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记录中的赤脚医生,属于中国的健康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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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赤脚医生》纪录片、央视网、人民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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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医生”这个词,在今天中国人的心目中是熟悉而遥远的。
从1968年正式见诸报刊,此后在全国范围内的广为流行,直到1985年卫生部决定改“赤脚医生”为乡村医生,“赤脚医生”在中国存在了将近20年时光。
放下药箱能下地,背起药箱可出诊。这是央视在另一个纪录片中对赤脚医生的评论。
而对于赤脚医生、村医等生存现状,人民日报也曾单独刊文聚焦:留住村医有多难(聚焦·走近乡村医生(上))
最不愿提的是收入
上午8点,记者来到四川省苍溪县城陵江镇玉女村卫生室。20余平方米的卫生室分里外3间。外间坐诊,摆放着两排椅子、一张桌子和简单的医药器具。左侧间是病人观察室,右侧间外边是药铺。
53岁的赵永志是玉女村村医,陵江镇六包村人。他每天早上不到8点就出门,骑上20分钟摩托赶到卫生室,或坐诊或上门。每天至少要看近20个病号。看病出诊占了80%的时间。对赵永志来说,家好像旅馆,只是晚上休息的地方。有时连除夕都吃不上一顿团圆饭。今年大年三十,正当一家人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玉女村九组任坤龙的父亲摔成重伤,赵永志骑上摩托飞奔而去。大年初一下大雨,他懒懒地躺在床上,打算好好休整一下,却又被玉女村四组张山城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计划,张山城的孙女烧得厉害,让他快点去。因没顾得上带雨具,赵永志被“洗刷”了个够,病了好几天。
赵永志干了这么多年乡村医生,最不愿提收入。他说,一年收入2万多元,养家糊口也难。儿子想在县城买房子,自己无力帮助。
41岁的李军发是青海省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宝库乡山城村卫生室的一名村医。乡卫生院每季度对村医考核一次,每次随机抽取10个农户,问卷调查,分为满意、不满意、差三档,由村民评议。考核合格,村医才能拿到足额报酬。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每年抽查2次。李军发每年收入约3万元。
公卫服务不被理解
“李元玉夫妻肺气肿、高血压,李元义胆囊炎、冠心病,90高龄的李卫青老年痴呆,无儿无女特困户钟秀英腰椎突出……” 苍溪县元坝镇鹤岗村68岁的村医李方成说,“有的留守老人病重时,连放在床边服药的水杯都无力取拿,看着真让人心痛。目前,自己身体还能将就,留守老人确实不容易啊,生病可耽误不得。”
公共卫生服务事不少,按小项算有四五十项,要费很多时间。村里0至7岁儿童共120人,需要计划免疫接种。每月25日是计划免疫接种的日子,有的家长会按时带孩子来,有的需要打电话提醒。村民的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需要管理。一些村民行动不便,李军发要上门服务。村里10多位老人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李军发每个月都要上门回访,给她测血压、血糖等。李军发所在的村有925人,每个村民每年公卫费用40元,其中16元给村医当报酬。
李宗明所在的鱼池村有村民6000余名,公共卫生费按村人口数一年每人12元计算,每月公共卫生工作收入大概有1000多元,所占比重为每月收入的70%。
这几年,李宗明一直在村里宣讲宫颈癌筛查知识,村里妇女对该病了解甚少,预防意识不足。他挨个上门宣传,甚至有些是倒贴车费,让她们去医院进行检查,换来的却是很多人不理解。
宜宾县柏溪镇长江村唐芳干村医17年。说起公共卫生服务,唐芳的感觉是很烦。村民的健康意识落后,认为防病和治病是一码事,老年人更忌讳进医院。每逢老年人健康检查和儿童预防接种,村医都要挨个电话通知。在村民们看来,做检查只是为了让村医多挣钱。
