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丨标准的照明流程,到底是怎样的?
照明流程
当我们将要照明一场戏时,不仅是使它看起来很棒,还会涉及到很多其他内容。首先,干活的速度很重要。片场的时间耗费着金钱,即使在最小的摄制组里也是如此。在大部分摄制组里,你能否获得录用的一个决定性考量因素就是:你干活究竟有多快。除此之外,你必须考虑获取你和导演都已一致认同的视觉观感,你还必须保持剪辑上的连续性(editorial continuity)。
流程
如果你在照明一场戏时使用的是合乎逻辑的思路流程(logical thought process),上述所有要考虑的因素都会变得更加容易。所有的摄影指导都有自己特有的工作方式;随着学习的继续,你也会形成你自己的工作方式。
请思考以下问题:
1. 照明上的要求是什么?
2. 你拥有哪些照明工具?
3. 拍摄日程表(schedule)是怎样的?
4. 打光的契机(opportunity)有哪些?
02
照明上的要求是什么?
问题可能看起来太明显,以致于不能被想到,但令人惊讶的是在思考流程中它常常被遗漏。我们很容易沉迷于让某些东西看起来很漂亮或尝试某些新技术,以致于我们完全忘记了我们需要实现的是什么效果,从而用一场戏的照明来视觉化地讲述一个故事。
下面是你需要考虑的要求:
1.你和导演决定对整个项目选择的观感是什么样的?
2.这场戏的戏剧性意图(dramatic intention)是什么:震撼观众,让观众笑,还是吓唬观众?
3. 这场特定的戏如何融入项目的整体视觉流(visual flow)?
4.这场戏如何融入当天工作的总体流程安排?
下面是你应该问的一些其他问题:
1.是内景(interior)还是外景(exterior),还是两者都有?是否有无法控制的大型窗户或其他光源?
2.(这场戏)要表现的是一天中的什么时候?
3.在这场戏中,动作发生在哪些地方?
4. 这场戏中有多少人?他们有没有四处走动?
5.我们是否能看到天花板?我们是否能看到地板?
6.是否有任何实际光效——比如开一盏灯?
7.是否存在任何我们必须与之平衡、但其亮度又无法改变的物体,比如电视机、霓虹灯(neon light)或监视器
8.你是否需要为后面几场戏、切离镜头(cutaway)或产品镜头(product shot)建置照明连续性(establish lighting continuity)?
9.胶片摄影机、电视摄像机、高清摄像机的感光度(美制 ASA)是多少?
10.你可能会用的、最慢的镜头(通常是变焦镜头)是哪只?
11.是否有高速镜头或微距镜头要拍?
03
你拥有哪些照明工具?
对一个场景你计划要做的事情,就是用你可获得的照明工具对场景进行最终塑造。你用10 吨的照明器材车所能做的,和你用最少的照明套件所能做的大不相同。这并不是说,你用少量小灯所能做的将不如你用大量设备所能做的;它仅仅表示,你必须有所不同地计划要做的事。
这不仅仅与灯具有关。你还拥有哪些滤光片(gel)和漫射片(diffusion)?你是否有一些实际照明灯泡(practical bulb)?有多少灯光辅助设备(grip equipment)可以用?你有多大规模的人员团队?他们的经验水平如何?拍摄日程表有多么紧凑?当你在工作中有一台发电机时除外,限制因素常常是多大功率是可用的。若没有发电机的话,你就常常被限于只能插到墙插上。在许多情况下,可能只有少数几条20安培家用电路(20-amp household circuit)是你可以着手处理的。如果在电路中已经有一些大功率家电,比如一台冰箱,那么你能插入的总功率就会非常有限(并且记住,当你测试电路时,冰箱可能尚未运行)。
在工作中,就算你能得到一台便携式发电机(genny),你也不一定能稳操胜券。发电机租用起来是很昂贵的,而且发电机越大,所花的钱越多。当预算吃紧时,你很可能被限制为只能租用一台 100 安或 300 安发电机(甚至是小型4K putt-putt发电机)。这肯定会影响到你所能运行的灯具的大小和类型,从而影响一天中照明多个场景时你的总体方法。当你制定一天的工作策略时,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一部分。
04
拍摄日程表是怎样的?
