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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文克 || 人的起源、本质与目的

巴文克 Reformatio Lumen 2020-10-11

巴文克 || 人的起源、本质与目的


        创世记第一章中天地来源的记载集中在人的创造上。其他受造之物,日头、月亮、星宿、 植物与动物的创造都加以简略的记述了。至于天使的创造则只字未提。但是当圣经论到人的创造时,却用了许多篇幅,不但描述了人被造的事实,同时也描述到人被造的方法,且在第二章中又重加申述。从圣经对人的起源特别重视来看,就足以证明人是整个创造之工的目的,并为整个创造之工最高峰的事实。还有许多不同的细节,也说到人在万物中的首要地位与价值。


        第一,在人类被造之前,神已有一特别的计划。论到神造其他别的受造之物时,神只是说一 句话,万物就有了。可是当神要造人的时候,他却先与自己商量,并且按照自己的形像和样式造人。这就特别说明人的被造是按神的智慧、仁爱与无所不能造成的。当然人的被造并非出于偶然。但是神的筹划与决定在人之被造上,则较创造其他万物更为显著。


        此外,在神的特殊计划中,特别着重人是按神形像与样式被造的事实,因此人较其他受造之物更与神处于完全不同的关系中。其他受造之物,就连天使都不是按神的形像被造,也不能展示他的形像。他们或许具有一些神的属性,但唯独人是按神形像与样式被造。


        圣经又进一步的强调,神不只按自己的形像与样式造一个人,乃是造一个以上的人。在创世记一章27节的结尾上乃是说造男造女,不是单造男人,也不是单造女人,乃是造男造女,并且二人互相依存,都持有神的形像。再者,从一章28节中所赐的福来看,他们持有如此的形像,不单仅止于他们自己。乃是他们的后裔也具有如此的形像,且延及子子孙孙。机体上来说,人类不论在部分或全部上,都是按神形像与样式造成的。


        最后,圣经特别提到人按照神的形像被造,在他制服一切的活物并治理全地上有特别的说明。 因为人是神的后裔,所以人是全地之主。既然作为神的儿女与世界的后裔已经是两件彼此密切关联的事,所以在被造上这两件事也是不可分开的。


创世记第二章并非是第二个创造记述


        在创世记头一章中,有关人被造的记载,在第二章中又予以详细的描述(创2:4下半?5节)。创世记第二章有时被误指为第二个创造记述,这实在是错误的,因为天地的创造在本章中是暗示已发生,并且在第4节下半又重新提到,为的是要说到神用地上尘土造人的方法。而第二章中的整个重点,是在于人的被造,并人被造的方法。创世记第一章与第二章间的 大区分,乃在于第二章着重有关造人的细节上。


        创世记第一章说到天地的创造,以后又说到人的被造。在本章中说到,人是神用无所不能之力所造出之万物中的最后一个受造物,成为自然界的主宰,全地的王。但是在第二章,从第4节下半开始就论到人,以此作出发点,以他为万物的中心,然后又关系到在人类被造中男人与女人是如何发生的,指定他们住在何地方,交托给他们什么工作,并且他们的宗旨与命运为何。第一章说到人为创造的目的﹔第二章则说到人为历史的起源。第一章的内容可包括在创造这名词之内,第二章的内容则可包括在乐园 的名词之内。

关于人的起源,在第二章中告诉我们三个特点,就是将第一章中所说的再加以详细引申。


        第一,关于人最初居住的所在,在第二章中有广泛的论述。第一章只不过是概略地提到人是按神形像受造,被指派作全地的主而已,至于人首先在地上的何处看见生命之光,以及最初居于何处,则没有暗示出来。可是在第二章中却告诉了我们这些事。当神造了天地并造了日头、月亮与星宿,植物与飞鸟,地上的走兽与水中的活物时,此时尚未为人造一居所。因此神在创造人,并为他在巴勒斯坦地东边的伊甸预备一园子的时候,就已经先安息了。那个园子是用特别的方法预备的,他叫园中生出各样的树木,可以悦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可作食物。其中两棵树是有名字的:在园当中的生命树,与分别善恶的树。园子的设置是这样,有一条源出于伊甸高原的河流贯穿此园子,然后又发出四条支流:比逊、基训、希底结与伯拉河。

 

