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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雄飞|黄梅伢:五月渔郎相忆否?

本编委 黄梅文哲 2022-12-28

▲李正阳题

记得有一年暑假,村口来了一位卖棒冰的大叔,肩上挎着个泡沫盒子不停地吆喝:“棒冰一毛钱一根,不甜不要钱!

我们都像掉了魂似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沉甸甸的泡沫盒子来回咽口水,只有你,赤着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脸认真地喊道,“叔,给俺拿三根不甜的!”把那位大叔憋得那个脸红啊。
一转眼,二十多年晃过去了,那些当年一起穿开裆裤爬树的小鬼们都长大成人了。猛然间,我得出一个很奇怪的理论:小时候,幸福是件很简单的事——一根棒冰而已;长大后,简单却是件很幸福的事——一套几十平米的房子足够!对有些人来说,也许就是一份苦苦追寻的爱情,有的则是与亲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当一年下来的收入不够买个卫生间,当爱情、亲情越来越伸手不可及的时候,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求便愈发强烈。就像我以前在空间里那样说的,这些如空气一般寻常的东西,平时觉不出它的珍贵,一旦得不到手就会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在一个让人窒息的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多余,牛奶和面包,金钱和美女你都视而不见,高帅富都无能为力,你需要的只是可以活命的空气!我辈既不能像爷爷一辈那样迈着步,扛着枪做个毛主席的好士兵,成为新中国的缔造者;又不能像父亲一辈那样吃着大锅饭,唱着《东方红》以无限的热情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去。待到我辈迈入而立之年的时候,曾经儿时的梦想都被丢到墙角,而“被涨价”、“被加班”这些都成了关键词,保证每月能按时领到足数的工资成了最要紧的事。
就在这吃着染色馒头,喝着三聚氰胺奶粉,坐着死亡动车的日子里,我们渐渐地麻木,渐渐地成为行尸走肉。而那些纯真时代留下的一去不复返的美好记忆只能收藏在早已有些麻木的脑海里,只是在偶尔拿出来翻一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丝清醒。
有一次课堂上我们学习《伟大的友谊》,有一同学因瞌睡被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罚念课文,当他把“马克思长期流亡在海外”读成“流氓在海外”的时候,引来全班包括语文老师的哄堂大笑。而就在几天前,他的父亲——亦是我父亲的好友因为承受不了生活和病痛的双重折磨,离开我们了。正月里去他家拜年的时候,他还跟我谈了许多关于他年轻时艰难创业的故事。生活中,充满着太多的不能接受。

我出身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一个军阀作风的父亲和一个没有主见的母亲,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弟妹,这也许是那个时代背景下农村里最常见的遭遇。初中以前的我是快乐而无忧的,活泼可爱,充满灵性,而且是班里的尖子也是村里的光荣,初中以后的我,或许是常年远离父母的缘故,渐渐变得固执,叛逆,学习成绩也每况愈下。
幸运的是我没有像其他的伙伴一样早早地离开校园,踏入社会去淘金,而是一路跌跌撞撞地把初中、高中、大学都给读完了,而不幸地是没能如父亲所愿读出个什么黄金屋出来,耗费了十六年光阴,换来的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踏入社会的我又成了幼儿园的学生。和同龄人一样,到了男大当婚的年纪便又顺理成章的成家立业,到今天结婚整整一周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就这么走过来了,有过欢笑,有过争吵,幸运的是两个人还在一起,不容易!
是的,很幸运我遇到的是她,同样来自农村,同样地家境不好,也许只有感同身受才能让同样的两个人用心去沟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吧。感谢她,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没有嫌弃我,在我犯浑的时候宽恕我!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诱惑的年代,保持本色和找对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曾做过一些糊涂事,年少轻狂也罢,修养不够也罢,总之,随着一个新的家庭的成立,那曾经的一切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些残存的只言片语和淡淡的浮光掠影在内心深处,偶尔回味之,让人忍俊不禁。依然婚礼那天小叔跟我俩说过的话:相爱容易相知难,既然相知,那就好好相守!老一辈人吃了那么多苦,经历了许多坎坎坷坷,留给我们这一代的是句句箴言,字字珠玑。
本想简单写写的,没想到怀着复杂的心情竟一口气写了这么多,此时此刻,只想重复以前讲过的一句话,生命要继续,Life goes on!活着,比啥都好。
在文章的结尾处,让我们重温一下九百多年前宋朝词人周邦彦浪漫情怀吧: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作者简介】何雄飞,男,黄梅柳林人,现从事日化用品批发销售,从小喜欢语文,爱读闲书;工作闲暇喜欢舞文弄墨,游山玩水,热爱生活。

【链接】何雄飞│外婆《黄梅文史哲文集》征稿启事

【投稿邮箱】1655281212@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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