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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中国人,被过敏害惨了

网易数读 网易数读 2024-04-12


最先感知到春天的,除了春江水暖的鸭子,还有过敏人的鼻子。


别人上春山踏青的好时节,却是一些人噩梦的开端。总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痒到生不如死。过敏发作起来的痛苦,直想让人离开地球表面,不仅每年反反复复折磨,严重起来还可能危及小命。


并且这些年来,被过敏困扰的人越来越多。在无孔不入的过敏原中,过敏体质还能迎来真正的春天吗?



花粉浓度爆表,我该躲到哪里



如果问过敏人春天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十个有九个会回答“花粉”。


三月末四月初,西安、保定等北方城市花粉浓度接连爆表,又到了过敏病人全副武装的日子。普通口罩只是入门装备,还有人戴上了护目镜和防毒面具。


根据中国气象局发布的《花粉过敏气象指数》,每年四月,全国大部分地区都进入了花粉过敏重灾区,花粉过敏气象指数达到 4 级,而 4 级代表着容易诱发花粉过敏症状。


东北和华南地区的花粉浓度稍低,但也维持着可以诱发花粉过敏的 3 级,而西藏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直到七八月才会达到 3 级 [1] 。



如果没有迎来春雨,反而是遇上空气干燥、微风拂面等情况,相应的花粉过敏指数还得升级。


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不免纳闷,方圆十米内看不到一朵花,怎么就对花粉过敏了呢?


大部分人以为花粉过敏的人此生与鲜花无缘,但其实真正的“花粉刺客”并非鲜花。像春日赏花的樱花、桃花的花粉粒黏且重,在空气中飘不起来,很难引起过敏 [2]。


致敏的“罪魁祸首”,主要是树木、草类植物的花粉。比如许多城市绿化采用的圆柏、杨树等花粉不仅量大还颗粒小。每年春风吹过圆柏树时,都能吹出一股股“致死量”级别的黄烟,过敏人只能默默祈求“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等过了四月,大部分地区的花粉指数逐渐降低,但这并不意味着渡劫完毕,等到八月,花粉们又将卷土重来。一项发表在《解放军医学杂志》上的研究显示,秋季这波高峰主要是杂草花粉,而春季花粉过敏的元凶则主要是树木类的花粉,例如松科、柏科等 [3]。


本着“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的心态,一些深受花粉困扰的患者计划着更换城市来逃离花粉。


在对中国主要城市花粉种类的研究中可以看出,从北方一路南下,致敏花粉种类越来越少。中国长江以北地区最常见的致敏花粉是蒿属类花粉 [4],如果只对这类花粉过敏,那么在花粉浓度爆表的日子里搬去深圳、海南这些地区确实能实现呼吸自由。



但也有人发现,去新的城市会邂逅新的过敏原,没有哪座城市是真正意义上的净土。


为了回避北方的某种无法明确的过敏花粉,带着孩子到了广西北海旅居。在海边的小城市,孩子没有一点过敏症状,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想别家舍业移居到南方,直到孩子检查出来,霉菌过敏!



过敏体质的噩梦,远不止花粉



中国过敏原分布有着“南螨北蒿”之说 [5]。在湿润温暖的南方,患者较多对粉尘螨、屋尘螨过敏,而在干燥寒冷的西北,患者则主要对艾蒿等花粉过敏。


尘螨是中国大部分过敏患者的的头号敌人,随灰尘几乎分布在室内的各处角落。粉尘螨主要以粮食粉尘为食,在气候湿润的条件下滋生,而屋尘螨以人体皮屑为食物,潜伏在枕头、被褥等家具物品中。


除了尘螨和花粉外,德国小蠊,也就是大家口中常见的“北方蟑螂”,以及蝗虫、谷物等过敏原也位居前列。如果不幸对蟑螂过敏,可别看到“小强”直接用拖鞋拍死,不仅大概率死不透,还会在鞋底沾上唾液、排泄物等致敏的分泌物。有蟑螂过敏的网友也说过:


就在刚刚摸了一下蟑螂爬过的窗帘,两只手立马肿的像红烧猪蹄。



过敏人的噩梦还有一次过敏可能触发多种症状,遭到多重打击。作为一种全身性疾病,过敏可能引发身体各个部位的症状,比如荨麻疹、湿疹等皮肤过敏,还有过敏性鼻炎、哮喘等呼吸道过敏。


鼻子擤到流鼻血,眼睛总想抠出来挠挠,现在好了,皮肤也过敏了,抓心挠肝的痒呀。


在无处不在、五花八门的过敏原的围猎下,过敏已经快成为现代人的通病。


世界过敏组织在 2011 年指出全球约有 2.2-5.2 亿人患有食物过敏,4 亿人患有过敏性鼻炎 [6],过敏也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 21 世纪重点研究和防治的三大疾病之一 [7]。


有人体感周围的过敏大军越来越庞大,其实这并不是错觉。《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报》 2023 年的一篇论文称,中国约有 40% 的人口患有过敏性疾病,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中 [8]。


中国每六个成年人中,就有一个患有过敏性鼻炎。根据北京同仁医院张罗院长牵头的研究,从 2005 年至 2011 年,国内成人过敏性鼻炎患病率从 11.1% 上升至 17.6% [9]。


而每一位新确诊过敏性疾病的患者,都能在互联网上找到资深前辈们整理的经验集锦。出门必须包里放纸是所有鼻炎人的共识,牢记氯雷他定是掌管过敏的神,以及熟背从海鲜到水果的一系列忌口食物清单。


在看这些保命妙方时,还有些人不免担忧,难道漫漫余生真的要与过敏为伴了吗?



过敏,我人生中跨不过去的坎



健康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而过敏患者则各有各的崩溃时刻。


有人一到花粉过敏季节就疯狂打喷嚏,从早到晚流鼻涕。有严重的人还会引发呼吸困难,差点与死神擦肩而过。



各种过敏症状不仅折磨身体,还会慢慢压垮心理防线。一些人的日常生活被过敏严重困扰,食物过敏各种忌口,人生少了一半乐趣。紫外线、花粉过敏的患者白天不能随意外出,半夜也可能因为鼻塞、瘙痒等症状被折磨到睡不着。


一到晚上荨麻疹就开始发作,万箭穿心般痛苦!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地球苟活,同时还要上班?


大多数过敏性疾病,只依靠远离过敏原是远远不够的。食物过敏可以不吃,宠物过敏可以不养。但是,其他大多数过敏原很难完全避免接触。例如有网友分享——


对紫外线和自己的汗过敏,夏天捂着过敏,不捂着晒了过敏。


而和过敏对抗,也是一场漫长的硬仗。《特应性皮炎患者调研报告》显示,参与调研的 1362 名中重度特应性皮炎患者,一年中的平均门诊次数达到 29 次 [10]。


过敏的人群千千万,但彼此的过敏可能千差万别。许多过敏病人都分散在其他专科就诊,比如过敏性鼻炎去耳鼻喉科,婴幼儿去儿科,荨麻疹去皮肤科。然而如果患者具有多种症状,最好是能找专科医生系统解决问题。


但依据 2022 年的调查数据,中国变态反应专科医生和普通人群的比例是 1:400 万,开设独立的过敏专科的医院仅占调研数据的 17.4%,远不能满足过敏患者的就医需求 [11]。



在过敏时,过敏患者主要靠氯雷他定等药物“续命”,但这些手段终究只是“缓兵之计”。国内已经有患者试图通过脱敏治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脱敏治疗有些类似接种疫苗,从低浓度到高浓度注射过敏原制剂,使免疫系统逐步适应过敏原的存在 [12]。


不过脱敏治疗的总疗程一般需要三年,如果中途停止治疗,很可能会再次复发 [12]。也有个别患者在社交平台分享即使长期脱敏治疗后仍会间断性复发。


总之,对于饱经摧残的过敏体质来说,彻底治愈过敏并不容易,还有网友治疗时被别人调侃:


测过敏原能干嘛呢?难道你能离开地球?