        在过去数百年间,人们曾煞费苦心,企图找出伊甸及伊甸园到底在何处。关于贯穿伊甸园的那条河,及其四条支流,关于伊甸这名称,与在其间的园子,看法纷纭,莫衷一是。但所有这些说法都是出于揣测,其中没有一个有具体的证据,可是其中有两个说法值得援引。头一个就是说伊甸是在亚米尼亚的北方,另一个则是主张是在巴比伦的尽南方。似乎二者之间很难决定。圣经所提的细节,并不足以证明这地方到底在哪里,但是当我们回想到从亚当与 夏娃所生出来的后代时,虽然他们被逐出那园子,可是他们却在那附近逗留过(创4:16),而挪亚的方舟在洪水退了的时候是停在亚腊拉山上(创8:4),且在洪水以后 的新生人类,是从巴别开始分散全地(创11:8—9节),那么无疑地,人类的发源地是在北边的亚美尼亚与南边的示拿地为界的范围之内。近代的学朮界已经加强了圣经在这方面的教导。有关人类的老家,历史家曾作过多方的猜测,一一地在世界 各部分去寻求,但如今都退回原处,往圣经中所说的去搜求。人种学、文明史、语言学都将人类的起源指向亚洲,因为亚洲是人类发源的摇篮。


        创世记第二章中的第二个特点,给了人一试验性的吩咐。当初头一个人仅称为那人(Ha-adam),因为有一时候他是孤独的,并且在他旁边也没有象他那样的人,直等到创4:25节 以后,没有带冠词的亚当这名字才出现。至此亚当就成为那人个人的名字。清楚显示这头一个人在一段时间中是唯一的一个人,是人类的起源与始祖。如此他领受了两个任务:第一是看 管与保守伊甸园﹔第二则是随意吃园当中的果子,除了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之外。亚当的头一个工作,说明了他与地的关系,第二个工作则说明了与天的关系。亚当必须治 理全地,在此有两层的意义:他必须开垦耕种,并且发掘神为人储备的一切财富﹔他也必须看守、保护这园子的安全,免受一切邪恶的攻击。只要人守住与天连结的约,继续相信神的话并顺服他的命令,他才能够完成他对世界、对 地 的召命。这样从根本说来,这实在只是一个工作而已。亚当必须要治理全地,并不是靠赖惰闲散,乃是用他的头脑、心思、与手来工作才能治理全地。为了治理,他必须服事﹔他必须服事神为他的创造者与赐律者。劳动、工作与休息,治 理与服事,属地与属天的召命,文明与宗教、文化与时尚,这些对偶之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分的。这些都是连结在一起的,其中包含着人类最大、神圣、光荣的目的 。所有的文化,即人所从事的一切工作,为了要治理全地,不拘是农业、牧畜、商业、工业、科学或其他别的,都是为要达成神的一个召命。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这样作的话,他必须从依靠并顺服神的 话开始。使得整个生命有生机的,并将此生命分别为圣,服事神的原则,必须是宗教。

在创世记第二章中的第三个特点,就是赐给男人一个女人,并婚姻的制度。亚当已经领受了很多好处。他虽然是由地上的尘土所造成,可是他却具有神的形像。他被安置在一个园子里,是一个可爱的地方,并且满了各样好看好吃的东西。他领受了看管园子并治理全地的使命 ,且他要在此园中按照神的吩咐行事为人,而除了那分别善恶的果子之外,他可以随意吃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可是不拘人类的始祖是如何的得天独厚,但是他还没有得着满足。其原因已由神自己说明了,即在于他的孤独。经上记着说,那人独居不好,他受造并非如此。他的本性是倾向社会性的——他需要伴侣。他必须要表达他自己、显示他自己,并将他自己与人共享。他必定要找一个对象,以致他能倾诉衷肠来表达他的感受。他也必须要找一个了解 他的人来分享他的觉知,并与他共处。孤独乃是贫困、遗弃、逐渐的衰亡与消失。孤独是多么地孤单啊!


