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京关于国内戏剧评论的一些看法
搜集个人戏剧号的时候,看到一篇2013年采访北小京的新闻稿。原来北小京也接受媒体采访啊,大家可以去他的公众号勾搭下,他在那里还回复过我哟。
北小京作为国内最神秘的匿名剧评人,在2013年这篇采访里,主要讨论的是国内戏剧评论存在的一些问题,在当前还是很有可读性,所以放上来。
“多年前,我曾写过一些被圈内认可的剧评,并因此认为戏剧评论是一个大有作为的天地,后来我却逐渐发现戏剧评论是不被需要的。因为戏剧评论多数是受创作团队或剧院邀请而完成的,评论变成了一种包装和附庸,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戏剧评论应该站在独立的立场,不受剧团或团队制约。”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刘彦君所说的现象,也是让众多专家学者和戏剧从业者痛心疾首的问题。
“现在戏剧评论最大的问题是不说真话。”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导演罗锦麟毫不客气地说,“很多持批评观点的文章,报社和杂志社不接收;有些作者怕得罪人,也不说出真实的感受,所以很多人在微博上写匿名的评论。”
正如罗锦麟所言,相较于传统戏剧评论大都“一团和气”的状态,新媒体平台显得多样而喧哗。它取消了参与评论的门槛,激活了不少观众的表达欲望,让观点出现了碰撞,对话产生了分歧,言语变得犀利,而这恰恰成了所有参与者、旁观者的乐趣所在。
“押沙龙在1966”和“北小京看话剧”是曾多次引发戏剧圈热议的两个微博账号。在网络上读文多年后,人们至今还不知道这两个文风鲜活且不乏真知灼见的剧评账号是谁。
以上摘自《新媒体环境下,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剧评》,原文链接:http://epaper.ccdy.cn/html/2015-04/21/content_151385.htm。
像北小京一样,很多剧评人很多都是从爱好者做起的,所以也推荐《你见过最强的戏剧和电影爱好者,有多强?(live爱好者同参考)》一文,在左下角,点击阅读原文即可看到。
2013新闻稿里主要说的两位匿名戏剧评论人:
北小京,微博:http://weibo.com/u/2641162085,
公众号:
押沙龙在1966,微博:http://weibo.com/u/2701948962,公众号:没有。
(北小京的存在,究竟是是喜剧的忧伤,还是戏剧的忧伤?)
(北小京微博上两个最热门的剧评是:娱乐至死的标本——看话剧《喜剧的忧伤》,观众为什么笑了——看北京人艺话剧《雷雨》,详见微博)
专访匿名剧评人:为摆脱圈子和面子而隐身
2013年07月05日11:05 东方早报 我有话说(78人参与)
评论: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剧评?
早报特约记者 吴海云
长期寡淡的国内戏剧评论界,因为一南一北两位微博上的剧评人,陡然热闹了起来。
“北小京看话剧”,坐镇首都,去年年初开始发表剧评。骂《驴得水》、叹《喜剧的忧伤》、赞《活着》、批《青蛇》……一篇一篇下来,已累积了相当的知名度与美誉度,更形成了一种凝练大气、哲思纵横的剧评风格。
“押沙龙在1966”,立足上海,今年年初始现身江湖,因与上戏学生关于《蒋公的面子》的争论而一战成名。其辛辣之风颇得嬉笑怒骂的“海派”真传;然而机锋巧言之下,亦可见过硬的理论功底。
可惜这两位既有专业素养、又有通俗文笔的优秀剧评人,却都选择了“隐身”:两位都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约而同地表示,之所以如此,是为了能发表自由而公正的评论。
《蒋公的面子》奇迹缔造者、南京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吕效平教授对此评价为:世事无法,媸妍莫辨,以恶凌善,于是有侠。
为了自由的隐身,折射出的,是当下评论生态的悲凉局面。这么多年,中国戏剧评论花果凋零,个中缘由,一言难尽:
首先,因为“圈子与面子”。戏剧圈太小,小得可怜;圈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彼此的“面子”,为了珍贵的“和气”,许多专业人士心甘情愿(或无可奈何)地放弃批判的权利,用不痛不痒的点评取代认真深刻的剖析。