侯仕文说,乡村医生除承担基本医疗任务外,还要走村入户面对面完成40%的公共服务,其辛苦不言而喻。公共卫生收入是按人头计费,如果村里人口少、村医多,收入会少很多。
留守的多是老村医
经常“顶着月亮数星星”,最少单程7公里,最远来回要跑20多公里——50岁的苍溪县石门乡寨王道忠竟是该乡“最年轻”的村医!全乡14个村目前只有10位村医。他除了负责所在的三林村看病和服务工作外,还“客串”离家5公里外的龙水和寨包村,服务对象2000多人。
一年辛苦到头,腰包里也剩不了几个子儿,王道忠的堂弟要帮他,让他在自己开的医药公司上班,月收入能到3000元。最终王道忠还是谢绝了:“儿女都已成家,自己经济上负担不大,被病人需要才是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当村医还不如村民打工挣钱多。
李军发几乎每天都来卫生室上班,一年到头拴得死死的。村民打工半年也能收入2万元左右,还不耽误回家种地。尽管村医的收入不算高,好处是有“存在感”,很受村民们尊重,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他的手机号。走在路上,村民大老远就和他打招呼。村民家里办喜事,会请他去当“大东家”,帮着招呼客人,那是很有面子的差事。有时到村民家里上门出诊,人家像来了客人一样,炒几个菜,留他吃饭。李军发说:“单算经济账,收入是不高。我是学医的,喜欢给村民看病,有一种成就感。”
压力大、待遇低、想跳槽,这样的想法赵永志也有过,但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坚守。他说,左邻右舍几十年的感情,如果自己跑出去挣钱,将来年纪大了,回来业务荒废了,看不了病了,真没法面对他们。
我国现有125万乡村医生中,其中不少是上个世纪70年代从医的赤脚医生,他们都已经在65岁以上。村医原则上按照每千名服务人口不少于1名的标准配备,全国还有不小的缺口。
村医身份还是农民
陈家新干村医已经40多年了,如今每月收入3000多元,但他不敢退休,因为退休后每月只有1000元。收入少了,没法养老,也不好意思面对和他同龄的人。乡村老师转正了,有退休工资;兽医拿着五六千元的退休金,比村医还高,人医不如兽医。
四川省苍溪县元坝镇鹤岗村68岁的村医李方成患有青光眼和白内障,左眼视力只有0.1,家人多次劝其放弃行医去动手术,但他一直放不下那些需要他的病人,每月要看几百个病号。8年前,他获得过由原卫生部颁发的“全国优秀乡村医生”证书。李方成坐诊看病不成问题,但因不会骑车,加上视力低下,晚上遇到需出诊的紧急情况,就有些力不从心。加之自己不懂电脑,公共卫生服务需要镇卫生院支持方能完成任务。
“我们年老了,胳膊腿不便,有个头疼脑热全靠他们!”71岁的村民李元勇患有肺气肿。他说,现在村医多是一把老骨头,找他们看病还得担心他们安全,真希望多些年轻力壮技术过硬的村医。
青海省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绝大部分村医在50岁以内,50至60岁的有34人,60岁以上有10人。石山乡小沟村村医马占祥年龄最大,现年72岁。该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副局长王生海说,石山、向化等乡镇的村医年龄偏大,后继无人。由当地乡卫生院多方物色人选,有的则动员老村医的子女报考医学院校,定点培养,学成后回村服务。现在能配齐村医很不容易,一般是60岁退休,身体允许又找不到合适接替人的,可以干到65岁甚至更久,有总比没有强。
李军发参加了农村养老保险,每年自费交100元,这是属于最低的保障层次,村里有钱的每年交500元,还有交1000元的。王生海说:“我们鼓励村医参加农村养老保险,大多是自费。经济条件好的村,集体有一些补助。”
记者了解到,2014年宜宾县乡村医生注册1273人,其中70岁以上35人;60—69岁143人。按照现行的养老保险制度,没有资格购买养老保险的乡村医生占26.3%。
当地卫生部门表示,争取尽快启动乡村医生养老保险工作。对于在村级防保岗位工作能够购买养老保险的乡村医生,采取政府定额补助方式共同购买养老保险,吸引年轻医生回归村医岗位。对于年龄偏大无法购买养老保险的,参照村干部标准,给予每月补助,使到达退休年龄的乡村医生安心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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