服饰

你知道衣补旁的汉字有多少个吗？当看到衫、袄、裙、衬、褂、袍……你知道它们的差异和联系吗？历史剧中文武官员的“补子”又有何区别呢？从古至今，中国服饰经历了交流、融合以及演变的历程，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说文解字》载：“衣，依也。上曰衣，下曰裳。凡衣之属皆从衣。”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楷体

从字形来看，“衣”是象形字，上面为两个袖子，下面为左右交叠的衣襟，形象地展现了中国古代上衣的形制。

衣补旁的“兄弟姐妹”

1. 袍与衫

《说文解字》载：“袍，襺也。从衣包声。”一般的袍子都有夹层藏棉絮用以保暖；而“衫”则不同，指的是短袖单衣，没有里衬或夹层。白居易《江南遇天宝乐叟》中“冬雪飘飖锦袍暖”一句、王昌龄《春宫曲》中“帘外春寒赐锦袍”一句都展现了“袍”的御寒作用，“锦袍”则又添几分华美贵气。白居易《琵琶行》中“江州司马青衫湿”一句、杨万里《岭云》中“为缝雾縠作春衫”一句都体现了“衫”轻薄的特点，也流露出风骨清高之姿态。

蓝色暗花纱袍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本色葛袍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2. 袂与袖

在《说文解字》中，“袂”与“袖”是互训的。虽然词义相近，但在使用上二者仍存在差异，“袂”更多用于书面，例如“衣袂飘飘”“联袂”等。另一个跟袖子有关的衣补旁汉字是“袪”，其字义为袖口。

他二人站在高处，武氏父子、郭芙、耶律齐五人从溪水中隔火仰望，但见他夫妇衣袂飘飘，姿神端严，宛如神仙中人。郭芙向来瞧不起杨过，这时猛然间自惭形秽。

图 / 2006年版电视剧《神雕侠侣》

文 / 《神雕侠侣》，三联出版社，1980

3. 襟与衽

“襟”与“衽”都指的是衣袍前胸的部分。“右衽”是汉服的重要特点，由左前掩襟向右腋系带，将右襟覆于内侧，而“左衽”则是受到北方民族的影响。

画像中坐着的女性衣襟为左衽，男性为右衽，后方仕女也为右衽。两种衣襟出现在同一画像中，体现了明代服饰受到了北方民族的影响。

图 / 明代容像

4. 裙与裤

《说文解字》载：“裙，下裳也。”裙本义是指古人穿着的下衣，在先秦时期，男子同女子一样穿裙，裙象征了士人的礼制。到了宋明两代，女子的裙子发展出多种样式，如百褶裙、马面裙等。“袴”（裤）产生于汉代。富贵之家用丝绸等高档品做成裤子，但会被当作奢侈的行为，后世的“纨绔子弟”这一成语就来源于此。

白色暗花纱绣花鸟纹裙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墨绿色暗花纱马面裙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5. “补”中乾坤

另一个有趣的衣补旁汉字是“补”。补子是明清时期在官服胸背上织缀的一块圆形或方形织物，命妇的正式冠服上也有补子的图案。文官补子使用飞禽图案，武官使用走兽图案。补服作为传统服饰在封建礼教制度中的代表，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同时体现出士人的审美意趣。

禽鸟中选取象征高洁品行或有美好寓意的形象，用来彰显文官的贤德，一品到九品的补子依次为：

一品仙鹤（长寿高洁）

二品锦鸡（荣耀富贵）

三品孔雀（贤德文明）

四品云雁（忠贞坚韧）

五品白鹇（迎新纳福）

六品鹭鸶（和谐秩序）

七品鸳鸯（贤能和睦）

八品鹌鹑（安平吉祥）

九品练雀（腾达祈福）

武官使用猛兽作为补子的图案，体现出其孔武有力、英勇剽悍的精神，一品到九品的补子依次为：

一品麒麟（威严仁厚）

二品狻猊（勇猛强悍）

三品豹（坚强毅力）

四品虎（强壮威武）

五品熊（忠厚孔武）

六品彪（凶猛迅捷）

七品、八品犀牛（吉祥勇敢）

九品海马（智慧英勇）

大红色暗花纱绣云鹤方补袍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蓝色麒麟方补妆花缎女短袄

现藏于山东博物馆

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载：“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中国传统服饰传承数千年，承载着华夏礼仪与审美意趣，在当今社会又散发出独特魅力，呈现着新时代青年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坚守。

【参考文献】

[1]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1963年。

[2]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

[3]孙机，《华夏衣冠：中国古代服饰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

本期编辑 | 范维哲

排版设计 | 周悦（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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