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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丨日剧编剧的普遍定律

2017-06-14 青年电影人的 开拍学院

如果说,要制作好的电视连续剧,经典日剧当中颇有一些值得借鉴的地方。虽然那些缠绵的爱情故事,总是新瓶子装着陈酒,文化内涵也是因民族而异,但是,论制作之精良,手段之高明,日剧还是很有一套的。现在就让我们来挖一挖日剧的墙角,探讨一下日剧在编剧方面的普遍定律。



首先,是日剧的开场


日剧一向把开场看得极为重要,只要开头的5-10分钟够吸引人,观众就有兴趣看完第一集,看了第一集,就有可能实现连续收看的收视习惯。所以,可是说开场对于电视剧的重要性,相当于脸盘对于美女的重要性。一般的日剧,都是先有开场,然后才出片名,可见对于开场的重视程度。


分析日剧开场套路,大致是以下三招:

  

1.用突发事件开场,以日剧《悠长假期》为例,一开场就是一个穿着传统日本新娘服装的女子,在东京的大马路上狂奔。不仅有视觉冲击力,而且定下了轻松幽默的调子,更能煽动起足够的好奇心。接着交代她在新婚大喜之日,没有找到新郎。新郎,已经跟另一个女孩跑了。这个开头,不能不说是很有吸引力的吧。曾有朋友说,这日剧看了两年有多,故事讲的是什么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开头有个新娘在街上跑。可见,当日看这开场时,确是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2.用特定人物开场,这特定人物,基本有两种。一种是特别有人格魅力的,以《新闻女郎》为例。一个从小就渴望成为新闻节目主持人的女孩,终于成就梦想的第一天。出场时,镜头一直跟着穿高跟鞋的脚,行走在电视台的走廊,跟进直播现场,镜头上升,女郎回头。复出的铃目保奈美,一改莉香的纯情和阳光,变做了精干的职业女性,英气勃发。这种鲜明夺目的形象,让片子感觉明显有看头。

  另一种,则是颇有亲和力的,以《OVER TIME》为例,30岁的江角真纪子,相貌平平,虽去参加相亲,无奈对方却看上了陪她同去的朋友。还有,《东京爱情故事》里,从小镇到东京去的完治,拘谨而忐忑不安。这种小人物型的主角,出现在开场,总能迎合一些观众的生活现状,并且因此对这个人物产生关注。

  

3.用悬念开场,以《冰之世界》为例,一个神秘的连环杀手,大帅哥竹野内丰腰间被刺,直挺挺落入海中,不带一点挣扎,是谁杀了他?《女医》的开场,三个原本年轻有抱负的女外科医生,在短短一年间,一个发了疯,一个被杀死,还有一个锒铛入狱,这,又是为了什么?悬念的吸引力,功能强劲,不需要我再废话求证了。


情节的展开


既然把电视剧的开场,比作美女的脸盘,那么,情节的展开,当然就好比美女的身材了。这,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日剧在处理这个环节的时候,通常也会遵循一些定律,以确保节奏轻快,线索清晰,剧情有趣。


1.高潮定律


在展开情节的过程中,日剧的每一集在上半场都会出1-2个小高潮,然后在临结束5分钟左右再出一个大高潮。这样严格的规定高潮出现的频率,保证了电视剧本身的节奏,就好象先把珍珠安排地错落有致,然后再找根线把它们穿起来就行了。


用《悠长假期》做例子。第一集,它先出了一个绿色弹球做小高潮,将彼此之间很隔阂的男女主角拉扯在了一起。弹球从窗口落下,掉到地面,再回到窗口,一连6个镜头,加上动人的音乐,和当晚的月光,把这一幕整得要多浪漫有多浪漫,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融洽有多融洽,若是情侣同看,一定心驰神往,非在第二天满街找弹球不可,不是绿色的还不要!


临结束时,则是女主角愤然离开,一向内向的男主角发现当晚是她的生日,而弹起了生日歌。接着是温柔的钢琴声飘散,站在街边拐角处的女主角停步。灯光昏黄。一个从窗口摇下的抒情镜头,加上叠而不化的处理,将这个都市里两个年轻人的心拉得如此贴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说了。那个内向拘谨到叫人讨厌的男主角,也在这个时候,重新赢得了观众的心。电视剧,因为市场的要求,难免要煽情,但是,煽情,起码也要煽成这样,才能赚回本钱。



2.丑角定律


情节要展开,离不开辅助人物。在很多日剧里,几乎都无一例外的有一位行为特别夸张,性格特别鲜明的配角。比如,《悠长假期》里的桃子,《新闻女郎》里的星野,《庶务二课》里的科长,包括连日本电影都会出现这样的安排,象《谈谈情,跳跳舞》里竹中直人扮演的探戈迷。


这样的配角,使得原本比较“正”的情感题材,出现了活泼或者滑稽的跳跃,那些轻松的小插曲不仅有效地润滑了情节,而且,随时随地可以为主要人物的故事穿针引线。份量并不轻。要是没有“美丽活泼可爱”的桃子强行拉郎配,端庄的凉子要怎么向“野兽”真二表白呢?要是没有白无一用的科长的小猫图章,强悍的OL怎能定下缓兵之计,拯救公司呢?秋风起,吃螃蟹,大闸蟹固然是主菜,但是,少了那一小碟沾料,也是大损美味呢。



3.道具定律


日剧对于道具的选择,是经验中的经验。这些道具,无数次推动了情节的发展,而且是用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去推动情节,而不是用嘴巴说的。


