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尺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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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伊可
编辑｜渡十娘 Eri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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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认识卫斯理在一次聚会上，一桌子八个人，三四个话题同时聊着。卫斯理坐在正对面，大多数时候完全听不到他在讲什么。他的胡子比头发长。这样的男人通常都是头发渐少，想用胡子证明其实还有其他地方很茂盛。
一一心里笑了笑，她把桌上其他几位打量过了，都是所谓壮年才俊，好像很幽默很上进，其实一抓一把，见多了也就这样，没什么意思。论事业都没自己做得好。有些手上戴着婚戒有些没有，当然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在这种社交晚餐上，一一习惯把男男女女都判断一遍，大多数时候女人比男人出色一截，这次也不例外。
卫斯理这时候提到他的背景，其他人都静下来，他会俄文，曾经在乌克兰待了几年，专收集俄罗斯情报，大量的情报，希望那时候就会大数据处理分析还有人工智能。。。他在北京台北也待过多年，做类似工作。似乎有点意思了。
一一隔着桌子问他，那你是中情局还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卫斯理笑笑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一一坚持，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卫斯理又笑笑，这家的牛排味道真不错。
一一对着他笑了，没再继续追问。
卫斯理似乎比其他所有人都有意思。
那是二月底，新冠病毒肆虐武汉封城已经一月有余，湾区也几例确诊。大家谈起这事，他说以他中国经验，中国的数字不可信。再问有没有更多内幕，他又笑笑不说了，只是说大家小心。
大家站起来告别，卫斯理身高有六尺以上，穿着最土的绒布格子衬衫，听他说年轻时玩过铁人三项，站起来看清楚身材，应该比那时候增了不少磅，不过还是底子好，能把老土的衣服都穿得不让人讨厌。一一用了一秒钟想象了一下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一一过去和他握手，说下次聚会你一定要来哦。卫斯理说我不用你们的那些社交软件。一一说，没关系，我用原始的方法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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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一没事找事和卫斯理用原始方式联系，司马昭之心，没有明说而已。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这样一个人，真的交往起来不是轻易把 自己老底子都掀了。不过谁怕谁呢？谁没有过去，一张白纸多无聊。
卫斯理也回一一，不见矜持。他自然那天也打量过一一，一桌子人就她好看得有点格格不入 。穿着低调得体，身材其实妙曼，听说事业成功，手上没有婚戒。
然后就约了一起去卫斯理住处附近的海边骑车。选择户外因为疫情越来越严重起来，两人都同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玩三项的自然有高性能的公路自行车。一一说我也有一辆，上面都是灰，应该拿出来擦擦打个气。
三月初，海边风不小，可是不太冷。路边已经有野花盛开，不远处可以看到海和沙滩。这是专门给人锻炼用的小路，大多数人骑车，也有跑步的。也许因为是阴天，人不多。
两人都一身专业车手打扮。卫斯理看到一一，完全和上次晚餐不同的风格，象卖骑车装备的模特，不一样的好看。
卫斯理说，你真的没有玩过三项？
一一说，真的没有，游泳太弱，没时间去找教练，还是最爱跑步，偶尔骑车。
卫斯理心里想，时间都花在男人身上了。一一开始联系他，他就职业性的查了她的背景。事业成功，两次离婚，中间应该从来不缺男人。这样的女人本不该招惹 ，可是她应该也不是会纠缠不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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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一起在海边骑了五十公里，没有一点底子这时候已经趴下了。他们还在说笑，互相心里都有点佩服。
一一说那几个坡好挑战，下次再来。
卫斯理说下次来我做饭请你。
一一说，为什么要等下次，我现在饿了呢。走，去你家，我正好换身衣服。
一一跟着卫斯理的车子，卫斯理的家在不远处的老城区。一一从车里拿了个袋子大大方方跟卫斯理进屋。老房子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一进屋就问洗手间在哪里，进去换衣服。
等一一换了身休闲衣裤出来，卫斯理已经在厨房做三明治，说没有准备只有这个。
一一说这样就好，然后过去环住卫斯理的腰。卫斯理后腰中间有明显的凹陷，两边背肌坚韧有力，腰臀的曲线十分诱人。
卫斯理手里在切三明治，嘴里说，我手上有刀，这时候非礼我你不怕？
一一说，我才不怕你的刀，我更怕你有病毒。
