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十三郎真容
《南海十三郎》:从张槎贵公子到流落街头凄惨离世,他经历了什么?
除了《男親女愛》舞臺劇之外,《南海十三郎》是我不厭倦再看又看的舞臺劇,此舞臺劇由謝君豪飾演的江譽璆,講的是20年代一代粵劇開戲師爺南海十三郎傳奇的一生。劇中表現江楓的狂狷,不為俗世褻瀆,我行我素,頗有遲才傲物之意。舞臺劇前半段詼諧寫南海十三郎前半生金鱗本非池中物,風云際遇便化龍的顯赫,后半段卻是主人翁潦倒不堪,半癡還醒,最后老死街頭的悲憫。謝君豪果然是與別不同,無論電影還是舞臺劇都盡顯南海十三郎的才氣和狂猙。電影版的十三郎更以詩句懷緬十三郎這個粵劇名師:心聲淚影女人香,燕歸何處覓殘塘,紅綃夜度寒江雪,癡人正是十三郎。當中包含了十三郎的名作,其中就有薛覺先名曲《寒江釣雪》。
舞台剧《南海十三郎》剧照
由于自小受爸爸影響,對于粵曲都頗喜歡。特別是個別劇本的華麗詞藻上承唐詩宋詞,平仄公整的韻律,又有如上接元曲精髓。十分佩服才華橫溢的一代劇作家,戲行中稱之為“開戲師爺”,南海十三郎,馮志芬,傳聞師承十三郎的唐滌生,而《十三郎》此舞臺劇各種就穿插了此段師徒之情,其中詞改用了唐滌生《再世紅梅記》之折柳還琴中的曲,表達師徒二人相逢相泯相知之情:
“相见若似梦,自从别去匆匆,此刻再重逢,咫尺隔万重。
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
辜负伯牙琴,你莫过难自控。知音再复寻,俗世才未众。
你既知我未放松,几番觅你难自控,你不要自弃遗恨痛,今再遇见也是奇逢。”
而劇中一幅雪山白鳳凰,空紙一張十三郎當如珠似寶,更現他眼冷語諷,旁觀世俗。就像《紅樓夢》引言中也寫到“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也就是現在我們所說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那種瀟灑不羈。易中天早曾給早逝朋友寫一挽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嘆世間何以惜年少。學計九流,家徒四壁,問蒼天何時重英才?唐滌生和南海十三郎,一個英雄氣短,一個潦倒癡癲。如今我借詞以挽都未為不恰。
此舞臺劇在十三郎年代穿插了薛覺先這個萬能泰斗和一代名伶馬師曾的“薛馬之爭”,在四五十年代的唐時代穿插的是香港著名文武生任劍輝和一代明旦白雪仙--“任白”。這些對于了解嶺南地的精髓一--粵劇的歷史有很大的意義。時至今日,唐滌生寫的“紫釵記”“帝女花”“再世紅梅記”等名曲惠澤仙鳳鳴,雛鳳鳴劇團兩代。奉為鎮團之寶,可見文章有價,一手好詞曲的確千古吟唱。
唐滌生完成再世紅梅記之后,在首演當晚,演到脫井救裴的李慧娘鬼魂出現之時突然倒地猝死。從此《脫井救裴》每逢演出,后臺必出奇怪事,更有演員猝死奇事。所以后世都比較少演這段戲。能到聽到的都幾乎是任白的紅袖添香之作。所以有人說大戲有此一“邪”。后來我有看到的電影,梅艷芳演如花和張國榮十二少,后來容祖兒和陳奕迅飾演《魂魄不齊》中的樓臺會,都無意地透露了戲子引魂,戲行聚陰那種悲憐和陰森。有人說本身戲子就是鬼魂化身。這一說不知道是否令大戲更傳奇,更惹人憐泯呢?
而回到舞臺劇,唐滌生死當晚開鑼鼓,以幾句帶出:
“今夕芳邻离咫尺。怜君才有破愁来,。
莫非你骤借云烟驾雾来。傍花台形还在。轻盈立翠竹外。似奇花异草幽阁夜半开,似了洛神半依翠袖 如有待。『若云駕雨而來﹐今宵又無雨﹐若是乘風﹐此際又無風』”
西廂記中寫張生到來庭院會崔鶯鶯“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移想花影共,疑是玉人來”,對比唐滌生寫魂,鬼斧神工,有異曲同工之妙。個中辭藻華麗更看出了唐滌生此鬼才。但鬼才正是見此景后赴黃泉,不知是該說諷刺還是什么好呢?