你有多少时间,这是一个要考虑的主要因素。它由拍摄日程表决定,而此日程表由副导演(assistant director,简称AD)来制定。好的副导演会问摄影指导,她认为、她需要花多少时间,但即使在大制作中,时间也是有限的,要考虑的因素几乎总是超出任何人的控制(实景、日落、许可证快要耗尽,等等)。
最终,你将有 XXX的时间(X amount of time)来完成你的任务。此外,副导演还会常常问你:“给这个场景打好光,将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这个时间估算,实际上是你在一个生产日(production day)期间将会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这不是一个随便的问题。很多事情依赖于它——不仅仅要安排其他场景的日程,还要决定何时让演员“坐到椅子上待命”(化妆和发型),何时计划休息并吃午餐,等等。能对相关时间提供精确的估算,这也事关你作为一名摄影指导的可信度。这需要练习。
当你真的很忙的时候,备有一个 B 计划和 C 计划往往是值得的。因此,如果时间完全耗尽,你还有某些方案,(最起码)你知道它们能起作用。常常存在一些你完全无法规划的可变因素(variable):天气的改变、发怒的邻居、哭闹的婴儿……
但是,让我们接着来看看场景的实体照明(physical lighting)。有几十种方法可以照亮任何特定场景;但你该从哪里开始呢?
05
打光的契机有哪些?
几乎总是如此,你会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是,“打光的契机(opportunity)有哪些?”实景、布景或环境(the location, the set, or the situation)能给你提供一些有趣的、处理照明的方式,在实景、布景或环境中有些什么呢?可能是窗户、或者是一盏桌灯(desk lamp)、或者甚至是一棵大棕榈树,你可以把某些东西藏在其后面。可能是一盏实际存在的街灯,你可以通过从灯杆上悬挂某物来模拟它。
你可能会发现一些你可以强调的建筑元素,或者一小块白地毯,你可以用它反光,给演员一个很好的底光(underlight)。打光契机的勘察(survey)将最有可能发生在勘景(location scout,大陆也译作采景)期间,当你和导演以及灯光师四处走走时。就搭建的布景(built set)而言,契机的勘察则可能发生在与美术指导(production designer)的会议讨论中或者在查看布景设计图(drawing of set design)时。
好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基本方略。在考虑完你在设备、团队、时间方面的资源之后,你有了一个基本方案。但务必小心:此时有几个困境正等着网罗你。
主要的困境是“朝空气打光(lighting air)”。这种困境发生在你没有看到适当的排戏(rehearsal,也可译为排练)时以及你没有打光替身(stand-in,大陆简称光替)时。有时,在较小的项目中,导演只会对你描述一下这场戏,然后就消失去处理别的事情了。通常会发生的情况是,你打光使布景看起来棒极了,但并不能保证,你也正确地照明了演员们的行动。
你必须坚持看到适当的排戏。排戏不仅仅是为了演员,而是为了每个人,每个人都要牢记这点,这是至关重要的。排戏是为了摄影助理(Assistant Camera,简称 AC),以便他能设置走位标记;排戏是为了摄影指导,以便他判断照明情况;排戏是为了机械员(grip),以便他设置任何道利车(dolly)标记,等等。
演员们用最大的表演力度排演某场戏,通常并不重要。对于你、焦点员以及灯光师、机械员、录音师、话筒杆操作员等人而言,看到演员们将会出现在哪些位置就已足够了;无论演员们是坐着、站着还是移动着还是“插科打诨”的时间(比方说,打开一台电视)。
没有经验的导演们会做的另一件事情是,把走位演练(blocking rehearsal)转变成对某场戏表演价值的全力探索。走位演练是用来确定走位的。表演的排练(acting rehearsal)随后开始——就在摄影机开拍以前。坚持排戏!
一旦你们已经看过一条完整的走位演练以及该过程中的演员们的表现,片场就是你们的了。副导演常常会说:“片场交给摄影指导和摄影组。”片场是你们的,你应该坚持完全拥有它。就是因为这一点,副导演常常会问:“这需要花多长时间?”
06
干活速度如何快起来?
秘诀有很多,但它们显然超出了本书的范围。这些秘诀大部分来自经验和实验。但有一些事情要记住,它们将帮助你度过每一天。
提前计划多项行动。不要仅为主镜头(master)打光;你也需要准备一些灯具,用来为已经搭建好的场景拍摄特写镜头(coverage),或至少已经准备好并处于待命状态。例如,许多摄影指导坚持要有一台带手动调光器的Inkie灯正好在摄影机旁待命,以防他们在最后一刻时需要眼神光(eyelight)。
.记得带上一个梯子,进行遮顶布安装(overhead rigging),这非常耗费时间。悬在空中的任何东西都应该已被安装好并已用绳缆系牢,即使你到最后并不需要用它。
要有一些“备用灯具”在一旁待命。这只是一些安在灯架(stand)上的灯,随时备用,以防你需要用它们来应对最后一刻的手忙脚乱(last-minute scramble)或用于重新布灯。它们应该备有可用的电源供应、悬挂在魔术腿上的减光纱(scrim)、甚至有一些和该灯具在一起的预先裁切好的滤光片(precut gel)和漫射片。
但最终,高手们真正隐藏的秘诀是什么呢?与杰出的灯光师(gaffer)和机械组长(key grip)合作——这能带来巨大的不同。
作者 布莱恩·布朗(Blain Brown)
电影摄影师,兼作家、导演、制片、剪辑。
译者:李铭、刘礼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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