        神如此地创造了人,就是表显出人有这种需要,而且只有唯独靠他恩典的大能才能满足。 他只 能够为他造一个配偶,与他同行,与他有关联,可以帮助他。在创2:19中告诉我们,说神造了一切田野中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将它们带到亚当面前,看其中是否有什么可作亚当的伴侣和助手。这几节经文的目的并非是要指出动物与人之间被造的先后次序,乃是 要指出两种受造之物在物质上互相对立之次序、阶级的关系。阶级上的关系在亚当为动物取名字的事实上表明出来。


        因此,亚当了解所有的受造之物,他洞悉它们的本性,他能将它们分类,并且指定每一个应 属的地位。照样,如果亚当发现在这些受造之物中没有一个和他自己有联属,那这并非是无知的结果,也并非是他的傲慢,乃是出自亚当与其他受造物之间种类上 有所区分的事实,这种区分并不是程度上的,乃是本质上的。在动物与人之间有各种 的相同点。那是不错的:二者都是有肉体、有吃喝上的需要和欲望,都会生出后代,都有嗅觉、味觉、视觉、听觉、触觉,都有认知、警觉与知觉。但无论如何人与动物是有分别的。人有理性、了解与意志,也由于此,人因而有宗教、道德、语言、律法、科学与艺朮。他是由地上的尘土所造成,那是不错的,但是他却从上面领受了生命的气息。他虽是属肉体的,但他也是一属灵的、有理性的、道德的受造者。那就是为什么亚当无法在所有受造之物中 找出一个与他有联属,并且能作他助手的受造者来。他虽一一为他们取名字,但没有一个有资格配得人这高尚的名称。


        这样,当人找不到他所要寻求的,感到无能为力时,神就给了人自己所无法供给的,那最好的东西被当作礼物送给了我们,是我们不劳而获,无须付代价的。人在地上所得到最丰富的礼物就是女人,是在他沉睡时得到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的。当然在此以前,各处寻求 、打听、需求的意识都存在,那是不错的,而论到祷告也是这样,可是你却要知道,神答应这些祈求,是唯独经由神主权的应允,丝毫没有我们的帮助,就好象神亲自引导女人到男人面前一样。


        因此,当亚当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站在他面前。他头一个感觉非常惊讶,并且非常感恩 。他对这女人并不感到陌生,而是立刻承认她与自己的性情有份,他根本上承认这女人就是他所缺少、极其需要的,也就是他自己无法供应的。他的惊讶在他以下所说的话中表明出来:“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他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 创2:23)因此 ,亚当成为人类的根源与始祖。女人不仅是与亚当一同被造,乃是从他而出(林前11:8)。正如亚当的身体是从尘土而来,所以亚当的肋旁就是夏娃生命的根基。正如从地上的尘土造出人类的始祖,借着从上面来的生命气息成为 活人,所以借着神创造性的无所不能,从亚当的肋旁造出头一个女人。她是从亚当而出,但却是另外一个人。她与亚当有联属,但却与他不同。她和亚当是属同类的,但在同类中却占有她自己特殊的地位,她是依靠人的,但她却是自由的。她是在亚当之后又出自亚当,然而她的生存却唯独在乎神。所以夏娃帮助亚当,使亚当能治理全地。她是男人的助手,但却不是他的女佣,更不是奴隶,乃是一个个体,是独立的,是自由的。她的存在不是出自人,乃是出自神,她所作的一切都要向神负责。她对男人而言,是神白白赐给男人的恩赐。


进化论对于人类起源的看法


        圣经如此地报导有关人类的起源,包括男人和女人,而关于婚姻的制度与人类的起源,圣经也是如是想的。可是近来关于婚姻这事情却有许多不同的想法,就是以科学的名义来思想,并声称有科学的权威。当这些新的想法不断地渗透,直到渗透至大部分人的心中时,又因为对人类世界的人生观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必需要予以注意,并且予以评价。


        假如人摈斥圣经中有关人类起源的记载,那么当然那个人就要提出另外一个说法。人是存在着的,那么人必定要问他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人的起源不是出于神创造性的无所不能,那么他就是出于别的来源。除了说人是从先有的、低等的存在物逐渐进化而来,并由于他自己的努力而达于目前生存的高等地位之外,其他就没有任何解答。因此,进化乃是目前解决一切有关受造物起源难题的咒语。当然啦,创造的教训既然受到摈斥,那么进化论者就必定要接受在原初时就有某些东西存在的说法,因为从无中无法生出有来。可是,进化论者论到此事实,却从完全武断与不可能的揣测中引出物质能力和活动是永远存在的。此外进化论者又说,在有太阳系之前,世界仅是一个混乱的大气体。这就是进化论的出发点,而从此逐渐所发生的结果,就是我们现今的世界及其受造物。由于进化,就有了太阳系和地球,由于进化就有了地层和矿物质。由于进化,经过了无止息的系列年代,从无生物进化为有生物。由于进化,就有了植物、动物和人类。 而在人类的范围中,还是经由进化的一般次序而有了男女之分、婚姻、家庭、社会、国家、语言、宗教、道德、律法、科学、艺朮,以及其他文明的价值。只要一个人从上面所说物质能力是永远存在的来猜想,那么就可以说人并不需要一位神,那么这世界就是人自己解说出来的,那么就可以说,科学使着神变为完全不必要的了。