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因为圈子小,便很容易产生利益纠葛:一、你捧了我的戏(或没有骂我的戏),回头我也会捧你或不骂你;二、你我素昧平生,但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或利益团体;三、你骂我的戏,其实是因为想捧自己的戏……由此,戏剧界人士发出的任何赞美或批评,都可以被解读为利益的驱使,索性不起争端,图个“干净”。
那么,圈子之外,是否别有千秋?与戏剧界不存在利益纠葛的普通观众,能否发出公正而精彩的点评?可惜,中国戏剧观众的整体素养实在薄弱;即使有几位敢于直言,也很容易被所谓的“专业霸权”阻挡于舆论之外:“你不懂!”“你没有资格评戏!”……正如福柯极富洞见的理论发现,在这里,有知识,便有权力。
媒体呢?连接戏剧专业与普通观众、肩负构建公共话语之重任的媒体何在?事实是,专门报道戏剧的媒体人士,与戏剧人通常是熟人和朋友,他们也不得不顾及“圈子与面子”。何况,戏剧在今日之中国太过弱势,戏剧人往往“太不容易了”,对此情况深知的媒体人士往往会由怜生爱,本想抬笔痛骂,却生不忍之心。
在如此现状之下,“北小京看话剧”、“押沙龙在1966”只得隐去身份,利用网络的空间,倾吐他们对戏剧的一腔热忱。这种隐身固然令人叹息,但似乎已是目前所能有的最好方式。戏剧制作人水晶期待:“我希望这两位隐身评论者,能一直小心地保护他们的身份,并不将这种身份与各种可能的利益诱惑相交换。面对赞美或人身攻击,继续保有平静的写作心态。”
我们当然期待这两位隐身剧评人能够保持水准、佳评频出;但也许,我们更真更深的期待是,有一天,他们能够以真实的身份,在一个成熟而宽容的文艺生态中,公开公正地发表言论。
比“为了自由的隐身”更美好的,是“不必隐身的自由”。
“押沙龙在1966”评论《志摩归去》:“我只能肯定它主题的深刻,却完全不能肯定这部作品本身,因为它根本没有做到‘自证主题’。”
东方早报:你们为何要采取目前这样的“隐身”方式进行戏剧评论?
“押沙龙在1966”:常常有人攻击我隐瞒自己的身份,“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骂人多简单,多孬种!”
事实上我并不是隐瞒身份,而是希望最大限度地消解身份,排除身份所带来的干扰,也就是对话语权的干扰。
如果现在我说,我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那么肯定会有人说:“银行职员?她懂什么?别听她的!”如果我说我是一名导演,那么肯定又会有人问,“你导过什么?”百度以后更要大骂:“什么!导过那么烂的东西!没资格说别人!”如果我说我是一名戏剧学院的学生,那么肯定还是会有人说:“学生?学生凭什么指手画脚!好好学习基本功吧!”——这三种情况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希望我的表达和倾诉能被更客观、更纯粹地看待。
另外,伍尔芙说过,一个女人要写作,必须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对我来说,“押沙龙在1966”就是这样一间房间,走进去,关上门,我面对的只有我自己,既没有任何可能得罪的人在旁虎视眈眈,也没有任何接近和示好所带来的人情困扰,我可以以最大限度的自由在这个房间里进行写作。写完,走出房间,我继续我作为社会人,充满妥协和忍耐的生活。
“北小京看话剧”:选择隐身的原因,是想脱离一个具体的、物质的、社会声名的圈套,而专心地、把自己的戏剧感受记录下来。我不是来吐槽找共鸣的,也不是替人捉刀混口饭吃的,我写剧评源于对戏剧的热爱。我的文章里只有关于戏剧的思考,也希望读到我文章的人能扔掉他的声名圈套。我们不需要知道彼此是谁,只需要徜徉在戏剧里。
看戏剧写剧评之于我,是搭建灵魂之途的过程;而一个人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之时,是不需要身份的,那都是社会给予人的虚妄。我曾经自比“隐形的鱼”。我希望自己是自由的、隐形的、脱去社会符号的、唯有戏剧的一张嘴、一双眼睛、一支笔。
东方早报:你们二位备受关注,很大程度上和目前国内戏剧评论的贫瘠孱弱有关。那么,你们如何评价目前新闻媒体及专业刊物上公开发表的剧评?
