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万物,都是他们的“金丝楠木”
在北京故宫中,许多撑起了大殿的“资深楠木”都来自一个地方——今天湖北省来凤县的百福司镇。那些古老而珍贵的楠木制成的柱子,昭显着一个朝代的荣光。古时如此,今日亦然:现在,楠木更是炙手可热,一根便可卖出天价。
而在百福司的大山中,一大片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楠木林,却生长得十分沉静。在这片“绿色金矿”旁居住的当地人呵护它们如手足,却没有一个人想把它们换成唾手可得的金钱。
这种对于楠木林的珍视,来自于历史上的一场灾难。那是明嘉靖二十年的夏天,京城仁庙忽然起火,九大庙几乎全部损毁。这场火灾之后,朝廷派遣官员来到湖广四川一带寻找大木修复庙宇,百福司藏于深山的楠木林暴露于世,古镇从此安宁不再。
一棵棵楠木被送出去,加工成家具或者棺椁,换来的是金钱与古镇中悄然膨胀的欲望。人们忘记了度量与界限,一味向自然索取。百福司四周较近的楠木被洗劫一空,再要采伐,便要走入深山沟壑。于是当地便有了一段“进山三千,出山八百”的辛酸伐木史。在此情况下,当地青壮年人口急剧减少,大片大片的楠木林被吞噬殆尽,随之而来的是山洪流石。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被掩埋,天地山川之间,人的群落竟然如此脆弱。面对血与痛的教训,百福司的居民们第一次知道:对自然切不可太过贪婪,没有取之不竭,只有竭而后亡。
在乱石荒地之中,百福司的居民们终于开始审视自我与自然的关系。在废墟之上,他们重新植上了楠木,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山规”:什么林可伐,什么木需护,都有明文规定,如有违反必予重罚。凭藉这“山规”,百福司重拾了对自然的敬畏。
在如今的百福司镇,住着一位名叫彭南树的老人。从孩提时代起,他就守着这片楠木林,到如今,他已经守了八十年。在这八十年中,不是没有人垂涎过楠木,甚至在人均月收入只有十多元的时候,向他提出过“一棵楠木二十八万”的价格,他都没有动摇。金钱对他的诱惑,比不上“山规”的训诫,更比不上对自然的敬重。如今,这在当地已形成更强的共识,而且这共识又在向下一代延传:每逢周末,彭南树的儿子就会回家和父亲一起栽种楠树,至今已经种下30多亩楠木林。
走在百福司,你会发现当地人护着山,护着树,也护着鱼,他们对自然珍重而又亲近。家家户户门前都植树,大多数人都健康而又长寿,三万人的小城,八十岁以上老者就多达五百人,这不能不说是自然的眷顾。
与自然相互依存,对自然心怀敬畏,是古镇人面对天地万物时的选择。在全球变暖、珍稀物种不断消失的今天,古镇人与自然相处的法则,发人深省。
❂ 《记住乡愁》第四季本周节目单(具体内容请以播出为准)
▼1月15日 周一 20:00
第10集 江孜镇 王城之顶 执着坚守
▼1月16日 周二 20:00
第11集 涞滩镇 众志成城
▼ 1月17日 周三 20:00
第12集 百福司镇 青山绿水百福来
▼ 1月18日 周四 20:00
第13集 沙溪镇 以退为进 海阔天空
▼ 1月19日 周五 20:00
第14集 太平镇 同心同德
次日 09:00 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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