        进化论用以下的方法继续述说到人起源的概念。他们说,当大地冷却的时候,在那时存在的 情况中适宜于活动的产生。最初生命的产生就是这样,无生机的与有胚乳性的联合起来,受到各种不同的影响,然后就发展成各种不同的东西,而这些有胚乳的实体,由于与其他东 西混合,就产生出原形质,这就是生命的根源。然后就开始了有生物的进化,而这过程可能经过几千万万年的时间。

        原形质形成了有胚乳的细胞核,而这细胞核现今被认为是组成所有活物,不拘是动物、植物或人的成份。单细胞的原生物就是最初的生物,不拘这些是变动的或非变动的,到一时候就变化为植物或动物。其中毛虫是最低的,而从此最低的阶段再历经各种不同的演变,就变成了较高一类的动物,即象有脊椎的、无脊的、软件的与有幅射状的无脊椎动物。而脊椎动物又分成四类:鱼类、两栖动物、飞鸟与哺乳动物。照样,这些类又分为三个等级:有扁啄 类、有袋类与胎盘类﹔而胎盘类又可分啮齿类、有蹄类、捕食类与哺乳类。哺乳类动物则又可分为半猿、猿猴与类人猿。


        当我们把人的物质的有机体,与其他动物的物质有机体相比较,根据进化论者所说,我们就 发觉人在类别与脊椎、哺乳、胎盘动物最相似,而且人也是与一切的类人猿(以亚洲婆罗洲所产巨猿、长臂猿,非洲的大猩猩、小人猿为代表)最相似。因此,这些被认为是与人类有 最密切的关联。当然啦,这些猿猴在大小上、形状上与人不同。但是在其体格基本的构造上却完全相同。虽然现今的人类不是从猿猴进化来的,但是起初却是从类人猿而来的。根据进化论的学说,猴子和人有血缘上的关系,是属于同一的族类,虽然不是兄弟姊妹,但也可算作是亲戚。


        以上所说的就是进化论的概念。根据进化论,这就是事情发生的过程。但是进化论者也觉得 ,关于这些事情所以发生的经过必须有所陈述。若说植物、动物和人形成了一存在的继续,而升起一生存系列,这是容易的。但是进化论者却觉得他们对于显示这么一个进化的确是有可能的,就好象在一只猴子变成一个人上,应当有所作为。达尔文在一八五九年就企图这样做。他注意到植物与动物——玫瑰花与鸽子——可以用人为的方法来淘汰,并显示出一 极有意义的变种。这样他就得了一个结论,这种天然的淘汰也是可行的,即不经由人的参与,一种非人工的淘汰,乃是不知不觉、绝对自然的淘汰。达尔文有了这结论后,就得到一线曙光 。由于接纳这种天然淘汰的学说,达尔文就以为自己能解说植物与动物是如何变迁,它们在其组织中如何胜过缺点,并且如何达到它们的优势,如此在生存方面不断地装备它们自己,以致得到了成功的竞赛。根据达尔文的见解,生命在整个演变过程中就是生存竞争。从表面上看来,在自然界中是相安无事,但这却仅是一虚伪的外表,其实是不断地有生存上的竞争,因为地球太小了,也是太少了,无法供应所有生物必须的食物。因此,有成千上万的有机体就是因为缺乏食物而贫瘠了﹔只有那最强壮的生存下来。那最强的是高过众物之上,因为在它们里面的某些组织发展的很好,于是就逐渐将它们所留下来的优势特质遗传给了后代。