“押沙龙在1966”:目前新闻媒体上的剧评,更多地只能被称为故事简介和演出阵容介绍,最多加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赞扬,和我们在剧院里拿到的演出宣传单并无二致。而当剧评沦为宣传文案、沦为“软文”,就是人们不断怠慢戏剧,怠慢文化的恶性循环的开始。
比如前段时间某报对于《如梦之梦》的报道,全篇毫无关于戏本身内容的观点,而只有对主创制作之辛苦、演员牺牲之巨大、演出规模之庞大的介绍,可为什么要强调这些?观众并不应该为辛苦、牺牲和规模买单。相信我,因为这些原因走进剧场的观众,也必然会成为演出过程中开闪光灯拍照、手机铃响和哈欠连天大声交谈的那一群人。然后他们走出剧场,将自拍和演出票的照片发到微博上,这和“某某某到此一游”哪有任何区别?
当然,上海也有专业剧评,比如《戏剧艺术》杂志。就内容来说,它是非常专业而严肃的,但它的问题也在这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戏剧艺术》在回避本土、回避当下;它的评论和当前上海剧场里演的戏几乎完全脱节;它做严肃的评论、但不做严肃的“时评”,因此只是纯学术领域的讨论。
“北小京看话剧”:作为一名戏剧观众,我希望看到客观、真实的剧评。那样的剧评不应带有任何宣传语气、不以烘托制作方为目的、不追捧明星名导演,就是以戏说戏、站在戏剧的立场来评说。如果以这个标准来期待剧评,我在当下的新闻媒体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篇。这也是引发我拿起笔写剧评的主要原因。
至于戏剧杂志,鲜有看到、无法评判。这类杂志是流传于戏剧圈内吧?报摊上是肯定见不到的。
东方早报:你们心目中理想的戏剧(文艺)评论应该是怎样的?个人最欣赏的剧评人是谁?
“押沙龙在1966”:全世界的文艺评论界都在萎缩甚至消失,人们似乎不再需要影评人或剧评人了,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非常赞同罗杰·伊伯特(编者注:美国著名影评人,开创了“拇指向上”的评定方式)的一个观点:“影评人作为一种职业可能真的快要消失了,但影评人作为一种专业依然生机勃勃。”——评论,无关身份,无关网络还是传统媒体,真正重要的是“尊重专业”,是正视艺术评论的价值。
至于个人最欣赏的剧评人,我当初写剧评就是因为我认为在上海几乎没有剧评人可言,所以我确实没有什么最喜欢的剧评人。但我常看文艺评论类的书。我最喜欢的评论集是波德莱尔的《一八四五年的沙龙》,波德莱尔在评述那些画作时所倾注的情感,那种对于美,对于艺术纯粹的敬畏和爱,深深打动了我。给我同样感受的还有阿尔托的《剧场及其复象》。同时我也喜欢那些知识储备丰富、逻辑缜密、表述清晰而富有趣味的评论者,比如罗杰·伊伯特,比如毛尖,比如刘瑜——她在《民主的细节》、《观念的水位》中对某些基本政治概念不厌其烦的扫盲和普及是我的榜样。
“北小京看话剧”:理想的评论,就是对戏剧提出专业的、公正的批判,分析戏剧问题,促进戏剧发展。剧评应该是推动戏剧的一部分;没有戏剧评论的戏剧界是盲目的,没有真实评论的戏剧界,更是虚荣和虚假的。
至于剧评人,个人见解,在西方戏剧史上,真正好的剧评人,都是那些真正好的戏剧人。只有懂戏剧、了解戏剧的人,才能写出好的戏剧评论。
“北小京看话剧”评论《青蛇》:“三位主演形成了一台表演的盛宴,却被无处不在的俗磕儿削弱了表演张力。
东方早报:作为剧评人,你们对自己的要求抑或期待是什么?