事而至今,當下我比較熟悉的粵劇名伶廣東一帶有薛覺先妻子紅線女,雖然我基本上沒有聽過他們的戲(他們的兒子就是大名的時事評論員馬鼎盛)。羅家寶,倪慧英等等名字我都是從爸爸那里聽來的。年輕的有陳玉榮,我聽過,她的小調很好聽,女人特別的平喉。還知道盧海潮這個武生,黃俊英這個丑生。京劇有生旦凈末丑。而粵劇有六個行當,就是文武生,武生,小武,正印花旦和二幫花旦,丑生。
而我最最熟悉,最喜歡的莫過于她,香港最出名的老官之一,蓋明暉。當然與師承任劍暉的龍劍笙相比多一分女子的俊秀與玉白。但她不僅做戲,連電影,電視也有出現過。《金牌冰人》,《刀馬旦》甚至熱播的《高朋滿座》都有她的參與。她到底是不是完全一個戲子呢?作為劇團的當家文物生。她能文能武。而且可以在電視和電影頻繁出現,恐怕較容易被年輕人接受,帶少許女子的纖弱,也有男子的英氣。獨特的音色,出色的演藝。這也許就是我這么關注她的緣故吧。之前聽過她唱的很多粵曲,一人兩聲唱帝女花香妖。唱劍合釵園,唱拾釵,唱游龍氣鳳,甚至禪院鐘聲,想起都心里覺得好正,簡直想哼兩句了:
“偷憶詩中句夢常伴柳衙,心暗自愛慕他,莫非三生緣風也,自覺辛酸自慚被貶花,破落那堪共郎話,虛譴韶華,空對才華,驚怕命似秋霜風雨段愛芽,驚怕落拓笙歌君說玉有瑕。”
“淚窮力竭儼如落網歸鴉困身有玉籠。一朝折翅了怎生飛動。”
“誰信你想你見我變賣頭上紫釵,都已知我今非昔比,我想那盧家小姐,佢在你乘龍日半繞盤龍髻插玉燕釵腰肢欵擺上畫閣中,投懷向君弄髻描容,佢斜泛眼窩,微露笑渦,將君輕輕碰。指玉燕珠釵不惜千金買來耀下威風。” (又是唐滌生得意之作)
之后,隨著對粵劇的漸漸了解,我漸漸覺得香港粵劇粵曲雖然師承廣東,(早年粵劇名伶,師承的都是廣東人,特別順德人居多)。但是我覺得由于解放后國內種種原因,在廣東,廣東人特別是年輕一代都失去了對粵劇粵曲的那種執著和求知欲。祖先的東西恐怕要在我們這一代開始丟失了,很多人都認為是老餅了。港臺,歐美的音樂我一向主張要聽,因為對我來說崇洋并不是壞事(崇洋并不等于媚外哈哈)。但從來無人說過我們要學粵劇,粵曲,哪怕是去知道了解一點皮毛。獨特嶺南人,廣東人文化。漸漸被北方文化侵蝕得7788,而事實別人的文化我們也沒學到多少,因為學不來,這不是拿來主義。眼看如今只剩下越秀一尺梨園地。我們的本土文化以何賴以生存。一群人沒有了本土的文化,就像沒有了靈魂,就像西方人沒有了耶穌。也想象一下,如果以色列沒有那種被自持“the choose
citizen”的自大,家愁國恨的悲壯,小小一個國家怎樣可以做到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呢?
某年廣東教育局竟然說要在廣東推京劇這一國粹,其實廣東人有我們自己的文化,為何要盲目去學京腔而凝造一種大中華的氣氛。中國之大,文化語言特色,一方水土不同這正是中國的特色,文化沒有必要也不可以統一,硬要全部人來學只會事倍功半,處理得不好甚至適得其反。粵劇和京劇一樣,都求聲色藝。相信廣東人的南腔在地理條件,氣候歲月洗禮之下已有聲有色。為何要挑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呢?