        因此就有了进步性的与更高尚的发展。根据达尔文所说,天然的淘汰、生存竞争,以及原有的、新获得的特点,就解说了新物种的出现,也解说了动物如何演变到人。


评估进化论必须在事实与哲学见解间作一彻底的区分


        在评估进化论的学说上,我们必要在所遵循的事实,与对事实的哲学见解之间作一彻底的区分。事实是这样:人和其他的生物共享各种的特质,特别是和高等的动物(如猿猴)所共享。自然,这些事实在达尔文之前已为人所知,在体 质、构造上相等,在身体各部器官上,在活动上、在听觉、视觉、嗅觉、触觉上,在认知警觉方面,都与其他动物相等,但是如今解剖学、生物学、生理学与心理学在最近所作的调查中,在动物与人相等的特性上调查的更详细。相似的特性在数目与重要性上也跟着增加。


        此外还有别的科学来证实并加大了人与动物之间的相似点。例如,胚胎学是说明人类的生命 在子宫时非常类似鱼、两栖动物与低等哺乳动物。古生物学则发现人类的遗留物——即如骨骸、骨架、头颅骨、衣服、工具等——指出数世纪以前在世界某处有人类以简单的方式生活 着。人种学则报导了有些族类与人民,和文明国家在属灵、物质方面有很大的距离。


        当这些事实从各方面归纳在一起的时候,不久之后哲学就忙于使之合并成为一假设,即万物(尤其指人)逐渐进化的假设。这假设并不是在事实发现以后才有的,也并非是因为这些事实而有这假设,乃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为许多哲学家所赞助,如今被应用在事实上,其中有些还是新发明的。他们认为那古老的假设、学说,现在是建基于坚固事实的根基上 。因为这个事实,现今世上所有的谜,除了永远的物质与能力之外,一切的奥秘都已经被解
决、发现了,所以大家都皆大欢喜。但是好景不常,进化哲学庞大的建筑物尚未完成,那巨 大的打击就来了,使得那庞大的建筑物因而倒塌。有一位著名的哲学家说,达尔文主义在一八六○年代展露头角,在一八七○年代盛极一时,一八九○年代为少数人所质疑,而自从 一九○○年代则开始受到猛烈的攻击。


        首先受到猛烈攻击的就是达尔文所说几个物种生出的方式。生存竞争与天然的淘汰不足以解说几个物种生出的方式。在植物与动物界,往往有激烈的竞争,这对它们的本性与生存有重 的影响,这是不错的,可是却不能证明这竞争会使着新物种产生出来。生存竞争借着操练与努力,对于倾向、能力、机体与潜能的加强上有所贡献。竞争能够发展现有的,但却不能使无变有。此外,正如任何人从他的经验中得知,若说除了竞争之外什么都不存在,那实是夸大其词。


        在世界中有仇恨、埋怨,也有爱心、合作与援助。说世界各处都有战争的说法,乃是片面之 词,正好象十八世纪的人认为那时是和平盛世的说法一样。在自然界的大筵席上,有许多席位为每一受造物容留余地,因神为世人居住所预备的大地是丰富无尽的,所以根本没有生存竞争这回事。例如,没有人能够指出蜗牛皮的颜色、许多脊椎动物腹下的黑色皮肤、人类因年龄的关系而头发白、枫叶到秋天完全变红,到底与生存竞争有什么关系。在此竞争中,强
者得胜、弱者失败的说法也不是真实的。一种所谓机遇,一个幸运或不幸的环境,往往使进化论所作的推想成为笑柄。有时一个也孔武有力的人,正当盛年时就死亡,但有时那虚弱的人却活得更长久。


        这种想法使着荷兰的学者,以另外的学说来代替达尔文的自然淘汰说,而根据荷兰学者的说法,物种的变化并不是按正常逐渐发生的,乃是突然间、迅速的发生变化。但是关于这件事,问题是这种变化的结果是否真能代表新的物种,或仅是在原有的物种上作些修改而已呢? 回答这问题的关键,在于物种这词的原意为何。 在本世纪中,不单生存竞争、自然淘汰,以及适者生存已失掉其地位,就是以所获特质的传递也失掉其意义了。天然的传递,从父母遗传给儿女的特性按照个案的性质来说,对达尔文的说法是非常不利的,因为这就暗示着物种的不变性。数世纪以来,一直是人生人,从没有生出别的东西来。关于从遗传所获得之特性的传递说法,是人言人殊、莫衷一是。可是有
一件事却是确定的,往往所获得之特性,并不是由父母传递给子女。例如执行了好几世纪的 割礼,并未在其儿女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从遗传来的传递,仅是在某一个范围之内发生,并不影响到任何类别或物种的改变。如果修正是从人工而来,那它也必须要受到人工方式的持续,不然它的传递就将丧失。简而言之,达尔文主义既不能解说遗传,也无法解说变化。以上二者均为事实,但是二者中间的关系,仍然是我们的知识所不及的。