卫斯理放下刀转过身，一下把一一抱起来放在厨房台上，说 ，现在你怕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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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一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她是真的累了 ，50公里骑行，两个小时加时赛 。
卫斯理把一一抱在怀里。在他六尺之躯旁，一一感觉自己象只小宠物。他问一一，真的要回去么？
一一心想，还没有亲密到可以一起过夜吧。说，还是回去了。一一边说边把手伸到卫斯理上衣里面上下抚摸他的背，真有点舍不得放手。
没几天湾区疫情越发严峻起来，宣布了居家令。卫斯理和一一讨论，我们约会应该没问题吧。
一一说，按规定我们不住一起，见面要保持六尺的距离。
他回了一个哭的脸。
不见保险一点，也许你带毒，也许我带毒呢。
卫斯理说，真无情，还是我的右手可靠。
一一说，我现在就想做你的右手。
卫斯理笑晕过去，说，你，一直是这样的么？
不是一直这样，只是遇到你才这样。
这话卫斯理当然不会信，一一也没有要卫斯理相信。两人都知道这样的话就是这个时候说的，也只有这个时候说的人和听的人都觉得甜蜜。
这样说废话两人都可以在线上说到半夜，反正现在谁也不用早起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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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卫斯理在线上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你太折磨人还是六尺令太折磨人。要不你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居家？
一一说，你这是提议同居么？这个，有点快，你不觉得么？你把我的前身今世都调查清楚，够安全么？而且现在，万一我们中有一个人是无症状携带 病毒，那岂不是要同生共死了。
卫斯理说，你觉得我们两人的身体素质，病毒能把我们弄死？我觉得我应该被你弄死的概率大一点。
中国女特务乌克兰女特务都没弄死你，我怎么能弄死你。还有太不公平了，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对你一无所知。
卫斯理沉默了一下，说，你想知道什么？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比如我的确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长期关系的伴侣。
一一心想，这个不用说也知道。嘴上说，眼下好就好，你好好练身体，等这鬼六尺令结束，你等着。
就这样两人天天腻着聊着似乎也渐渐有了些感情依赖，开始一起计划到时候要去哪里玩，见面是不是先要在屋子里关上一天才能消耗掉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能量。
再没两天，疫情越来越坏，眼看解除六尺令遥遥无期。一一在心里骂起了脏话。再不见面就两条路，继续维持柏拉图其实就是渐渐淡出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以后有缘再续；再就是同生共死的一起居家。这时节要一起居家需要不止一点点的信任和感情，是把命都压在自己的免疫力和死亡率上，虽然也许这有些夸张。
卫斯理又在那里说，或者有个人相伴也是好的，一个人居家，只有开网络会议见个人讲个话。屋子里多个人，也许可以防止忧郁。
一一心想，我常常一天开七个小时会，开到见人就想骂，什么忧郁，简直是要狂躁了。。。终于松口，那你来我这里，男人东西少收拾方便。我这里地方稍微大些，互相看不顺眼还可以各自关起门。还有，你想清楚了，真被我弄死不负责。
卫斯理笑问，需要签律师文件么，后果自负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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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住在硅谷城里的高楼顶层，有个大大的阳台，黄昏可以看日落看华灯初上，夜里可以看硅谷万家灯火看繁星点点。
卫斯理一进门，一一二话不说就让他去洗澡，然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卫斯理说你也太不浪漫了吧。一一说现在是特别时期，先洗干净再浪漫，我们有得是时间。
等卫斯理出来，一一带他到客房，然后把他推倒在床上，说，来，我们同生共死。
卫斯理的胸毛尤其茂盛。一一把头埋在里面，紧紧抱住这六尺之躯。卫斯理的手在一一后背静静抚摸如那丝般柔软的皮肤和完美的曲线。这一次两人不是激情如火的开始，而是互相取暖般的温存和信赖。或者，两人都开始有一点点真心了。
夜里，总算消停下来，两人窝在客厅沙发上。远处高速上车子很少，小点点无声移动着。
卫斯理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说，你真有品位。
嗯。尤其对男人。一一说，一边伸手去摸卫斯理的胸肌胸毛。。。
这一刻，去他的六尺令，去他的病毒大流行，去他的经济萧条。醉生梦死也好，同生共死也好，就算是世界末日，也没有一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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