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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出版一本书么

凡不易 少记笔记 2020-01-06

全文 1700 字,读完仅需 4 分钟

经过约谈后,微信将个人可注册公众号数量从两个降低为一个,同时某办发出公告,网络平台以人为主体进行管理,一旦某平台的账号被封,不仅本平台不能再注册账号(即我们惯常所称小号),所有平台都不能再注册账号,众所周知,每个互联网平台数据是不互通的,「黑名单」却成共享的了,某种程度上,这是中文互联网世界的「无期徒刑」,失去表达的窗口。


新媒体早已不新,监管者们彻底摸清楚这套玩法了,互联网公司带给我们的那种个体拥有空前话语权的幻觉该醒醒了。从逃避或者说恐惧新媒体到全面占领舆论阵地,也不过短短数年,看看微博、微信、今日头条就知道了,我算是基层见证者,大学时党宣、团委一开始都是对双微不知所措的,跨过年,瞬间变成全面拥抱并占领新媒体舆论阵地,各级双微账号都派发 KPI 。我读过上层关于舆论及意识形态相关的书,很厚一本,没读完,但很明显能感受到,编写团队有高人。


说到书,我是真想过自己可不可以印刷出书的,当然那时我的脑海里没话语权这个词汇,只是单纯的想这样的可能性。「洛阳纸贵」的晋朝,相传是文人争相手抄《三都赋》,让纸价都涨了,仰赖于印刷术的革新和纸张价格的降低,明清小说得到广泛传播,不知道当时大家看《金瓶梅》和《红楼梦》,是不是也像现在看网络小说一样,那个时代应该是可以自己出本书的,不过要小心碰到可怕的「文字狱」。


早几年读到对岸领导人蒋经国在离世前半个月宣布解严,开放报禁这个信息时,我正在思考一件事——出一本自己的纸质杂志,当然,这件事没后续。在大学时,有校友真的把这件事做成了,印刷出了一本校园刊物,后来学校知道了,禁止了后续的出版,唯一的一期刊物,我还有保留。这可能是小打小闹,但像韩寒这样的公众人物,手握各种资源人脉,想出本自己的刊物,也只出了一期就结束了,并且,那本叫做《独唱团》的刊物最终是以书而不是刊的形式出版的。没法继续的最大原因是拿不到刊号。那之后,我才明白,在中国大陆,个人出版杂志是非法的,只有申请到刊号才能出版,同理,个人也不能出版书,需要书号才能出版。


在大陆,所有出版社都是国企,只有出版社才有书号,而像我喜欢的读库这样的民营出版企业只能将制作的书籍交予合作的出版社联合出版,只是因为拿不到书号。出版社为了存活下去,交易书号成了唯一的出路。而新情况是,书号审批量减半,并鼓励大众举报书号交易的行为,这必然会出现一种情况,出版社及民营出版企业为了活下去,把宝贵的书号用来出版热销垃圾书,留给好书的书号越来越少。同时,纸张成本价也在涨,这必然导致好书更难觅,又更贵。


机缘巧合中,我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近距离观察过香港人的生活状态。香港个人办报纸杂志出书都是不限制的,并且曾经一时是风潮,前段时间去世的金庸就是香港著名报人、《明报》的创始人,在香港年轻人里比较流行的一个叫做《100毛》的刊物,就是由三个 80 后出版的,并准备 IPO 了,同属于 80 后的韩寒,若知道了,不知道有何感想,现在转型当导演的他,应该早就放弃用文字表达的想法了吧。


对电视、广播、书籍、报纸刊物的管控,无一不代表着对话语权的牢牢掌控,我到了香港,才意识到个人是可以办电视台、广播台的,我曾经的想象力只局限在个人是否可以办刊物出书,而且早早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来得知我的设想有个专业名词叫做出版自由,今天我刚知道中国大陆没有一个叫做出版法的专门法。


如前文所述,影响力甚至超过地方电视台、广播台及报纸杂志的新媒体平台,绝对不会成为被监管者们放弃的领域,掌控话语权是监管者们始终如一的目标。某种意义上,我想自己出一本书的想法已经实现,这个公众号的内容能被数百上千人看到,而中国每年十几万出版物里大部分销售量不超过一千。


有人问曹政,一个我喜欢的互联网行业前辈,什么时候出版第二本书,他说不会再有第二本书了,询问者追问缘由,他说费精力费时间销量不好,还不挣钱,拿出知识星球的收入表给出版社编辑看,编辑回头就离职跳槽去知识星球上班了。看完把我给笑的,想起我大学时认识很多学习编辑出版的校友,都没从事编辑出版的工作。


我偶尔想,若没互联网,能有什么途径向大众表达自己的想法,上电视电台不可能,登报纸杂志需投稿,不自信能有机会刊载。而现在,可拍视频、录 podcast 、写 blog ,幼稚的想一想,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自己办电视电台出书办报,这大概是我一直感谢互联网的原因,用持续的表达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发言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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