       

        因此,达尔文主义的本身,努力地以生存竞争、自然淘汰,以及获得之特性的传递来解说物种的变化,但这种解说却愈来愈不被科学家所接受。达尔文学说首要论敌的预告,已经完全应验了:即达尔文解释人生之谜的学说,将要十九世纪末完全瓦解。但更重要的事实是,批判不单指向达尔文的学说,也反对进化论的本身。当然啦,事实仍然是事实,这是不可忽视的。但学说是另外一件事,是用一种思想建立在事实上的。愈来愈明显的看出,进化论的学说愈来愈与事实不相符合,乃是正好相反的。


        例如地质学显明了低等以及高等动物在顺序上并不是连续下来的,而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乃是 并列存在的。古生物学并没有为几个有机体的物种之间的过渡型态提出任何决定性的证据。根据达尔文极端逐渐的进化论,那过渡的型态还存在。纵是人与猿猴之间的型态经过激烈的追寻,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发现。虽然经由胚胎学指出人与其他动物在孕育胚胎上,在外部方面来看是很相似,这是不错的,但是这相似点仅属于外部,理由很简单,从来没有从动物的胎生出人来,也从没有从人的胎生出动物来。换言之,纵使他们内部的区分无法加以了解,但人和动物从开始就走不同的方向。生物学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提出多少对生命从自己生出之假设的支持,以致于现今许多人都反对这假设,所以又重新回到特别生命力的概念上。物理学和化学都尽所有的力量在这小小的世界中作调查,结果愈来愈发现这秘密的奇妙,使许多人回想到万事万物的基本形成成份,并非是物质上的本质,乃是在乎一种力量。对意识、自由意志、理性、良心、语言、宗教、道德,以及所有类似这些,所作的一切努力,来解说这就是进化的产物,尚未获致证实。这些生活形态上的表显,其根源又是从何而来呢?对于科学来说,仍在五里雾中。


        当历史上出现人的时候,按照他的身体和灵魂来说,他已经是一个人了,且不拘在任何地方或任何时候,人已经具有人的性格和活动,而这些起源正是目前科学家们努力研究的,这实值得注意。没有理性与意志、推理与良心、思想与语言、宗教与道德、婚姻制度与家庭等的人,在世界中是找不到的。假如这些在人类生活中的特性是逐渐进化来的,那么这样的进化必是在史前时代就发生了,也就是说那个时代是我们无从得知的。关于那个时代,我们只能从后来所了解到的几件事实来猜测而已。因此任何科学若想彻底追查一直到史前时期,并在该处发掘万物的起源,那么按照事件的情况来说,必须依赖于猜测与假说。在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在此不可能有任何证据可得。一般说来,进化论以及特别说到人是从动物演变来的进化论,一点也得不到历史时间所提供的任何支持。这些学说所根据的因素,到头来没有一件能存在,只不过是一哲学的世界观,想要依据事物及事物本身的表显来解说万事万物,而将神丢置一旁。一位赞成进化论的人坦白地承认说:在进化的传递与奇迹之间作选择﹔因为神迹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被迫选择了前者的立场。这种承认表明了人是从低等动物传下来,并非是经过彻底的科学调查,只不过是唯物论或泛神论哲学的假定。



人类起源与本质的概念有密切的关联


        人起源的概念与人本质的概念有密切的关联。如今有许多不同的说法,他们说不拘人与世界的来源及其过去的发展如何,现今如何,将来也必如何。

        当然,这样的立场是完全正确的:不拘我们从实体(reality)上形成一个真实的或虚伪的 概念,实体还是实体。关于事物的起源,当然也是同样真实。纵然我们幻想到世界和人类是在一个特殊的方式中而存有——可以说经过数世纪,由于自我的生成而有极微小的变迁——这种说法当然无法改变实际的起源。世界的存有是按照它本来的方式而有的,并非是按照我们所愿意或假设的方式而存有的。但是,我们论到事物起源的概念,乃是跟我们论到事物本质的概念有不可分之关系。


        假如头一个是错误的,那么第二个也不会正确。假如我们认为地球与自然界的所有受造之物 ,特别是人,并不是从神而来,仅仅是借着存留在世界中力的进化而来,那么这种概念对于我们有关世界与人之本质的观念上就有极大的影响。