“押沙龙在1966”:我要求自己给出真实而尖锐的时评,始终这样。Jauss教授(编者注: 德国文艺理论家、美学家,接受美学的主要创立者)说,一个作品即使印刷成书,读者没有阅读之前,它也是半成品。我认同这个说法,并想更进一步说,一个演出,若观众看完毫无反馈和评价,在观众和表演团体之间没有形成有效的对话,那么它也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作品。因此我想通过写剧评,使一场演出、一个作品具有更完整的意义,让受众与受众之间、受众与演出团体之间形成对话。
其次,我还希望能传达一些关于戏剧的最基础的观念给大家。我不敢说自己是在做戏剧的启蒙教育,但确实想要消除一些错误的认识,设立一些基本的标准,让大家一起思考、讨论戏剧“好”的标准是什么。
“北小京看话剧”:我是在去年初决定写剧评的。当时的状况是看不到真实的戏剧评论,能看到的全都在互相夸奖。我对戏剧界这种虚假的面子评论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特别是看到这类剧评之后,自己进剧场一看,懊悔之心腾然升起!所以想把自己如鲠在喉的真实感受写出来。我希望更多的人通过我的剧评能够热爱戏剧、了解戏剧,甚至,通过戏剧了解自己,而不是别人的名片。
具体到评论,我希望自己能做到相对公正。当然,这个世界上似乎不存在绝对公正的剧评人。一篇剧评的好坏,与写评人的素质与诉求有直接关系;写得再好,都免不了文字中洒落些个人情愫与愿望。但我希望自己始终站在戏剧的立场,坦言自己最真切的感知,多年的看戏经验要求我在评论中绝不偏倚,更没有丝毫退缩,并永不虚张声势。
东方早报:自从决定做“隐身剧评人”开始,你们一个月大约要看几部剧?按照什么标准进行选择?开销大约多少?
“押沙龙在1966”:我平均一个月看两到三部戏。没有特定的选择标准,新人导演和编剧的处女作我会特别关注,上海话剧中心制作出品的戏也基本会看,外国引进剧目更是要看,剩下的就是几位知名导演的新作品,也尽量去看。一个月戏票的花销大约在500元左右。
“北小京看话剧”:以前没有什么标准,只要人艺和青艺的戏就必看,后来会认准一个演员或是一位导演。现在北京的戏剧市场已经非常繁荣,想做到每戏必看是根本不可能的了。我选择看戏的标准就是:搞笑、白领、减压、电视剧故事翻拍等娱乐类别的戏一概不看,剩下的有时间都看。
通常小剧场戏剧我会买最低价的票,100元到150元之间。大剧场的票我会买280元或380元的票。如果演出非常值得期待,会不惜代价买最贵的那个价位。现在的戏剧票有点太贵了,我这个看戏长大的观众也不得不常常打起小算盘。比如《如梦之梦》,想到看完此戏的钱可以看8到10个小剧场话剧,我就决定放弃,把钱和时间留给新兴的小剧场戏剧作品。
东方早报:你们两位一南一北,尽管素未谋面,但想必神交已久。评价一下对方吧?
“押沙龙在1966”:我非常尊敬和欣赏“北小京看话剧”。我欣赏他剧评中显示出的专业精神和对于戏剧真诚的热情。对于戏剧的认识,对于审美的追求,我们有一些相似的标准;而对我们来说,那是“常识”。
“北小京看话剧”:我拜读过“押沙龙在1966”的文章。她写得很棒!我深深敬佩她独立并真诚的剧评声音。其实,无论是“北小京”,还是“押沙龙在1966”,我都希望能越来越多,在只要有戏剧演出的地方,就会出现真实剧评的声音。只有这样的声音更多起来之后,戏剧市场才不会被业余分子、娱乐组织、和捞钱能手霸占主流!
东方早报:最后一个问题: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们觉得自己可以不再“隐形”,而能以真实的身份亮相,做一个公开而公正的剧评人?