正因如此,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学着妥协,与过敏原共存。但也别觉得这辈子完了,毕竟,对成年人来说,贯穿人生的烦恼 ,又岂止是过敏原?



[1] 中国气象局. (2016). 花粉过敏气象指数.

[2] 中国互联网联合辟谣平台. (2020). 花团锦簇是花粉过敏主因?误区!. Retrieved 8 April 2024 from https://www.piyao.org.cn/2020-04/23/c_1210585717.htm#/.

[3] 李全生, 江盛学, 李欣泽, 朱晓明, & 魏庆宇. (2017). 中国气传致敏花粉的季节和地理播散规律. 解放军医学杂志, 42(11), 951–955.

[4] Tang, R., Wang, L., Yin, J., Li, H., Sun, J., Zhi, Y., Guan, K., Wen, L., Gu, J., Wang, Z., Li, L., Cui, L., Xu, Y., Bian, S., Pan, Z., & Li, L. (2021). History of hay fever in China. SCIENTIA SINICA Vitae, 51(8), 901–907.

[5] Lou, H., Ma, S., Zhao, Y., Cao, F., He, F., Liu, Z., Bousquet, J., Wang, C., Zhang, L., & Bachert, C. (2017). Sensitization patterns and minimum screening panels for aeroallergens in self-reported allergic rhinitis in China. Scientific Reports, 7, 9286.

[6] Pawankar, R., Canonica, G. W., Holgate, S. T., Lockey, R. F., & Blaiss, M. S. (2011). WAO white book on allergy. Milwaukee, WI: World Allergy Organization, 3, 156-157.

[7]Wang, J., Zhou, Y., Zhang, H., Hu, L., Liu, J., Wang, L., Wang, T., Zhang, H., Cong, L., & Wang, Q. (2023). Pathogenesis of allergic diseases and implications for therapeutic interventions. Signal Transduction and Targeted Therapy, 8(1), 1–30.

[8] Wang, J., Sun, M., Li, G., Yin, D., Hu, C., & Sun, J. (2023). The Spectrum and Age-Sex Patterns Among Outpatients with Allergic Diseases—Yichang City, Hubei Province, China, 2018–2021. China CDC Weekly, 5(31), 681–686.

[9] Cheng, L., Chen, J., Fu, Q., He, S., Li, H., Liu, Z., Tan, G., Tao, Z., Wang, D., Wen, W., Xu, R., Xu, Y., Yang, Q., Zhang, C., Zhang, G., Zhang, R., Zhang, Y., Zhou, B., Zhu, D., … Zhang, L. (2018). Chinese Society of Allergy Guidelines for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Allergic Rhinitis. Allergy, Asthma & Immunology Research, 10(4), 300–353.

[10] 中华医学信息导报. (2020). 首部《特应性皮炎患者调研报告》发布,剧烈瘙痒导致睡眠困难,疾病负担在非致命性皮肤病中位列第一. Retrieved 8 April 2024 from  https://www.medjournals.cn/news/getNewInfo.do?newId=16507#/.

[11] 尹佳. (2024). 我国变态反应专科和专科医生发展之路应如何走?——对变态反应专科发展方向和专科人才培养模式的思考. 中华临床免疫和变态反应杂志, 18(1), 1–7.

[12] 陈建军, 程雷, 孔维佳, 李华斌, 李兰, 刘争, 陶泽璋, 王德辉, 王洪田, & 魏永祥. (2022). 中国变应性鼻炎诊断和治疗指南(2022年,修订版). 中华耳鼻咽喉头颈外科杂志, 002, 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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