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今天|邓小平与“五老火锅宴”

编者按

三十九年前的今天，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会见了胡厥文、胡子昂、荣毅仁、周叔弢、古耕虞五位老工商业者，并请大家吃了顿火锅，这就是后来常被说起的“五老火锅宴”。这顿火锅宴，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很重要的一次宴请。说是宴请，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简单朴素，但它对中国改革开放和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意义深远，那热腾腾的喷香气息，迄今犹在……

这五老曾是中国工商界巨子，在民族工商业中名声显赫，一直是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他们是：

胡厥文

时年84岁；曾是上海机械大王；

民建发起人之一，民建第一、二届中央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第三届中央委员会主任委员，第四届中央委员会主席，第四、五届中央委员会名誉主席；

时任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民建中央临时小组负责人。

胡子昂

时年82岁；曾是钢铁大王；

民建第一、二、三届中央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第四届中央委员会副主席；

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工商联负责人。

荣毅仁

时年63岁；曾有纺织大王、面粉大王和红色资本家之称；

民建第一、二、三、四届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

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工商联负责人。

周叔弢

时年88岁；原天津水泥大王；

时任天津市政协副主席，天津工商联负责人。

 古耕虞

时年74岁，原四川猪鬃大王；

民建第三届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

时任全国政协常委。

1979年1月17日，深冬的北京像往年一样寒风凛冽，不过对民建、工商联来说，这一天非同寻常。胡厥文、胡子昂、荣毅仁、周叔弢、古耕虞5位同志应邀来到人民大会堂福建厅，与邓小平共同商讨改革开放的宏图伟业。

邓小平向大家介绍了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对全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情况。邓小平指出，听说你们对如何搞好经济建设有很好的建议，我们很高兴，中国要开放，要吸引外资，希望大家能开诚布公地提出看法和意见。

在约见之前，五老已经做了大量调查研究，接触了很多工商界人士。胡厥文告诉邓小平，原工商业者的技术专长不能发挥，统战部的投降主义帽子没有摘掉，这些问题不解决，工商界心有余悸。胡子昂补充说，原工商业者在技术管理专长方面大有人力可挖。现在工商界还没有摘掉帽子，一些企业把工商业者同地、富、反、坏、新生资产阶级不加区别地相提并论，这些问题不解决，他们心有余悸就难以消除顾虑。古耕虞谈到，只有明确建国以来17年的统战政策是正确的，才能解决干部心有余悸的问题。他建议摘掉资本家的帽子，并递交了书面建议。

邓小平听后干脆地说，原工商业者早已不拿定息了，资本家的帽子为什么不摘掉？原工商业者中有真才实学的人，应该把他们找出来，使用起来。能干的人就当干部，有的人可以搞一两个工厂。总之，钱要用起来，人要用起来。

谈到具体工作，荣毅仁直言，现在要搞好生产有两个问题，一是工资问题，我们过去办厂，每年要增加一次工资。一个是管理问题，没有民主就没有主人翁感，就不动脑筋；机构多头，办事效率就低，生产就不会搞好。关于引进外资，他说，吸引外资需要有一个部门，避免多头对外，要对引进项目加强管理。

邓小平希望荣毅仁能主持某一方面的工作，或搞点什么别的，他当场就说，荣毅仁同志，要规定一条，给你的任务，你认为合理的就接受，不合理的就拒绝，由你全权负责处理。要用经济方法管理经济，排除行政干预。

谈话从早上一直进行到中午，邓小平风趣地说，肚子饿了，该吃饭了，今天我们聚聚，我请大家吃涮羊肉。

工作人员很快就在福建厅的一角支起圆桌，白菜、羊肉、白水火锅，热气腾腾，气氛融洽，大家边吃边谈，其乐融融。古耕虞也是四川人，他事后以一口四川话回忆起这顿意义不同寻常的火锅宴为“一只火锅，一台大戏”。

后记

没有了资本家的包袱，以五老为代表的工商业者仿佛重新焕发了第二春。针对小平同志希望原工商业者站出来办企业，“钱要用起来，人要用起来”的观点，在这次会谈后不久，三家由原民族资本家领衔的公司先后成立，即由荣毅仁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由王光英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中国光大实业公司、由胡子昂任董事长的中国工商经济开发公司。“中信”和“光大”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起到了“领头羊”作用，目前已发展成为著名的国际化大公司。

　　“一只火锅，一台大戏”！这次影响中国改革开放和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史的“五老火锅宴”，不仅在当时生动地消融了大跃进和文革以来中国对个人资本和市场经济的冰封，也使助推非公经济发展的伟大战略决策初露端倪，成为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里程碑。中国民营经济从此开始书写出辉煌的篇章。

（本文素材来源于《民建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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