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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回家

2017-12-28 中国日报

CD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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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村里上学,县城的杂吵喧闹也是一种发达,长大后留在城市工作,农村的安静与淳朴成了刻骨的思念。于是,回家,确切的说,回老家,变成了一年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一上火车,几乎至少有一半的乡音,一个人的旅行瞬间变成了小伙伴似的的结伴同行。火车经过北京,穿过63个黑洞洞的隧道,便进入老家的地界。山风吹来,心情和燥热的车厢一样,变得凉爽清明起来。


然后,下车,上车,再下车,再上车,一路熟悉的乡音和风景早已使我忘却了这旅途的劳累,连左倾右斜的盘山道也变成了另一种特殊的享受。熟悉的庄稼,上过的中学,三姑家的老房子,草滩里老黄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到了村口的路。



到家的时候是多是下午,太阳已经西斜,村口上一眼就能瞭到全村的景象。大片的树林接着浓绿或者浅绿的庄稼地,地从四周围着村,中间隔着一条发白的土道。村里被各家的院子里的树掩映着,红砖,红瓦,干净的石头墙,低调的泥巴鸡窝便一目了然。 


我家住在村口,父母早已得知我回去的消息,不敢远走,早早的在院墙边的杏树下等候着,瞅着村口的路和邻居大娘大嫂们闲聊着。不知是谁先看到了车,母亲便知是我,拽着没来得及摘下的围裙,蹒跚着急的往过赶,邻居们也都随后围过来。“老根回来了?(老根是我的小名)” “咋回来的?” “这路远的,可怜的。”......我喜欢和他们聊几句,已经不是当年出门上学的孩子,所以自然会问候下老人们的身体。这简单的问候却总让他们很感动。


年迈的老父亲仍旧不喜过多寒暄,总是问一句,就忙着拿最重的东西,尽管背已经很弯了。我想拿,父亲总是让我空着手,在他眼里,我仍然是当年的小女儿。



院子的大铁门早被父亲开的展展的,进了院子,熟悉的老院子总是又添了一些新意。父母老了,去不了离村太远的地方种地,院子里的空地便被他们充分利用起来。


南瓜,西红柿,豆角,辣椒,茄子,萝卜,草莓,一小畦一小畦整齐的排列着,就连哪裂了缝的脸盆,缺了口的大锅,也被母亲种上了不知名的小花,他们迎风怒放,开的满满的,自信的让我羡慕。


草莓红了头,父母舍不得吃,执意要留给他们来自城市的娇贵的外孙,我咬了一口,清冽酸甜。



进了家,原本就爱干净的母亲分明又把屋子刻意收拾了一番。炕上铺着素雅的人造革炕布(我在外多年,从来没有发现哪一个地方能像老家的人能把人造革用的这么恰到好处),洗的干净的花被被母亲整齐的叠放在一起。炕角摆着一个母亲用喜庆的烟盒缝制的专门放果皮之类的小盒子。


陪母亲嫁过来的红漆木柜,依然红的发亮,上面依次摆着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相框。中间夹着几个小侄女们不玩的布玩偶,已经洗的发白,却仍旧是灵动可爱。最边上摆着父母干净简单的口杯。旁边的架子上是两块新旧毛巾,新的给我准备的。铺砖的地,被母亲用不能穿的旧衣服做成的拖把擦得像洗了个澡,散发着独特的清爽凉快。


我的心也跟着像被清水洗涤了一遍。



放下东西,母亲便问我饿不饿,又自言自语,这么远的路,你们吃惯了三顿饭,咋能不饿呢。捏好的饺子,炖好的排骨,摘好的豆角,去了皮的土豆,还有早就备好的家乡的特有的莜面面食,母亲一样一样摆给我看。


一旦决定,父亲便提来早早备好的柴禾,坐在灶膛开始生火,母亲猫着腰在锅口忙碌,烟火熏得眼睛通红。饭很快好了,样数很多,只要我说哪个好吃,父母总会把它们全放到我的跟前,然后琢磨着改进我没怎么动筷子的那几个菜。


饭后收拾妥当,母亲又开始翻腾箱子,找出各种事先给我留着的水果,零食,放在炕上,边吃边和我唠唠村里的家常。那个岁数大的表哥终于娶上媳妇了,那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那家遭难了,那家的老人得了急病没了......


聊着聊着,我便有点困了。母亲拿出早早晒好的新被子,给我铺好。我躺在温热的土炕上,还没来的及再说点什么,便沉沉睡去了。



在梦中,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家,我回家了。


作者:枫林



投稿邮箱:weibo@chinadaily.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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