比如,《新闻女郎》里,麻生环主持晚间新闻的大广告,高高悬挂在电视台的大堂,把一个事业有成,胸怀大志的职业女性,渲染得无比辉煌。《庶务二课》里,酷酷的江角真纪子总是扛着一把不锈钢梯子,再不然就是爬在梯子上,露出两条修长的腿。那是职业女性的强悍自立。《悠长假期》里,23岁的俄罗斯钢琴家的演奏海报,高贵而有着忧郁的气质,隔着玻璃,映照出男主角同样年轻却无奈的脸庞。《2000之恋》里,金城武和中山美穗走进圣诞夜的教堂,眼前是无数燃烧着的蜡烛,点点火光,美得叫人心碎,中山美穗才问,这些蜡烛为什么要燃烧自己?金城武回答,不是为什么,只是以燃烧自己为荣,这才屏住呼吸来燃烧的。


就是因为有了这些贯穿情节的道具,有了具备强大说服力和感染力的画面,情节才有了激昂的可能,才能让一些本来说不出口的话,说出口;才会让有些台词,连说都不需要说。



4.大话定律


相对国产电视剧来说,日剧的台词一向都更生活化,而且什么人说什么话,非常地贴近人物性格。加上日剧演员本身的表演,也相当有分寸感,内向的人绝对不会凑别人很近地说话,外向的人则说话手舞足蹈,这些都能让观众很直观去接受。


日剧也需要让人物说些相对比较深奥的话,比如对人生的理解,对一个特定事件的看法等等。这些在正常情况下,不会说的话,要怎么说,才比较自然呢?


日剧编剧,为了要让人物说这些不是人话的话,势必会先行做个铺垫。最普遍的做法是,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比如失恋啦,丢了工作啦,喝多了酒啦,一定要让他很胸闷,然后才可以不吐不快。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总免不了会思考一些所谓的“终极”问题,而且会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只要说得感觉比较由衷,语气也不夸张,就不会出现很突兀的感觉。


在说这些比较严肃的话题时候,日剧一定会在台词背后衬上节奏舒缓的音乐,并且会选择一个很美的景,如烟花啦,夜空啦,大海啦,或者两个人的房间啦,营造一个必要的气氛空间,进行进一步的缓和处理,可谓用心良苦。这些轻柔的音乐似乎不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了音乐,你就会发现,效果马上大打折扣。


而且,就一般情况而言,编剧绝对不会让这样深沉的讨论,持续到两分钟以上,防止进展拖沓。观众的耐心和同情心都是极为有限的,过了那一阵温情,接下去很可能就是厌烦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音乐再好听,恐怕也会弄出反效果来。


见好就要收,赢了钱就开溜,这一点可要切记,切记。



日剧的大结局


日剧在展开情节的过程中,遵循着一些商业定律。为了让11集的电视剧集集都有人看,他们不惜用框加来制定节奏,用高潮来煽动热情,用道具来直接营造梦想,用音乐来削弱“人造”的生硬感觉,让一切水到渠成,只等你心动情迷。


心动了,就投入了;投入了,就等待了。等到最后,你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有朋友告诉我,就是要看大团圆,就是要够庸俗,才够温暖。也有朋友说,是缺憾才造就了最美,看过以后,才会念念不忘,有如相思刻骨。这两种的结局,在日剧里都能找到,而且,概率基本上是一半一半。


其实,日剧的大结局,从技术上来说,通常是整部日剧最弱智的地方。到了最后一集,情节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花头了。而且,因为日剧是一边播,一边拍的,所以他们甚至有空先让观众做民意调查,然后根据这个结果,再编大结局。


当然,我们也必须同时看到,日剧的最终回,常常是整部电视连续剧收视率最高的一集,这是观众连续收看之后的一个必然结果,代表了前10集的成功。而大结局要遵循的定律,并不是电视制作上的定律,应该是社会价值观的主流认可,满足大部分观众的心理期待。稳定军心,巩固收视群体,这就是大结局定律。



从大部分日剧的结局来看,一般传统会战胜个性,《东京爱情故事》里,梨香离开,完治和里美结了婚。记得当时在寝室里看这段时,对面的男生楼一片敲打脸盆饭碗的声音,骂完治是白痴。但是,日剧编剧偏爱所谓的传统型女人,是屡试不爽的。坚强的女人,可以承担自己,柔弱的女人,需要男人保护,这好像也是日剧的传统之一。


再者,偏执的理想主义会战胜温和的现实主义。《新闻女郎》里,麻生环以一个区级有线台记者身份,获全国新闻奖,可谓不现实。这也罢了。既然致力于新闻,以为民请愿为己任,她完全可以接受大电视台的工作,更实在地关注大选题,运用更大的影响力来改良现状,而且一样忠诚于自己,直到做不下去为止好了。但她偏要继续在笑笑笑电视台工作,真是顽固得可以。宣扬这种顽固,也可以看成是单纯的理想主义的胜利。


再次,理智会战胜情感。《OVER TIME》里,男主角和女主角明明相爱,却要送她嫁给另一个男人,然后完成了自己的摄影集,扉页上写献给一生的好朋友。因为那个男人和女主角更“相配”,存款也比较多。《魔女的条件》,编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让这对师生情侣幸福生活,只好让女老师昏迷不醒,植物人的概率其实也没那么高啦。


所以,总体来说,日剧的大结局基本是以观众的喜好和社会的价值取向来决定的。从技术上来说,只是一个完整的句号而已。


不过,如果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开场是诱人的,过程是动人的,那么结局怎么样,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女人的脸盘是美丽的,身材是性感的,而且还不算太白痴,那么,你还要奢望什么呢?


来源:金象微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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