“押沙龙在1966”:目前肯定不会。“押沙龙在1966”是我的房间,不会轻易毁掉。而且,就像前面说过的,身份可能会影响大家阅读时的纯粹性和客观性,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另外,我是否以真实身份亮相,并不妨碍我一直会努力做一个公开而公正的剧评人。
现在有很多人看我,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他们觉得“押沙龙又要喷了”,还有不少人常常会在微博上邀请我看戏,说“求虐”,我觉得自己已经和留几手(编者注:微博红人,以毒舌甚至对网友外貌等的攻击性点评著称)差不多了!大家像看西洋镜一样地看我,他们被刺激、犀利的感觉吸引,这没有错,但不够专业。
所以,我也热切盼望有一天我能毫无顾忌、不加修饰地走出房间。那一天,上海北京已逐渐形成了成熟的评论环境,人们尊重专业,尊重评论的价值,创作者和评论者之间也不会再那么剑拔弩张或视而不见,剧评人不会再受到无理的谩骂,他们的价值会被大众认识。
“北小京看话剧”:我没想过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亮出真实身份,不过这个问题与剧评的公正无关。至于何时、怎样亮出身份,我现在还没有答案。
“隐身剧评人”精彩语录
咏春拳有三板斧,上海话剧也有——都市白领,悬疑惊悚,欧美经典。如果给上海的话剧市场做一个风险评估,简直可以因为这三板斧得出最完美的数据。
想必随着《蒋公的面子》在上海北京等地的巡回演出,全国各大艺术院校都会开始开研讨会。
会上情景一,教授们痛心疾首地问:“我们差在哪里?到底差在哪里?”转过身呢,该退休的退休,该写策划的写策划,该骗科研经费的骗科研经费,该排晚会的排晚会。
会上情景二,怀着艺术梦想的学生也不免痛心疾首地问:“我们差在哪里?到底差在哪里?”转过身呢,该逃课逃课,该睡觉睡觉,该糊弄回课继续糊弄回课。
以现在观众的宽容和仁慈,他们觉得一个戏难看,都不敢坦诚自己的直接观感,还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可能是我没文化,理解不了。”而只要主创稍微动用点苦肉计,或者展示一点对于题材选择的诚意,他们就非常愿意肯定他们的态度:“演员好辛苦啊,演得都出汗了,赞一个。”
责任,总是可以推卸的,反正体制和观众是永远的冤大头;演出,总是可以继续的,反正改编和明星是万能的狗皮膏药;就像这个国家的一切行业一样,愈快乐愈堕落,一起高速滑向毁灭的终点。
——“押沙龙在1966”
我没有权利反对你用舞台宣泄你的世界观价值观,你的爱情和风化雪月,甚至你的黑暗,但是,你需要有一个基本底线——那就是对这个社会的责任。站出来喊的不一定是英雄,说真话有时候就是个起哄架秧子的作用。我们这个社会不乏叫嚣者,他们有些甚至带着公知的头衔。您站在一个公众平台上表达自我,我并没打算从您的作品里吸取更多建树,但也绝不愿意看您把泥汤子一样的丑恶抖落在我面前,笑闹着洒我一身,却没有给我哪怕一滴清水。
其实观众真是不在乎的。至少我不在乎你们出戏的速度,也不关心你超越了谁,树立了怎样的标准,在戏剧场里哪些手段是属于新浪潮的。对于热爱戏剧的观众,戏剧人与其思想对接是最重要的,你要表达的如果不是一个故事,至少是一个观点。剧场技术是否革新了,在眼前看来也许是值得一提的,可是放在世界戏剧演出史里,无非是各个国家戏剧人相互借鉴,反复使用的各种招儿罢了。
《喜剧的忧伤》证明了这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时代。这是一个明星权贵代替信仰的时代。……曾经有位Postman先生在1980年代中期说过:“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让文化变成一个监狱,另一种就是把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喜剧的忧伤》讲述的是如何把文化变成监狱,而这部演出的本身却是“把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的活例子。
亲爱的戏剧人,不要把你所选择的职业与金钱相提并论吧。戏剧不应该着急忙慌地赶上资本的高速列车,真正的戏剧应该关乎个体的人生。因为在我们漫长的人生过程中,资本也许能把我们抛向高空,但戏剧始终能接住破碎的我们。——“北小京看话剧”
是《东方早报》采访的,不过他们官网找不到原文了……我就选新浪转载的地址吧:http://ent.sina.com.cn/j/2013-07-05/11053957275.shtml
P.S.春节做了七篇,阅读量排行榜:
No.1 《看看濮存昕是怎么吐槽国内剧院的》
No.2 《你见过最强的戏剧和电影爱好者,有多强?(live爱好者同参考)》
No.3 《硬货超多的个人戏剧公众号,我推荐20个》
No.4 《来抢这500个脱单红包,像他们一样在剧院收获爱情吧~》
No.5 《周总理: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No.6 《看完濮存昕的吐槽,看看国外海边露天剧场的美图(和结婚照)》
No.7 《春晚的小品,居然是源自中戏!》
接下来每天一篇,陪您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