        不拘我们对世界和人是如何的加以解说,世界还是世界,人还是人,这是不错的﹔当我们想到它们的起源与存在时,它们在意义上的增减,对我们可就意义不同了。这件事是很明显的,无需多所描述或证实。因为关于事物的起源,我们能任意构想的这种观念(因为我们所想关于世界和人的起源,并不影响其本质),就是一个时常回到我们的观念——例如在圣经教义上,以色列的宗教,基督的位格,宗教,道德等——论到人的本质上或许现在是有用处,就再一次说明了这种观念的虚伪性。这样作并不困难,因为假如人是自己逐渐进化来的,不是为神所造的,只是盲目地借着自然力来运用,那么当然可以说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基本的区分,也可以说在人达于最高发展时也仍是一个动物。因为这样子一来,就没有为与身体有别的灵魂、道德上的自由与个人的不朽性容留丝毫余地。因此宗教、真理、道德与美,也失掉其绝对的性格。


        这些必然的结果,并不是我们加在那些主张进化论之人的身上,乃是他们自己推论出来的。例如达尔文本人就曾说过,如果未婚的女人是在象蜜蜂的同一情况下受教育,他们就会想杀死他们的弟兄,正好象工蜂那样,因为那是它们神圣的职责,而母亲会杀死她们的女儿,也没有人会干涉。因此,根据达尔文的说法,整个道德律就是环境的产物,结果道德律是会随环境的变迁而更动的。因此善与恶正如真理与虚伪一样是相关的名词,并非是绝对的,而其意义与价值,正如时尚一样,是受到时间与地域的变迁而改变的。所以,宗教只不过是临时的帮助,是人和自然界竞争时感到自己不足时所能派上用场的东西而已。而今则可用来麻醉人民,直到人进化完全后,它迟早要归于无有。罪恶与过犯,犯罪与杀人并不会构成人是有罪的,乃是以前人居住在未开化社会之后果,等到人逐渐进步、社会逐渐改善后,这些情况就会减少。按此看来,罪犯应当被视为幼童 、动物或神经不正常者来对待。监狱应当被改为感化院。简言之,假如人不是从神而来,只不过是从动物来的,唯独靠自己进化而来,那么人就是他自己的赐律者,是自己的主人与主宰。这一切都是从(唯物主义的或泛神主义的)进化论推演而出的,这种思想在当代的文学、艺朮、政治与科学上彰显无遗。


        然而,事实所教导我们的却十分不同。人若愿意的话,他能使自己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作的,不受任何约束,但是在各方面,他仍然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受造者。他无法按自己所喜欢的去作事。在他物质的存在方面来说,他要受到呼吸、血液循环、生儿育女所设立之法则的限制。如果他违背这些法则不加注意,他就将有害于自己的健康,并危及他的生命。论到人的生命与灵魂,也同样是真实的。人无法按他自己所喜欢的去思想,乃是要受到非他所想、所立,从神思想表达出来的法则的约束。假如他不谨守那些思想的法则,那么他就将自己陷入错谬与虚伪的网罗中。人也无法按自己所喜悦的去立志行事。人的意志是在理性与良心的管制之下,假如他忽视了此项管制,降低了自己的意志,任意、武断地行事,那么他必自取污辱、悔恨莫及,而受到良心的谴责。


        因此,灵魂的生命与肉体的生命是一样的,并非是建立在机遇上。从各方面看它并非是一种不法与无政府的状态,它乃是在所有的活动中受法则的裁决。它受制于真美善法则的约束,所以表显出并非是自有、自生的。简而言之,人从起初就有他自己的性格与本质,若干犯了神的法则,就不能不受刑罚。虽然进化论者不断地说到人性、不变的属性、思想法则、人的伦理,以及人有生以来的宗教意识,但是人在这些事上的本性,却要比这些学说更为强而有力。这样,人本质的概念与人起源的概念之间就有了冲突。


        然而在圣经中,在这两个概念之间却有一完全的谐和。在那里说到人的起源与本质是一致的 ,因为人按肉体说虽然是从地上的尘土造成,但他却从上面领受了生命的气息,并为神自己所造,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者,有他自己的本性。人的本质是:他要彰显神的形像和样式。


本文章由信望爱归正教会摘录自巴文克《基督教神学》一书,人类的起源.本质与目的,161—1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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