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镇西
审核 | 刘凤娟 杨茜
编辑 | 任思颖
你的苦恼是“每次和学生谈心，都很难说服学生”，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你是经常“说服”不了学生呢，还是有时“说服”不了学生；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具体的观点上“说服”不了学生。不过，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你简单聊聊师生沟通的话题。教育，在教师的具体操作上看，更多的时候是靠语言进入学生心灵。你说的“说服”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语言的艺术。但语言不过是思维的外壳，通过谈心给学生所传递的是思想。不是说，语言技巧不重要，而是说观点的说服力比语言的煽动性更重要。如果你同意我这个理解，那么我首先要问你的是，当你给学生宣扬某种思想观点时，这个观点本身有没有真理性？如果你说的观点就难以站得住脚，如何让学生信服？比如，学生对学校某些形式主义表示反感并在行动上抵触时，你却以“顾全大局”或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说服”学生，可能吗？所以，想以某种思想观点说服学生，或让学生接受，必须具备一个绝对的前提条件：教师自己必须发自内心地信奉自己所宣传的思想观点。如果喋喋不休地给学生大谈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而想让学生相信，岂非缘木求鱼？当然，我相信你给学生谈心时，一般来说所讲的道理都是正确的，而且应该让学生接受的，可你感到难以“说服”学生。我想，这可能和你在与学生沟通时的“姿态”有关，即你的“说服”意识太强，因而不知不觉居高临下，眼神里多半还有“你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愠怒。所以，我要给你的重要建议是，在与学生谈心时，尽可能把自己摆在和学生同一层面，淡化“说服意识”而突出“商量”“对话”甚至“闲聊”的色彩，在平等轻松的气氛中，学生或许有所醒悟和启发。另外，教师在和学生谈心时，要善于“把自己摆进去”，即推心置腹地给学生聊聊自己曾经有过的类似经历。注意，这不是为了刻意“套近乎”而装出来的“平易近人”，而是真诚地把学生当做朋友说“悄悄话”。我曾经和一位与母亲发生冲突而出走的学生谈心，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我对母亲没有感情，我恨她！”我给他聊了我年轻时代和母亲的一段“纠纷”，谈了我也曾经“怨恨”母亲，但最后理解了母亲。那次谈话很成功，学生主动表示回去就向母亲道歉。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每次都“说服”学生，但我从不认为我没有“说服”学生的谈心是失败的。我越来越认为，如果谈心是为了“说服”学生，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违背教育真谛的。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学生听话，而是给学生独立、自由而健康的精神世界。所谓“说服”学生，是建立在一种假想的前提上，即教师是真理的拥有者，而学生则是被动接受真理的服从者。这显然不对。当然，因为教师的阅历比学生丰富，所以一般来说，教师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可能比学生更全面，更接近于真理，但这不是绝对的。在当今信息时代，教师不但早已不是学生唯一的知识源，甚至在某些领域，学生的视野、见识和能力还超过了教师。而教师居然还时时想“说服”学生，这不是很愚蠢吗？昆明丑小鸭中学校长詹大年曾经批评某些教育：“有的人‘讲’道理，是直接宣布道理。也就是说，道理在我手上，我是对的，你是错的。有的人‘讲’道理，是宣讲道理，不管怎样，一定要证明我的道理是对的，一定要“赢”。如果赢不了，就恼羞成怒。”我们一定不做这样的老师啊！何况有的现象本身就是可以多元评价的，教师非要以自己的“一元”，去否定学生的“一元”，学生怎么可能被你“说服”。比如，你举出若干例子给学生证明“打游戏会影响学习”，可学生同样可以给你举出不少通过打游戏而成为开发电子游戏软件专家的例子。这样的争论，谁说服得了谁？总之，不要和学生争输赢，允许学生有自己独立的想法，搁置争议，让时间去证明。因此，成功的谈心，是交流不是说服，是对话不是争吵，是尊重不是强迫……谈话的结果，不是谁说服了谁，而是双方都从对方的表达中受了到启发，师生互相启发和影响，是最好的效果。你看，你本来是问我“如何说服学生”，可我最后的回答是“谁也别说服谁”。矛盾吗？不矛盾。真正的教育，就在这看似“谁也没说服谁”但师生彼此都走进了对方的心。明早五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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