另外一個炫外之音,京調何以會為國粹呢??當然我不是說京劇不好聽,因為我事實聽不懂,而華夏文明盛世在唐,那即是西安了。西安就像俄羅斯的圣彼得堡,而西安我們有知道什么呢?要講到承接,只因當權者在北京城,而兩廣文化人文歷史上從不被京城視為掌上之物,因為廣東人性愛反叛,只因如此罷了。
那小學生教學是否應該引入京劇我姑且不論,但應該先引入粵劇。不是嗎?(作者:Rhine )
“南海十三郎”其人:
这是1997年电影《南海十三郎》里一段感人至深的情节。著名演员谢君豪扮演的南海十三郎原型,就是1909年出生于广东南海县张槎塱边村、家中排行十三的江誉镠。
他的父亲江孔殷是晚清翰林,康有为弟子,是清末民初广州地区的地方实力派,绅权代表人物之一。江太史是戏痴,与粤剧名伶薛觉先、坤伶李雪芳、京剧名旦梅兰芳都有交往。太史第风光之时,常高朋满座,家宴远近闻名。广州著名的“太史蛇羹”就是太史第的私房菜。
南海十三郎受家庭影响,少年时就对编剧有兴趣。年轻的十三郎浪荡不羁,又因情场失意无心向学,独爱看戏和写剧本。后被薛觉先看重,邀请他到广州觉先声剧团做编剧。南海十三郎急才惊人,编剧手法老练,因人度戏,剧本结构严谨,正气凛然,曲词文采斐然。代表作有《燕归人未归》、《花落春归去》、《寒江钓雪》、《心声泪影》、《梨香院》。
上世纪三十年代,南海十三郎署名南海江枫为香港《伶星报》题词:“超然的艺术立场,现实的人生观念。”
每逢十三郎编剧的戏上演,薛觉先必把十三郎名字与自己名字并列写在戏院招牌上,十分提携。南海十三郎二十多岁,就在省港澳粤剧界声名显赫。上世纪30至40年代,广州粤剧兴旺繁盛。马师曾欲重金邀请南海十三郎为其写剧本,被十三郎拒绝。薛觉先有眼光,南海十三郎有义气,马师曾有胸襟。当时的广州粤剧界,就是这样古风仪仪,礼乐沿袭,亦推陈出新,各腔争鸣,可谓广州粤剧界的黄金岁月。
雪山白凤凰·世难容:
十三郎为人豪放癫狂,傲骨铮铮。抗战期间到粤北参加救国宣传,并在报刊写文章批判卖国行径。他从不向世俗妥协,堪称乱世中的一股清流。但命运,并不给这位天才眷顾。他写的剧本不迎合当时粉饰太平的庸俗套路,渐渐被弃用,粤剧这种传统民间艺术式微,亲友又相继离世,江誉镠彻底沦落,时而行乞,时而在寺庙中度日,1984年逝于香港青山精神病院。他才华横溢,却大半生疯疯癫癫,流落街头,仅有一幅《雪山白凤凰》随身,他疯吗?他傻吗?似乎他才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可叹一代粤剧界天才,风光过、落魄过,却始终坚持自我,正所谓“过洁世同嫌”,被乱世的滚滚洪流湮没在时光的尘埃中。
南海十三郎的悲剧结局,映照着清末民初南海社会状态的跌宕起伏。如此让人唏嘘的天才之殇,与十三郎自身的性格当然有很大关系,但最重要的,是他的不肯媚俗。可惜天才之所以为天才,就是因为他们不与世俗合流、无人能欣赏的才情,否则也便俗了。但身逢乱世,又有多少人会欣赏不随俗流的铿锵之声呢?幸运的是,《南海十三郎》的舞台剧和电影演了二十多年,深得粤港澳地区人们的喜爱,在十三郎的时代早已远去后,岁月留给今人的,是凤凰涅槃般的重生和顿悟,不得不说是南海文化之幸。
体验一代大家族的五味人生:
要领略太史第残存的风光,可以到著名的北园酒家。上世纪50年代,广州市政府重修北园酒家,把太史第的乌黑实木大门、十二屏金漆屏风、几扇华贵精美的大型满洲窗、柱顶木雕、古董衣架悉数搬去,打造出广州食肆少有的古韵与奢华。时至今日,这些满洲窗与屏风,仍然相当镇得住场面,其气派是那些新建的富丽堂皇的餐厅无法比拟的。
北园酒家“复制”了一个太史第。上世纪80年代,江孔殷的孙女江献珠回国讲学,欲访太史第,发现旧宅砖瓦不存,十分伤心。不料来到北园酒家宴请亲朋时,惊见从厅房内的门窗家私,到花园内的亭台楼阁,其中不少为江家旧物,一时情难自禁,痛哭失声。她的老师、书法家麦华三安慰她说,算了,要不是搬到北园,这些宝贝早都没了。
凡是了解江太史公生平的人都感慨一番,不独太史公后人。在民国时期的广州,凡冠以“太史”二字的菜品,必能风靡一时,如太史豆腐、太史蛇羹。太史府第已经无人知晓,在珠三角大大小小的馆子里,却依然有流传下来的太史牌美食。
太史公
如今,来到北园酒家,不一定吃冠以“太史”二字的菜品,却能在江太史的饭厅里吃饭。在这样的环境里,佐以南海十三郎父子各自的人生传奇,仿佛品尝的不是一顿饭,而是一个时代的杂陈五味。
南海十三郎的抗日粤讴
南海十三郎江枫,以编写粤剧称著。他是一位具有满腔爱国热情的文人。抗日战争期间,他以粤讴形式创作了一批“抗战儿歌”,曾经唱遍广州街头,鼓舞人们的抗日精神。如:
拍大肶
拍大肶,唱支歌,讲起日寇罪恶多。
杀我同胞兼放火,无端强占我山河。
此仇不报无穷祸,大众合力把佢诛锄。
打掌仔
打掌仔,卖鱼鱼。
鲜鱼来自大海里,大海攞鱼不容易。
敌舰逞凶难得去,渔船炸沉渔民死。
真惨事,要将倭寇来清除。
(佛山老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